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天地同悲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蝕兩一大早從南通跑到上海,下午約了三年米有見面的朋友頂着大雨逛街,在地鐵站見面的時候,那個激動呀……吓了其他銀一跳!!馬上又要高考了,又要有很多滴人要分開了,分開之後就很難見到了,但素,時間總是會替乃做最好的選擇,幾年之後,還在乃身邊彼此相守滴人,也許就真的,可以一生了。咩哈哈哈…… 風晝夜帶着李佐進安福殿的時候,就看到裏裏外外圍了很多的人。

風華也是蹲在地上,一臉的悲痛模樣。

李佐忽而覺得滿朝大殿有點點擁擠和說不清的悶熱。

待看到有官員腳下的步伐裏帶着粘稠的血液時,耳朵裏嗡鳴聲一片。

風晝夜小心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撥開衆人走了進去。

李佐小心翼翼的跟着。

地上躺着的,胸前插着一把劍的人,不是她爹爹李樹是誰?

剛剛千鈞一發,李樹用盡全力的趕過去的時候,已然來不及出招,忠臣的臣子,以身擋劍本就是本能的行為。

星四拿了藥丹喂他服下,也對眼前的狀況束手無策。

他空有一身本事,卻也抵不過六道輪回,生死天意。

那劍的位置極是巧妙,劍不能拔,否則會立刻失血而死。劍也不能不拔,不然李樹會慢慢的流血而死,更加的疼痛與磨人。

李樹還有着清醒意識的時候,伸手揮開星四的手,看着蹲在一旁,不說話的李佐。

好看的黑曜石的眼睛裏,隐隐的,有他這做父親的,從不曾見過的隐痛。

他顫着手抓住了李佐的手,嗫嚅着嘴唇,想說什麽。

怎麽辦,李佐還年幼,還有她的女兒身份,以後誰來護她。

李佐反手握住李樹的手,呼吸卻輕而舒緩,從心髒蔓延的疼痛,連指尖都在微顫。

“李将軍。”蘇三蹲在李樹的另一側,展開的白袍鋪了滿地,襯着洶湧而出的紅血,仿似開了朵妖豔的紅蓮。

李樹艱難的轉了轉眼珠,朝蘇三看去。墨發不紮的不羁樣子,卻是滿腹經綸的才華。

忽而李樹眸子一陣明亮,拉過蘇三的衣裳,用力地拖着。

蘇三俯身而下,一撮墨發便如此落在了李佐的手上,癢癢的,提醒着李佐,她的感知覺的存在。

“護……護……李……”話未說完,李樹的手就無力地垂下。

蘇三擡頭看向李佐,依然是那副沒有表情的樣子。黑色的瞳仁沒有焦距的看着前方,似是渾然無知眼前發生的一切。

蘇三突然感覺心裏洶湧的難受。

他伸手想要抱住李佐,卻發現,兩人之間隔着的,是李樹漸漸冰冷的屍體。

那邊廂,真正的譽德皇後在宮女的攙扶之下,走進皇帝的寝殿。

甫一進入,便是撲鼻的檀香味下,掩飾的淡淡臭味。

譽德皇後滿頭青絲也瞬間蒼老了幾分,一朝皇帝,竟是這樣的悄然無聲的躺了好幾天,若傳出去,豈不是叫天下人笑話!

譽德皇後捏了捏手,細長的指甲,深深的嵌進皮膚裏面。

恨可以濤天蓋地,也可以細密無聲。

譽德現在最最想要做的事情,便是血洗易王封地,誅易王一脈。

一時,大殿之上,全是臣子的悲痛之聲。

星二十二發現銀色帶着易王逃走的時候想要追上去,卻被銀色的毒針逼得寸步難行。

冷沙帶着禦林軍進來,卻是被冷意搶先一步的盡數拿下。

變故只在一瞬之間,但是随後而出的,卻是永恒的防不勝防的意外。

風華捏了捏手上李樹給他的薄紙,三兩行字,不再是從前的針鋒相對。

兩人同僚多年,鬥了半輩子,也相惜了半輩子,最後卻是這樣的結局收場,風華不知道心裏是什麽感覺。

薄紙三行,寫着的,不過是這次奪位之計,以及,待朝廷穩定之後,二人或許可以把酒言歡,共卸甲歸田。

李佐抱着李樹屍身回去的時候,李寶兒全程都小心翼翼的跟随着,他心裏的悲痛不比李佐少,這個給予他第二生命的人,是他此生最敬重與尊崇的人。

連平日裏沒事老追着李寶兒跑的李大白,都安靜的走在旁邊,不時的,還擡頭看向李佐,嗚嗚咽咽的樣子,似是真的了解了主子的心情。

李家祖母,李佐的奶奶,初聞此消息,便昏厥了過去,現在還沒有醒過來。

設靈堂,宴賓客。

星八前前後後的忙着,李寶兒卻是寸步不離李佐。

白色衣袍,胸前滿是染盡的血,沒有流淚的李佐,白皙的肌膚越發的蒼白易碎。

蘇三現在也不好過。

看屍身的腐爛程度,老皇帝已然逝去多日。

蘇辰易的行為,天理難容。

他沒有時間去悲哀,迅速讓星二十二帶人封了銀色的賭場,南城粥點的毒藥一案被解開,所有的受害人都被安撫賠償。

蘇辰易和銀色的畫像,被貼了滿城大街小巷,守門的護衛們也全部戒嚴。

冷意君前跪下,卻也只求得冷沙一個全屍。

都城三天,蘇三睜着眼睛過了三天。

滿眼的血絲下,是糟心的心情。

安撫好皇後和蘇小五之後,蘇三一個人,坐在廣陽殿裏,二樓,擡頭看去,會有滿天細星。

滿心洶湧的思念,是那個總是淺淺笑容的男子,她,可好?

