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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曾菲爾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學校的,一路都神不守舍,曾經那些她不太在意的東西,都成了證明她配不上袁修竹的證據。

曾菲爾有些低落的推開宿舍的門,屋裏滿屋子的酒氣,驚的她回了神。

曾菲爾皺皺鼻子,酒的味道直沖腦門兒。因為要保護嗓子,她們這些學聲樂的都是不沾酒的,曾菲爾對酒的味道特別的敏感。

“這是怎麽了?”曾菲爾問。

羅玉端了盆水走出衛生間,臉上的表情一言難盡,她低聲說:“失戀了。”

“?”曾菲爾瞪着眼睛,疑惑的看着羅玉。

羅玉揚揚下巴,點了點段子軒的床。

曾菲爾看到段子軒的床上拱起了一個包,還一抖一抖的。曾菲爾走到段子軒身邊,慢慢的拉開罩在她頭上的被子,輕輕的喊:“軒軒。”

突然刺進來的光,晃得段子軒眯縫起眼睛,她滿臉都是眼淚,喃喃的說:“江承,你愛上別人了?你不是說只會永遠愛我的嗎?”

曾菲爾根不想不到,平時雲淡風輕的段子軒會哭成這幅樣子。

羅玉把一塊熱毛巾遞給曾菲爾,曾菲爾給段子軒擦了擦臉,說:“軒軒,你別難過,以後你還會有更好的。”

段子軒坐起來,淚眼朦胧的說:“以後?我從高中開始,跟了江承三年了,現在你跟我說,讓我找別人?”她抱着曾菲爾的肩膀質問:“你讓我找別人?啊?我把我所有的愛都給了他……”

曾菲爾看着她難過的哭,自己也感同身受的想:她和袁修竹将來也會這樣嗎?萬一他不喜歡自己了,自己該怎麽辦?

段子軒突然跳下床,站在地上指着天花板說:“江承,你今天對我愛答不理,明天我讓你高攀不起。”說完就悲戚的唱起來,她流着眼淚,唱的用情至深。段子軒唱的是意大利語,曾菲爾不能完全聽懂,但聽着這樣的歌聲,曾菲爾眼淚就控制不住的流下來。

“哐當”一聲,李木子用力的推開門,喘着氣說:“給,解酒茶。”說完就看到滿臉眼淚的曾菲爾,李木子有點兒奇怪的說,“菲爾,你哭什麽?”

曾菲爾吸吸鼻子又抹了抹眼睛說:“沒什麽。”

羅玉第六感神準,她看了一眼曾菲爾說:“你和袁修竹難道也……?”

曾菲爾趕緊搖頭:“沒有,沒有。”

羅玉松了一口氣說:“我以為我們宿舍這麽倒黴呢。”

幾個人手忙腳亂的把發酒瘋的段子軒安頓好,累的都癱在了床上。

曾菲爾的手機跟瘋了一樣一直響,但是她死活都不接。

“菲爾,你幹嘛不接電話啊?”李木子說。

“騷擾電話。”

羅玉若有所思的說:“這還挺執着的。”

電話在響了十幾次之後終于消停了,曾菲爾偷偷的松了一口氣,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面對袁修竹,幹脆就先躲着吧。

“咚咚咚”宿舍門被重重的敲響,還沒等女孩們問來人是誰,外面袁修竹飽含火氣的聲音就響起來了:“曾菲爾,你給我出來。”

李木子和羅玉都瞪着眼睛看曾菲爾,不知道這姑娘又幹啥了,把寵愛她的袁修竹氣成這樣。

曾菲爾看羅玉和李木子都看她,只能慢吞吞的去開門,門外袁修竹陰沉着一張臉,眉頭鎖的死死地。曾菲爾不敢看他,低着頭杵在門上,也不說話。

袁修竹胸口微微起伏,壓着火氣說:“去穿鞋。”

曾菲爾不敢反抗,在舍友們的注目下磨磨蹭蹭的換好鞋,拿着自己的羽絨服低頭走到門口。袁修竹二話不說,拽着她的胳膊就往外走。

曾菲爾被吓了一跳,邊拍打袁修竹的胳膊邊說:“袁修竹,你放手,你快放手……我能自己走。”

