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舊景故人

第三十一章

似曾相識舊景時

憶得往昔秦逍詞

玄月明解寒字意

尋事酒徒終得禍

……

卻說逍遙梓慕無聊居房中靜養。于小小這丫頭也不知玩到哪裏去了！

不知多久，樓下傳來陣陣吵鬧之聲！心中十分不悅！本就是要靜，卻非要那麽吵！想想忍忍就好了，不想越吵越響，甚至還有女子的呼聲！！實是郁悶！還不如到外面走走呢！

一開門！不由大驚！！

那面紗女子不是寒兒又是誰？！

……

面紗飄然落下。

寒兒害怕得只閉上雙眼……雙手緊緊抓住這個救命的“稻草”！不管你是誰，只求你能救我，救我！

黑暗之中，空蕩的世界裏沒有一個人。她只想要尋求一絲光亮，哪怕只是微弱的一條線！

清清的香味在靠近，是那麽的熟悉。而臉上也好像附上了一層輕紗，透着微微的清涼。慢慢感覺到雙腳已經落在了地面上。

我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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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清香……是寒梅！

“你沒事吧？”耳邊響起輕聲。

秦寒兒慢慢睜開眼，見到了一雙熟悉的眼睛。那感覺……就是在她剛才被抱起的那一刻的意外！那種清晰的、似曾相識的、溫暖！

俊秀的臉上微微一笑，“我們，又見面了。”

寒兒呆道：“無……無名……公子？”

逍遙梓慕輕輕搖頭。

寒兒不明白。

這時，樓下傳來皖心的驚呼，“小姐！小姐！”

秦寒兒忙轉過身來。正見了樓下一群人吃驚的表情！尤其是皖心！

秦寒兒大驚，該不會被認出來了吧？！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這……臉上有面紗！是寒梅！

連忙又看了看無名。

無名笑笑，道：“物歸原主。”

皖心是驚呆了，那不是“寒梅面紗”嗎？！

不管底下一群人如何的反映，無名只對秦寒兒道：“寒兒，你真的出宮了？”

秦寒兒點點頭。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才出來的。是因為他嗎？是因為他第一次見面就能親切的稱呼自己“寒兒”嗎？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好不好？”

秦寒兒只茫然的點點頭。莫名的，心中竟是有如千絲纏繞，理不清這糊塗的千頭萬緒！為什麽會對他的話那麽沒有抵抗力？

無名伸出手，看着她輕輕一笑，是在征求她自己的意見。

跟他走？還是留在這兒？他是誰？為什麽自己所有的思緒會在他面前都錯亂了？跟他走？還是留下？跟他走？還是留下？

秦寒兒顫抖着把手放在了他的手上，心裏卻亂作一團。是心動還是期待？

無名心中一喜，便握住了她的手，內力一使，輕功展開，帶着她從人群上空飛躍而出！像一個從天而降的使者來帶走他流落凡間的仙女，他們就要遠離，任人們如何的驚奇和仰望，也不會停留！

“小姐，小姐！”身後傳來皖心的驚叫聲！

好熟悉的感覺啊！那是在許久前記憶裏……那難得一回的自由！

對不起，皖心。就讓我自由一回吧！

好久違的感覺！

好像是八年前……也許是因為當年的記憶已經太久遠了！

可是，為什麽感覺會那麽特別？！

漸漸的，秦寒兒呆了。

這兒……這兒不是？

無名帶她落到了一棵樹上。大樹一粗枝相橫，便是二人的落腳之地。把神色失措的秦寒兒放坐下，無名也坐了下來，與她并肩！

秦寒兒不得不呆了，擡眼看去的正是一富貴人家的花園。還有一口荷塘！只是荷花比當年多出了許多，旁邊也多了幾個玩耍的孩子。

這兒……太熟悉了！

她是個何等聰明的女子！毫無防備的淚上眼眶！！

她，不敢再去看“無名”了。

努力控制着淚水，在心裏呼喚了千萬次的“梓慕哥哥”，他——真的回來了嗎？

“寒兒……”看到她無聲的淚水，突然不知道該用什麽方式告訴她了。

也許她已經猜到了？

“寒兒，那個，那個……我……我的名字有，有點長，我自己……都嫌麻煩……嗯，那個複姓……你明不明白？”

雖然已是有了心裏準備，但秦寒兒還是驚了、呆了、傻了！眼淚終于如斷線珍珠般滾滾落下，竟是打濕了面紗！！

輕輕解開了寒梅，含淚道：“以前……書中有寫，複姓……有……歐陽……司空……”

“寒兒！！”逍遙梓慕再也忍不住了，“我答應過你，我會回來看你的……對不起，我來晚了。”

