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十一杯啦 “你也喜歡?”
秦梨手都快抽筋了,仍不見程硯接住。
她擡頭瞥了眼,觸及到他的目光,又立馬垂下腦袋,主動拉起他的手,強行把早餐挂在他手裏。
“早餐你先留着,吃不吃是你自己的事,我去找修鎖師傅。”
秦梨一溜煙兒跑了。
看着她逃之夭夭的背影,程硯微微凝神。
這就是勾引。
秦梨去了公司後勤,主要負責換鎖這種瑣事。
後勤部在公司二樓,她乘電梯下去,電梯門打開,撲面而來一股兒汽油味。
秦梨以為後勤是那種簡簡單單的登記之類的,沒想到這裏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到處都是戴着工帽的員工,穿着藍色維修服,在研究一個又一個小零件。
一瞬間,秦梨以為自己找錯地方了。
門口有位大叔路過,秦梨小跑過去詢問:“請問這裏是大魚後勤部嗎?”
“是啊。”
大叔看她一眼,問道:“小姑娘找誰?”
“七樓的門鎖壞了,我來找修鎖師傅。”
“修鎖師傅啊,我知道。”大叔在周圍掃了眼,準确無誤找到位置指了指:“那邊的小夥子,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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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梨看過去,大叔指着的小夥子同樣穿着藍色維修服,頭戴黑色工帽,側腰挂了幾個模型精致小鎖。
乍一看,不像是維修師傅。
倒像是來體驗生活的豪門公子哥。
秦梨遲疑片刻:“大叔,你,是不是指錯人了?”
“沒有,就是他,你別看小夥子長得白白淨淨,修鎖技術還是可以的。”
秦梨将信将疑,慢吞吞把身子挪過去。
等靠近小夥時,面前的鐵突然傳來“滋滋滋”的聲音,同時冒着火花。
秦梨後退幾步,穩住心神。
小夥戴着面具,注意到秦梨後,他放下手中的鐵面具,工具往旁邊一扔。
“有事兒嗎?”
秦梨有些拘謹,又後退一步,說:“七樓的門鎖壞了,你能去看下嗎?”
想到那個夢,生怕程硯會借此來為難她,秦梨在後面又小聲問一句:“你技術怎麽樣?”
男人動作一頓,只是片刻,便恢複如常:“還可以。”
秦梨是個誠實的人,說“還可以”就是技術不熟練,她小聲逼逼:“你還是實習生吧?要不要把你師傅喊來,這把鎖對我很重要很重要。”
男人眼神瞥過去,拎着工具箱,從她面前走過。
“七樓?”
“對,七樓。”秦梨看他離開的腳步,忍不住追上前:“不是,這把鎖對我真的很重要,我需要技術好的師傅,給我一個完完整整的門鎖。”
要不然她要被程硯醬醬釀釀為難。
嗚嗚嗚,她不行的。
男人沒搭話,摁電梯,等電梯,上樓。
秦梨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不過與之前相比,她安靜了不少。
到休息室,秦梨指了指掉落在地板上的門把手,比劃一下:“我碰了下,它就直接掉了,是不是陳年舊鎖,出問題了?”
男人目光在她身上穿梭幾分,像是對她的話有所質疑。
秦梨一頓:“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真是輕輕一碰,它就掉了。”
沒有任何謊話的,很真誠的。
男人依舊沒吭聲,拉着門板,看了看前後門把手的位置。
“螺絲脫落了。”
聲音意外的好聽。
秦梨也沒料到,一個修鎖師傅,臉好康也就算了,聲音還這麽好聽。
但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她腦袋往前抽了抽,試圖去看他口中的“螺絲脫落”的位置在哪裏。
兩人腦袋磕在一起,一觸即分。
吓得秦梨連忙後退兩步,揉着被撞疼的腦門,愧疚道歉:“對不起……”
“沒事兒。”男人聲線平穩,只是耳根子微微泛紅。
注意到這點,秦梨不自在的揉揉頭發,四處張望,試圖轉移注意力。
工具箱攤在地板上,男人拿出工具,撿起那把門把手,上螺絲。
“螺絲不會輕易松開。”
秦梨接話:“除非是人為?”
“嗯。”
“……”
這就不好說了。
秦梨被昨天晚上那場夢攪得沒頭沒腦,反正現在什麽事兒她都覺得是程硯故意的。
故意把門把手弄壞,給她找不自在。
想到這裏,秦梨第一時間在心裏反駁掉這個想法。
不可能是程硯,他沒這麽無趣。
正思考時,身後傳來腳步聲,不緊不慢,平緩有力。
秦梨本能後背緊繃,轉過頭時面帶微笑:“硯哥。”
這個稱呼,她現在喊的越來越順口了。
程硯換了身休閑服,底妝還沒有打,整個人看起來頹廢疲憊。
這套休閑服完全沒有休閑起來。
好在顏值在撐着,不算太戳眼。
秦梨目光在他雙手上掃了圈兒,剛才的早餐已經不知蹤影。
是扔了,還是吃了?
