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忽如一夜陰風來

更新時間2013-3-6 16:31:06 字數：7038

董菀吓得只能緊緊地閉上眼睛，因為這Richer來勢洶洶着實是可怕,也沒什麽退路了,只有聽天由命了。

董菀心裏甚至祈求李堯不要出來救助自己,因為他一暴露身份的話,Richer喚來了手下,肯定是會用槍射擊之類的,上次就是驚險萬分,李堯只是僥幸逃脫.但是不能讓他铤而走險。董菀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為他考慮這麽多。

只感覺瞬間的，千軍萬擔的重量齊刷刷地落迫在了自己的身上，好像一大板的豬油板結了向自己席卷過來，董菀緊緊抿着嘴唇，心裏面大喊叫：“老男人，我去你大爺的，你給我滾……啊……表姐，你去死吧……”

（當然對于表姐為什麽再次無端端被罵一事，董菀自己也不清楚。）

沒有動靜了，Richer就躺在董菀的身上，重重的斤兩。但是卻沒有了下文……幻想中，自己應該已經是被上下其手了吧。

Richer難道是在色迷迷地打量着自己，然後舔着舌頭，然後伸出誘惑的手指……董菀不敢再想。

半晌過去依舊是沒動靜。

董菀悄悄地睜開一只眼睛，再一只……

擦拭得纖塵不染的皮鞋，幽幽閃着晶澤，董菀甚至一度覺得眼睛有點眩暈感。再順着兩條筆直修長的腿從下往上移動，直到那件白襯衫，完全沒有褶皺的痕跡，再往上蔓延，直到看到一張陌生的臉……

不過，那個笑容那麽的熟悉，主要是那雙眼睛那般的熟悉，大大的雙眼皮，還有自己讨厭但卻被說成是時尚元素的“卧蠶”。其實就是大眼袋。雖然他的眼袋不大，但是還是有了卧蠶的效果。

“倒黴蛋？！……”董菀心裏面疑惑不解，但是這人的皮相明明就是另外的人啊，并且不是帥哥，雖然這腿型這身板兒這高度都是帥哥型，但是董菀評判人的标準最主要還是最直接的，便是看臉。

雖說“相貌不夠，氣質湊”。但是眼前這人，一直抖着肩在笑，董菀萬分的嫌惡此類“趁人之危、趁火打劫”的行徑，不覺得，目光中再看此人時，已覺得他醜陋萬分、猥瑣不堪……

“自戀狂，還不快起來，看來你真是想跟大爺在一起Baby長，Darling短的了……”說着又笑了起來。

李堯？這聲音……

董菀瞬間清醒，是覺得自己為什麽感覺着這人這麽熟悉，原來才是李堯那個倒黴蛋子。不過那臉……易容術？或許應該是貼了什麽東西，怪不得自己老半天認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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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菀翻身躍起，直覺的瞬間身上附着了一股豬油味，惡心不已。

細細打量着李堯的臉頰老半天才瞧出點兒端倪，在耳朵坡後面的翻翹處找到破綻。

人造仿真面皮。

董菀興高采烈地來到李堯的耳邊，伸手撥弄着，嘴上喃喃道：“哇，這玩意兒還真有料呢！軍隊真是個神奇的地方，改造人改造得挺徹底！改哪天去給我也弄個……就弄個“楊穎”的臉，我就戴着，走在街上接受萬人膜拜！嘿嘿……”董菀如獲至寶般地審視着李堯的面頰，東盯西瞧的，一副沒見過世面的市井小民一般。

“好了，拿來你的髒手，這個邊緣給我弄損毀了，可是十幾萬一張呢……我們做任務時才準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用。”一邊埋怨着，李堯一邊撫平剛才被董菀鼓搗開的翹皮。

“我說‘自戀董’啊，不如這樣，我去申請下，給你這個Baby叔做張周傑倫的面具，那樣你就可以天天跟周傑倫面對面地溝通交流天文地理物理心理生理……”李堯無不嘲諷地說道，嘴上因為“假皮面具“牽扯着，因此笑的弧度張揚不開，活像一小嘴的猴子。

“切，老娘還不是為了保全你才受此委屈，再說了，老娘要帥哥面具，也定會欽點韓庚，張根碩，李敏鎬等人……”董菀心裏萬般怨恨，但是想到如今只有這人才能帶領自己逃離這裏（剛才在電梯裏已經被宮玺和四把火抛棄了），不免得靈機一動，向李堯套近乎道：“呵呵，是啊，可以聊，可以聊。對了，謝謝你啊！”

