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靖王府 下 (2)
又迷惑的神情,心下越發憋悶,只是面上沒有帶出來罷了。他走上前去俯身摟了鈴蘭的腰,捉狎的在她耳邊吹氣道:“這又是做什麽呢,好好的翻出我的衣服幹什麽。”
鈴蘭很不習慣這樣暧昧的姿勢,在他懷裏扭着身子掙紮道:“人家想着明日出門還是穿上男裝方便,這才找了你一件衣服改了改,正試着呢。”
子諾細看她果然已經換了男人的裝束,一頭烏發整整齊齊束在腦後,只用一條石青色緞帶系住,頭上沒有一點珠翠,就連耳邊的紅寶赤金蝶形耳環也都摘去了,露出兩只小巧圓潤的耳垂兒,這會兒因為害羞還泛起一片粉紅。子諾看的心頭火起,張嘴把她的元寶形的耳朵含在嘴裏又咬又咂摸,間或還用舌尖掃過她的耳垂兒。鈴蘭只覺得自麻酥酥的一陣顫抖從耳朵傳到全身,子諾的口腔又熱又濕,把她吃的麻癢難當,連帶着身上也都熱了起來,她左右甩頭欲将自己的耳朵抽出來,無奈今天的子諾似乎和往常有些不一樣,鐵了心不允許她逃開,一面用一只手緊緊的卡住她的頭,繼續啃咬她的小耳朵,另一只手就着從後面挑開她的中衣,伸進她的兜肚裏,找到雪乳上頭那枚嫣紅的果子,捏、揉、揪、掐、拽,不停的變換着手法肆意戲弄:“生了安兒後,這裏好像變大了不少哦。”
鈴蘭被他揉搓的渾身難受,偏偏又掙不開他的鉗制,兼之他們現在的姿勢很是微妙,她面向前而坐,完全看不到身後的子諾,卻能感受到他的整個人都貼在她的後背,兩只手在她身上肆意游弋,所過之處串串火花閃耀。這種屈辱的姿勢令她更加敏感,只覺得身上他過手之處無不痛癢難當,尤其是身下腿間,竟有一股股暖流流出,鈴蘭不得不緊緊的夾住了腿,顫着聲兒說:“別鬧了,這還沒到掌燈時間呢。”
子諾對于鈴蘭的反應很滿意,明晃晃的紅燭照耀下,只覺得她露在外面的肌膚綿軟細滑,欺霜賽雪,柔不見骨,一摸上去便停不下來,耳邊聽到她嬌喘聲聲的哀求,便知道她也有了反應,如今這樣還怎麽可能放開,他低低的笑了一聲:“我的乖蘭兒,為夫發現你生了孩子之後更有味道了,今晚我可要好好嘗嘗,看你和以前多不一樣。”說罷打橫抱起來鈴蘭,一把把她扔到床上,也不放帳子,自己在一旁迅速的寬衣解帶。
鈴蘭大驚,不知道他今天為何臨時起意,片刻不等的就要和她滾床單。左右看看除了高燒的明燭,屋裏一個人也沒有,她萬般焦急卻也想不出什麽辦法,腦子裏混亂一片,只有緊緊的裹了紅绫被瑟縮在床角。
子諾見她如避蛇蠍的樣子,心中的那點不快勃然而生,心想果然能耐大了,用不着自己了,連最起碼的為人姬妾的義務都不想履行,當下心中暗恨,今夜定要她好看,面上卻仍是不動聲色:“蘭兒這是怎麽了,我們又不是沒有做過,你怎麽如此害怕?”
