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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王寶钏的一番話不僅僅引起了阿不思耶爾的興趣,他身邊的這兩位胡商似乎也很有興趣的樣子,其中一個偏矮胖的名為杜蔔拉撒的胡商道,“錢不是問題,但是要能賺錢才行。”
王寶钏沉吟了一會兒,在腦中估算了一下在長安城開酒樓可能需要的價格,但是因為還沒有好好的調查過一番,只能道,“你們打算在長安呆多久?”
杜蔔拉撒道,“其實我一直想在長安定居,絲綢生意每年都做,已經有了一支商隊,家裏也沒有別的親人了,倒是覺得長安好,繁華,什麽都有。”
阿不思耶爾也跟着道,“我要等到香料賣完才能走呢,說不定我家裏馬上就再拉一車香料過來,反正現在我是走不了了。”
而另一個賣馬匹的聳肩道,“我只要能在古爾邦節前趕回去就行了。”
如此一來,有一個長期合作的老板,也有了能夠長期提供香料的人才,以及一位可以提供品嘗建議的顧問,王寶钏的西域式食鋪計劃很快就在腦海中形成了,不過她首先先要想好整體構思,這是她一直以來做策劃案養成的習慣。
背着粽葉,王寶钏對阿不思耶爾道,“你後天來找我,我們讨論看看我們的計劃。”阿不思耶爾連聲道好,二人走到路口才分別,分別時,阿不思耶爾還依依不舍地不斷念叨着讓王寶钏不能食言。
其實,王寶钏想拓展業務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一方面生意紅火讓她明顯感到人手不足,而且很多人吃過的燒賣,逐漸會在市場上出現山寨貨,光憑這幾樣小手藝是不是能夠長期占有市場,這顯然是一個多餘的問題,到時候只要這種沒有什麽難度的東西一普及,山寨品肯定是遍地開花。
果然,才走了幾步,西市上的一個賣蒸餅的鋪子裏就有人在吆喝道,“新鮮出爐的燒賣喲,好吃的燒賣喲,王氏祖傳的喲。”
王寶钏聽了,循聲望去,果然也有一些人不明就裏,只是聽過燒賣,所以湊上去買,那個店家是個二十多歲年紀的男人,他家的蒸籠居然做得跟王寶钏用的絲毫不差。
王寶钏于是跟着過去排隊,前面有幾個人買了吃道,“靠,這什麽東西,米都沒熟,我還聽人說這燒賣皮薄餡糯很好吃呢,誰知道這麽難吃,居然還要10文錢,上當了。”
等王寶钏排隊排上了,花了10文錢買了一個放在嘴裏嘗,有豬肉但是很少,糯米可能沒有好好的篩選浸泡加入豬油,味道就跟一般的白飯一樣,時間蒸得太短,滋味不是很好。
雖然這代表了王氏燒賣依然很好吃,卻也代表山寨也已經開始崛起了,這家店不止賣燒賣,還有土氏包子。王寶钏吃完拍拍手走人,後面排隊買上的也覺得不好吃,紛紛咒罵,那老板委委屈屈道,“唉,我看人家好像是這個樣子的呀,難道不對嗎?”
當然不對,不是所有加了豬肉和糯米用麥粉皮包了的點心都叫燒賣,王寶钏在心裏暗暗地想着。
王寶钏買了粽葉回家,清洗之後,粽葉散發出誘人的香氣,而且據說之所以用粽葉包粽子,是因為粽葉具有抗菌抑菌的功能,更方便于儲存。
王寶钏把做成的年糕團壓制好之後,用碧綠青翠的粽葉包在外面,用剪刀将粽葉剪成正方形,包裹在長方形的粽葉之外,粽葉增加了紅棗糯米糕的風味,李飛白跟姬浩雅等人碰了頭聊了聊今日京城裏的事回家之後,就見王寶钏在擺弄着那些被粽葉包裹了的紅棗糯米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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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種包裹方法并不少見,但是都是在鄉間野趣的東西,長安城裏卻不知為何,很少有出現。
将糯米糕排列整齊放在竹篾上,色澤豐富,香氣四溢,李飛白咽了口口水。
“你看,這樣看上去會不會更好吃一些?”
李飛白點頭,沒想到只是簡單的變化,糯米糕的感覺完全就不同了,王寶钏的巧手讓他很佩服。
第二天,新鮮出爐的糯米糕重新上架,名字依然是鴛鴦紅棗糕,讨彩吉利。之前幾天糯米糕堆在門前,雖然有人問津,但是大多人都在等燒賣和槐葉冷淘,對于這半白半紅的糯米糕都興趣缺缺,可是經過王寶钏昨天這麽一番改頭換面,今天剛上架居然就讓前來買吃食的人們趨之若鹜,三百塊糯米糕轉眼賣完,銅錢不斷的進口袋中,讓王寶钏笑得合不攏嘴。
好吧,王寶钏承認自己堕落了,一切向錢看,向厚賺,雖然俗是俗了點,但是作為世俗生活的一份子,她真的沒錢風花雪月故作清高的本錢和欲望啊。
就在大家還在為燒賣排隊的時候,突然街上吵吵嚷嚷的來了一隊人,帶頭的是四個衛兵,最前面一個面容端正,大搖大擺地排開衆人走了過來。
李飛白正裝了燒賣地給別人,卻見那衛兵上來就挑翻了竈上的燒賣,抓起了一個道,“這東西不能賣了。”
王寶钏從內院匆匆忙忙出來,見着這幾個衛兵,想起當日被查戶口的事情,心裏立刻緊張了起來,她不安地看了一眼李飛白,只見李飛白沉着臉不說話,雙手卻緊緊握着拳頭。
“你,還有你,跟我們走一趟。”那個帶頭的衛兵顯然是這一群人中的長官,他一發令,剩下的人就圍了進來,把一個小小的店鋪擠得水洩不通。
“理由呢?”李飛白冷冷的看着那個衛兵。
這時候,在這一群人的最後,一個民婦排開衆人快步走上來道,“這位衛官,就是他們家賣的東西,喏,就是堆在那個角落裏的,黑乎乎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麽,別人家都不知道,前幾天鄭家的三郎就是吃了他們做的東西拉肚子啦,哎喲,您聽我說完哪——”
還沒等駱二娘表演完,那衛官就已經押着王寶钏和李飛白走了。
駱二娘這一番話是當着衆人面說的,直說得旁人都吓了一跳,但是這隊伍中不乏有吃了好多次的,若說真有什麽問題,他們怎麽吃了這麽多次卻都沒有問題呢?
