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靖王府 下 (1)

唐一笑有要事在身,并不能呆很久,不過是來贊揚一下鈴蘭的英勇表現兼帶慰問一下她的傷勢,但就這幾句話的功夫兩人已經聊的很熱絡了,頗有點相見恨晚的意思,直到唐一笑表示兩人盡可以在王府多休養幾日的提議被俞子諾一口回絕的時候,鈴蘭才意識到自己實在是逾矩了,立馬垂首瑟縮在一旁。唐一笑很上道的提醒俞子諾鈴蘭這時候最需要的是靜養,子諾轉頭看見鈴蘭蒼白的臉色,心也軟了,這才答應先送給家裏送個信,等鈴蘭傷勢好一點再離開。

待唐一笑前腳出門,子諾就坐過來握住鈴蘭的手,他心裏也有千言萬語要說,可是到了嘴邊,卻只剩下一聲長長的嘆息。眼前的鈴蘭比任何時候都蒼白脆弱,微微低着頭,纖細的脖子上一道青紫的掐痕扭曲如蟲,再往上是失了血色的唇,潔白潤滑,她的面頰有如最精細的瓷器,輕白薄透,似乎還閃着晶瑩的光,長長的睫毛像蝶翼一樣忽閃忽閃,在臉上投下兩小片半月形的青黑,整個人看起來像暴雨打過的白荷,即柔弱又可愛,子諾看得心神激蕩,不由自主就吻了下去,唇齒相接的瞬間,兩人都像觸電一樣又麻又酥。

本來只是蜻蜓點水的一吻,卻因為她的美好而一發不可收拾,她的唇嬌潤甜美,帶着股田野的自然的芬芳,讓子諾欲罷不能,子諾緊緊的捧住她的頭,不厭其煩的用舌頭探索她口腔中的每一處敏感點。鈴蘭被吻的暈暈乎乎,不知道是該拒絕還是任其繼續,雙手抗拒性的抵在他的胸膛,卻是一點力氣都用不上。感覺過了好久好久,子諾才松開口,望着懷中小人被吻得嬌豔欲滴的雙唇,迷離散亂的眼神,他只覺得心中火苗亂竄,俯身把鈴蘭放平在床上,翻身又要壓上去。

“疼,壓到傷口了,”鈴蘭輕哼一聲,暗啞的聲音裏帶了絲哭音,反而更添魅惑,子諾撐着手臂定在她頭頂半寸處,俯也不是,起又不甘,猶豫的掃視着身下的小可憐,待看到鈴蘭淚汪汪的大眼睛如一泓春水明淨透徹,裏面映着兩個小小的自己,心就像化了一樣的溫暖。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翻身在她身邊躺下,暗暗喘息了好久才平複了體內的情欲。他的手掌輕輕撫摸着鈴蘭包着紗布的左肩:“對不起,我沒能控制住自己。”他深深的吸了口氣:“蘭兒,你好好養傷,趕快好起來。”

鈴蘭柔順的點點頭,末了在子諾臉頰上快速的印了一個吻,臉色發燒的扭身轉向裏側。子諾只覺得一股熱流直沖腦門,袍子底下又硬了起來,他看了看已經閉眼假寐的鈴蘭,依依不舍的說:“你先休息吧,我去給你看看藥熬好了沒有。”

在靖王府養傷的十幾天裏,鈴蘭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和甜蜜,不用看太夫人的臉色,不用擔心沒有出路的未來,吃着王府大廚的五星級手藝,還能享受俊朗美男的貼身服侍,這一切鈴蘭的心情無比暢快。子諾也覺得這樣的日子舒心極了,雖然顧及着她的傷口不能做任何不規矩的事,但是每日裏和她一起用飯,給她喂藥;晚間則替她細心的擦拭傷口,換藥換紗布,順便在她如雪的肌膚上劃上一兩下,欣賞她張牙舞爪露出小貓咪一樣的表情;空下來的時候還可以一起在王府的後花園走走,聽着她叽叽喳喳的問這問那和銀鈴一樣的笑聲,夫複何求。如果,恩,唐一笑不來的那麽勤快,這一切就更加完美了。

