10 十杯可樂 “打你了?”
要不還是不要做戲了?
這句話秦梨欲脫口而出,她實在想不明白兩個互相不喜歡彼此的人,為什麽要試試。
秦梨下意識推開程硯:“我還是想退婚。”
她不想這麽沒頭沒腦的被牽着鼻子走,她是有原則的人,不能因為程硯長得帥,就跟他走!!!
本來抱在一起的兩人突然松開,并且氣氛看起來十分凝重。
暗中觀察的長輩們面面相觑,互相看不透。
秦鹿性子直,甩了甩頭發,風風火火就要沖出去。
“我去問問。”
秦鹿前腳剛邁出去,衣領就被秦知行勾住,她身子猛然往後一仰。
“你又有什麽屁事?”
秦知行皺眉:“注意言辭。”
“什麽注意不注意,我就問你們,想不想知道他們在說什麽?”秦鹿問。
“想。”
“那不就得了。”秦鹿翻了翻白眼,又要湊上前。
衣領再次被秦知行勾着。
秦鹿這暴脾氣,直接一腳踢過去,如果不是看在這裏是程家,她準能再給他來個托馬斯全旋踢,外加十二路譚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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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邊暗潮湧動,秦梨那邊也不相上下。
自從她說出退婚兩個字後,程硯壓在她後腰的手緩緩松開,周身溫度都下降了。
秦梨深知自己有錯在先,在他提出試試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應該是拒絕,而不是含糊不清。
秦梨垂下腦袋,手指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掐了又掐。
在程硯的注視下,最終她鼓足勇氣,深吸口氣說:“我決定還是退婚,長輩那邊我會解釋,我現在只想好好工作,感情的事閉口不提,如果以後在工作上我們相處愉快,那順其自然也是理所應當,總之現在,我不想違背自己良心。”
秦梨一鼓作氣說了這麽多話,口幹舌燥嗓子冒煙,差點沒咬到自己舌頭。
說完她也不敢去看程硯臉色,依舊垂着腦袋離開。
暗中觀察的衆人見她靠近,連忙準備落荒而逃。
秦梨叫住他們:“我有話說。”
秦鹿溜得最快,停的也最快。
她回過頭,笑着打哈哈:“今天陽光不錯,适合曬太陽。”
“現在是盛夏,不适合曬太陽。”秦梨毫不留情揭穿,直奔正題:“我要跟程硯解除婚約。”
“……”
話落,一片沉寂。
在座的各位都互相看了看,不知該說什麽好。
秦梨嘴角一抿,打定了注意:“關于我跟程硯在一起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誤會。”
“我們沒有在一起,去醫院只是因為我後背有傷,順便替他做掩護不被路人發現。”
尾音越來越淡,落在步步靠近的程硯耳邊。
他眼尾壓了壓,嘴角輕抿,哂笑一聲。
老爺子沉吟片刻,拄着拐杖的手微微收緊,說話時白胡子一抖一抖:“是這樣嗎?”
這句話是對程硯說的。
程硯兀自笑了笑,随意“啊”了句,算是默認。
從最高端跌落到谷底,大抵就是如此。
三兩句解釋,剛才談的訂婚宴全部泡湯。
楊清河不死心,這到嘴邊兒的兒媳婦,怎麽能說飛就飛?
想到這裏,她把注意力轉在程硯身上,恨鐵不成鋼的推了推他手臂,不停使眼色。
兒砸,快上啊,別把老婆弄丢了。
程硯充耳不聞,反倒輕嗤聲,語氣随和:“沒聽到麽,你前兒媳婦說了,都是誤會。”
順水推舟,直接澄清兩人的關系。
楊清河不說話了,默默站到角落抹淚。
這麽乖又這麽好康的兒媳婦,說沒就沒了。
都是她的兒子不争氣,她不怪別人。
倒是秦梨,那聲“前兒媳婦”,聽起來着實紮耳。
不過楊清河對她确實不錯,看得出來是喜歡她喜歡得緊,上次匆匆小敘,差點把家裏的傳家寶送給她。
這個坎兒秦梨過不去,挺不好意思的,慢慢靠近楊清河,悄聲道歉。
“對不起楊阿姨,讓你失望了。”
楊清河嘆氣:“失望什麽失望,都是兒砸不争氣,不怪你。”
“……”
一場誤會,解釋清楚後,他們秦家的人,也沒必要留在這裏。
即便楊清河不止一次留他們在這裏吃飯,雖然但是,名不正言不順,終究心裏隔着一道坎兒。
秦家書房。
老爺子坐姿端正,秦梨規規矩矩站在書桌前,雙手交疊在一起,整個人處于裝鹌鹑模式。
老爺子咳嗽兩聲,語調慢吞吞:“真是誤會?”
秦梨眼睛眨了眨,交疊在一起的手緩緩放松,點點頭:“對,真的是誤會。”
老爺子目光在她身上來回勘察,他這孫女一向乖巧懂事,不會撒謊。
她說的話,必定是真的。
既然這樣,那就退婚吧。
老爺子邊嘆氣,邊說:“這婚事是我跟老程家的兄弟定的,擅自做主,也沒問過你們的意見,那時候你們年齡尚小。”
“不過只是随口一提,沒想到我們兩家都不約而同記了二十多年,現如今老程也去了,以為你們兩個小輩能培養培養感情,也可以順其自然在一起。”
老爺子突然背過身子,手掌悄悄抹了把淚:“算了,出去吧。”
秦梨內心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樣複雜,她很少見老爺子這麽悲觀。
程家爺爺,秦梨不熟,只知道跟老爺子交好,但沒料到他們感情如此深厚。
即便這樣,秦梨也說不出半句安慰的話,只能應聲,悄悄退出書房。
門外,秦家兄弟姐妹歪歪扭扭站成一排,擺明了在偷聽。
見秦梨出來,秦鹿第一個上前:“怎麽樣,爺爺怎麽說?罵你了?”