她沒敢問。
轉移話題,秦梨把矛頭指向門把手,一板一正說:“這位小哥說了,門把手的螺絲是人為故意破壞的,我在想要不要調監控查一下?”
程硯桃花眼斂了斂,掃過秦梨口中的那位小哥,又看着門把手,微微皺眉。
秦梨雙手背後,湊到他跟前:“怎麽樣,要不要調監控?”
程硯捏了下鼻根,聲線發倦:“讓陳淵去。”
“好嘞。”秦梨笑逐顏開,就差把讨好兩個大字寫在臉上:“那我先給你上妝,等會不是要彩排嘛?”
“嗯。”
化妝自然不能在休息室,要去私人化妝間。
走之前,秦梨對那位小哥擺擺手,小虎牙露出來:“麻煩你啦,我們先走一步,有任何問題都可以來這裏找我……找陳淵。”
秦梨及時改口,她只是打工人,只負責化妝,這種瑣事還是交給陳淵比較靠譜。
小哥頭也不擡:“嗯。”
兩人一句一答,成功讓程硯目光再次落在小哥身上。
男人側臉線條較好,只是那泛紅的耳根子從頭到尾都沒有消下去。
不适合秦梨。
程硯第一時間在心裏否決了。
進了化妝間,關上門,程硯主動問道:“他性格挺好?”
秦梨正在挑選今天應該用哪把化妝刷,有些心不在焉,随口回道:“誰呀?”
程硯改口:“沒什麽。”
這時,秦梨擡起小腦袋,盯了他大概有十幾秒。
就在程硯以為她會問這個話題,話鋒突然一轉。
小姑娘舉着暗紫色化妝刷柄,莞爾一笑:“今天用這個牌子怎麽樣?上妝輕薄服帖,你不是排練嗎,我覺得濃妝不太合适。”
小虎牙像是一只惡犬,狠狠撞在程硯心尖上。
他桃花眼含笑,順着她:“好。”
秦梨選好化妝刷和粉底液,與往常一樣,捏着程硯下巴微微擡起。
仔細端詳幾分,她再次忍不住把心裏話脫口而出:“女娲賞飯碗的臉,實在不忍心用化妝品來破壞。”
話音剛落,不出兩秒,秦梨又跟鹌鹑一樣道歉:“對不起……我只是,誇你。”
她是個誠實的人。
這麽好的皮膚,五官又端正,不用修容不用遮瑕,三百六十度無死角。
可惜了。
素顏不上鏡。
“誇?”程硯微微挑眉,又問:“我跟他比,誰更入你的眼?”
秦梨再次愣住,仔細思考,好像在幾分鐘之前,程硯口中也說過“他”?
到底是哪個他?
陳淵?
思來想去,大概就是陳淵,不,一定是陳淵!
秦梨笑盈盈,溫熱的指尖在程硯臉上随意占便宜:“當然你更能入我眼,你的女友粉百萬千萬,誰不喜歡?”
程硯掀起眼皮:“你也喜歡?”
“喜歡啊,不止我喜歡,我室友也喜歡你,她還向我打聽過你的簽名,等會化完妝還請硯哥能高擡貴手,賞我一張你的親手簽名?”
小姑娘碎碎念着,全程沒注意程硯的臉,從之前的低笑不語,轉變為面無表情。
小姑娘幾句話中,十有八九都是不中聽的。
他索性閉上眼,眼不見為淨。
秦梨只以為他是困了,騰出手把旁邊的小毛毯拿過來,蓋在他身上。
化妝的手法也越來越輕,兩人互不打擾。
給程硯上妝,省了不少事兒,半個小時解決。
秦梨洗幹淨手,剛回到化妝間,正好跟另一邊走來的陳淵碰頭。
想到門把手,秦梨說:“門把手是人為破壞的,硯哥讓你有空去查下監控。”
“人為破壞?”陳淵擰眉,煩心事兒又來了,他随口應下,轉手把幾張紙塞到秦梨懷裏:“節目表出來了。”
秦梨只負責化妝,對節目表什麽的不太熟悉,只是潦草看了幾眼。
立馬找出其中重點。
第六個節目,歌曲《成敗》,演唱程硯。
第五個節目,歌曲《成敗》,演唱許瓒頌。
秦梨皺眉:“怎麽有同樣的節目?”
陳淵臉色難看,髒話即将脫口而出,考慮到秦梨在場,他才忍住了。
“在硯哥沒有爆紅時,許瓒頌已經大紅大紫,頂流歌手算他一份,後來硯哥爆紅,他的熱度逐漸變低。”
秦梨一目了然,接話:“所以那位許瓒頌心裏不舒服,在這次節目中,專門挑跟程硯唱同一首歌?”
這娛樂圈,不了解還不知道,真的是勾心鬥角。
更何況沒有誰能一直紅,低谷期總會有的。
曾經爆紅過,一夜之間跌下神壇的數不勝數。
為什麽要鑽這個牛角尖。
秦梨翻了翻節目表,給出提議:“趁現在還是彩排,只能修改我們的節目。”
“不修改。”化妝間門被人從裏面拉開,程硯身子靠着門框,整個人泛着倦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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