聽了這話，秦寒兒更是淚流不住！緩緩轉過頭，這個驚喜太意外了！出神的看着他，突地哭出了聲，“梓慕哥哥！梓慕哥哥，真的是你嗎？真的是你嗎！”黑暗中那一束光線，閃亮了！

“是我！是我！對不起，讓你等了八年，對不起……”

“梓慕哥哥，”秦寒兒脫口道：“這八年……寒兒等你等得好苦啊……你帶我走吧！我不想再呆在皇宮了……”

逍遙梓慕一驚，寒兒，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難道，她受了什麽委屈嗎？？還是，被這皇城中的風雲變幻所吓壞了？

“寒兒，別哭。別哭啊。那天晚上……對不起，我太狼狽了，我實在沒有勇氣告訴你我就是……”

秦寒兒搖搖頭，“不……那時候也許你說了，我也不一定會信……可是，你的傷，好了嗎？”

“沒事了，好了。你看!”逍遙梓慕展開雙手，微笑着。

“其實……我好擔心你。”是的，那一夜，她一直都沒有再睡着。是擔心嗎？當時的她也許也不明白。

“我這不是好着嗎？寒兒，我看到了你在貴妃酒樓裏跳舞。我當時覺得…你，你一點都不開心……為什麽？”逍遙梓慕聽到秦寒兒說擔心他的話，哪還能不感動！真想一下子把她所有的傷悲都替她擔了！

“我在世上，沒有親人了。梓慕哥哥，你知道嗎，姐姐走了，姑姑臨終時對我說，她說，她說要我……出宮去……”秦寒兒似乎又回到了姑姑去世的那一刻，總是有無限的傷心！

原來淩妃是擔心自己走了以後，寒兒在宮中沒有人保護！

“寒兒，只要你願意，我帶你走！”逍遙梓慕再也不想讓她那麽傷心！如何才能讓她不難過？！

“梓慕哥哥！”寒兒終于一下子撲入了他的懷裏，像一個孩子一般哭泣着。

“寒兒，別哭，別哭。”緊緊抱着她，他心痛了，心動了！“寒兒，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話嗎？”

秦寒兒用力點點頭，“記得，記得……要快樂，不流淚……”

寒兒竟是和當年一樣，像個孩子。

逍遙梓慕笑道：“以後，我就是你的親人！不要難過。”說着，又故意道：“不過呢，你這個‘親侯小姐’的名聲太響了，我怕我會被那些千千萬萬個喜歡你的人們踩死的。”

秦寒兒忙擡頭道：“我可以不做親侯小姐！我本來就不是！我是秦寒兒！”

逍遙梓慕這才放心一笑，“我就知道，你不會……”

“不會……什麽？”

“沒……沒什麽。”逍遙梓慕暗暗自嘲，怎麽能對你說出‘嫁給皇上’這樣的話呢？

秦寒兒突然又道：“對了，梓慕哥哥，你不是救了嬈姐姐嗎？那她……”

“對對，你看我……我這就帶你去看她。我沒把安置在貴妃酒樓，那裏人太多了。我讓師妹送她到了一個偏僻的客棧，我們這就過去。”

“你是怎麽認識嬈姐姐的？又怎麽會進了宮去救她？”

“說來話長，路上我慢慢告訴你。”

“嗯。”

……

卻說自秦寒兒出了皇宮。守門的侍衛們左想右想，還是覺得必須把這事告訴皇上！若不然，萬一親侯小姐有個什麽閃失皇上怪罪下來，可就不妙了！

于是連忙上奏了皇上！

玄天聽聞大驚！心中暗想，該不會是自己賜封了紹月，寒兒生氣了吧？！更何況這樣私自出宮，難像寒兒會做得出來的！看來她不是一般的生氣啊！

玄天一面派人出去找，一面把永姝宮倚芙館裏的內監宮女全部招來省問！

這裏鈴玉吓得連忙把小姐留下的“寒”字奉給皇上！一群人跪在底下大氣不敢出！

玄天接着“寒”字，反複思量，不解其意！按理說這筆跡的确是寒兒的。只是只有這一個字又用意于何呢？

一時實在不解。想平日玄月與寒兒最是要好，不如傳她來問問。

不一會，玄月來了看了字，便向玄天道：“皇兄怎麽會不解呢？其中之意，月兒看來甚是簡單。”

玄天問：“怎麽說？”

玄月道：“親侯姐姐是和咱們一塊長大的，她的性情皇兄應該最是了解的。她本是從宮外來，雖封了親侯，但始終是秦寒兒。依我看，姐姐想必是想出宮去尋找‘秦寒兒’。還望皇兄不要為難她的下人，她自然會回來的！”

