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斜陽易冷

第二十五章

斜陽易冷殉葬紅塵誰與共

湘園設計皇家兄弟意争鋒

……

處理完了事。換了一身裝扮，二人終于回到了京城。一回來就見京城一片哀聲！

于小小又忍不住發感嘆：“不會吧，那天來的時候都還那麽熱鬧的樣子，怎麽……現在家家白淩祭燈，看着都好冷啊！”

逍遙梓慕輕嘆一口氣，見這京中名樓皆辦喪行，嚴然素白，有如霜雪，不竟更是擔心起來！

走到了一處宮門，只見了許多百姓圍着牆上的告示議論紛紛！

“貼了什麽？去看看！”于小小當先擠進去！

有一老者低聲道：“這裏是告示天下，有哪些妃嫔是要與先皇殉葬，哪些是要按律出家……”

“殉葬！出家？！”逍遙梓慕聞言大驚！

“怎麽了師兄？”

逍遙梓慕來不及解釋，直拉了她往前面擠！

“讓一讓！麻煩讓一讓！謝謝！”

于小小不懂了，“師兄……怎麽了？”

逍遙梓慕直擠到了最前面！！然後急急往告示上找着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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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你找什麽？！這些名字裏有你認識的嗎？”

“別吵……”

“師兄……”

逍遙梓慕只不理她。

找完了，再找一次！

……

沒有……

“太好了……”逍遙梓慕終于是松了一口氣！！

“師兄，什麽‘太好了’？奇怪，你在找誰啊？”

“沒事，沒事……”逍遙梓慕本來是想笑了，可是，眼睛掃過這些名單，不覺又笑不出來了！這麽多人，都要白白去死……

“師兄……你在想什麽呢？”

“沒……”

沒字未說完，突聽有人驚呼，“不好，有人昏倒了！”

于小小已是第一個沖過去！

只見地上蹶倒了一個老人！

“師兄！快來！”

“怎麽了！”逍遙梓慕上前去時，周圍的人們卻都紛紛散去，生怕閑事上身！

于小小卻是看了看，又摸了摸那老人的額頭。“她好像發燒了……”

擡起頭來，“咦，人呢……怎麽一個都沒有了？？師兄，看來，只有我們救她了。”

“當然！再不救她就危險了！”

……

這日黃昏，冷冷的斜陽照在人們沉重的臉上，分外凄涼！

原本，這該是一個晴朗的好日子……只可惜，路上行人們，如何看都是一副凝重的表情！

“殘燈續，斜陽冷。樓館霜沉沉。天下事，誰人問。無情散紛紛。怎道是，朝思寒，暮……”

“師兄，老婆婆醒了！”于小小一聲高喊，打斷了逍遙梓慕的思緒！

“來了……”

剛進屋，就聽到了一陣哭聲！

“為什麽啊……為什麽……”

于小小在一旁安慰，“老人家，您有什麽事可以說出來嘛……”

“蒼天不公啊！這倒底是為什麽？”老婆婆只是大聲痛哭！

逍遙梓慕上前去，于小小向他投去無奈的眼神。表示自己是無能為力了！

“是……關于妃嫔殉葬之事嗎？”逍遙梓慕開口。

聽到這名句話，老婆婆這才住了哭。可憐的看着逍遙梓慕……

“是因為殉葬之事？”于小小重複。

老婆婆老淚橫縱，哭道：“多謝公子小姐相救，老身……老身有負老夫人臨終遺囑，老身……”又說不出話來！

于小小不由得悲上心頭。“老人家，您有什麽事，我給您去辦，您別傷心了……”

老婆婆看看于小小，感動道：“好姑娘，你幫不了我的。”

逍遙問：“到底何事？”

老婆婆這才緩緩道：“實不想瞞，老身本是洛陽城趙府上的奴仆。此次上京只因夫人逝去，留下了遺囑，托老身帶點遺物給我家小姐……可……誰知道……”

老婆婆哭了起來。“怎麽會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怎麽會啊……若是小姐也……那我……該怎麽向逝去的老夫人交待啊……”

逍遙梓慕知這其中必有深事，便道：“老人家不防細細說來，或許在下可以效勞！”