唐一笑的來訪倒也不全是為了鈴蘭,第一次他來告訴俞子諾,果真如他猜想的那樣是獅子鑽火圈用的松圈引起的爆炸。雜耍班子的這種松枝圈子一直都是從城南一家老店鋪買的,可是五天前有個走街串巷的人挑了兩個同樣的松圈找上門來,說家中有急事要賤賣了好趕回家裏,價錢便宜了一多半,雜耍班主看着東西和鋪子裏的一樣粗壯結實,也沒多想就買了下來,元宵節當天用的正好就是其中的一個,已經被燒成灰燼了。唐一笑立馬找來另一個砍開一看,裏面居然是掏空的,被細細的填滿了硫磺火硝,怪不得點火後不久就發生爆炸。那班主見了此景痛哭流涕,深悔自己貪小便宜引出這麽大的事情,但是對于那個賣松圈的人,卻是怎麽也想不起來了,只說是個很平常的漢子,沒什麽特征,這五六天過去後,連面容也模糊了,唐一笑看實在問不出什麽,只得放了雜耍班子,還給了些銀錢撫慰他們,這一條線索暫時中斷了。

第二次他是來請子諾一起看看府門外設的醫棚,幫着安撫百姓,兩人忙活到天黑方回。第三次是來告知朝中言官禦史果然就昌州的元宵踩踏事件向皇帝上了多封奏折,直斥七王爺因一己玩樂釀出此等慘禍,言談激烈者甚至要求皇上将七王爺削爵後鎖拿到京問罪。幸好不久七王爺的分辯折子也送到了,其中列出七大理由力陳此次事故實屬意外,王爺已經自請責罰,并将王爺加意撫慰所有波及到的百姓的事情講了一遍,最後提到昌州城內目前市面安穩,商鋪如常。朝中叫嚣的聲音才小了許多,皇上已下旨準許七王爺罰奉一年,估計這件事情到此也就結束了。消息傳來,唐一笑特來轉達王爺對子諾的感謝之情,直言要不是先生高瞻遠矚,反應機敏,或許這次就栽在這等宵小手裏。

唐一笑雖說是回回來訪都有正事要談,但是如果見到鈴蘭恰在左右,總要和她多說幾句,問一下傷勢恢複的如何,府內下人伺候的是否周到,飯菜合不合口味,或者平日裏悶不悶,甚至還送來九連環等細巧的玩意給她解悶。俞子諾看着兩人言笑晏晏的樣子總覺的別扭悶氣,卻又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攆他走。

待得十幾日後,鈴蘭的傷勢已經好了大半,元宵節事件也被人漸漸淡忘了,昌州城內又恢複了往日的熱鬧,子諾終于找了個機會親自向七王爺告辭。七王爺再三挽留,也只得了子諾一句以後會常來王府做客的承諾,只得依依不舍的允了子諾回去。臨行前一晚唐一笑送來了七王爺給他們踐行的禮物,除了慣常的吃食筆墨外,還有兩匹神駿異常的白馬。一公一母,公的昂首長嘶,母的溫順安靜,俱是通體雪白,沒有一絲雜毛:“上次追賊時将先生的坐騎射死,王爺過意不去,特意挑了這兩匹西域買來的寶馬賠給先生,還請先生萬勿推辭才好。”

還沒等子諾說話,鈴蘭就驚喜的跑向小一點兒的母馬:“西域的馬啊,怪不得這麽神氣。這匹母馬是給我的麽,可惜我不會騎呀,子諾你教我騎馬好不好?”

唐一笑的俊臉難得的紅了:“呃,那個,鈴蘭,咳咳,這匹馬是王爺送給子謠小姐的,轉托你們一起帶回去。”

“什麽,”鈴蘭的表情頓時碎了一地,送給子謠?王爺居然知道子謠?她困惑的看了唐一笑一眼,雖然她知道這個時代奉行一人犯罪全家連坐的制度,可好像沒聽說過一人立功全家得賞的啊。

子諾也很意外:“王爺托我帶給子謠?”

