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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平貴上門來提親的時候,手上還提着一壇酒,他覺得這樣就可以算作聘禮了。反正王寶钏是他白撿來的老婆,給什麽都是給。
等到他走到宰相府的大門,門口守門的王六看到他要進來,就橫眉豎臉道,“喂,你什麽人?!幹嘛的?!”
薛平貴曾經也算讀過兩天書,雙手一拱道,“小生上門提親來的。”
王六跟對面的趙四大笑道,“提親?這可是相府,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來提親?”
薛平貴心裏有些抖,可是他心裏想着自己好歹未來是個非富即貴的,這些人如今這麽羞辱他,他未來自然有機會連本帶利讨回來,于是笑道,“小生确實是來向三娘提親的。”
王六雙手抱胸,一臉橫肉,看在薛平貴眼裏,那真叫一個兇相,王六比劃了下大拇指道“你個農民,傻了吧唧的,告訴你吧,我們家三娘子早就已經和洛郡王定親了。”
薛平貴本來是來京城找親戚投靠的,可是被趕在外面露宿風餐了好些日子,本來也沒見過什麽世面,王公貴族一個不認識,這會兒一說洛郡王,他只是滿腦袋的問號想着,洛郡王是誰啊?聽着好像來頭很大的樣子。
王六見他傻不愣登的樣子,言語間更不客氣道,“喂,你個農民,我警告你,別再在這裏站着,當心我打你出去!”
聽說要挨揍,薛平貴在心裏對比着王六和自己的胳臂粗細,很明智的決定後退一步。
正在這時,王允下了朝回來了,在門口見着這個粗衫青年,下馬問王六和趙四道,“這是何人?”
王六見主人回來,連忙換上一副谄媚的嘴臉道,“是個鄉下人,說是來提親的,可不是笑話麽?”
王允皺眉看着薛平貴問道,“你來提親?”
薛平貴已經從他們對話裏知道這估摸着就是三娘的爹,連忙上前道,“這位,額,閣老,我确實是來提親的。”
王允覺得自己的左眼皮子狂跳,又問道,“向我府上提親?”
薛平貴拱手稱是。
王允再問,“你可知,我府上,有幾位未嫁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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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平貴這下被問倒了,王六為了表示自己很機靈,連忙和趙四走下來,想将薛平貴拖走。
本來薛平貴想着既然如此,平白得了錢,又不用提親,倒也省事,于是由着王六拖。
可這時候,早在房中等得不耐煩的王寶钏跑出來了,見到門口站着薛平貴,心裏大喜,想着這家夥果然夠義氣,被兩個人架着還沒跑。
她只是不知道,人薛平貴是還沒有來得及跑。
“呀,相公,你來啦。”王寶钏喊完,趁着王六和趙四還沒反應過來,連忙走上去撲向薛平貴,軟玉溫香抱滿懷,薛平貴平白吃了一記豆腐,小心髒猛地跳了一下。
“放肆,你這是成何體統?!”見王寶钏完全不顧禮儀的沖上去抱住了這個青年,王允氣得眉毛都要飛起來了,眼睛瞪着王寶钏。
一旁的趙四和王六連忙放開了薛平貴,繼而去拉王寶钏,嘴裏還道,“三娘,您這是要我們的命哩。”
王寶钏不管,繼續掙紮着要沖去抱薛平貴,可薛平貴似乎也礙于禮儀,一徑地往後退着。王寶钏心想,剛覺得這家夥講義氣,這會兒居然就想跑?
情急之下大吼一聲道,“阿爹,女兒已經與他私定終身了!”
王允心裏氣極,可是理智尚在,大聲道,“哪怕你私定三生,我都不可能讓你嫁他!”
王寶钏忙對薛平貴道,“傻愣着幹什麽呢,還不快把我們的定情信物拿出來?”
薛平貴這才從腰上取出了王寶钏給他的香囊拿在手裏,王寶钏轉頭看向王允道,“阿爹,這下你該信了吧?!”
因着路邊來來往往坊中的鄰居不少,有些家裏的下人聽到宰相府門口有熱鬧,都湊出來看,一圈人站在幾丈開外,把宰相府門口圍了個嚴嚴實實的。
王允見這情形,老臉更覺拉不下來,估計這樁醜聞不出兩個時辰,就能登上長安茶餘飯後閑聊熱帖榜的榜首。
“氣煞我也,你這,你這是成何體統?!”王允指着王寶钏的鼻子,王寶钏仿佛看到了西班牙鬥牛比賽裏那頭看到紅色披風怒氣沖沖的牛一般。
“爹,我這麽不成體統,你就讓我嫁給他吧。”王寶钏倒也不怕,順着臺階就上去了。
倒是站在一旁的薛平貴內心十分震撼,本來對王寶钏說他今後将會是貴人之事,還存有幾分懷疑,覺得會不會是戲耍他,可是現在看到王寶钏居然甘願得罪自己的爹,冒着被逐出家門的危險也要嫁給他,內心十分的感動。
“小娘子……”他此時很想上去握王寶钏的手,深情凝視她美麗動人的臉蛋,可是王寶钏的左右手分別被王六和趙四抓着,沒他的份。
“我!我!——”
“主人——”
“主人——”
“啊!快來人哪——”
王允受刺激過度,捂着心口,腿下軟趴趴地跌在了地上,幸好身後的仆人反應快,沒讓他摔個四仰八叉。
王寶钏看着王允才四十不到,就已經有了白發,被她這麽一氣差點昏死過去,心裏也不免有些內疚,可是,為了她的自由,她又不能不這麽做。
王夫人早已聞訊趕來,見自家相公暈了過去,也尖叫了一聲暈過去了。
王寶钏無奈撇撇嘴,這會兒下人全都看着她,于是道,“還不快請醫生?”