聽到月公主這麽一說，底下的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玄天道：“她，‘尋找’‘秦寒兒’？”

玄月笑笑，“皇兄，我看啊，您是做了皇上就忘了姐姐了。”

玄天聽了若有所思。過了半晌，方點點頭，對鈴玉等人揮了揮手，“都下去吧！”

底下人有驚無險，一面謝恩，一面又感謝月公主的解救！更是暗嘆小姐的聰明！

這邊禦前侍衛成易帶了一隊人馬出了宮，四尋親侯小姐！貴妃酒樓首當其沖！

皖心見小姐就這樣被人帶走了，心中又驚又急，正不知如何是好！見了成易帶人來，連忙迎上去。

“皖心姑娘，小姐呢？”

皖心只哭道：“那幾個混蛋欺負小姐，把小姐害丢了！！”說着指向了酒鬼三人！

衆客見是禦林軍，早不敢動作！！那三個酒鬼還沒醒酒，還不知大禍臨頭呢！

成易一揮手，“抓起來！”

待三人被綁了，才迷迷糊糊醒來，驚問，“為什麽抓我……為什麽抓我？”

皖心氣得上前，給了那個抓過她手的人狠狠甩了一個大耳光！“為什麽？你們膽敢調戲親侯小姐！敢抓你姑奶奶我的手？就是這種下場！”

“啊……”三人似醒非醒，已被帶了下去！

店中衆客紛紛暗驚，原來剛才蒙面紗的，就是親侯小姐？！哎呀，怎麽自己有眼無珠，沒有好好抓住機會呢？！

倒是剛才那出頭的年輕書生，成易不但派人給他治傷，還給了不少銀子！那書生自然是心花怒放，慶幸自己踩到了“正義”的一角，而且還是為了那傾國傾城的親侯小姐！

成易大聲道：“親侯小姐在此地被人帶走！本侍衛奉天子之命前來尋找！若有知情者還請如實告之，若知情不報者，按同謀罪論！”

正在這時，于小小一手拿着糖葫蘆，一手拿着糕點。一面吃一面進來。也剛好聽到了成侍衛的話！心中暗想，“不會吧？？親侯小姐被人劫走了？天啊！！這京城還真是一天三小事、三天一大事啊！”

這邊皖心說了，“帶走小姐的人，先是救了小姐，才帶她走的！”

成易問：“那人有何特征？長相如何？”

“他穿得還不錯，雖然不是很富貴，但很整齊；相貌嘛也不錯，就是離得遠了點，看去是像個俊秀的人；身手也不錯，還出手救了小姐。”

于小小暗笑，這算什麽特征嘛？相情郎還差不多！

成易道：“能不能據體一點兒。比如多高？多大年紀？相貌有什麽特別？”

皖心想了想。道：“他，這麽高，然後，十八九二十歲的樣子。眉目…就是挺英俊的！哦，穿的一件白色長衫，有點像書生…但武功很好，身手像個俠客……”

于小小一顆糖葫蘆還沒咬下去呢，聽到這兒只愣了一愣！這，這感覺怎麽，和師兄那麽像呢？

其中一客道：“我見到他是從樓上第三間出來的。”

于小小擡頭一看……糖葫蘆“叭嗒”掉在了地上！那…那那不正是師兄的房間嗎？天……天啊！

師兄…你色膽包天了？！竟然敢劫走親侯小姐！你你……不要命了？！

這邊掌櫃的忙拿出了本子，陪笑道：“軍爺，這……這房間住的客官名字在這，叫，逍遙梓慕！”

于小小這下可驚慌了！什麽糕點葫蘆的，不能吃了！！天都要塌了！

成易領了人馬立刻出去尋找這叫“逍遙梓慕”的大膽狂徒！皖心自然也是要跟了去！找不到親侯小姐，她還不如死了！

待這些人一走，于小小連忙沖上去！師兄啊師兄，你可別真帶個美人走了，不要我了呀！！

又沖進了逍遙梓慕的房間，想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線索！

咦？這是？？一個麻雀？師兄什麽時候養了只麻雀啊？但是，好像又不是。這白白的……恍然想起來，白癡小小，這是一只鴿子啊！這鴿子怎麽會停在師兄的窗臺上？這好像還是我們靈霄派的信鴿！這不，腿上還綁了一封信呢！沒準是師父師伯有什麽事交待呢？哎，偏偏師兄又不見了！

這麽一想，于小小便顧不得許多，竟自拆開了信！

結果，這一看直把于小小驚呆了！

給讀者的話:

這幾章節寫得匆忙，又是月底了，不是三郎找借口，嘻嘻，話說還真不一般的忙！不過就算再忙還是要更！更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