“是啊是啊！！婆婆你還是告訴我們吧！”于小小見師兄開了口，連忙也說。

“唉……”老人家先是嘆了一口氣，想想自己已是沒有辦法了！如果，哪怕還有一絲希望也未可知……

于是道：“我家府上在洛陽城，老爺名諱趙義。老爺只有一女，名玉嬈，年方十七。今春上選秀，小姐因才貌出衆，又彈了一手好琴，被選進了宮中，封了‘禦人’！！可憐夫人思女心切，又一時舊病犯來，便于不久前……走了。夫人臨終前讓老身務必将心愛之物送到小姐手上，見物如人，圓夫人心願……不想……不想，老身剛進京就聽聞皇上駕崩，我家小姐……竟成了，陪葬之人……天啊……若是小姐九泉之下見了老爺夫人，我……我該怎麽辦啊……”

“啊……”于小小不由得為這個沒有見過面的小姐傷心起來！她也太可憐了吧……

“如此你家小姐進宮也不過數月……”逍遙道。

“可不是嘛……都說風雲難測，誰想這命運更是難測……”

于小小已是哭了，“師兄……師兄……我們幫幫她吧……”

逍遙梓慕卻沉默了……

半晌道：“怎麽幫？”

那老人家一聽此言，忙道：“若是公子能為我家夫人完成遺願，老身願世世為公子效勞，任公子使喚！”

“不敢……小生怎能擔當？？只是，我要怎麽幫？”

“只要公子能想辦法把遺物交到小姐手上，哪怕……小姐真的有了什麽不測，老奴……也無憾了。小姐若是真陪葬了……老身也會随小姐而去…打小，小姐就如老身親女一般……老身怎能讓她在黃泉路孤單無靠……”

“師兄……”于小小道：“師兄，你就幫幫忙吧！”

逍遙梓慕看了看窗外。卻是天色已晚！剛才那告示上寫的，所有殉葬妃嫔若都是在今夜賜死！那麽，時間，真的不多了！

可問題是，自己根本就沒進過皇宮，如何找人？現在大奠天子，誡備必定十分深嚴！想要出入，談何容易？！

于小小看着師兄凝重的表情，心裏沒有了底！！莫不是，連師兄都不敢去了？！還是……他沒有良心，怕死不願意去？！

“唉……我苦命的玉兒……苦命的小姐啊……”老婆婆想是沒有希望，不由得又傷心起！

于小小聽到了婆婆的哭泣，一下就生氣了，怒道：“師兄，你你……你在雲來鎮都不怕，怎麽現在怕了？？”

逍遙輕輕搖搖頭，“你不懂……”

“哼！你不去！！我去！臭師兄！！”

“小小！”逍遙也不得不發火了，“你當這是開玩笑的嗎？？出了事誰負責？！你道皇宮是外面的花園啊？？五步一兵，十步一哨！大內高手如草木之多！可不是一些江湖混混啊！！你闖進去，就是送死……明不明白？”

于小小心中又不平衡了！只道：“師兄沒用！！沒出息！師兄就是膽小，怕死……嗚……”

逍遙梓慕這時也是受不了她的任性了。聽她這麽一說，便點點頭，“是啊……我就是怕死……”

于小小一怔，擡頭看着逍遙梓慕。

逍遙梓慕緩緩道：“我是怕死，我怕……我死了，你找不到回去的路……”

死了！

于小小被這句話振呆了！那天那血淋淋的場面再一次浮現……如果，那一他沒有勝，那麽……

想到這，突地一下子跑過去，抱住逍遙梓慕，“不許你死！師兄……你不能死……對不起……”

“小小。”逍遙梓慕輕輕扶摸她的頭發，安慰道：“不要哭了。我這就進宮去，你要照顧好老婆婆。不用擔心，你師兄，可是天下無敵，放心吧！”

于小小慢慢把頭從逍遙懷裏擡起來，正看到了他堅定的眼神。心中後悔萬分！自己的口無遮攔什麽時候才能改正啊！

“老婆婆，您把東西給我吧，讓我來幫你完成，你家夫人的遺願！”