薛平貴被帶回了府中,王寶钏沒敢去看她家二老,也與薛平貴一起坐在前廳。
大概約莫過了才一杯茶的時間,梅花跑來說,“主人醒了,夫人也醒了,他們都很生氣!”
會生氣就代表沒失憶,不會是穿越來的,所以應該無事。
王寶钏點點頭,站起身,準備迎候她家二老。果然,不一會兒,她家阿爹和阿娘就已經一前一後來到了前廳,一看到面前站着的王寶钏和薛平貴,王允的胡子又飛了起來。
“造孽啊,女兒,你是不是中邪了啊,這破落東西,你怎麽就看上了啊——”王夫人走上來抱着王寶钏就哭。
王寶钏有些吃軟不吃硬,所以這會兒王夫人抱着她一哭,也不免讓她心裏頭有些愧疚,默默地嘆了口氣。
“總之我是不會讓你嫁給他的,你休想!”王允坐下,拿着手邊的杯子就砸到了地上。
王寶钏為無辜的杯子默哀,可是還是挺直着背脊站在那裏,硬着脖子道,“我非他不嫁!”
“造反了你?!”王允怒目相視,王寶钏絲毫不肯退縮。
“阿爹,女兒是真心喜歡他,女兒不要嫁給那什麽洛郡王。”王寶钏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假作深情地看了一眼一邊的薛平貴。
雖然這個男人全身上下散發出一股濃烈的傻氣,可是王寶钏覺得傻得很好,至少很配合,增加了不少可信度。
王夫人在一旁哭着,哀哀凄凄的,聽在王允心裏頭更煩躁,他叫來了兩個下人,對王寶钏道,“我不管你心裏頭怎麽想,反正你與郡王的婚事,由不得你自己。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王允心裏雖然氣,可是王寶钏畢竟平日裏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深閨女子,就算她不願意,也不是沒辦法管住她。
王寶钏心急了,忽然腦中靈光一閃,她情急之下道,“女兒早就已經和他做了!”
王允皺眉,王夫人擡頭,所有人都看着她,王寶钏這才想起來,他們會不會不知道做是什麽意思?果然,連一旁的薛平貴都是一臉的迷惑。
王寶钏咳嗽了一聲,腦子裏想着,古代,這個應該怎麽說來着?洞房?OX?忽然腦中閃過房中術三個字,她連忙道,“咳,就是,女兒已經與他行了房中,嗯,那什麽了。”
王寶钏這句話出口,就見王允鐵青了一張臉,王夫人驚恐地瞪着她,就連薛平貴都大驚失色,白了嘴唇。
她看他們一個個都是這種反應,心裏給自己抹了把汗。
王允指着她,嘴裏只有,“你!你!你!”王夫人幹脆受刺激過度再次昏了過去。
王寶钏一臉你拿我怎麽樣的表情,讓王允血壓上升,額頭青筋暴起。
“孽畜!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賤奴!”
梅花臉色慘白地跟着在一旁站着,心裏慘兮兮的想着,別到時候主人把氣都出在她身上,五馬分屍都不為過啊。
可是現在,王允根本沒心思理梅花怎麽想,他吹着胡子瞪着王寶钏,王夫人悠悠轉醒,見眼前,又嘤嘤哭泣。
王允與王寶钏對面而立,身旁人都似浮雲,王寶钏決心既然已下,就再無回頭的道理。
王允心裏面想着該如何與瑜親王府上交代,可事情不出明日,定然會鬧到王府,王寶钏今日這番話說出口,難保仆人沒個嘴碎的傳出去。
王寶钏名聲定毀無疑,可是,王府的名聲卻不能毀。在他心裏,女兒只是聯姻的工具,但若因這工具而壞了他和瑜親王之間的情誼,那真是大大的不劃算。
如果在王寶钏名聲被毀之後,他還一心将王寶钏嫁給洛郡王,恐怕此事更招來瑜親王府上的厭惡。不如将罪責都推在王寶钏身上,他雖然落得個教女無方,卻也不會因為将此醜事埋藏,而惹禍于皇室宗親。
王允的算盤是打得響叮當的,等想明白了利害,終于是眼睛一閉,心一橫,雖然壞了他一步好棋,可也不能因這一樁醜事,而讓他前功盡棄。
王允睜眼,望着王寶钏嘆道,“你既然做出如此有辱門楣之事,也罷了,你可是下定決心與他一同?”
王寶钏見王允似乎已經接受了此事,于是很堅定地點頭。
王夫人見此情狀,顯然是王允不要這女兒了,又撲上來抓着王允的袖子大哭,王寶钏默默看着王夫人,心裏很愧疚,可是如果要她把所有都如王夫人一般,寄托在丈夫和孩子身上,她做不到,于是只能暗暗在心裏頭向王夫人說聲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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