鈴蘭急切間實在想不出任何辦法,說出來的語句也是吞吞吐吐,零碎不堪:“不是,那個,我~~身子還沒好全,夫君,能不能再等一等。”話還未說完,已被子諾握住她的玉足,一把把她拉到懷裏:“這麽久了都沒好麽,讓為夫給你看看,別落下了什麽病根兒。”邊說邊剝她身上的衣服。
鈴蘭還想掙紮,無奈男女之間力量差距太大,子諾三下五除二便把她的衣裳剝了個幹淨,連着兜肚也一把扯了下來扔在床下。這可是他一年多來第一次細細的打量鈴蘭,只覺得她一身雪膚如上好的羊脂玉晶瑩細膩,白裏透紅,胸前雙峰傲然挺立,上面兩顆鮮紅的櫻桃在微冷的空氣刺激下,迅速脹大了不少,紅豔豔的很是誘人;中間纖腰一握,滑不盈手,偏偏臀部挺翹圓潤,引人遐想;兩條腿兒長而且直,沒有一絲贅肉,在他的目光審視下緊緊并攏,益發凸顯中間的那片幽谷繁茂幽深,輕粉誘人,子諾自認為不是貪花好色之人,卻也被眼前這具身子迷得面紅心跳,燥熱難耐。
鈴蘭面如火燒,她心裏剛剛對子諾有了一點好感,卻還未到能接受如此親近的地步,兩只小手捂得住上面捂不住下面,尴尬透了。饒是如此子諾還不滿意,眼波一轉解下她束發的帶子,将她的兩只手合起來一圈一圈的綁了,拉高過頭固定在床柱上,曼妙的女體一覽無餘,自己則俯下身去,握住她一雙小腳揉搓了半晌,接着向上撫過纖細的腳踝,勻稱的小腿兒,手一分把鈴蘭的兩腿大大分開架在肩上,竟然真的仔細去查看那最隐私的部位:“讓我看看到底哪裏還疼。”邊說邊用将兩指探入蜜/穴,一伸一縮的抽動。
雙手被縛,赤/裸着身子,被強迫分開腿讓陌生的男人瞧,鈴蘭這會真覺得還不如死了算了。早知道這樣前幾天就應該老老實實的從了他,黑燈瞎火中再怎麽折騰也比現在的情形好。子諾的手指還在她的蜜/穴中一進一出,每次出來時指尖都拉出一線長長的銀絲,鈴蘭只覺得神智都要崩潰了,整個身體抑制不住的劇烈顫抖,忍不住哭喊道:“停下,停下,不要這樣了,我都依你成不成。”
子諾聽了這話方才滿意,停下戲弄她的雙手,他胯/下早已腫脹難耐,此時分花叢尋秘境,摸着鈴蘭的穴口兒一挺身,将自己腰間的物事直插到底,只覺得裏面一汪春水瞬間包裹住他的命根,子諾沒想到她的穴口仍是如此的緊致嬌嫩,差點就要洩了出來。鈴蘭雖經過人事兒,但如今已經一年多沒被碰過了,下/體就如初次一樣緊繃敏感,猛不防他如此的壯碩如此蠻橫的擠了進來,只痛的嗚咽不已,子諾探身抱住了她的嬌軀:“好蘭兒,放松點,你太緊了……乖,放松點,讓為夫好好的疼你……”待感覺懷中人的身體稍稍去了些僵硬,子諾再也忍不住,擺動臀部大力抽/插起來。
鈴蘭沒想到他看着斯文纖弱,床上卻有虎狼之力,只覺得下面被撞得生疼,身體随着他的撞擊上下擺動,如風中柳絮,飄飄搖搖毫無反抗之力。待得他抽/送了幾百下之後,益發難以忍受,口中連連哀求他放了自己,子諾正得意趣,那裏肯放,他細看床上任自己索求的小人,真是越看越憐,越憐越愛,越愛越猛,放佛只有緊緊壓着她才能盡出心中惡氣。二人在床上颠鸾倒鳳,直做了一個時辰方才雲收雨散,鈴蘭只覺得渾身像車輪碾過一樣酸疼,沒有一處不軟,緊緊的裹着被不願意起來,子諾也不強求,自去後面收拾了,又拿了一方錦帕替鈴蘭擦洗身子。外面早已是華燈初上,夜色闌珊。
子諾也不介意,讓丫鬟擺了飯,強拉着鈴蘭起來用餐,鈴蘭本待不吃,奈何今日的他強橫異常,絲毫不給她反抗的權利,只得強撐着起來吃了半碗粥和幾口菜,子諾看她有氣無力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伸手拿了一個白面混合了玉米面做成的餅子,伸到她嘴邊:“這是時下最流行的做法,叫黃金餅,你且嘗一個。”鈴蘭無法,只得就着他的手吃了幾口,誰想子諾得了意趣,又夾了一塊清蒸鲥魚放在盤子裏,細細的剔了刺喂她。
兩人一個喂一個吃,一頓飯又耽擱了好些功夫,晚間他便歇在蘭晖閣,若是依着他定要再做一次方好,可鈴蘭記挂着明日之約,委實不願,低聲下氣的賠了許多好話,又許了以後定然叫他稱心如意,子諾方才罷了,只将她摟在懷裏沉沉一覺到天明。
作者有話要說: 呼,肉戲果然還是自己寫出來的舒暢。這麽一盤又肥又鮮的肉端上來,乃們還不露頭麽?
