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寒字出宮

第三十章

旁言直驚癡公子

宮奴何幸天子酌

親侯寒字出宮帏

醉漢三戲面紗落

……

天氣晴朗，這樣的日子是溫暖的。

逍遙梓慕傷好了許多，像這樣出去走走什麽的是沒有問題了！

于小小見他的身體好了很多，心情也大好，一蹦一跳圍着逍遙梓慕！

而此時的大街上已是另一番景象！與先皇入陵時大不相同！顯然喜氣了許多！

再一問，原來是新主上位，大赦天下，降低民稅，實行新法！普天同慶！

師妹二人才行了兩條街，便已聽到了不少百姓對新天子的贊句。

“看來，應該是個好皇帝啊？”

于小小問，“誰？皇帝？”

逍遙笑笑，“是啊，皇帝。”

小小不屑，“你怎麽知道？？”

Advertisement

“聽到百姓們的談論，應該是個好的開始，最起碼……”說到這兒，突聽旁邊路人談話道：“親侯小姐啊！”

逍遙梓慕不再說話，只聽另一人道：“那是肯定的！！親侯小姐乃是天下第一等的美人，除了皇帝，她還會嫁誰啊……”

逍遙梓慕直呆住了！

一旁于小小只顧問，“最起碼什麽呀……師兄？”

逍遙梓慕已是說不出話來！

那說話人又道：“聽說親侯小姐和新天子還是親梅竹馬，新天子對親侯小姐恐怕也是戀慕久之。這樣的事定是無疑的。”

另一人道：“哎……說得倒也是。不過你說這天底下的美人們怎麽都會嫁給皇帝呢？？那皇帝還真是幸運！！”

“皇帝擁有全天下，誰不想榮華富貴啊！”

“唉……可惜我那麽喜歡她，她卻要終老皇宮……”

“你小子少做夢了，就你？！哼……人家回頭一笑，你就摔了四腳朝天！沒出息……”

逍遙梓慕已是一動不動的呆在了原地！于小小一連喊了他好幾聲他都完全沒有反映過來！

“師兄…………你倒底怎麽了？”于小小生氣極了！！居然敢不理她！

逍遙的思緒似乎已飛到了那日“回眸一笑，傾國傾城”的時候！

是啊，她那麽美……怎麽不會嫁給皇帝？

可是，自己分明記得，貴妃酒樓上那一支舞，寒兒……明明是在哭，她……是在哭啊！

“師兄！你呆什麽呆？！叫你呢……”于小小幹脆一把掐過去！

“啊……”不偏不移，正是掐在了傷口上！！待疼痛襲來，逍遙梓慕才脫口喊出聲！！！

魂歸本體！

于小小一看弄到了傷口，連忙道歉，“啊……對不起……我……”

“不會的，這不可能……”逍遙梓慕開口。

“什麽不會……”小小好奇問。

逍遙梓慕這才發現自己的左手痛入心扉！“小小……你……你幹嘛？”

于小小都起小嘴，“我叫你十幾聲你都不理我……”

“哎喲……你這丫頭，服了你了……真是服了你了！”

“明明是你自己突然不走了，叫也叫不應，我是……我是不小心的嘛……又不是故意的。”

逍遙苦笑，“你啊，當然不是故意的……你是有意的！唉，我的手啊……”說到這，突然又想到了什麽。轉眼看去時，那談話的人已漸行漸遠了。

不會的。

逍遙梓慕不竟又失魂了！

……

宮庭閑院空無人，幾處閑花落無痕。

庭院深深深幾許，飛花落盡秋千去。

倚芙館裏寂廖人，對鏡自憐誰情誼。

庭院深深，荷葉凄凄。

秦寒兒靜立荷池一旁。

暮然回首間，她發現，她只有一個人了。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裏，在這個世界上！表面的光環，榮華富貴的背後，竟然，那麽的可憐……可憐。看着迎風遙曳的荷花點頭，寒兒眼中又泛起了漣漪。荷花何美，卻為何圈于池中？

記得昨晚玄天喝醉了。他在胡亂中說了一句“寒兒，朕……朕想得到你……”

要不是玄清趕來說笑解圍，那麽，他會不會真的……

不，她不要！

雖然他是皇帝，但，自己似乎長久以來，都不曾喜歡過他！！不管他如何變換身份。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姑姑說…如果可以，就出宮去。

可是如何才能出宮去？

“小姐……”鈴玉拿了一件披風過來，“小心着涼了。”

寒兒依舊無語伫立。

鈴玉輕輕給她披上了。

“您怎麽了……小姐？是不是想娘娘了？”鈴玉見她眼中帶淚。

寒兒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搖頭。

這時，宮女霞兒慌慌張張跑了過來，“不好了……不不，是，是好事！好事！”