“是的。”唐一笑也覺得不好解釋,索性不做解釋,他轉頭看見鈴蘭失落的站在一旁:“這次是我疏忽了,你要是喜歡騎馬,過幾天我挑一匹溫順的小馬親自給你送去。”

“不用了,”鈴蘭的聲音悶悶的,心裏暗罵這才幾天自己就忘了身份,不過她忽然想起一事,又馬上擡起頭來,忽閃着兩只亮晶晶的眼睛道:“王爺金尊玉貴,那裏有空想到我一介草民,只不過小女子有個不情之請鬥膽請唐長史轉告王爺,王爺賜給老爺那麽多金珠寶貝,可否再賜一個人呢?鈴蘭看着老爺這幾天吃着王府的飯菜分外香甜,每頓都比在家時要多吃一大碗,可否請王爺把這個做飯的廚子賜給我們老爺啊。”

這話讓在場的兩個男人俱是一愣,子諾本想張嘴分辨自己那有多吃飯,但看到鈴蘭頻頻遞來的眼色,猶豫了一下就閉上了嘴,唐一笑顯然也未想過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只好點點頭說:“我會禀報王爺的,至于結果就不好說了。”話還未落,鈴蘭已搶先躬身一禮:“那小女子先謝謝大人了。”唐一笑又對她打量了一眼,才噙着一抹含義不明的笑容轉身走了。

待人走後,子諾莫名其妙的說:“我哪裏有表現出喜歡王府的飯菜啊?”

鈴蘭扯着他的袖子撒嬌的說:“其實是我喜歡吃的了,不過你看,人家王爺根本就不知道我這個人,當然要借着你的名頭才好說話啊。先說好哦,回家後就說這是王爺賜給我的大廚,以後讓他在我小廚房做飯,誰也不許說不字。”

第二天清早,俞子諾就和鈴蘭收拾好東西請辭了,雖說昨天晚上七王爺聽到這個要求也很意外,但還是将賞了一個廚娘給子諾,這個廚娘姓姜,二十六七歲的年紀,圓臉細眉,頭上梳着整齊的圓髻,用一根普普通通的葵花刻絲銀簪固定住,身穿白底藍花的棉襖和同色的馬面裙,一看就是個幹淨爽利的人,只不過從王府做事變成到鄉下人家做事,她臉上頗有些郁郁之色。

作者有話要說: 上榜好開心,給子諾點肉星吃。要是大家能勤奮的留下評論偶就更開心了,一定寫的又好又多。

☆、人來鬥

來的時候是旁晚,雖然月光皎潔,但外邊的風景鈴蘭一點兒都沒看到,回去的時候是清晨,王府的馬車寬大平穩舒服之極,這個機會可得好好把握,以後還不知道那年那月才能再出門呢。鈴蘭卷起車簾,趴在車窗上饒有興致看大夏朝的風物:碧空如洗下,官道兩旁都是一望無盡的田野,雖然還不是春播的時候,但也有三五個帶着鬥笠的農人在田裏勞作,間或還能看到一頭老牛拉着犁頭緩緩而行;田邊錯落分布的是種田人家的小院,有的是幾間茅舍,有的則是白牆青瓦的二層小樓,頂上俱是飄着炊煙袅袅,和遠處的青淡的山影重疊起來,真像鈴蘭在博物館裏看到的水墨畫。鈴蘭凝視着外面農人悠閑的田間生活,想象着小院子裏孩子的歡聲笑語和婦人們生火做飯的溫暖神情,不禁有些癡了,如果自己穿越的是這樣的農家小院人家的孩子該多好,即使物質生活貧乏了點,但至少有疼愛自己的父母兄弟,可以在田間地頭自由自在的玩耍。