秦梨搖搖頭。
秦鹿:“打你了?”
“沒有。”
秦鹿雙手抱臂,紅唇揚了揚:“那你板着臉幹什麽,舍不得程硯?”
“?”秦梨擡起眼皮子,立馬反駁:“怎麽可能,婚都退了,為什麽舍不得。”
秦鹿笑嘻嘻:“人程硯是頂流歌手,坐擁粉絲七千多萬,女粉絲更是不在話下,說不定你就是被他的外貌吸引了,而不自知。”
秦梨:“……”
這話無法反駁,她确實差點被程硯□□,但好在她有一顆小心謹慎的心,這才沒被勾去魂兒。
好險好險。
秦梨心有餘悸拍拍胸脯,告別諸位兄弟姐妹:“睡覺睡覺啦,睡飽飽,上班班,打工人,打工魂。”
衆目睽睽下,秦梨跟小傻子一樣哼出自編小曲兒,一扭一扭回了房間。
“……”
洗完澡,秦梨趴在床上跟林苑聊天,今天的事兒,她一字不漏全招了。
此時林苑正在恨鐵不成鋼罵她,如果兩人現在面對面坐在一起,說不定林苑會把她額頭戳破。
林苑:【寶貝兒你知不知道你錯過了什麽!!!】
【那可是程硯,你如果拒絕別人也就算了,程硯你也拒絕?】
【就那張臉,就他那張臉,就算沒有感情,睡到就是賺到呀!!!】
秦梨全盤接受這些吐槽,但她沒法跟沒有任何感情的人在一起,哪怕是試試。
秦梨不緊不慢戳着手機鍵盤打字。
【但是不合适呀,而且也沒有感情。】
林苑:【嗚嗚嗚,你太暴殄天物了,你不要忘了你現在還是他私人化妝師,退婚事小,退婚之後你們怎麽相處,這就是一學問了。】
一語點醒夢中人。
秦梨一拍腦門,只想着退婚,倒忘了這茬。
她得罪程硯已經得罪了不止一次,之前有口頭婚姻這層關系。
但現下呢?
秦梨不知道遼。
這天晚上,秦梨做了個夢。
夢裏她跟程硯還沒有退婚,他們相敬如賓,和諧相處。
一轉眼,兩人退婚不歡而散,從此以後,程硯對她冷眼相待,更是把她當牛做馬來使喚,什麽髒話累活都交給她。
程硯交給她的任務是刷衛生間,夢裏她刷的特別認真,每次到快結束的時候,總有人進來随意踩她擦幹淨的地板。
如此重複。
到夢境結尾時,秦梨看清楚那個一直踩地板的人,
就是程硯。
秦梨被吓醒了,她看清楚熟悉的房間和擺設後,喘氣的幅度漸漸變小。
這個夢,難道有什麽預兆?
程硯是打算讓她知道社會的險惡嗎?
去公司路過早餐店時,秦梨特意買了份早餐,很簡單的灌湯包和鮮豆漿。
生怕早餐不夠奢華,她有斥幾塊錢巨資買了兩個茶葉蛋。
到公司後,秦梨站在休息室門口,遲遲不敢推門進去。
一般這個時間點,程硯都在休息室等着她。
秦梨看了看手裏的早餐,兩眼一閉,做着無謂掙紮。
她捏了捏脖子,清清嗓子,把面前的牆壁當做程硯,先來掩飾一遍。
“硯哥好,這是給你的早餐。”
“……”秦梨甩甩腦袋。
不行不行,太正規了。
“硯哥早,這是順便給你帶的早餐。”
不行不行。
秦梨在心裏再次駁回這個态度。
順便帶早餐的話,為什麽只單單給他帶了,那麽陳淵和小李呢?
秦梨一拍腦門,早知道就多帶兩份了。
正苦惱時,秦梨一回頭,對上一雙戲谑的桃花眼。
她吓得一激靈,渾身汗毛豎起來,身體跟木頭一樣僵硬,愣在原地看程硯。
程硯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兩秒,挪開。
一旁的陳淵沒發現其中氣氛,上前推開休息室門,另一只手拉着秦梨進門。
“麻溜的,等會星光公司的人就來了,彩排即将開始。”
秦梨被牽着鼻子走,進門時,手臂磕到門把手。
下一秒,門把手就這麽脫離門板,掉了。
秦梨沉默:“……?”
碰瓷嗎?
想到那個夢,秦梨咬了咬嘴唇。
該不會程硯借此機會,讓她來來回回修門板吧?
不會吧不會吧?
秦梨焦頭爛額,滿腦子都是不行不行。
下意識的,她伸出手中的早餐,恭恭敬敬對準程硯,低頭說:“給你帶的早餐,請收下!”
空氣沉默一瞬兒。
陳淵笑了笑,跟小李對視一眼,愛心早餐?
兩人悄悄退出休息室。
程硯睨她。
欲擒故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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