皖心從屋子裏出來，生氣罵道：“你這丫頭！又慌什麽！！”

霞兒連忙閉了嘴！

“什麽事？”寒兒輕輕問。

“回……回小姐，是紹月姐姐，昨晚被皇上臨幸了。”

“紹月？”寒兒當是一驚。

皖心忙道：“你從哪裏聽來的？？紹月姐姐可是還在為娘娘守孝呢！怎麽就會被臨幸了？別胡說！”

霞兒忙跪下，“回小姐。我聽內侍的小太監說的。昨晚，昨晚小姐從皇上那回來後。皇上，皇上意亂…剛好紹月姐姐從奉先殿回來，皇上…皇上一開門就見了她，就，就把她抱進了屋……然後，就這樣。”

鈴玉驚道：“這……皇上怎麽？”

寒兒卻突然間明白了！！全明白了！

“起來吧。”讓霞兒起身。又喚道：“皖心，與我更衣。”

皖心和大家都不明白，“小姐，您？”

“我要……出宮去！”

話說玄天清早醒來，發現自己昨晚竟是和服喪宮女紹月同枕一夜，心中十分失意。還以為，是……

不過，錯已錯了。

于是，當既傳旨紹月不必服喪，賜封“伺棋”，令居于錦雲宮！

紹月一生忠于淩妃，既然可以翻奴身做主子，也算是造化吧！

消息傳得十分快！

這可是皇上登基以來的第一個賜封！！

李忠是幾朝老奴了，怎麽會不知道少年皇帝的真正心思？紹月被臨幸完全只是一個意外。皇上真正想要的，不是那親侯小姐又是誰？

唉……可不要因為一個女人迷失了自己啊！

……

秦寒兒換了素裝，又蒙上了面紗。

皖心只一昧低咕着，“怎麽‘寒梅紗’不見了？”

秦寒兒卻是沒有在意。只道：“這個不也很好嗎？”

鈴玉只緊張地問，“小姐，您就這麽出宮了，皇上那怎麽辦？”可不是啊，皇上萬一來時見不到她，其餘人可就是死罪了！

秦寒兒聞言，便拿了筆，往桌上的紙上寫了一個“寒”字，然後給鈴玉。“若是皇上怪罪下來，你就把這個給他。”

說完，向皖心道：“我們走吧。”

皖心一邊哆嗦道：“小姐，我們…我們……”

“我們出宮之事，你們不可外傳。若是有人問起，再如實秉報。”

鈴玉驚道：“如……如實？？！”

寒兒點點頭，“是的，就說我出宮了。而且沒有上奏皇上。如果沒有人來沒有人問，就算了。”

鈴玉及一應下人們只得應下！

寒兒和皖心繞過禦書房，從側道來到宮門。

宮門侍衛們自然是認得親侯小姐的！！就算蒙了面紗也都知道，這宮中只有她一人可如此！

“小姐要出宮吧？”一侍衛恭敬問道。

秦寒兒道：“是的。還請行個方便。”

一旁的皖心只道：“好大的膽子，連親侯小姐都敢攔！”

那侍衛忙陪笑行禮，“恕罪恕罪，小的們自然不敢攔小姐，只是，擔心小姐安危，要不要小的派一隊人馬保護小姐？”

寒兒道：“多謝侍衛大哥，我去去就回，不必勞動衆人。皖心，我們走吧。”

說完，直往宮門走去。一衆侍衛皆是臣服神色，不敢多言。

貴妃酒樓當然已不再是八年前的“鳳陽客棧”了！

伫立于街上，注視着現在這個繁華的京城第一酒樓！寒兒心中感慨萬分！

鳳陽客棧，變了。寒兒，也長大了。

可是，今非昔比，舊人故去。

“小姐，我們來這裏，會不會太危險了？”皖心擔心的，是如上次的情景再現……那就太可怕了。

秦寒兒道：“我們又不是和宮轎一起來，不會有人認出來。只要不讓別人知道我們的身份，不會有事的。”

“可是，我們……來這裏做什麽？”

秦寒兒不答話。只帶着她進了貴妃酒樓。

這時小二熱情迎上來。“二位小姐，請！請問是住店還是吃飯啊？”

皖心道：“先進去看看。”

小二道：“好的！！那先給二位上壺好茶喽！”

一進店，二人只呆了！

好多人啊！秦寒兒不知為何心中竟生出些許害怕！看了看周圍的客人們，行行色色，各不一樣。還有人偷偷看着她，不小心對上別人的眼睛，寒兒忙不自然的閃躲！！生怕被認出來！

“小姐，坐這兒吧。”在皖心的領路下，找到了一張空桌。

“二位小姐，茶來了！”小二上了茶來。

小二這一吆呵不要緊，卻驚動了靠裏邊最後一桌的客人！

那是三個出了名的“京城酒鬼”！其中之一還號稱“不醉”！當真是嗜酒如命！

說到這位號稱“不醉”的漢子，只知他姓李，無妻無兒！聽說他也曾娶過老婆，但為何如今又是單身就不得而知！想想也許是因為喝酒的緣故吧！誰想和一個整天爛醉如泥還死不承認自己醉的人在一起生活啊！