鈴蘭靜靜的望着外面的風景,子諾定定的望着她。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她窈窕的背影,烏黑的頭發挽了個簡單的圓翻髻,用一根蜜色水晶祥雲出岫珠釵固定住,釵頭下面還有一串小小的紅珠,随着馬車的行進一晃一晃的。每動一下都好像從他心尖兒上掃過,一種無法言喻的缱绻和纏綿油然而生。這些日子以來他越看越覺得鈴蘭如珠似寶,好像水晶一樣純潔透明,但是被陽光一照又能綻放出七彩的璀璨光芒。兩人沉浸在各自的心事中,都希望這路再長一點,最好永遠不到頭。

快到俞家老宅之時,鈴蘭的心又揪了起來,這次她和子諾私自外出,本想着當晚偷偷回去的,沒想到出了意外,人受了傷不說,還在外面住了這許多天,回去後太夫人不定要發多大的火。子諾好似看出了她的擔心,輕輕的揉了揉她的發心:“放心吧,祖母那裏有我呢。之前我已經讓人告知祖母,我們路遇歹人,是你奮不顧身的救下我,祖母喜歡你還來不及呢,那會責怪。”

聽了子諾的話鈴蘭的心神稍微安定了一些:“對了,王爺賠你的馬情有可原,可是他怎麽會知道子謠的,還送馬給子謠?”

子諾嘆了一口氣,把上次在皇覺寺和子謠一起進香祈福遇見王爺的事情講了一遍,末了無奈的說:“我也不知道王爺怎麽想的。那天只是覺得唐一笑舉止輕浮奇怪,可是如今看來,似乎是王爺早就注意到子謠了。”

鈴蘭點點頭:“要真是這樣,唐一笑肯定不敢和王爺争的,其實他那個人也不壞,初初見面的時候覺得他浪蕩浮華,言笑無忌,處的久來才覺得他那是本性純真赤子心性,不太在意規矩禮法罷了。”

子諾微微一滞:“你确定自己了解他麽,抑或你比較喜歡他那種調調?”

“哪有啊,”鈴蘭瞟了一眼他郁悶的臉色,心虛的縮了縮頭:“他哪有你好,又細心又妥帖又能幹,從十幾歲就把我護在身後,人家,最喜歡你這種類型了……”越說聲音越低,最後自己都有點惡心到了。

子諾把頭埋在她的頸窩,許久許久,才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呢喃道:“還不夠好,以後我會做的更好。”這已經是他第三次表達同樣的意思,鈴蘭覺得有些恍惚,彷佛被困在俞家也不是那麽痛苦的事情。

鈴蘭回家以後果然沒有被過多的盤問刁難,太夫人甚至還賞了鈴蘭一些阿膠補血養顏。回到蘭晖閣,白露和三星看到她都激動不已,七手八腳的扶她到床上歇着,鈴蘭回到熟悉的地方很是舒展,看到兩個丫頭滿臉關心的樣子更是溫馨,不過剛才她瞥到白露偷偷抹了好幾把眼淚,大是奇怪:“之前爺不是送信回來了麽,難道你倆都不知道我沒事?”三星嘴快:“白露姐姐一是為您擔心,二是氣不過康佳這幾天……”話還未說完,已經被白露一把推了出去讓她去小廚房看着炖湯。

“別聽這丫頭瞎說,沒有的事,倒是姨娘你可算回來了,還有件事要報給你聽呢。”白露已經換上一副笑臉,開櫃子取了一包白花花沉甸甸的銀子放在桌上:“這是賣西瓜的銀子,我爹頭幾天就送來了。”

鈴蘭掃了一眼,有些失望的說:“就賣了這麽一點啊?沒人識貨麽?”

