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先讓我親一下
第44章先讓我親一下。
深夜,隐匿在暗處的暗衛傳來了消息。
早在進入酒家前,幾名暗衛便已分散進入了樹林後頭,先行探查了路線。
秦岚之好不容易哄睡了媳婦兒,兩人手指還牽在一處,謝喻蘭歪着頭睡得香甜,但因為腦疾,時不時不舒服地輕哼一聲,貓兒似的,叫得人心頭發軟。
秦岚之側頭聽着暗衛輕聲地彙報,片刻後皺眉:“你說後面關了人?”
“應該是。”暗衛道,“那林子後頭很大,順着小路往左有個天然的山洞,外頭以雜草、樹枝做遮掩,裏頭有個簡陋的牢籠。我們怕打草驚蛇,沒敢湊近細看,特地先回來禀報。”
“嗯。做得很好。”秦岚之點了點頭,一手将謝喻蘭落在臉側的發絲輕輕拂開,一邊道,“看來這酒家确實有古怪。吩咐下去,所有人提高警惕,三班輪守,讓毒一戒在房間周圍布下陷阱。”
“是!”
“讓老六帶人去山洞那兒看看,務必探明洞裏情況。”
“是!”
暗衛順着自家教主的視線,也看了眼床上的人,擔憂道:“教主……您說會不會是姓蔣的……”
“他還沒這麽大的本事。”秦岚之打斷道,“就算是,那也不會是他一人的手筆。”
只是他更傾向這間酒家本身就有古怪,越是臨近邊境,越是容易出岔子。以前也不是沒聽說過山匪僞裝成店家、客商、僧人等進行打劫的。
正所謂“一人不入廟,二人不觀井,三人不抱樹。”前朝這種事就多不勝數,越是偏僻的地方,黑店越多。
衆暗衛領命退下,屋裏恢複安靜。
晚飯毒一戒挨個檢查過,秦岚之先試過才敢給謝喻蘭吃。他們當時就已起了戒心,生怕飯食裏被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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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老六都沒怎麽喝酒。
燭火噼啪,從窗戶往外看,樹林深處黑漆漆的,除了那挂在枝頭的引路燈,其他什麽也看不見。
那燈火像綿延的螢火,被風一吹晃晃悠悠的,中途還滅了幾盞,稍微有些瘆人。
秦岚之想着事情,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理着媳婦兒的發絲。直到手指被抓住,他才回神低頭看去。
“大王。”謝喻蘭嘻嘻一笑,随即又收斂笑容,伸手摸了摸紗布,不滿道,“怎麽還沒好?大王找大夫了嗎?”
“自然是找了。”秦岚之将人扶起來,抱在懷裏,忍不住失笑,“愛妃怎麽醒了?莫不是太過想念……本王?”
秦岚之這句話其實一語雙關,此“醒”非彼“醒”。他想着,估摸是晚上折騰得太厲害,但又沒做到最後,媳婦兒欲求不滿,這才突然變了身份。
也或許,就是媳婦兒太想自己了。
秦岚之想得心裏發甜,在對方唇角落下一吻,溫柔地哄:“嗯?是不是太想本王了?”
“是。”每次切換到寵妃的身份,謝喻蘭都驚人地坦誠,他直直道,“夢見大王看上了別人,急着來找大王。”
秦岚之忍俊不禁:“本王怎會看上別人?都是夢。”
謝喻蘭哼了一聲,靠在男人懷裏,把玩着秦岚之寬大的手:“那可說不定,天下美人這麽多……”
“誰也比不上我家喻蘭。”秦岚之捏住謝喻蘭嘴唇,将那朱唇捏得如小雞嘴,“讓我看看是哪張嘴這麽不會說話?說說看,夢裏我看上了誰?”
謝喻蘭嚅嗫片刻,不好意思道:“一個女人。”
“女人?”
“不是漢人,黑發如瀑,包着頭巾,穿着暴露……據說眼睛很好看。”
秦岚之想了半天,突然發現這不是酒家老板娘嗎?
