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真相大白（1更）

聽着屋裏屋外，鄉親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聲，老族長拿起煙袋來在桌子上敲了敲。屋裏屋外立刻變得鴉雀無聲，誰也不敢再說話了。

看了一眼已經說完。耷拉着腦袋站在自己身旁的張大山，老族長的目光從張二根身上掃過，落到了楊氏身上。“楊氏，你說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三叔，我可沒偷家裏的錢，錢是大山偷的，我親眼看到的。他是怕我告訴他爹，所以，所以才要栽贓嫁禍給我的！”說到此，楊氏委屈地紅了眼眶。

“你口口聲聲說大山偷錢，那就有什麽證據？你知道他把錢藏在哪裏？還是說你知道他用偷來的錢做了什麽？”看着楊氏，老族長沉聲問着。

“是啊二嫂，這捉賊要髒，捉奸要雙。你口口聲聲說娃子偷了錢，總要給大家夥兒拿出證據來吧？”望着楊氏，一直沒開口的村子也開了口。

“這，這……”聽到這話，楊氏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那些錢都被她花掉了，她哪裏來的證據啊？

“我，我雖然沒有證據。但，但是他張大山也沒有證據證明那錢就是我偷的吧？”說到這個，楊氏惡毒地瞧向了站在一旁的楚陽。

“大山，你怎麽說？”側過頭來，老族長看向了站在身旁的孩子。

聽到老族長問，楚陽彎下身子，直接跪在了老族長的面前。“三爺爺，我爺、奶死的早，我大爺和我爹都是您老拉巴大的，我雖然不是您的親孫子，但，也是您看着長大的。在您老面前，我就算是有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說謊話騙您啊！”

“嗯！”看着眼淚圍着眼圈轉，跪在地上可憐兮兮地孩子，老族長微微颔首。他也覺得一個十三歲的孩子，沒有那個膽子在他面前說謊。

“各位長輩，我張大山在這裏給你們發誓，我剛才說的話，如果有一句是假話，就讓我天打雷噼、不得好死！”說完，楚陽委屈地眼淚直接順着眼眶流了下來。

看着哭得那麽委屈的張大山，淳樸的村民們又是一陣沉默。心底裏都有一個共同的感慨，那就是：這孩子太可憐了！

“爹，我看這樣吧。明日我去李家村問一問，大山不是說，楊氏偷了家裏的錢給李生讀書嗎？這事兒我去李家村問問那邊兒的村子和李生的二叔，李生的爺娘到底是個什麽情況，能不能拿得出錢給李生讀書。一問就知道了！”村長是個讀過書的，雖然沒有功名在身，卻是一個心眼兒非常多的人，可不是個好煳弄的主兒。

“行，既然這事兒，楊氏和大山都拿不出證據來，那就只能去李家村問一問了！”點頭，老族長立刻答應了自己兒子的提議。

聽到這話，楊氏的臉直接白了。“不，不能啊，你們不能去啊！”

瞧着楊氏那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模樣，衆人立刻流露出了鄙夷和膈應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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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剛剛不是還委屈的說是被冤枉的嗎？怎麽，這一動真格的就繃不住了啊？”

“哼，真是不要臉，明明是自己偷了錢，還要嫁禍給養子！”

“可不是，見過不要臉的還真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唉，我娘早就說過，那種克夫女不能娶進門的，看來還真是不錯啊！”

“就是啊，誰娶了這種女人誰倒黴啊！”

“是啊，想不到張二根居然挑了這麽個媳婦！”

“誰說不是呢！”

聽到村民們的鄙夷和嘲諷，楊氏不自覺地咬緊了自己的嘴唇，臊得面紅耳赤，只恨不得可以找一個地縫兒鑽進去。

轉回身來，李二根惡狠狠地看向了楊氏。“真的是你？”

“當家的，我們的孩子還小，你就，你就先讓李生讀書吧！他以後長大了一定會孝敬你的！”在張二根的瞪視之下，楊氏別扭地說着。

“你，你這個賤人！”忍無可忍，張二根直接一個嘴巴就抽了過去。打得楊氏踉踉跄跄地往後倒退了好幾步，才站穩。

“老二！”邁步走過來，張大根一把拉住了自己弟弟。看了一眼被打的楊氏，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侄子張大山，張大根嘆息了一聲。“行了行，事情都弄清楚了，大山、二根媳婦，你們都回家吧，自個家的事兒，回去說開了也就好了！”

聽到大哥的話，張二根瞧向了跪在地上沒動的兒子。“你還跪着幹啥？回家！”

