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當面對質（3更）

聽到四嬸子的話，楚陽這才慢慢地止住了哭聲。看向了身旁一群關心他的叔叔、嬸子和兩位大娘。“各位長輩，我那繼母她冤枉我偷家裏的錢，不但把我打了一頓，還說，還說要去找我爹回來，把我趕出家門，各位長輩，我真的是沒活路了，沒活路了啊！”說完，楚陽又哭了起來。

聽到孩子的哭訴，七個人的臉色都非常的難看。

“這個楊氏也太過分了吧？就算大山不是她生的，那也是二根的種啊？咋能無憑無據的就說孩子偷錢呢？”說到這個，胖子大娘一臉的氣憤，一臉的胖肉也被氣得漲紅。

“就是啊，還無緣無故地打孩子，瞧瞧，把大山的臉都打腫了！”說着，三娘看了一眼楚陽的臉，不由得紅了眼眶。

“唉，這沒娘的孩子就是可憐啊！”看着哭的那麽委屈的楚陽，六嬸子也很是同情。

“大山啊，楊氏她為啥要誣賴你偷錢啊？”望着楚陽，坐在一旁的一個雙——賈氏問着。

“因為，她把家裏的錢都偷偷拿走，供她的大兒子李生去城裏讀書了。這兩年，爹總是說家裏的錢不對。她就想着讓我做替罪羊幫她頂罪。我連我們家的錢放在哪裏我都不知道，我怎麽可能偷錢？而且，我要是真的偷了錢，我早就拿着錢跑了，又怎麽會讓她逮到？”說到這個，楚陽更是委屈了。

“哼，這個楊氏還真是不要臉，走，去嬸子家，找你四叔和你三爺爺去！”說着，四嬸子便站了起來。一旁看熱鬧的幾個人也站了起來。

“謝謝嬸子！”連連道謝，楚陽這才站起來，跟着一群人去了村長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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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楊氏帶着孩子從自家地裏，把自己男人張二根找回來，才剛剛走進村子裏，便有村民通知他們去村長家。

當夫妻兩個帶着三個孩子來到村長家。就瞧見村長家的屋裏屋外、院子裏、院門前，和東西兩院的矮牆上，以及低矮的倉房上，到處都是桃花村的村民，那是異常的熱鬧啊！

瞧見張二根一家走過來。衆人立刻竊竊私語了起來。

“當家的，這是咋了，不會是出了啥事兒吧？”瞧着那些眼睛裏寫滿了鄙夷和嘲諷，對着自己指指點點的村民，楊氏不覺有些心慌，不自在地往自己男人身邊兒靠了靠。

“看這樣子，可能是村子裏出了什麽事兒吧，我們進去看看吧！”說着，張二根便帶着媳婦和孩子一起走進了村長家的院子。

看到正主來了。站在院子裏的村民很自覺地給他們讓路，讓他們順利地走進了屋裏。走進外屋，瞧着光是外間屋一個廚房裏就站了二十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直盯盯地盯着自己，張二根心裏也直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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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村長家的客廳裏。這裏同樣是人山人海，左一層右一層站滿了桃花村的村民，看到張二根他們一家走進來，村民們自覺地讓到了一旁。張二根一家來到了裏邊兒。看到了正襟危坐的老族長和坐在族長旁邊的村長，以及自家的娃子——張大山。

“三叔，村長，你們找我！”走過去，張二根低下頭和老族長和村長打招唿。

“三叔，村長！”低下頭，張氏也急忙打招唿。桃源村的村民們都姓張，所以，村長一般都是由族長擔任，而三叔上了年紀，就把村長的位子讓給了他的四兒子——張廣袤。所以，族長還是三叔，而村長就變成了二十七歲的張廣袤。

“二根啊，你家裏亂七八糟、烏煙瘴氣的是怎麽一回事兒啊？”瞧着張二根，一個五十多歲，頭發花、胡子花白，一雙眼睛卻泛着精光，明顯一點兒也不老，一點兒不煳塗的老族長，率先開了口。

“三叔，您，您說什麽呢？”看了一眼老族長，又瞧了瞧這滿屋子站着的老老小小，和坐在窗臺上的那些等着看熱鬧的女人和雙，張二根故意和老族長打哈哈。

“我說什麽你不知道？難道？她沒有跟你說，大山在家偷錢嗎？”說着，老祖宗用手裏的煙袋指了指楊氏。

“這，這……”聽到老族長的話，張二根的臉色一下子難看了起來。這事兒，他本想着回家私底下解決的，沒想到居然被族長搬到了臺面上。當着全村的鄉親們，他覺得很是羞臊、很是丢人。

“是，是我家門不幸，生了張大山這個逆子，好的不學，偏要偷家裏的錢，攪合的家宅不寧！”說到此，張二根的一雙眼睛猶如是催了毒一般，瞧向了站在族長身旁的兒子——張大山。他在桃源村住了二十九年，就從來沒有像是今天這麽丢人過！