白露卻是滿面帶笑,另外拿出兩張銀票放在旁邊:“哪裏啊,窖藏的西瓜都賣出去了,總共得了二百三十八兩銀子,這些銀子是個零頭,整數被我哥換成了裕泰錢莊的銀票在這裏呢。”

“這麽多?”鈴蘭來了興致,拿起銀票左看右看,喜不自禁,她可是第一次不用隔着玻璃參觀銀票這種東西啊。

“可不是嘛,要說還是姨娘你點子多。”白露臉上笑眯眯的,“我讓我哥按了你的說的法子去辦,頭幾天還沒有人來問,後來先是太白樓的掌櫃定了十幾個西瓜,接着是天一閣,燕興樓,凡是昌州城有名的酒樓都找了車子到莊子上拉,說是客人都稱贊的很,誰家若是飯後不上盤西瓜,客人都威脅着不再來呢。再往後何家,展家等大戶人家的管事也都來買,說是奶奶們過年待客用的,不幾天西瓜就賣了十之□,最後王府的管家派人叫我爹把剩下的西瓜都送去,價錢不論之外,還打賞了五兩銀子的車馬費。我爹說,他活了這大半輩子也能進一趟王府看看,值了。如今農閑他也閑不住,正緊趕着挖第二個地窖呢,說是今年再多存一點西瓜。”

鈴蘭暗自得意,她就知道年節時大戶人家都是頓頓雞鴨魚肉,雖說豐盛但是油膩膩不免傷胃口,肯定需要吃些清甜爽口的東西換換口味,不過這次窖藏的西瓜能為她換來如許多的錢也真是意外,算下來幾乎有五十倍的收益了,這可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後做成功的第一件事情,總算讓她找回一點自信,白露興奮的樣子感染了她,對,雖然在老太太眼裏她生完孩子就沒什麽利用價值了,但是她還能用自己的智慧賺錢不是,子諾可還欠着四叔兩萬兩銀子呢,如果自己能幫他把這錢還上,不也是大功一件?她越想越興奮,連日來的郁悶一掃而空,從散碎銀子中拿出托白露帶給她的家人後,她開始細細謀劃今後的賺錢之路。

二百兩銀子,雖然不是小數目,普通莊戶人家十年也掙不了這麽多,但是要真正的做生意,這本錢還是太薄了點,更何況自己如今被困在府裏難以出門,如何能夠做生意呢?鈴蘭好不容易剛剛看到曙光,又陷入了苦思冥想當中,儲存西瓜雖然一本萬利,但是終究太慢了,一年才能做一次,而且這東西不過是別人吃個新意,存的多了反而賣不上價錢,賺點私房可以,但是要積到兩萬兩銀子,那得多少年了,不行,還的再想別的辦法。

她正在床上苦思冥想呢,三星端了一碗阿膠枸杞龍眼粥進來:“剛熬好的,姨娘你快趁熱喝了,葛大娘說這個可補血了。”鈴蘭接過來一口一口的抿着,看白露去了外屋,連忙小聲問道:“康佳是怎麽回事?”

“嗨,她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竟是日日做耗。自從她搬到東廂稍間之後,整日裏把自己當個主子小姐,橫針不拈豎針不拿的,什麽活都不做。這也就算了,咱院裏活少,原也用不了那麽多人,可是她見天有事沒事到這屋裏來遛幾圈兒,東瞧西摸的,一次把四老爺給的西洋表動壞了,還有一次竟要拿你的胭脂。白露姐姐略說她幾句,她還吊着兩個眼睛不服氣,白露姐姐人善,也說不過她,不過背地裏哭幾聲,把你要緊的東西鎖好罷了。”

“誰想那天報信的人來的時候她也在,把你和爺出去的事情聽了個十足十,我們當時誰都沒多想,誰想她晚上就到老太太那裏去告狀,大約是說爺平日裏怎麽寵你,你說什麽爺都依着,為着你鬧着要看燈就偷偷的溜出去,如今鬧出了這等的事情,雖然天可憐見有驚無險,但是這次若是不重罰你,保不定日後還要鬧出來什麽事情雲雲。拉拉撒撒的說了一大通,這都是金屏姐姐後來偷偷給我們說的。姨娘你說哪有這事,她這不是故意陷害你麽?白露姐姐為此擔憂了好幾天,覺都睡不好,生怕老太太真的聽了她的話打發了你。”

三星說到這裏,鈴蘭已經猜出了大概,她之前為着不願意和子諾親熱,确實有擡舉康佳的意思,可惜後來陰差陽錯,久久都沒能真正讓康佳服侍子諾,只怕康佳心裏生出些別的想法。至于她去找老太太告密,就是想将自己一擊斃命,取而代之。鈴蘭心中一面氣惱,一面好奇的問:“她能想到借着這個事情抹黑我,也算有點能耐,只是老太太聽了她這樣說,倒也沒有說什麽?”

