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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二十天後。
附屬醫院辦公室。
“醫生,我兒子真的沒辦法了嗎?”袁雲軒也失去了以往的鎮定,冷硬的面容也無法掩蓋他的難過。
醫生也很為難的說:“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醒來的幾率不大了。”
唐妙雲捂着臉哭,覺得她的人生似乎前路渺茫,她的希望沒了,未來也沒了。
醫生看着心痛不已的唐妙雲,也有了恻隐之心,他嘆了口氣說:“讓孩子比較重視的人,多跟他說說話,也許還能有奇跡發生。”
唐妙雲聽了這句話,仿佛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她擡起朦胧的淚眼,自言自語的說:“菲爾,”她有些激動的站起來,拉着袁雲軒的手說:“菲爾,我們去找菲爾,修竹最喜歡她,最放不下她。”
袁雲軒看着這樣的唐妙雲,心好像被刀一刀一刀的剜,疼的他眼前發黑。她抱着唐妙雲說:“好,妙妙,我們去找菲爾,你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袁修竹已經被轉入了普通病房,袁雲軒和唐妙雲回到病房的時候,就看到曾菲爾拿着毛巾在給袁修竹擦臉,一邊擦一邊和袁修竹說話。
“妙妙,你看,孩子都還沒放棄,”袁雲軒用力攬住唐妙雲說,“我們不能放棄,國內治不好,咱們就出國去治。”
唐妙雲哽咽着說“好。”
自從袁修竹出事兒,曾菲爾好像常駐醫院一樣,學也不好好上了,幸好她的專業水平過硬,考試倒也難不倒她。
曾菲爾在照顧袁修竹的過程中學會了很多事情,她知道了醫院的住院程序,學會了按摩的手法,甚至還學會輸液紮針。曾菲爾明白了,很多時候哭是沒有用的,特別是袁修竹昏迷以後,她就算哭的再慘也沒人會給她擦眼淚,也沒人會對他說:“寶貝,不哭好不好?”
曾菲爾每天給袁修竹按摩,保證他肌肉不會萎縮,還跟他聊兩個人小時候的事情,有時候還會給他唱歌聽,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曾菲爾可以堅強到這種程度。
這種日子平靜的過了兩個多月,曾菲爾的寒假都過完了,袁修竹還是沒有一點兒的起色,唐妙雲和袁雲軒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他們準備帶袁修竹去國外治療。
知道袁修竹要去國外治療,曾菲爾的心好像被針紮一樣細密的疼,這樣她就連病床上的袁修竹都看不到了。可是回轉心思又想到這一切都是為了袁修竹好,曾菲爾忍着眼淚,跟唐妙雲說:“幹媽,你帶他去國外治療吧,我放假就會過去看他的。”
“好。”唐妙雲心裏也不好受。這幾個月她眼睜睜的看着曾菲爾從一個胖乎乎的小姑娘瘦成一個單薄的女孩兒,看着她從一個天真無邪、不谙世事的小丫頭變成了一個可以事無巨細照顧病人的全能護士。
曾菲爾還有點兒不放心的說:“幹媽,你要找個人給他每天按摩,不然等他醒來肌肉會萎縮的。”
身後的唐妙雲心疼自己的兒子也心疼眼前的曾菲爾,她抱着曾菲爾,流着眼淚說:“菲爾,幹媽知道你心裏害怕,可是……”
“幹媽,你別難過,袁修竹一定會好的,他最讨厭醫院了。”曾菲爾安慰唐妙雲。
唐妙雲也深吸了口氣,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說:“嗯,他最讨厭醫院了。”說着好像在回憶什麽似的說,“菲爾,你知道他為什麽讨厭醫院嗎?”
“他說他害怕。”曾菲爾帶着哭腔說。
“他是害怕你丢了。”唐妙雲說。
曾菲爾不明白唐妙雲說的是什麽意思。
唐妙雲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病床上的袁修竹,說:“那年袁修竹他爺爺突發疾病住院,你媽媽和你爸爸正好不在家,所以我們只能把你也帶到醫院來。醫院裏兵荒馬亂的,我們只能讓修竹帶着你,開始他還不樂意,後來他跑來跟我說,把你弄丢了。”
“我丢了?”曾菲爾在自己的記憶中搜索了一圈,都沒想起來。
唐妙雲拍拍曾菲爾的手背,說:“嗯,修竹已經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沒找到你才會急的來找我們。”
“那我……?”
“最後我們在醫院急診大廳樓梯下面找到了你,你可能是看見了什麽讓你害怕的場景,已經吓蒙了。修竹抱着你哭了好久,在我記憶中他第一次那樣哭。”
“袁修竹哭了?”
