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紅顏似水

第十五章

紅顏似水皇城秋霜盡燈油

在劫難逃虎穴地獄難自救

……

永姝宮高牆大院，倚芙館綠樹成蔭。

宮女太監進進出出，太醫也來來去去。

“張大人，依你之見，這位姑娘的病……”

“只怕是張某醫在術不精，實在是……你怎麽看？”

“唉……看了幾十年的病，還沒見過像這樣的。得回家再翻翻醫書了。”

“張某也有此意，唉……奇怪啊？”

正當二位太醫正嘆氣，突聽不遠處有聲傳來。

“二位太醫怎麽搖頭了？？是因為新進宮那位姐姐嗎？”

兩位聞聲看去，連忙行禮，“太子殿下，各位皇子公主安好？”

原來是十四歲的太子玄天。還有大公主玄钰，二皇子玄咨，三皇子玄浩，四皇子玄西，六皇子玄清和小公主玄月。

這些個小孩子，怎麽都到這兒來了？

“各位千歲怎麽到這兒來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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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主玄月道：“聽說來了兩位淩妃娘娘的親戚，我們來看看。”

玄天道：“今日課已學完，便來見見初來之人。”

張太醫道，“啊，這樣啊，只是那年稍長些的姑娘病得厲害，你們可受得了一屋子藥味？”

二皇子玄咨冷哼了一聲，“要你們管！我們也不過是因為好奇，你們還想攔我們不成？！”

“不敢不敢！！！各位千歲，請…………”

玄天一股腦兒沖進了永姝宮，跨進了倚芙館！也不管宮女奴才跪成一地直向房間問去，“新來的姐姐妹妹是在這兒嗎？”

秦霜兒病重自是動不了。秦寒兒迷蒙淚眼從珠簾後面走出來。也不說話，只呆呆看着玄天還有随後而來的皇子公主。

玄天看着這含淚清秀的妹妹，笑問，“你是誰？”

秦寒兒道：“我叫秦寒兒，你呢？”

“我是太子玄天！”

一宮女連忙對秦寒兒道，“姑娘，快拜見太子殿下！”

秦寒兒也是出于官門，況姑姑也說過宮裏規距多，不可大意。既然眼前這位是太子，當然要行禮了！于是欠身行了萬福。

又看看太子後面的大大小小皇子公主，秦寒兒一時又不知如何是好了！

身邊的宮女忙一一給她介紹，分別行了禮！

這七位皇子公主之中除二皇子長得粗犷一點，其他倒都清秀！太子帶了幾分傲氣；三皇子顯得很無意，大公主看起來不如小公主可愛！四皇子和六皇子倒和自己差不多大。

看到此，寒兒暗想，他們應該都不是一個娘生的。彼此都沒長得很像的，而且大大小小相差無幾！聽說皇上有很多的老婆，難怪能有那麽多皇子？只是……姑姑為什麽沒有孩子呢？

看見秦寒兒若有所思，玄天便問，“秦家妹妹，你在想什麽呢？”

秦寒兒道：“你們都是尊貴之人，你們會和我玩嗎？”

玄天一笑，“當然。你是娘娘的親戚，也是我們的親戚嘛！”

大公主只橫了橫眼睛，似乎有輕視之意。倒是小公主玄月笑嘻嘻地說：“以後可有人玩了！！你多大啊？”

秦寒兒答：“回公主，我八歲。”

二皇子大聲道，“可比我小四歲呢！”

玄月道：“哎呀，我到七月才滿八歲呢。比你小了。”

就在這時，裏面突然傳來，“啊呀！”

一個宮女慌慌張張跑出來！

“幹什麽？”玄天呵一聲！那宮女忙卟嗵跪下，抖如篩糠，節節巴巴道：“快……快……傳禦醫！”

“姐姐？！”秦寒兒心驚！難道是姐姐出了什麽事？！連忙沖進屋子

皇子公主們也不明情況，全跟了進去！

“姐姐！”秦寒兒撲到床前，只見姐姐面無血色，嘴角泛有血絲！！不竟吓得大哭起來！

玄天忙問兩旁宮女，“怎麽回事！”

宮女顫顫地說，“姑娘突然吐血，水藥無法進……”

玄天一揮手，“那快去告訴父皇，傳禦醫啊！！”

宮女太監連忙出去！

秦寒兒握着姐姐的手，不停的搖晃着，哭着，“姐姐你醒醒！姐姐你醒醒……”

秦霜兒卻動都沒動！

秦寒兒哭得更厲害了！

玄天在一旁急道，“妹妹你別傷心……禦醫馬上就來了！會醫好你姐姐的。”

說到這，玄天突然想到剛進來時兩位太醫說的話，心下又涼了！

“姐姐……你醒醒……梓慕哥哥……快來救救姐姐……”