“老太太想什麽咱們就不知道了,不過最近老太太忙的緊,只怕沒心思理會這事。姨娘你不知道,元宵節那天四老爺也偷偷出去了,而且受了好重的傷呢,一個左胳膊纏的像個棒子,而且是五六天後才回來的。老太太又急又氣又心疼,連連問他去了那裏,怎麽弄成這樣,可是四老爺一個字都不肯說。如今老太太氣壞了,把他拘在秋梧居裏養傷,還說要一個月後就給他成親呢。如今上上下下都在忙這個事兒哩。”

看了四叔這次是真要成親了,鈴蘭默默的想,估計四叔的傷也是混亂的時候被人擠得,只是他為什麽在外面五六天才回來,不過,鈴蘭突然想到,她自己做生意難上加難,但是可以去找四叔入股啊,對,就是這樣,她臉上浮現一絲微笑,哈,如果上輩子的學的管理學知識能在這個時代施展一二,也算人生一大快事。

作者有話要說: 嗯哪,下幾章可能有點種田的性質,鈴蘭正在努力的尋找自己的價值ing……

☆、談生意

想和四叔做生意,當然要問四叔同意不同意,不過鈴蘭第一個要問的人還真不是四叔,誰讓她現在是一個沒有人權的妾呢,有什麽事情,必須得先請示一下老公大人啊。

“什麽,這些都是你賺的,你還要和四叔一起做生意?”子諾看了看桌上的銀票和對面的嬌妻,嗯,不對,是嬌妾,一臉的迷惘。

“嗯,”鈴蘭重重的點了點頭:“我要入股,就是說我們把錢投給他,以後賺的錢按比例分我們一份兒。”

“入股,這都是那裏學來的詞?”子諾嘆了口氣,這個女人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你說這些都是你賣西瓜賺的?怪不得上次到葉爺爺家拜年,居然端出了夏天才有的西瓜,他們說這瓜有錢都買不來了,沒想到居然是你鼓搗的。”

“是啊,是啊,我本來還想着給老爺留幾個嘗嘗呢,誰知道最後都叫王府買走了。其實我本來就想冬天解解饞的,沒想到居然能賺錢,夫君我聰明吧?”鈴蘭一臉狗腿樣。

“我的蘭兒當然是最聰明了,可是為何要入股四叔的鋪子做生意,他那裏又不缺你這二百兩銀子。我也不是養不起你啊。”

鈴蘭一臉的委屈:“我也是想替夫君分憂啊。我聽說因為前頭太太的事我們還欠四叔二萬兩銀子呢,雖然四叔不會逼着我們還錢,但是如果我能賺一點,不也可以早日把錢還了不是,畢竟分了家,早還晚還總要還的。”

子諾看着鈴蘭清澈的目光,心神微微蕩漾:“好吧,我去和四叔說說,行不行我可管不着了。”

“夫君,你真好!”鈴蘭開心的拉着他的袖子晃啊晃的:“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四叔吧,聽說四叔受傷了,我讓廚房炖了黨參豬骨粥,慢火熬了整整三個時辰呢,給他帶過去嘗嘗。”

子諾和鈴蘭到的時候,俞四叔正躺在院子裏的梧桐樹下看話本兒,短短幾日沒見,鈴蘭覺得四叔深沉了許多,以前他眼睛裏總閃着肆無忌憚的光芒,如今這寒光似乎被春日的暖陽曬成一汪春水,波光流動卻又看不出下面隐藏了什麽。他穿着家常的青棉袍,打着繃帶的左臂絲毫不影響他的俊逸,看到鈴蘭手上的食盒燦然一笑:“別又是補湯吧,屋裏多的我都吃不完,怎麽誰來都給我送吃的啊。”