“他當時已經十五歲了,個子都快跟他爸爸一樣高了。”唐妙雲低垂着眼睛說,“從那之後他就特別讨厭來醫院,他可能是真的害怕。”
曾菲爾只記得十三歲的時候得過一場大病,她對這一段記憶居然連一點印象都沒有,她懷疑她的暈血症應該也是來自這裏的吧。
曾菲爾一下子想到林衡之的那句話“他說他怕你害怕。”原來袁修竹所有的害怕,都來自于她,袁修竹怕她哭,怕她疼,怕她丢,怕她害怕。
這天是袁修竹呆在這家醫院的最後一天,明天他就啓程去國外了。曾菲爾整整齊齊的收拾好袁修竹的行李,對着病床上的袁修竹說:“袁修竹,你明天就要出國了,我應該很長時間都見不到你了,我會想你的,每天都想你。”
說着曾菲爾的眼淚又有些繃不住了了,她抿着嘴忍了忍,扯出一個笑容說:“你一定要好起來,知道嗎?我會一直等着你的。”她撩開被子,手法專業的給袁修竹按摩,邊按邊說:“你知道嗎,我看書上說了一句話,它說,‘有些人不離開,你就不會長大。’”說着曾菲爾就哽咽起來,眼淚控制不住的流出來:“袁修竹,我長大了,我什麽都會,你能不能不離開我。
”
說完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曾菲爾把臉深深的埋在袁修竹曾為她骨折那只手的手心裏,哭的停不下來,她哭着說:“袁修竹,你快醒來,我好想你。你快醒來……我好怕……”在曾菲爾沒看到的地方,袁修竹的眼珠似乎滾動了一下,眼淚順着眼角劃進鬓發裏。
第二天,曾菲爾把袁修竹送到機場,目送他離開。她的心好像跟着袁修竹一起飛走了,站在這裏的不過是一具軀殼。
她回到學校上學,大多時間都處于游離的狀态。曾菲爾瘦了,但瘦的讓人心疼,小臉削尖,貓兒一樣的眼睛顯得更大了,但眼裏早已經沒有了少女該有的光芒。
這天曾菲爾形單影只的去食堂吃飯,她味同嚼蠟一樣的吃着餐盤裏的食物,旁邊兩個女生看着她竊竊私語。
“真是可憐呢。”一個女孩滿含同情的看着曾菲爾說。
“可不是嗎?以前袁修竹對她多好啊。”另一個說的無限感慨。
“這袁修竹一死,她可怎麽受得了。”女孩剛說完這句話,就見一直都面無表情的曾菲爾站在她的身邊,露出要吃人的目光,惡狠狠地說:“你們說誰死了?”
兩個女孩被曾菲爾吓得不敢說話。
曾菲爾伸手使勁抓着一個女孩的衣領,冷厲的說:“我問你,你說誰死了?”
女孩掰開曾菲爾的手,拍拍皺成一團的衣服,拉着夥伴落荒而逃。看着曾菲爾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個瘋子。
曾菲爾的心鈍痛難當,她好像要喘不過氣來了。她渾渾噩噩的走出食堂,路過教學樓的時候,就見玻璃門上張貼了一張很大的紙,上面寫着對袁修竹掐林芷事件的通報批評。
這張紙仿佛是大洋彼岸蝴蝶煽動的翅膀,讓曾菲爾一下失了心智,她不管不顧的沖上臺階,腳步不穩,一個趔趄摔倒在地,手掌上擦破的血口瞬間滲出血來。曾菲爾像感覺不到疼一樣,她爬起來,站在通報批評前,伸出滴血的手一點點的把它撕掉。袁修竹是最完美的,什麽批評都不該存在。
剛貼了通報批評的老師,看着曾菲爾的行為,皺着眉頭走過來說:“你這孩子,幹什麽呢?這剛貼的。”
曾菲爾好像聽不見一樣,一邊撕一邊絮絮叨叨的說:“袁修竹才沒有死,袁修竹才沒有錯……”老師看這個孩子好像精神狀态不太對,站在旁邊不敢說話。這時一個高挑的女孩走過來,她用如黃鹂鳥一樣的聲音輕喊:“曾菲爾,你不要發瘋了。”
曾菲爾似乎聽到了這個聲音,她轉過頭,委屈的蹲下來,團成一團,一副傷心欲絕的表情。秦桑蹲在她旁邊按着她的腦袋,把她抱在懷裏說:“你想哭,就不要憋着。”
曾菲爾全身顫抖了兩下,深深的吸了口氣:“啊啊……”她好像一下子找到了發洩口,抱着秦桑嚎啕大哭,邊哭邊說:“袁修竹他會好的,他沒有死,沒有……我的袁修竹他沒有死。”
秦桑拍着她的背安撫她,兩個女孩在教學樓門口坐了好久,曾菲爾終于恢複了神志,她不敢正眼看秦桑,別別扭扭的說:“謝謝,謝謝你。”
秦桑也恢複了她高傲的樣子:“嘁,誰稀罕你謝,我就是可憐你。”
曾菲爾沒說話,垂着眼眸低下頭,情緒似乎又低落了。秦桑捶了自己腿一下,清了一下嗓子說:“你不能放棄,至少袁修竹還活着,你看我哥哥,沒人比他更慘了。”
曾菲爾似乎被她的話吸引,瞪着一雙眼睛看秦桑。
“我哥哥的愛人,死了。”秦桑好像很随意的說。
曾菲爾聽了這句話,想起了那個一笑起來好像能融化冰雪的男人,原來他也是個可憐人。秦桑說得對,至少袁修竹還活着,還是有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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