第一次寫,還不知道會不會違反晉江的規定,乃們趕緊看吧,真不行就鎖掉了。
☆、逛昌州 上
第二日一早,鈴蘭換了一身男裝,跟着子諾和四叔一起去昌州城。不幾日間第二次到城裏,鈴蘭的心情很是雀躍。四叔的鋪子開在昌州城最繁華的永平大街,這條街東邊連着昌州府衙和文廟,西面則是雕欄玉柱的七王爺府,街上店鋪鱗次栉比,連綿不絕,除此之外還有很多人推車挑擔,沿街賣些新奇的珠花或者吃食。鈴蘭看的目不暇接,興趣盎然。
四叔的開的兩個鋪子相隔不遠,一個名叫繡紅閣,專營各色绫羅綢緞毛皮料子,剛到門口,掌櫃小楊就笑容滿面的迎了出來。
鈴蘭入內細細的看了一圈,只見三間門臉一氣打通,寬大敞亮,裏面各色绫羅綢緞堆的滿坑滿谷,西首還辟了一塊地方挂了些成衣,店裏三五成群的內宅婦人正在挑料子,叽叽喳喳的好不熱鬧,幾個清秀的小夥計在中間往來穿梭,很是忙碌。鈴蘭暗自記下,轉了幾圈後便和四叔随着小楊來到後院,這後院是個三層小樓,一樓是有一明兩暗三間屋子,平時用做掌櫃的算賬會客休憩之處,二樓三樓用作庫房。
他們進的裏間,小楊上來奉了香茶後就恭恭敬敬的垂手站在一邊兒,這小楊本是俞家的家生奴才,他娘是老太太身邊的丫頭,因此他就跟着俞正栾做小厮,俞正栾看他頭腦靈活嘴巴靈巧會來事,人也勤快,剛出門做生意的時候就帶着他,幾年下來,小楊跟着四叔也見了不少市面,益發錘煉的圓滑老練,後來小楊長成了大楊,四叔給他配了個出色的丫頭,放他專一在昌州看鋪子。四叔性格散淡,生意上并不事事過問,舉凡招夥計進貨物發月錢定價格的事情都是小楊做主,因此小楊這掌櫃當得風生水起,在外面誰也看不出他其實是個奴才。
四叔此次來不過問幾句場面話,小楊都對答如流,幾句話問完,四叔就瞟向鈴蘭,心想且看你如何評價。
說道正事問題鈴蘭很快就進入狀态,她(他)坐直了身子朝小楊甜甜一笑:“剛才聽楊掌櫃的回話很是清楚,不過我還有幾個問題想問一下:
第一、店裏可有最近三年來每月的收支記錄?
第二、每月有沒有對各種貨物分門別類的做收支記錄?
第三、每種貨物的利潤各是多少,是成衣賺錢還是料子賺錢?