董菀本來以為自己只是虛情假意地說出感謝，但是說出話的同時，自己的心跳瞬間加速了幾秒，難免的暗潮湧動了起來。當然，也能感覺到自己的臉頰緋紅的程度越發的明顯了。

董菀奇怪自己竟然會對李堯有這樣悸動的感覺。

當時在電梯裏面自己被抛下的那一幕，想起來還是深深地傷害到了董菀。雖然李堯不是“肇事者”，但是宮玺和四把火也算是他們的同黨，這筆賬董菀發誓要算到李堯的頭上。

當然董菀也覺得剛才自己被抛棄的那一幕是理所當然的，畢竟想來自己跟宮玺他們只相處了十來天而已，但是他們仨是十幾年的交情了。

可是董菀一想起來，在心裏面卻還是有些難過，幸虧李堯前來營救了。不過，這會不會連累到他的身份的曝光啊，到時候牽扯到他軍區的話，自己的罪責就大了。董菀心裏面還是不踏實起來……

也許是因為情況太危機了，所以董菀也沒有仔細思考着李堯為什麽會來，還救了自己。

這個任務之前被李堯攪渾了，所以必須繼續、迅速挖掘，不然窩點遷移了就不好辦了。因此本來李堯硬是要來，但是被宮玺給強行鎮壓了，最後的商議結果是四把火和宮玺來，但是計劃的情況還需要一個人。宮玺提議董菀，因為董菀也算是清楚地形的人，況且眼下已經沒有她人可以協助了。但是李堯不知道為什麽強行反對董菀來，因為事關重大且危險度高。不過在宮玺的再三發誓要照顧董菀之下，最終還是妥協了，可心裏面還是不放心。

所以李堯是不應該出現的，董菀大咧咧的，根本沒想到這個層面來……

雖然Richer早就懷疑上了軍區，甚至派遣下面的人追蹤李堯，但是苦于沒有真憑實據，也不能反咬告發。想到這一點，董菀的心裏面隐隐的感動蔓延……

正在董菀神游間，李堯突然“哼”的一聲不屑道：“你想太多了，才說你是自戀狂，你還真擔得起這名字。我來的原因只是……呃，只是……”突然卡住了，一時間竟然忘詞了。其實李堯不是忘詞，是想到自己突然提示了董菀“自己不應該出現在這裏，還應該繼續養病”這一點……

好在董菀沒反應過來。

李堯也故作有些尴尬了起來，他這麽驕傲的人，何曾自己給自己潑過冷水……越發的焦急了起來，就顯得越發局促不安了起來，竟然開始搓手，抓腦門兒，用食指撥弄下嘴唇，繞手指……

短短一分鐘內，李堯把小孩子不會做算術時會做折騰出來的動作全都悉數展現了出來。

現在輪到董菀嘆氣了，搖搖頭，表示無語以及無奈。

突然門被敲響了，董菀和李堯才從“幻覺”中掙脫出來，兩人對視着，董菀再看李堯的手臂，雖然表面上無恙，但是仍舊不适合打鬥，況且人家有團隊，有力氣，有陣勢，關鍵還有槍。

那人見沒反應，便去觸及門把手……

董菀突然大聲銷魂般的語氣，淫·邪地笑着朗聲道：“拿進來，我還要喝！”說着便順勢倒在了李堯的懷裏，本來兩人挨的近，李堯自然扶住了董菀，但是董菀一只手臂搭在李堯的肩上，以免李堯的手臂承受不了自己的重量。

李堯的身子瞬間的一顫，顯然是沒反應過來，董菀瞬間跟他眼神對視，李堯突然明白了什麽，疑惑的神情便稍縱即逝的。

進來的人顯然是很驚訝，剛才三番五次送酒進來時也沒見着裏面多出了這麽一個人。再看自己頭兒已經是醉倒了，整個人呈現“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狗啃shi模樣。

幸虧這送酒的也就是跑腿的小角色，都不成氣候。董菀心裏面篤定了這一條信念後，便開始耍瘋了，突然跳離李堯的懷抱，禍害般地朝這個中國籍的小帥哥撲去，吓得小帥哥一愣一愣的，連連後退了去。