大公主玄钰有些看不下去了，低聲道，“什麽子啊木啊？把個快死的人弄到這裏來，真少興！”說完轉身不看。

小公主卻是和秦寒兒一塊哭了。

禦醫很快就到了，卻都不敢下手，相視搖頭。

“她怎麽樣了？”玄天必竟懂事，見這情況，忙問。

禦醫們都不知如何作答。

正在這時，門外一聲高呼，“皇上駕到！”

皇上和淩妃已入屋來！

屋裏成片跪下，高呼萬歲！

皇上見到幾位皇子和公主都在這，便說，“你們暫都且回去吧！！”

淩妃見到霜兒這樣子，只傷心到了極點。

寒兒一下撲入淩妃懷裏，哭道，“姑姑，姐姐是不是會死啊……我好怕……”

淩妃抱着她，“不怕的，寒兒乖，不怕的！來，快來叩見皇上！”

秦寒兒跪行禮下！

皇上把她拉起來，安慰道，“真是個乖孩子，別哭了……”

“微臣叩見皇上！”禦醫張琰行禮。

“張愛卿瞧這姑娘病況如何？”

“回皇上……這位姑娘……恐怕……”張琰不敢再說。

淩妃心中一顫！

“你是說……霜兒……沒救了……”

張琰忙跪下，“微臣無能，還請皇上和娘娘恕罪！！這姑娘……只怕，只有半日光景了……”

淩妃只覺胸中堵塞，無法呼吸！半日？半日？眼下一黑，竟要暈了過去！

“愛妃！”皇上大驚，“快救愛妃！”

宮女太監手忙腳亂！張禦醫也是大汗淋漓，慌忙救治！

寒兒掙開了皇上，哭着跑過去，“姑姑……姑姑，你不要有事啊……”

一宮女怕她礙事，又把抱回皇上身邊！

皇上大聲道：“你們……快救愛妃啊！”

“是！”

一些進一些出，倚芙館真是人仰馬翻！

秦寒兒突然跪在皇上面前，哭道：“求皇上救救姑姑，救救姐姐……寒兒再也沒有親人了……寒兒不要一個人！”

皇上看着這個可憐的孩子，心中一陣難受！輕輕抱起她，擁入懷中！

……

是什麽在耳邊回蕩？？？是什麽……

好像南嶺的春霖山……記得那是人間仙境，山上四季如春，偶有細雨綿綿，人沐山中，如沐清泉……

是鳥叫聲嗎？

怎麽好像還有人在說話……

難道是在做夢嗎？

做夢……

“喂喂喂！”

是誰在說話？

“哎哎哎……”是男的。

“哼哼哼……”是女的！

“真是可憐……喂喂……起來了……”

不對……怎麽感覺不對？！

醒來醒來！

努力睜開眼睛，迷迷糊糊中不知是白天還是黑夜？

“喂……終于醒了吧？！”一個極粗犷難聽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這種聲音，似乎就是為了叫醒他而生的！光聽聲音就能想像得到那人應該是有多麽的粗犷火爆！

比師叔的怒吼更吓人！！

逍遙梓慕不得不清醒過來！“誰……誰！”

慢慢睜開眼！

娘啊！

逍遙梓慕倒吸了一口涼氣！！——一群拿刀帶劍之人正舉着火把，狠瞪着他呢！！難怪不知白天黑夜呢！

天啊，這是哪兒！

“呵，你小子倒是輕松啊！！”說話人一頭汗，像是剛從哪裏跑回來！！大大的嘴巴把整個臉稱得很誇張！

見逍遙梓慕眼中不解的神情，他更生氣了，“江湖上的人追你追得要死，你卻有閑心在這裏睡覺？哼，真是不怕死！！”

這麽一說，倒是提醒了逍遙梓慕！！趕緊翻翻身上的包袱！

手一空……

完了……

東西不見了！

再翻翻……再找找！

哪裏還有玉的影子？

這下可糟糕了！

逍遙梓慕急了。丢哪裏去了？再想想，仔細想想，怎麽回事……

記得自己是和……對，天下第一的輕功高手卓子楓前輩！最後的記憶是和他在一起的！！

難道是他拿走了玉？？這不太可能啊！看他那不出凡塵的清高氣質，不像是會偷東西的人！！但是……經過這幾天的經歷，還有誰是值得相信的呢？？

“小子！”一虎背熊腰的大漢上前惡狠狠道，“快把東西交出來！”

看他的架勢，沒拿火把且所有人都對他恭恭敬敬！應該是這幫人的頭領！！而他的樣子，足可以把逍遙慕拎起來像捏螞蟻一樣捏死！

逍遙梓慕突覺人生無趣啊！再看那瞪死人的眼神，沉默決對是不行的！

于是只好吞吞吐吐地說，“我…我……什麽都沒有，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

“找錯人？！”剛才那個粗暴的叫醒他的聲音又響起來！“老子費了九牛三虎之力才找到你小子！！你現在告訴老子找錯人了！你奶奶的！！”