李樹為救自己而死,她,可會怨。

不知不覺裏,就是一壺接着一壺的酒灌了進去。

“大哥好不厚道,竟是一個人躲起來偷偷喝着酒。”

恍惚中,蘇三以為是自己幻聽,苦笑着搖搖頭,又是仰脖灌起酒。

“诶?”

手上的酒壺被人拿走,蘇三只看到一個白衣素袍的男子,清冷兮兮的坐到他的對面,絲毫不顧忌的拿起他剛剛喝過的酒壺,喝了起來。

“二弟?”帶着不确定的音調,蘇三的聲音微微顫抖。

“你……”蘇三喉頭阻塞,卻是不知道說什麽。

“喝酒,今晚不醉不歸。”說着,李佐便抓起桌上的酒壺,朝蘇三扔過去。

“好!”

這一刻,晚風拂過,空中有細星墜落。

“大哥,我爹臨死前跟你說了什麽?”李佐帶着微醺的說道。巴掌大的臉上,滿是紅色的飛霞,看着軟軟的。

蘇三滿心柔軟,連細長的眸子裏面,也是。分不清是酒染的還是其他。

“他說,讓我護你一生。”

“噗嗤---”李佐一個不小心,滿口的酒水便撒了出來,“他這做父親的,都沒有護我,可着勁兒的折騰,這倒好,現在竟然把這事兒交給了你。”

李佐已經有些醉了,分不清自己在說什麽。

“我很願意。”也很幸運。蘇三心裏悄悄說道。

李佐歪着頭,便枕到了蘇三的肩膀上,仰頭看去,是漫天的黑幕上,繁星落了整座都城。

蘇三微一低頭,便是李佐長長的睫毛和酒水熏染的紅色香醇。

每随着一口酒進入,李佐便下意識的伸舌舔着唇。

看的蘇三心癢癢的。

一生護她,那----是要方方面面的護着的吧。

想到這裏,蘇三便低下頭,直直的覆了上去。

涼涼的唇角,帶着酒水的濕意,喚醒了蘇三的意識幾分。

蘇三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唔……”李佐只感覺到一個軟軟的東西在唇上厮磨着。

餓了好幾天的她,不客氣的伸出舌頭舔舐着。

蘇三本就是狼血孩兒,面對着的,又是心心念念的“男神”。這一來,哪裏受得了。

當下,直接翻身将李佐壓在了身下,唇上更是用了些力氣,手上抓着的酒壺,也倒在了地上。

“二弟?”在蘇三唇角移到李佐下巴上的時候,突然發現,身下的人不動了。

“唔……”李佐動了□子,不安的睡了過去。

這,也是她這幾天來,睡得第一個覺。

蘇三好笑的看着她,抱着她去了他的榻上,二人和衣而眠,便是一夜。

翌日。

星二十二在蘇三房外面急的直跳腳,包子一般的臉上,鼓鼓的。

星十七看了打趣到:“呆子,你急什麽呢?”

“十七哥,公子……他……”

“噓……你想死啊。”星十七直接不客氣的伸出爪子打在了二十二頭上,“公子好不容易才睡着,你是要吵醒公子嗎?”

星二十二鼓着嘴不說話,公子睡着不假,可是公子,卻是抱着個男人在睡覺啊!那李家的二公子,不僅是個爺們,還是個滿身功夫的魯莽爺們,萬一傷着了他家的公子怎麽辦?!

“唔,星二十二,收起你腦子裏的思想啊。”邊說着,星十七摸着下巴尋思着,不知公子和李佐,哪一個會更厲害。

蘇三很早就醒過來了。看着枕在自己懷裏的李佐,呼吸細密而勻長。

這些天壓抑的心情,突然變得稍微的好了一點。

“唔”李佐翻了個身,伸手揉了揉眼睛,睜開便看到蘇三一臉戲谑的眸子,帶着連日裏的疲憊和憔悴。

“大哥?”李佐轉眼看着四周的情景,恍然想起,自己昨夜裏竟是一頭熱的跑到了宮裏頭。

“醒啦。”初醒時的聲音,有它獨特的沙啞與蠱惑,李佐竟是紅了臉頰。

伸手推開蘇三,李佐慌亂的起床,低頭檢查着自己的衣裳完好無損之後,才舒了一口氣。

蘇三卻是低低的笑了。

“咳……”李佐不自然的咳嗽到,“那個,易王的行蹤找到了嗎?”

“還沒有,十四他們往邊疆追去了。”

李佐低着頭不說話,她還不想回去。

她奶奶聽聞噩耗幾度昏厥,便是一病不起,李佑快馬加鞭的趕回來主持大局,現在上上下下,都是星八并李寶兒在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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