另外兩個也是沒話說的！總之三人在京城的大小酒家都是“常客”！

話說這三人正喝得盡興，突聽小二的吆呵聲，便擡眼看去！這一看可不要緊，只見兩個清衣女子坐于中桌，其中一人還蒙了面紗，極是神密的樣子！！一下子三人都來了興趣！

啊呀，不知道是哪家的閨秀出來“透氣”來了！那個沒有面紗的女子模樣實在俊俏，白淨的臉蛋一看就是沒做過粗活的！！連個丫環都那麽美麗，想必那帶面紗的小姐更是不一般！！

三人相視，眼神中充滿了無限的暇想！

這邊小二問，“二位點什麽菜？”

皖心看了一眼小姐，便道：“你們看着辦吧。”

小二連聲“是”！呀……想來是非凡的貴人！“看着辦”說明那錢之類的是沒什麽問題的！呵呵，那就好辦了！小二竊喜而下。

說來還真是奇怪，寒兒這一面紗妝倒是很吸引人！不少客人都不時投來好奇的目光！

那三個酒徒當然不會錯過了好機會。

趁時一人便搖搖晃晃站起來，向中桌搖去！眼睛裏流露的，不是色相又什麽？

“呵呵呵呵呵……”未到先笑，笑聲亦是極其可惡！

“皖心……”寒兒不竟害怕起來！

那人一步一步走近，開口道：“別怕嘛小姐……我…我沒有別的、別的什麽，意思。就……就想請你…把面紗摘了。看看…看看……”

皖心怒道：“你好大的膽子！！”

“呵呵呵呵呵……什麽?不就是看看……看看嘛……”那人酒徒完全不把別人放眼裏。

眼看他已到桌前！！皖心連忙站了起來！！“你走開！好大的膽了！！還想要光天化日下欺負人嗎？！”

“哦……呵呵呵……”那號稱“不醉”的漢子也走過來，一臉色笑，“好厲害的小姑娘。不過……看一下，又、又、又沒什麽大不了……這位小姐，你……你的臉怎麽回事?呵呵呵……該不會是……長胡子了吧？”

“哈哈哈……”聽他這麽一說，不少人便笑了起來！

“你……”寒兒心中一怒！何曾受過這等戲弄？！

這時，第三個人也晃了過來，口齒不清的吆呵着讓秦寒兒揭開面紗！

寒兒一時竟不知怎麽辦了！這些人可不比宮中的侍衛！不會那麽規矩！

皖心急了，忙道：“小二，你們這是怎麽回事！”

店小二忙上來，好意勸說，“三位，三位，今日已盡興了，就別再鬧事了。這兒，可是不能亂來的……”

李不醉呵道：“誰、誰、誰亂來了？不過……看看都、都不行嗎？”

說罷把小二一推，伸手就要自己去摘寒兒的面紗！！

“啊……”寒兒驚呼！只吓得離桌，一連退了好幾步！幸好皖心扶住了她！“小姐……”

“住手！”只見後桌一年輕書生站起來打抱不平！！“也太大膽了！這貴妃酒樓怎麽也會有你們這樣的惡人！！”

“你……你不服……想管……老子的閑事嗎？”一醉漢搖晃着搶上去，一把抓起年輕書生，力大無比！！那書生只一點反抗的餘地也沒有，只氣怒而視！

“哼！”醉漢把他一扔！書生便摔了個四腳朝天！

“你們太大膽了！”皖心直後悔沒有帶一隊侍衛過來！

“小姐……失、失、失禮了……”這邊李不醉又是往寒兒臉上抓去！

“不要！”寒兒連忙閃身！！驚得心中直顫！！

“不要傷我家小姐！！”皖心正欲上前，卻被另一醉漢一把抓住了手臂，掙脫不了！

“小姐！”

秦寒兒退到一桌邊，已是動不了！又是怕又是驚！怎麽會這樣……這樣被人欺誨！

李不醉得意笑着，“小姐……失……失禮了……”

“啊……”寒兒大驚！

面紗竟被他扯到了！！

不！

眼看着……面紗就要掉下來！

不……

寒兒只得閉上了雙眼！

突然，身體輕了……

皖心正急驚之時，突見一人影閃來，瞬間踢翻了李不醉！！把小姐抱起，輕功一使，往樓上飛去！

“小姐……”

純白面紗已飄然落下……

“小姐！！”

給讀者的話:

三郎會加油，不會被流言打倒！為自己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