略一思索,他明白了。
想來是晚飯時,小月兒多嘴說了幾句,偏偏讓這人記在了心裏。真是好笑,人都沒見着,就知道吃醋了。
以前也是如此,吃起醋來像只陳年醋壇子成了精,隔着老遠都能聞到味。
當然,他自己也差不多。
曾幾何時聽說謝家早年給謝喻蘭定過娃娃親,雖然後來不了了之,他心裏也如紮了根刺,不上不下,卡得難受。
秦岚之見謝喻蘭嘟着嘴,手指緊緊捏着袖口,心裏又覺好笑又覺可愛。
他低頭輕撫過媳婦兒眼前紗布,輕聲道:“誰的眼睛有你好看?”
謝喻蘭耳朵尖一紅。
秦岚之放輕聲音,在他耳邊一字一句:“記得嗎?我最喜歡吻你的眼睛,還有你舒服的時候,眼尾的緋色會一直蔓延到太陽穴,像抹開的晚霞……”
謝喻蘭耳朵發癢,往後躲開,偏又被男人箍住動彈不得,又羞又開心道:“大王最會哄我開心!”
“還想聽什麽?我都說給你聽。”秦岚之輕咬住謝喻蘭耳垂,語氣灼熱,“說到你會相信我為止。”
“當然相信大王!”謝喻蘭轉身摸索着爬上男人的腿,跨坐着,湊過去找那張讓自己神魂颠倒的唇,“別說了,大王說與不說,我都信。”
兩人唇瓣挨在一處,一觸即分,秦岚之撫過謝喻蘭的脖頸,嘆息道:“還是你最會哄我開心。”
話音落,兩人再次吻到一處,難舍難分,在窗上投下令人臉紅的剪影。
翌日,寵妃消失,隐世高人再次出現。
謝.鐵先生.喻.隐世高人.蘭睜開眼,先是皺了皺眉,随即感到了身前涼飕飕的。
他伸手一摸,發現自己衣襟大敞,露出裏頭的皮膚。被子只蓋到腿以下,褲邊卷起,仿佛還露了半個屁股。
謝喻蘭忙提着褲子爬起來,又感到哪裏不太對,一時僵住了。
“醒了?”床邊傳來腳步聲,熟悉的聲音傳來,先是靠近了摸了摸謝喻蘭的額頭,語氣松緩了些,道,“昨天半夜你突然發燒,好在恢複得快。起來洗個澡吧,水備好了。”
謝喻蘭不用摸也知道自己渾身是汗,估計是太熱了,所以踹開了被子。
他一手摸索着拎過被子,尴尬道:“我、我自己來就好……”
“你現在不方便。”秦岚之不确定他現在是哪個身份,怕多說多錯,只順着話道,“我抱你過去,沒事的。”
“不用!”謝喻蘭條件反射地拒絕,随即臉更紅了,也不知是羞窘還是急的,“我、我自己來,你告訴我水在哪兒……還有麻煩,麻煩幫我找身幹淨的衣裳。”
“……”秦岚之挑眉,上下打量媳婦兒的古怪表現,最後目光落在了遮掩的被子上。
他想到什麽似地勾起嘴角,一聲不吭地靠近,然後“唰”地扯開了被子。
“啊!”謝喻蘭猝不及防,整個人重心不穩往後倒去。
秦岚之伸手接得極快,将人抱在懷中笑道:“我當是什麽,這不是正常反應嗎?”
他又低聲惡劣打趣:“這是做了什麽好夢?”
謝喻蘭氣急敗壞:“放肆!”
放肆兩字一出,秦岚之立刻跟上了節奏:“恭喜先生,這是成功入紅塵了啊。”
謝喻蘭:“????”
謝喻蘭反抗無效,窘迫至極地被秦岚之伺候着洗了澡,渾身上下沒被放過一處地方。
等從水裏出來,他脖頸是紅的,鎖骨是紅的,肩膀、胸口、膝蓋到處都紅紅的,白玉般的肌膚上仿若落滿了桃花瓣,剛被熱水浸泡過,渾身軟嫩瑩潤,看起來“美味可口”。
秦岚之幫他擦幹身體,毛巾從雙,腿間擦過時,謝喻蘭無法抑制地起了反應。
他覺得奇怪極了,他記不得昨晚做了什麽荒唐的夢,可身體卻仿佛一夜間蘇醒了,懂得了人世的快樂。
他有些控制不住,拳頭攥得緊緊的,羞恥又難堪。
秦岚之幫媳婦兒穿上幹淨的裏衣,目光再次掃過裸,露的下半身,笑道:“先生不必害羞,七情六欲本就是人性。”
謝喻蘭喉嚨動了動,僵硬道:“我知道。”
“那就別傷着自己。”秦岚之拉開他的手,将握緊的指頭一根根掰開,露出被掐紅的掌心,他皺眉道,“你不心疼,我還心疼。”
謝喻蘭耳朵動了動,朝聲音來處看去:“你心疼?”