聞言，楚陽縮了縮身子，往老族長的身旁蹭了蹭。

“我讓你起來回家，還嫌不夠丢人是不是？”說着，張二根氣急敗壞地就朝着楚陽走了過來。

“別，爹，您別打我，我錯了，我不該把娘偷錢的事情告訴別人的，您別打我，別打我！”說着，楚陽還沒等張二根靠近，就直接爬到了老族長身旁的一張八仙桌子低下去了。

“你，你這個小兔崽子，你給我出來，你給我滾出來！”瞧着爬到了桌子低下的楚陽，張二根更來氣了。伸手就去拉楚陽的胳膊，可是楚陽又怎麽會讓他拉到呢？直接縮起了雙腿和雙臂。一邊兒躲避張二根的魔掌一邊兒大喊。“爹，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爹，您別打，別打我，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你，你這個逆子，你給我滾出來，滾出來！”瞧着一邊躲，還一邊兒哭喊着求饒的楚陽，張二根更是被氣的整張臉都黑了。額頭上冒起了一跳又一跳凸起的青筋。恨不得現在就割斷了這個小畜生的舌頭。

“不，我不出去，我出去了您一定會打我的。每次都是這樣，娘永遠是對的，娘永遠是對的！”說到此，楚陽嚎啕大哭了起來。

“你，你這個小畜生，畜生！”看着越哭越來勁兒的楚陽，張二根氣得直接就要去掀桌子，一雙粗糙的大手才剛剛碰到桌子，便直接被老族長的煙袋狠狠地敲了回去。

“三叔！”瞧着阻攔他的老族長，張二根很是郁悶地喚了一聲。

“二根啊，你真是出息了啊！跑到我家裏來掀桌子來了？”說到此，老族長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身攝人的氣勢，直逼站在他面前的張二根。

“三叔，不是，侄兒不是有意要冒犯您。而是，這個小畜生，這個逆子實在是太無法無天了，他……”指着桌子底下的楚陽，張二根被氣的手指都在不停地顫抖。

“無法無天？哪裏無法無天了？我怎麽沒看見？我只看到，你和你那個後進門的媳婦欺負自己的娃，一會兒說孩子偷錢了，一會兒又要打孩子！”說到此，老族長冷哼了一聲。

“二根哥，說句掏心窩子的實話，家裏的娃子不聽話，咱們這當爹的打兩巴掌、踢兩腳也不是什麽大事兒，可是，你也不能什麽都聽媳婦的，把孩子往死裏打啊？虎毒不食子啊！”看着張二根，村長無奈地說着。

“我，我幾時往死裏打他了？平日裏他活幹得不好，我也只是說他兩句，我啥時候往死裏打他了？”被無辜冤枉，張二根心中很是窩火。連說話的聲音都拔高了好幾個調門。

“是啊，是啊，二根不是那樣的人，哪能往死裏打孩子啊？”點頭，張大根急忙上前幫着說話。

“沒往死裏打，大山為啥會怕成這樣啊？你是拿這裏的老少爺們兒都當瞎子嗎？”說到此，老族長的臉色也很陰沉。

“我，我……”咬了咬牙，張二根有一種跳進了黃河也洗不清的感覺。尤其是對上所有責備和膈應的視線之後，他更覺得窩火。

“三叔，您不要被那小畜生騙了，我當家的平日裏也就是說他兩句，從我進了門之後就從來沒打過他。那張大山，他就是個小白眼兒狼，吃我們的，穿我們的，還要跑出來說我們當爹娘的不是，大家夥說說哪有這樣不孝順的孩子啊？”說到此，楊氏還很應景的流下了兩滴心酸的淚水。

聞言，老族長掃了楊氏一眼，轉而看向桌子低下，兀自抽泣的楚陽。“大山出來，有什麽話，你就說出來，有三爺爺給你撐腰，你怕什麽？”

聽到這話，楚陽委屈地揚起了一張小臉，用着一雙哭得又紅又腫的眼睛看向了老族長。“三爺爺，我不能出去，我出去，他們會打死我的，他們真的會打死我的，我不能出去，不能出去！”抱着自己的雙腿，楚陽的一雙眼睛裏寫滿了恐懼。

“你，你滿口胡言，我幾時打你了？”指着誣告自己的兒子，張二根咆哮出聲。

“嗚嗚，爹，我錯了，我錯了爹！”哭着求饒，楚陽又開始大秀演技。

“喊什麽？你們兩口子站到那邊兒去！”說着，老族長指向了門口的位置。

擰了擰眉頭，張二根不敢違背，只好帶着楊氏站到了門口那邊兒。

“好了，大山出來吧，你有什麽話，就和三爺爺好好說！”看着桌子下邊兒的楚陽，老族長又說。

聽到老族長的話，楚陽慢吞吞地從桌子底下爬了出來。膽怯地站在了老族長和村長的中間。時不時地用怯懦而又恐懼的目光，瞄一眼門口的張二根兩口子，觸及到張二根那殺氣騰騰的眼神兒，他又立刻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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