聽到他的話，老族長側過頭去瞧向了站在身旁的楚陽。“大山，把你剛才跟我和你四叔說的話，當着大家夥兒的面，當着你爹的面，再說一次！”

“是，是！”點頭，楚陽擡起眼皮來偷瞄了一眼，臉色不善的張二根，恐懼地又往老族長的身旁湊了湊。

“娃子別怕，當着三爺爺的面，誰也翻不了天！”說到此，老族長眯了眯眼睛，目光冷冷地掃過了張二根夫妻兩個。

“嗯，嗯！”點了點頭，楚陽攥緊了自己的小拳頭。勇敢地看向了自己的父親張二根。“爹，我沒偷家裏的錢，那錢不是我偷的。是，是……”說到此，楚陽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楊氏。

“你個不孝子，你還敢狡辯，我親眼看到……”

“閉嘴！”用煙袋敲了敲桌子，老族長大喝了一聲，吓得楊氏哆嗦了一下，不敢再說話了。

擡起臉來，老族長銳利地目光落在了楊氏身上。“楊氏，你也是喝過兩家井水的人了。怎麽，你爹和你娘沒教過你什麽叫三從四德嗎？沒教過你男人說話的時候，女人不能插嘴嗎？”

“我，我……”瞧着老族長，楊氏一臉的郁悶。

“退到一旁去，讓你說的時候你再說，不讓你說的時候，把嘴巴好好給我閉嚴實了。二十多歲了，一點兒規矩都不懂！”說到此，老族長的眼神更攝人了。

“是，是！”應聲，楊氏站到了自己男人身後，不敢再出聲了。

“大山，你接着說！”側過頭來，老族長看了一眼身旁的楚陽，示意他繼續。

“是，三爺爺！”點頭，楚陽醞釀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再擡起頭來，一張稚嫩地小臉上寫滿了委屈和可憐，讓站在一旁看熱鬧的大夥兒都流露出了同情之色。

“今個來到三爺爺家裏的大爺、大娘、叔叔、嬸子們，大家都知道，我七歲就死了娘，九歲那年，爹娶了繼母進門，繼母還帶來了李生哥哥。從那一年開始，我每年過年都沒有新衣服穿，我從九歲就開始跟着爹下地幹活。因為力氣小，幹活沒有爹快，常常被爹罵，被繼母打，繼母每一次不高興了就打我。不管我有沒有犯錯，她都要打我。家裏的活幹完了，我就要回家洗衣服做飯，帶弟弟、妹妹，有一次，我正在做飯，妹妹跑過來玩，沒有站穩摔倒了。繼母就說是我把妹妹推到的。就用木棍狠狠地打了我一頓。從我九歲到我十三歲，四年裏，我數不清繼母打過我多少次。繼母為了他的兒子李生可以進城裏讀書，就和我爹說，李生的爺爺奶奶要送孩子去城裏讀書，可是，李生的爺爺已經死了，李生的奶奶卧病在床，還需要李生的二叔養活着，李家根本就沒有錢供李生讀書。所以，繼母就偷家裏的錢供着李生讀書，又因為我撞破了這件事兒，所以，繼母就把偷錢的罪名嫁禍在了我頭上。他是怕我告訴我爹，所以，才要嫁禍我的！”說到最後，楚陽的眼淚圍着眼圈轉，把一個沒有娘，受盡委屈和屈辱的十三歲孩子演繹的淋漓盡致。

聽到楚陽的話，衆人一陣沉默。再看楚陽，眼底裏都盛滿了同情。

“哎呀，這還真是有了後娘就有後爹啊！”

“是啊，是啊，這沒娘的孩子就是可憐啊，天天幹活還要被後娘打啊！”

“誰說不是呢！咱們可要好好活着啊，不然啊，我們家的狗蛋和你們家的驢蛋也要被外面的惡女人欺負了呢！”

“就是就是啊。為了兒子啊，我也要好好活着啊！”

“娘子，我可不是沒良心的人，誰要是敢打我兒子，我才不會饒了她呢！”說着，一個男人伸手接過了之前說話的年輕女人懷裏兩歲不到的孩子。

“哼，說的好聽！”斜了自己男人一眼，那少婦嬌嗔地瞪了自家男人一眼。

聽着村民們的冷嘲熱諷，張二根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他覺得，他在桃花村住了這二十九年，所有的面子裏子都在這一刻被丢光了。他覺得所有男女老少看待他的眼神裏都寫滿了鄙視、輕蔑和膈應，仿佛是在說，瞧瞧這就是張二根，這就是個連自己婆娘、自己兒子都管不好的窩囊男人。

一時間，張二根的老臉騷的通紅，他覺得經過了今天，他一定會成為整個桃花村所有村民們茶餘飯後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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