“三堂主，是‘九牛二虎’。”旁邊有人提醒。

“我知道……要你提醒？”

“行了，別吵了。把他給帶回去，慢慢審問！”

說話的是那個頭領！

話說完，就有幾個人上來把逍遙梓慕一拖！逍遙梓慕連反抗的餘力都沒有！！只感覺胳膊撕裂般疼痛，叫都叫不出聲來！

……

疼痛之中，逍遙梓慕被帶到了一座莊院前！

迷糊中但見莊門上方挂着《金箭山莊》四個大字！

看到這四個字，逍遙梓慕的神識不由得不清醒起來！曾記得師父說過，金箭山莊是武林中“三大虎莊”之一！

能稱之為“虎莊”，江湖中人可不是那麽随便叫叫的！聽說可是江湖上最野蠻的山莊！其中之人不但多數不講道理，而且三莊莊主武藝都是一流，自勢強大天不怕地不怕的！在江湖上沒人敢惹！！

師父曾經告誡過他，得罪任何人都不要得罪“三大虎莊”！

至于另外兩莊“銀箭”和“玉箭”山莊怎麽樣，現在逍遙梓慕已沒有餘力去想了！！因為，自己就要到地獄了！

是的，逍遙梓慕現在唯一的感覺就是，為什麽自己沒有死？！來到這人間地獄，才是真正的“在劫難逃”！

很快，他被帶進了莊！

莊裏的金碧輝煌已是無心觀賞，人多勢衆也成了人家的炫耀！當是入虎穴了！

突然，逍遙梓慕耳邊仿佛雷陣！

一驚——竟是此起彼伏的參見莊主的呼聲！

這聲音，如何聽來都像是參見閏羅王的呼聲！

莊主大步邁進了“金虎堂”，大呵一聲，“弟兄們！”

“莊主！莊主！”所有人都大呼着！其聲振天！

拖着逍遙梓慕的兩個大漢把他往地上一扔！胸有成竹地相信他絕對是逃不了的！！

盡管沒有被綁着，逍遙梓慕也感覺兩只胳膊比被綁着還疼！！

這些人真的是名不虛傳！

莊主已坐上了虎皮大主椅！這才看清楚他那方整的臉，略有粗細疏散有胡須！倒的确是不失一方威嚴！

“弟兄們！我金天霸在此啓誓，一定把那五十萬能兩黃金給弟兄們拿回來！”

原來這家夥叫金天霸！還真是人如其名！

不過……五十萬兩黃金，又是怎麽回事？？

而這時底下的弟兄們已歡呼了起來！更有人向逍遙梓慕投去期待的目光！

不會是……

逍遙梓慕冷汗直下！

“來人！把那小子的包袱給我拿過來！”金天霸下令！

眼睜睜看着包被別人拿走！

金天霸把包袱翻了又翻，找了又找！最後還把底一抽，嘩啦一下東西一撒而出！！

什麽衣服，褲子，銀子，銅板……散了一地！

只見金天霸的表情漸漸由期待變成憤怒！再由憤怒變成羞怒！

而逍遙梓慕也徹底失望了，東西，真的沒了！

“臭小子！你把東西藏哪兒了？”金天霸怒問！

老大剛問完，一個手下十分體查上情，知曉主子之意，當下一腳踹在逍遙梓慕的腹部！伴随一聲大吼，“說！”

“啊……？逍遙梓慕腹痛至極，只慘叫一聲摔倒在地！

金天霸和周圍的人似乎全不同情！只怒吼，“說！”

這群王八蛋！這麽對待一個十的小孩子！還有沒有天理？！

梓慕雖腹痛難忍，卻心中憤恨！你們讓我說，我偏不說！何況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強忍了疼痛，咬牙道：“真是抱歉，我的東西都給你們了，你們……還要什麽？”

“呀？”旁邊一個又道：“還不說實話！找死啊！”

他這話可不是開玩笑的！

剛才那個人直接把腳踩在他的胸口上！旁邊的一些莊仆都暗暗為他擔心……必竟只是一孩子……如果真踩下去，只怕他小小的心髒也就真碎定了！

所有人心中都有數！

再不說這小子就完蛋了！

都等着他說呢！

誰知道逍遙梓慕不明情況的把頭一搖，“我……是真的，不知道！”

金天霸可火了！

敢跟他硬？！哼，恐怕在江湖中都找不出三個！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真是不知死為何物嗎？

“哼！”

金天霸只哼了一聲！

只一聲！

整個山莊靜寂一片！然後聽見一聲孩童凄厲的慘叫聲！驚得莊周圍的山鳥飛起一片！

附近一農戶裏，一位老人仰天一嘆，“唉……金箭山莊，又在害人了！”

給讀者的話:

三郎簽約了，每日必更，至少一章，親們，分分和收藏啊……慶祝三郎簽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