于是大家都紛紛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了起來,聲音越擴越大,可是那幾個衛兵已經架住了李飛白和王寶钏,正快步地把他們押送到禦史臺。
這幾個衛兵正是武侯鋪派出的巡查使,他們的責任是對于皇城外街道進行巡查,看有沒有百姓做枉法犯科之事,經過安史之亂,這一部分的管理權歸了兵部。
李飛白雖然也一起被抓進武侯鋪,他卻不如王寶钏那麽緊張,反而還安慰王寶钏道,“無事,一定是抓錯了,過些時候就會放我們出去了。”
王寶钏想起剛才那個駱二娘恨不得往他們頭上扣屎盆子的行為,覺得胃裏一陣惡心想吐,看來不管什麽時候,這種跳梁小醜都是少不了的。
兩個人被關在武侯鋪中一間四面不太通風的房間裏,非常狹小,地上都是鼠蟻亂竄,還有一股子黴騷味,讓王寶钏非常不舒服。
李飛白就靠着她坐着,讓她全身可以靠在自己身上,王寶钏閉了會兒眼,想起方才的事情,又忍不住嘆了口氣,李飛白的手伸過來握着她的手道,“安心,有我在。”
不知道這句話是不是有什麽神奇的蠱惑力量,聽完之後确實讓王寶钏安心不少,她也握了握他的手,輕輕的嗯了一聲。
李飛白雖然知道王寶钏不是個不谙世事的人,但是在他內心裏,卻還是覺得她應該是純潔無暇的,這種感覺一直很深的植根在他內心之中,讓他忍不住問道,“沒想到世界上居然還有這種人吧?”。
王寶钏卻道,“沒有,其實我早就知道。”
“哦?怎麽了?”李飛白對她語氣中的滄桑和淡漠有些好奇,不禁探詢。
王寶钏笑道,“其實我以前所在的世界,也有很多這種人,為了自己的成績,不惜貶低陷害別人。”想起她的第一份工作,同是一個部門的同事,剛來的時候對她笑臉相待,可是誰知道沒過幾天,居然就先是污蔑她的策劃案抄襲,後來又四處造謠說她與已婚上司有暧昧。剛開始她以為清者自清,可是人性這種東西,卻是喜歡幸災樂禍,人雲亦雲,見人落難雖表面上總是一副故作同情的模樣,心裏卻總是會産生一種莫名其妙的優越感。
所以後來她寧願選擇那種非常辛苦的業務,也不願意坐在辦公室中與人勾心鬥角,那不适合她。
李飛白曲起腿,坐得久了有些發麻,他拍了拍王寶钏的手背道,“至少我們兩個合作,不會發生這種事。”
王寶钏笑道,“當然,很多時候陷害我的都是女人。”
“是嗎?因為女人比較小心眼?”
“不是,是女人比較自甘弱勢,然後去欺壓比自己更弱勢的人。”這大概就是一部分女人的心态,也讓王寶钏對于這種懦弱不争的表現很是憤慨,可是時間久了,知道無從改變,所以也就釋然了。
李飛白笑道,“說得好像你不是女人一樣。”
“我想做一個特別的女人,因為我不想讓自己變得弱勢,更不想去依附任何人。”王寶钏的話擲地有聲,李飛白很想喝彩,不過覺得有些誇張,于是只是應聲道,“你已經十分特別了。”
可能覺得話題展開得太過了,王寶钏連忙拉回來道,“現在我們怎麽辦?坐以待斃嗎?”
李飛白睜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應該是中午的時候,于是道,“再過一炷香的時間就到下午的工作時間了,等一會兒應該會有巡查左使過來,剛才那些都是衛兵,關鍵的事情衛兵管不了,還是要由巡查使來定奪的。”
“你好像很了解。”王寶钏對他能夠如此熟悉這裏的運作覺得很奇怪,他不也是個穿越來客嗎?
李飛白也覺得自己說過頭了,于是笑道,“這些天出去逛,多聽了一些,自然就知道了,你呀,就知道埋頭做吃食,怎麽會知道呢?”
王寶钏覺得有理,點頭答應了,夏天的中午很适合午睡,雖然周遭環境非常糟糕,可是經歷了一上午的勞累,又加上被長安的城管警察綜合體抓來這裏受了驚吓,王寶钏不知怎麽,聞着李飛白身上的味道,靠着他的後背,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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