鈴蘭也不拘束:“都有誰給你送吃的啊,你吃不完也不想着給我送點,我這個補湯和別人的可不一樣,而且我還搭配了幾個別致的小菜呢,保管你沒吃過。”邊說邊把食盒裏的東西一樣樣擺到石桌上。

四叔好奇的探過頭來:“我倒是忘了你也受傷了,聽說你受傷是因為救我這侄兒,就你這樣子我還真看不出來。還有我沒吃過的菜,小丫頭小心牛皮吹大了破個大窟窿。咦,這是什麽?”石桌正中放着一碗熱氣騰騰的骨頭粥,湯色濃白,香氣四溢,正是廣式老火靓湯的做法,四叔拿起湯匙嘗了一口,香米入口即化,細細分辨粥裏似乎還有雞茸、瑤柱、香菇、陳皮等多種原料,滋味濃厚,回味無窮。四叔滿意的眯了着眼睛:“的确不錯,小丫頭好手藝!”

鈴蘭赧然一笑,靜靜的給子諾也稱了一碗,這就是她費盡心思從靖王府要廚娘的原因,她是個十足的理論派,沒有外援這理論永遠是理論啊:“四叔再來嘗嘗我做的小菜,和別人做的不一樣哦。”圍着粥擺着四碟小菜:酸辣土豆絲,香煎土豆餅,砂鍋土豆粉,外加一盤炸薯條,四叔每樣都嘗了一點,驚訝的挑起眉:“小丫頭點子蠻多的麽,這都是些什麽東西,果然沒見過。”

鈴蘭在一旁笑的歡暢:“可口吧,這些就是您帶回來的洋芋做的啊,去年我讓人把那些洋芋種下,如今收獲了好幾百斤呢,只怕日日吃也吃不完。”

四叔疑惑的看着她:“洋芋還能這樣吃?我們在船上都是整個煮了吃的,不過為着填飽肚子忍着罷了,你這做法怎麽想出來的。”鈴蘭狡猾的一笑,眼波流轉:“好吃就多吃點,都是托了四叔的福我們才能吃到這麽好的東西,我們合該謝謝您呢。”

俞四眯着眼睛打量她:“說吧,你這麽費心的又送吃的又恭維,又有什麽要求?”

鈴蘭害羞的低下了頭,石桌底下暗暗扯了扯子諾的衣袖,子諾方才回過神來,把鈴蘭賣西瓜賺了二百兩銀子想要入股商鋪早日還錢的意思表達了一遍,四叔啞然失笑,一雙眼睛在鈴蘭身上上下掃了幾掃,:“子諾,你這個小妾可真有意思。我才回來多少天啊,就見她搞出如許多主意,她以前也是這樣的麽?”

子諾溫言一笑:“鈴蘭一直都是很聰明的,不過這次她也讓我當真意外,原以為她不過是多在吃食上費些心思,沒想到還惦記着要和您一樣做生意賺大錢呢。”“我這不是為夫君您着想嘛,兩萬兩銀子啊,光靠田租要到何年何月才能還清。”鈴蘭扭捏的說。

“好一對恩愛眷侶,羨煞我這老光棍了,”四叔的眼神在子諾和鈴蘭身上來回滾:“要是我再不答應就有些不近人情了,可是,我一個鋪子的本錢就要三千兩,還不算進貨的銀子,你這點子錢拿來能做什麽用?”

鈴蘭驚訝的張大了嘴,腦子裏飛速的計算,開辦費就要三千兩,流動費用另算,原來做生意的成本這麽高啊,相比起來她這二百兩實在是太不起眼了,嗚嗚嗚,第三産業果然比第一産業投入大多了,她心如電轉:“四叔您雖然不缺我的銀子,但是如果能讓我去鋪子裏看一看,出出主意,說不定也能幫您賺更多的錢呢。”

四叔一愣:“這倒是,你鬼點子挺多的。也罷,我也好久沒去鋪裏看看了,我們明天一起去逛逛。”