窗外風起，扶起了逍遙梓慕的衣襟。

仰風而起的，還有一顆少女之心……

素白冷清，宮鳥哀鳴！

一身夜行衣的蒙面人躍上了城牆！

或立于陰影，或倒穴牆邊，或翻身下樓，或旋身上樹……

東看看，西望望……這皇宮還真大！！

那要怎麽找人啊！！

跳進了不知什麽宮殿，躲在了一座假山後面。

不一時，一名小太監提燈而來。

逍遙暗中出手，一把抓住了他，一手捂了他的嘴，一手扣住他的脖子！！！

小太監吓得直哆嗦！！

“快說，殉葬的妃嫔都在哪兒……不然殺了你陪皇帝去！”

逍遙盡量壓粗了聲音！

小太監被扣得直疼，張了張口！

逍遙梓慕放松了一點。小太監道：“還……還沒到……時辰，還各自在宮裏……”

逍遙一用力。“有沒有一個叫嬈禦人的？住在哪裏？說……”

小太監一疼，忙說：“往西邊去，長……長青宮裏……會，會……彈琴的……”

“呃！”逍遙打昏了小太監，将他拖到了牆後，便往西去！

正行了不遠，卻發現一人行為古怪，東探西探，比自己還可疑！

逍遙忙躲到一旁！

這時，只聽一個聲音道：“一切就緒，餘下的，就看二皇爺的了！”

另一個聲音道：“很好！那你們就在冷湘園動手！你的人都沒問題吧！”

又一人道：“二皇爺放心！！怕的是他不來！只要他一出現，我等立馬就能讓他歸了西，追随先皇去！”

“哼哼……這就好！只要他一死，本王就是無二的人選，到時候，你等就是我的護國大将軍！”

逍遙暗驚！聽這樣子，是這個二皇子要謀殺天子啊！

皇位……又是皇位！

這些個皇室兄弟，為了一個皇位，不惜殘殺手足……雖然這樣的事在歷朝歷代已不是什麽稀奇的事。但是今夜，若讓他們殺了未來天子，宮中是必要發生政變！那麽……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其中，會不會……傷害到她……

不行……這不是小事……

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就不能放着不管！

個人生死事小，國之存亡，才是大事！

打定注意，逍遙梓慕暗暗跟蹤那幾人。

無幾時，到了一個叫“冷湘園”的冷清園子！

這裏——果然是殺人滅口的好地方！

同時，他發現這園子表面安靜，實已埋伏了至少七個以上的高手！且功夫內力都在自己之上！

暗暗驚嘆，若不是自己這身一般門派沒有的上等輕功，恐怕早被這些高手發現了！

……

奉先殿裏，玄天日夜的守靈已是疲憊不堪！皇妹們一個個都累趴下了，也只有他不得不堅持着。

正在此時，玄咨一臉哀傷的進了殿堂！一見了玄天，便大哭道：“大哥，對不起，咨兒對不起你啊！”

玄問見他一反常态，便問，“怎麽了，出了什麽事？”

玄咨哭道：“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太自私了！我有罪啊！”

看他那痛苦的樣子，仿佛真是出了什麽十分嚴重的事！

“咨兒，別哭了，快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麽事？”

“大哥，你知道的，父皇曾說過，我無才無能，不是作天子的命……大哥英名有才，是真正天子之相，命我全力效忠大哥！但……但又唯恐大哥登基之後，屠我兄弟性命……所以，父皇便把收複邊垂的攻略計劃交給我，令我好生扶佐大哥，以求保命！我……我當時，心中不服，便将圖紙藏在了冷湘園！……不想……不想……今日去找時，竟發現不在了！！大哥，我……我犯下大錯了！！若是計劃被外人發現，将會危及國之邊境！！我……我早知……我……哎！都是我沒種！那麽不小心……怎麽辦啊，大哥，我……對不起父皇，對不起您……我……”說着，哭得更傷心了！

玄天大驚！這麽大的事！！可不是兒戲！！雖說玄咨平日裏總與自己作對，但始終是兄弟，怎麽能不救他！——他這可是犯下了洩露國之機密的死罪！！

“走！我們一起去找找！！也許是被風吹到了什麽角落！！那裏平日就沒有什麽人去，應該不會有事的！！快！”

玄咨忙道：“多謝大哥！！”

玄天卻是急急走在前面！

玄咨輕輕笑了一笑，這麽好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