“不行嗎?”秦岚之向那柔嫩掌心吹了口氣,又在指尖落下輕吻,“我帶着先生入世,自然心疼先生。難道先生不心疼我?”
謝喻蘭舔了舔唇角,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是。”
“那就是心疼?”
“……”
謝喻蘭覺得男人有些纏人,可他并不讨厭這種糾纏,相反,心裏仿佛被填得滿滿的,無意識就想朝對方靠去。
像是身體早已養成的本能。
“我、我這就入世了?”他想轉移話題。
秦岚之卻笑起來,仿佛等着獵物落入陷阱:“是。有這等反應,恐是心裏有了在意的人,既懂了這份感情,自然算是入世。”
謝喻蘭心裏一咯噔:“我、我在意誰?”
“這不該問問你自己?”
謝喻蘭茫然地站着,直到被秦岚之伺候着穿好衣服,挽起黑發,又感到對方給自己系好了腰帶,牽住了手,這才瑟縮般地往後退了一下:“不,不,等等。”
秦岚之拉着他,直往前走,頭也不回:“喻蘭,別逃避。”
謝喻蘭一頓,擡頭看去,卻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但他卻能想象出男人此刻的神情——定然是淡淡地笑着,帶着不容置疑的強勢,眼裏卻又落滿溫柔。明明是矛盾的,是違和的,卻又有致命的吸引力。
——謝喻蘭,別逃避。
這句話他仿佛在哪兒聽過。
他被男人牽着走出房門,對方沒讓任何東西成為他的阻礙,他大可放心地往前走,走多快都沒關系。因為他确信男人定然會安穩地護着他。
仿佛和對方在一起,只要全心地相信就足夠了。
內心萎縮的小苗躍躍欲試,重新試探着站了起來,抽出嫩葉,迎向秦岚之帶來的陽光和雨露。葉片顫巍巍地向上探出,便能被溫柔地撫過,然後被堅定地、毫不遲疑地拉着長大。
飛快地長大。
站上走廊的那一刻,謝喻蘭腦子裏閃過一副畫面。
他躲了秦岚之許多天,然後被秦岚之在蔣家屋外逮了個正着。
對方像是知道自己的忐忑和緊張,便戴上了蘭花面具,犀利的目光從面具裏透出,像一把匕首牢牢将自己定在了原地。
“謝喻蘭,別逃避。”
“我耐心有限。”
“你不想聽我的回答嗎?”
謝喻蘭站在割裂的心靈峭壁之上,一邊是蔣家的背叛,一邊是心上人伸出的手。他搖搖欲墜,又想求救,又怕求救。
但他內心渴望着,渴望着有誰給出回應,看透他的內心,将他強勢地帶走。
“我……”謝喻蘭張口,嗓子發啞得厲害。他一下閉了嘴,舔了舔嘴唇。
秦岚之負手而立,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嘚瑟又愉悅地道:“我也喜歡你,傻子。”
那一陣不知從哪兒來的花香,讓謝喻蘭深吸了一大口氣,仿佛是從海底探出了頭,嘗到了自由的味道。
“……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喜歡你。”
“秦岚之喜歡謝喻蘭,想帶他回萬壑山,一生一世一雙人。”秦岚之往前靠近了,将人堵在了圍牆下,微微側頭,視線落在了謝喻蘭的唇瓣上,“你想聽幾次我都會說給你聽。”
“但是現在,先讓我親一下。”
作者有話說:
在收尾啦,有點卡。盡力日更到結局。感謝大家的收藏評論海星玉佩,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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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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