子諾回到書房,剛讀了半個時辰的書,心思就又跑到鈴蘭身上了,一會兒想着明天能和她一起逛街就有些興奮,一會兒又想着她怎麽就是個姨娘有些失落,一會兒又想到那天晚上她壓在自己身上帶來的那種悸動的感覺,一會兒又是她趴在車窗前俏麗的背影,只覺得心煩意亂,口幹舌燥。正在這時,外面傳來輕輕的叩門聲,子諾心頭一動,幾步走到門前,滿懷期待的拉開了門将門外的人飛快的讓了進來:“你怎麽來了?”語調前半句還是春日暖陽,後半句就轉為蕭瑟秋風。

門外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康佳。身上穿了一件銀紅緞織掐花對襟外裳,下面是軟銀輕羅百合裙,腰間還系了根鵝黃色寬片鑲珠絲帶,益發顯得纖腰如蛇,酥胸似峰。康佳手裏端了一個墨色填漆掐金絲的托盤,上面一盞白瓷洋彩翠地錦上添花茶盅。聽了子諾的話,兩頰頓時飛起一片紅暈:“老爺連日來讀書辛苦,奴婢特地煮了一盞銀耳白果羹給老爺補補身子。”

子諾正口渴,可是看了康佳這樣子卻又不願意順手接下,他坐回到椅子上:“你怎麽穿成這個樣子,鈴姨娘沒教過你規矩麽?”

康佳偷偷瞄了一下子諾沉着的臉,只覺得他就算生氣也是好看的,一顆心止不住砰砰亂跳,一咬下唇狠心道:“正是鈴姨娘讓奴婢盡心服侍老爺的,老爺,您嘗嘗奴婢的手藝如何?”說罷大着膽子端了茶盅貼過來。

咣當,茶盅已經被子諾摔個粉碎:“滾出去!”子諾鐵青着臉,康佳身上的濃烈的脂粉味已經讓他很不舒服,從她嘴裏說出來的話更讓他火冒三丈。好你個鈴蘭,你到底怎麽了,居然讓一個丫頭來勾引我。這些日子以來他總覺得鈴蘭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現在他終于知道到底是那裏不一樣。以前的鈴蘭處處事事憑他做主,可是如今的鈴蘭,深夜遇敵沉着冷靜,待人接物八面玲珑,平時還鬼點子賊多,想想她這一年來的表現,子諾深深的意識到,鈴蘭似乎不需要自己也能活的很好。

康佳早已被他吓得趕緊退出去了,子諾的心情卻更加煩躁,過去的鈴蘭和現在的鈴蘭交替出現在她眼前,一颦一笑都是那麽的真切鮮明,突然這張臉變成了康佳的臉,帶着谄媚的笑容貼過來,子諾奮力一揮胳膊,不慎帶倒了書桌上的筆架,六七支狼毫筆頓時散了一地,子諾也無心收拾,大踏步的出門往蘭晖閣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可是母親節哦,看到的親們要記得給媽媽說句節日好!

另外老規矩,收藏過100雙更哦!!!

☆、小兩口的第三次互動

子諾闖進來的時候,鈴蘭正在換衣服。因着明天要出門,鈴蘭想了想還是男裝方便,晌午回來後她就急急的找了件子諾的半舊袍子,叫白露緊趕着改好了,這會兒正在試呢,卻不妨子諾怒氣沖沖的迎頭闖了進來。

子諾擡眼看到鈴蘭正坐在梳妝臺前的海棠如意圓凳上,身上只穿了一件月白色軟緞的衫裙,襟口有些松散,隐隐透出裏面鵝黃色鑲金滾邊繡荷花的兜肚,被一對兒鼓鼓漲漲的白兔撐得緊繃繃的,看上去到比以前還大了許多,手裏拿着的是自己常穿的一件石青色棉袍,見他進來,瑩白的小臉頓時露出驚慌失措的神色,慌忙将衣服遮在自己身前。

子諾揮手打發了屋裏的人下去,他來的時候本來憋了一肚子的氣,可如今看到鈴蘭又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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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