董菀自己從來沒有如此放肆地把自己的眼神凜冽成狐媚樣兒，直愣愣地盯着帥哥舔嘴唇，今天正好借着假酒瘋而誇張一回，豈不快哉！董菀美得心裏大贊表姐貌美如花……

小帥哥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不接的話，摔倒了，那就是自己的責任，會被頭兒罵。接的話，那便是僭越犯上，太歲頭上動土，辦公室動老板的女人。

董菀這麽做的目的非常的明确，就是告訴李堯，這人是菜鳥。

李堯當然也不笨，看到小夥子局促無措的樣子，立即上前道：“我扶着董小姐去醒酒，你照顧下老板……”李堯說得言簡意赅，并且語氣神态極盡的真誠。

小帥哥本就局促無措，沒主見而致使的慌神下，一時間管你是牛鬼蛇神的，連連點頭對李堯表示感謝。便快速去扶Richer到沙發上。

董菀轉過身，對李堯擠了個鬼臉，舌頭吐了出來！

熟料李堯彎折着食指，作“鈎狀”，在董菀的鼻梁上便是一刮，董菀立馬避過臉去，反應還算是快捷，但是兩人卻也因此臉紅到了脖子根。

可能是覺得這個動作太親昵了，李堯也有些不好意思，即便是軍中硬漢，也還是尴尬不已。

只剩下呆愣愣的小帥哥在辦公室裏焦急地沏茶為老板醒酒。

蘆叢河。

董菀等着李堯，剛才出了酒店大門就打的來到這疙瘩，為避追擊，再猛跑了一大段路才到了這蘆葦蕩子深處，以前董菀沒覺得郊區河道邊這蘆葦叢好看，但是今天一看，竟然是非常的“秀色可餐”，別有一番白天難以見到的味道。

清風撫葦頭，蘆浪卷千浪。董菀突然在心裏面生出一絲感動來，這蘆葦浪從無到有，再到壯觀得刻骨銘心，這份燦爛開始得多快啊。

很多的不确定都是這麽開始的吧，董菀小女生的思緒開始滋生，想到了些什麽，然後低頭笑了起來，然後又開始懊惱自己的不矜持。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的女孩都是我這樣的吧，董菀阿Q般地安慰自己。

李堯推車一輛腳踏車便趕了過來，完全沒有因為長跑而像董菀這般的氣喘籲籲。

距離董菀還有一段距離，李堯撥動了上面鑲嵌的一只小鈴铛，叮鈴作響，配合着風卷浪的節奏，董菀陷入了一種夢境般美好的缱绻裏。

“我把自行車就放在了這密叢裏，沒有人看的到，也不至于上鎖那麽麻煩，省事兒不少。”李堯邊走着邊說，不過語氣裏面還是慣例的生硬冰冷，全然失去了剛才譏諷董菀的那種輕松的感覺。

本來董菀想問他“為什麽會有一輛單車？”“為什麽停放在這裏？”等，但是看到他那副尊榮模樣兒，一腦子的話全都生吞進了肚子裏。

兩人并排走着，河畔的濕地地帶只能慢走，用腳試探着，以免一腳落空了踩進了枯枝腐葉堆砌而形成的陷阱。本來這一塊地帶是命令禁止入內的，但是為了避免Richer像上次那樣派人排查車輛，也只能這樣涉險了，畢竟這地兒正常人，喔不，是正常打手，都不會來的。

靜默無言的并排行走的兩人各自在心裏面想着屬于自己的心事，但是董菀側臉看着李堯，就那麽一瞥。卻看到那倒黴蛋眼睛半是朦胧狀的，似乎很是享受當下的過程，喜歡這種河風撲打在全身引起的酥軟爽快感。

“這個男人也忒是奇怪了些，似乎還帶點神秘的色彩，幾次的偶遇都在匪夷所思的場所，他說是做任務。但是卻又是違反規定的單獨行動，看他也不是纨绔子弟的尋求刺激，經過專業素質養成的，也不會是想單獨的建功立業。即便是自己這次身陷危機，他也能及時趕過來救出自己于水火之中，并且全程是那麽的喜悅，好像救出了自己是他的任務一般，如果這樣想不屬于自戀範疇的話，那麽董菀有些不明就裏的沾沾自喜。”董菀心裏鬼胎在上竄下跳着。