袁修竹抿着嘴,跟沒聽見一樣,死死地抓着她,連拉帶拽的把她帶出了宿舍樓。

袁修竹帶曾菲爾來到學校一個清淨的地方。袁修竹眼睛裏帶着燃燒的火焰,擡眸盯着曾菲爾的時候好像要把她燒化了。

曾菲爾看着火冒三丈的袁修竹,突然覺得有些委屈,她帶着一點兒哭腔說:“袁修竹,對不起。”

聽到曾菲爾有點兒顫抖的聲音,袁修竹的火好像一下子被冷水澆熄了,他走上前,一把把她抱進自己的懷裏,低低的說:“你瞎跑什麽?”

曾經那種找不到她的那種感覺,袁修竹不想體會第二次。

曾菲爾自知理虧,小聲的說:“我沒瞎跑,我就是回宿舍。”

袁修竹對這個小丫頭簡直沒有辦法,他嘆了口氣說:“你不願意,可以和我說,不用為這個躲着我。”

“我沒不願意。” 曾菲爾脫口而出,她羞窘的低頭看腳尖,錯過了袁修竹眼中的光芒。她接着說,“我只是……”我只是怕我配不上你,怕你被人議論,她在心裏補充着沒說出來的話。

袁修竹仿佛是松了一口氣,腦袋輕輕的搭在曾菲爾的肩膀上說:“我給你時間考慮,你能不能不跑?語氣裏似乎帶着一點點的乞求。”

“好。”曾菲爾僵着身體小聲的說。

袁修竹又用力抱了她一把,好像這樣才能證明什麽似的。曾菲爾跟在袁修竹身後,不知道該說什麽,他們的關系怎麽看都有些不同了。

兩個人一句話都不說,漫無目的的溜達。

面前一個纖細的身影停住,她柔柔的說:“袁修竹,菲爾。”正是林芷,她住了半個多月的醫院,剛剛出院回學校,就碰到了袁修竹和曾菲爾。

袁修竹皺眉看了林芷一眼,眼裏閃爍出一道狠厲的光芒,他一把拉住曾菲爾,把她護在自己的身後。這麽一個微小的下意識動作,卻刺傷了林芷的眼睛,她眨了眨眼,有點兒刻意的笑了一下,溫柔的問:“袁修竹,你的手沒事了吧?”

袁修竹沒說話,眼睛裏散發着冰冷刺骨的寒芒,他拉着曾菲爾的手從林芷旁邊走過去。曾菲爾想回頭打個招呼,可袁修竹的手死死攥着她,好像她随時都會溜走一樣。

曾菲爾回頭抱歉的沖林芷笑笑,袁修竹長臂一攬,把曾菲爾按在了自己的懷裏,這讓林芷覺得自己好像是多麽肮髒的東西,曾菲爾連看一眼,袁修竹都不願意。

林芷抓了抓自己的褲子,指尖用力的都泛白,眼中湧動着強烈的歇斯底裏情緒,嘴角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她自語道:“……誰都得不到。”

袁修竹攬着曾菲爾走了好遠,都不願意放手。他的心底蔓延着一種感覺,似乎是一種叫做害怕的情緒一點點的爬上他的心頭,他害怕面前這個女孩哭,害怕她受傷,害怕她離開。

曾菲爾似乎感覺到了袁修竹的手心發涼,她反手回握着他的手,仰起頭小聲的說:“袁修竹。”

袁修竹垂下深黑色的眼眸,皺着眉,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收緊手臂把她抱進自己懷裏,右手攀上她的後腦,按着她的腦袋,加深了這個擁抱,好像要把曾菲爾嵌進自己的身體裏一樣。

曾菲爾不知道袁修竹這是怎麽了,僵硬的配合着他,她說:“你怎麽了?”

袁修竹有點眷戀的說:“別動,”他把下巴擱在曾菲爾頭頂,淡淡的說:“讓我抱一會兒。”

仿佛只有這樣,袁修竹的心才有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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