一個不小心，臉紅心跳的感覺就應運而生了。

“我可是騎單車不遠萬裏的來接應你。”李堯自顧自地說着，但是卻又是說給董菀聽的，但是他全程連斜眼瞟一眼董菀的意思都沒有。

董菀看他推過來自行車，知道應該是避免開上次那樣的追車事件吧，料Richer怎麽聰明都不會對一個騎自行車的人仔細盤查吧。

董菀本來還在等着李堯言語的下文，但是老半天的也見李堯再吱一聲，還是依舊我行我素地享受着這裏的湖光山色般，踱步緩驅，一只手掌控着單車行，而騰出的另一只手插在褲兜裏，像個普通的少年那樣，短淺頭，白襯衫。

董菀沉思半天才恍然回神來，“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你騎自行車來的？”驚訝無比中。因為李堯重傷，雖然恢複了些，但是還應該在靜養的範疇，這次的收尾工作明明是自己，四把火還有宮玺來做的。明明李堯被安頓在養老所休養啊……

李堯還沒回答，董菀便繼續道：“我們今天離開時，明明把車開走了，所以你是騎自行車來的？那麽遠的路程啊……”

董菀明明記得那天自己從市區跟着李堯，宮玺坐飛車，還未到養老所便是非常漫長的車程，而李堯竟然騎自行車來，這蘆葦蕩子也是比鄰市區，路程很遠……

董菀瞬間因為驚恐而瞪大了雙眼，繼續重複補充着自己的話題，“你怎麽不坐車呢？你的手臂有傷，你是想致殘嗎？！”不知怎麽的，董菀不知道是因為風過時驚起的全身冰冷，而使眼睛潮潤無比，澀澀的感覺瞬間席卷了大腦和眼眶。

本來李堯是有些想要敲詐董菀還給自己一個“歉疚”的，但是現在看到董菀嘤嘤地小哭了起來，一時之間便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了。他平生三怕：“女人哭，女人唠叨，組織的某次任務上放棄自己”。所以，跟“女人”沾邊的就有兩樣。

“沙子迷了眼睛……”董菀擦幹了眼淚，吸了下鼻子，借口道，“這河道真是害死人，把我的大眼睛都給迷糊了。”

“喔，原來是沙子迷了眼睛啊……”李堯看到董菀沒事兒了，也接口打趣道，不過可以見得此人之沒情調，即便是打趣的說辭，在他的嘴裏面都是幹癟得不像話，冷冰冰的，堪比李莫愁混加滅絕師太。

終于到了河岸上，董菀接過車，對李堯打了個響指，豪放的聲音道：“來，老……本小姐今天捎你一程！”說着還沒等李堯發話，一個“花式”翻閱就側身上了自行車，兩只腳有力靈巧地踩踏在腳踏板上，看得李堯在後面驚訝無比。

“放心，我可是玩轉自行車的好手！我的人生最輝煌的便是這！”董菀又開始用僞裝淑女的聲音道，并且特別強調“人生”兩字的音量，彰顯品位。

“你的車技我信得過，不過你那聲音的音色實在是太假，麻煩收斂起來！還是那辣椒般的嗓門兒我吃得消。且……你剛才妄言‘人生’，你呀……”李堯欲言又止，似乎覺得話不妥當，因此最後一句壓低了聲音道，“生人去吧……”

董菀突然火冒三丈，但是都憋在了心裏面，集中全部怒火都在屁股上，正所謂“怒于心，震于腚。”董菀一個猛震，瞬間只見剛坐上車後座的李堯屁股被鋼鐵架子給震得生疼。

“哎你……”李堯正要指責董菀時，突然董菀瞬間爆發的加速，李堯驚恐，只得抓緊住董菀，一陣手忙腳亂間，竟然是環抱了上去。

養老所。

滿桌子的菜肴，不知道為什麽色香俱全，吃起來卻是滿口的統一感，麻婆豆腐是一個味，魚香茄子竟然也是麻婆豆腐的味，就連素湯都是一股巨大的麻婆豆腐味，董菀不禁心想這軍隊裏面真的是非常的嚴謹，什麽東西都力求個統一。

連飯桌上的表情都是統一的，嚴肅和靜默，跟自己平日裏和小柔吃飯時呼天搶地的架勢是截然迥異的。

還是宮玺打破了沉默，“那天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們……對不起。”說着竟然是站了起來，一個軍禮把董菀正夾在嘴裏準備下咽的魚丸給直直地卡在了喉嚨深處。連續咳嗽了好一陣子才算是消停下來。

“你沒事兒吧？！”李堯在一邊悄悄地問道，言語間少了那些自己早就習慣了的戲谑和輕蔑，弄得董菀一時之間倒是有些不自在了起來。

董菀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兒。董菀心裏面也是非常的清楚，那天的情況确實緊急，宮玺來接應她倆時，在電梯裏把手搭下來只把四把火弄了上去，可是正要拉董菀的時候明顯看到電梯門開了縫隙，一道光束都照射進來了。因此宮玺放棄了再拉扯上去董菀也是情理之中。這是書上常說教的“舍小家，保大家”。

董菀的臉上還是挂着笑容，連連表示自己沒事兒，董菀不記隔夜仇，雖然開始幾天很氣惱，但是大大咧咧的性子讓她很快也忘記這事兒了，反正又沒缺胳膊斷腿兒的。

可是卻突然聽到“當”的一聲巨響，再看原來是四把火把筷子扔在了桌子上而反彈起來，撞擊了盤子的聲音。

“拽什麽拽，神氣什麽……還不是好好兒的站在這裏了嗎？我早就說了，你不去救她，她照樣安全，不是嗎？還有你，我們把車開走了，你找不到車竟然冒傷騎自行車都要去找她，她究竟是誰啊，值得你冒死一拼的？”南宮琰琰的怒火中燒，眼睛都紅腫了起來，全然沒有了初見以及近近段時間以來持續的優雅和從容。

在場的董菀，李堯包括宮玺都愣住了，誰也沒有想到南宮琰琰的情緒會反應這麽激烈。

董菀本來就個性要強，經四把火一激，差點兒就站了起來質問她自己本來就一肚子委屈沒處兒叫苦不疊，憑什麽還要受她指責。當時沒營救自己算自己認栽，沒有自己人。但是自己還給了他們幾分的面子，分毫未提及此事，反倒是更甚者地招來奚落，被稱作為“拽”和“神氣”，董菀着實氣惱不堪。

董菀正準備發作……

突然在桌子下面的手背被一只大手給覆蓋了，那麽溫暖的感覺瞬間覆蓋了自己，雖然是夏天，但是一點兒也不讓人有燥熱感，反而是愈發的踏實和穩妥。

是李堯。

董菀看向桌面上他的表情，依舊穩妥靜默，沒有人會相信他內心同樣的起伏着，卻鎮定地給了小女生最大的撫慰。

南宮琰琰氣不打一處來，沒人知道她為什麽突然這麽發火，幾秒鐘後，她便毫無之前姿态的摔門而出，宮玺看了一眼李堯，滿臉寫着焦急，嘆了口氣，朝董菀和李堯歉意地望了一眼，便追了出去。

桌子上還剩下的兩人繼續半晌的靜默。

董菀抽出自己的手，偷眼往下一看，才驚覺自己的手背已經是因為“高溫”而紅潤無比了，是剛才他手心的溫度襲擊了自己的心，也是他的心烘烤了自己的手心，董菀沉吟一下，便開口道：“她喜歡你！你也不追出去？！”

李堯轉過臉來看着董菀：“你也看出來了。”

董菀心裏大喊廢話。

李堯繼續道：“你吃今天的菜，評價一下。”

董菀雖然奇怪李堯的話題怎麽跳轉這麽大，但是還是按部就班地回答了：“色香俱佳，但是味道卻不盡然。”

“對啊，色香俱佳，那麽味道一定很好，順理成章不是嗎？”李堯再抛問題，可是并沒有等董菀回答便繼續道，“我們從小一塊兒長大，大人們都覺得順理成章的，佳偶天成。”

董菀聽到這裏，不知道為什麽心裏面隐隐的有些失落感，但是還是勉強道：“是啊，我也覺得。”

李堯淺望向董菀一眼，淺笑道：“我跟你一樣，最開始也這麽認為，但是突然有一天思考到談婚論嫁的話題上才發現，我和琰琰只能是朋友，不能是戀人。”

李堯說着夾起盤子裏的一小塊白菜道：“像這小白菜，能單獨的一盤素炒，卻不能做成搭配着豆腐來做菜。分開吃，豆腐是豆腐，白菜是白菜，都是很好的食料。混雜在一起炒，豆腐散爛掉，白菜也失了原味兒。”

董菀小心翼翼地措辭，但是還是忍不住心底的一個疑問：“大人們要認定你們呢？你們都是軍人高官家庭，聯姻是必須的啊？！”

“我不願意的事，誰也阻止不了！”李堯這句話說得狡黠，嘴角一抹壞壞的笑意，看着董菀皺着眉頭的樣子不由得會心一笑，同時彎曲食指作鈎狀，在董菀的鼻梁上輕輕一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