第四、平常來買料子的人裏,是大戶人家的管事多一些,還是小戶人家自用多一些?有沒有把常來買的客人列一個單子?
第五、每月因為庫存不善損失的料子價值多少?
一連串的問題接連抛出,小楊額頭已經滲出一層細密的汗水,支支吾吾回答的七零八落。
鈴蘭點點頭:“其實目前你做的已經很好了。不過我還是有三條建議,一是以後要把每樣貨物的價值、售賣數量、損耗和利潤分別做好記錄,這樣雖然一開始事情繁瑣一些,但是不久後我們就可以看出各項貨物對店鋪的貢獻有多少,知道那樣是盈利的,那樣是虧損的,為以後進什麽貨如何定價做個依據。二是我建議把外面的門臉重新整治一下,辟出個專門的房間,讓那些大戶人家的小姐太太可以入內坐着細細的挑選,避免外人的打擾。須知二成的優質主顧其實帶來了八成的生意,我們只要把他們伺候好了,自然可以得到事半功倍的效果。還有就是将店裏的布料都裁下來一方訂成個本子,輕便簡明,一目了然,拿到別人府上供主家挑選也方便。第三,剛才你說成衣的利潤比單賣布料多,所以我們可以重點推薦成衣,不單單要擺在櫃臺上或者挂在牆上,比如可以用木頭做幾個和真人一樣高的模特,穿上我們最新做出來的成衣,這樣給客人的直觀感受更強烈,或可刺激他們購買。”
一席話說得面前三人俱是眼睛一亮,小楊掌櫃更是激動的直搓手:“這些法子好,太白樓還有雅座呢,我們也該搞個雅間,顯得更有檔次不是。至于那個什麽模特,待我問問木匠可否做了出來。”
鈴蘭謙虛的擺擺手:“不急,你一件一件的慢慢辦,我估計不出半年,盈利就會至少增長一半。”
從繡紅閣出來,三人又步行去了另一家鋪子,這個鋪子專賣各式南北幹鮮雜貨,因為東西太雜索性連名字都沒有起,可生意竟是比繡紅閣還要好,掌櫃的在高高的曲形櫃臺後面忙着收錢算賬,只來得及對他們笑一下。四叔也不介意,在店裏轉了一圈,随手拿了一把腌制的杏脯吃着,鈴蘭也覺得大開眼界,這裏居然能找到西域的葡萄酒和香料,北國的奶墩子和幹肉脯,東海來的熏魚幹,南方的鱷梨和蛇果,還有各色點心小食,舉凡米、醋、醬、茶之類的家常必需品都能找得到。
四叔看她興致很好,讓夥計跟在她後面把她看上的每樣東西都包了一點兒,又問她對這個鋪子有什麽想法建議,鈴蘭嘴裏塞着塊桃酥搖了搖頭:“我能看出這鋪子純粹是您老的個人愛好,你既然都不在意是否賺錢,我還跟着瞎操什麽心呢。”其實鈴蘭心裏沒說的是,這個是和老百姓生活息息相關的鋪子,和繡紅閣專門服侍達官貴人的定位不是一個路子,她很喜歡這樣的煙火氣,并不希望破壞它。說罷她又指了指四叔手中的杏脯:“其實還有桃子李子柿子橘皮都可以曬成幹,味道也都很好,若是等季節到了我們可以多做一些,相信一定會賣的很好。”
轉完了鋪子,天色還早,三人沿街走走看看,子諾很想給鈴蘭添些胭脂水粉或者環佩珠釵什麽的,可惜鈴蘭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她心裏早有打算,這次出來殊為不易,加之手頭又多了二百兩銀子,她如今也算小富婆一個,便想給子謠買些玩意兒。自從俞家二房三房搬走以後,她和子謠一見傾心二見如故,越談越投機,可是平時不管鈴蘭如何勸解逗趣,子謠總是淡淡的一笑,一轉首就又去繡花了,十七歲的小姑娘,正是花朵盛開的年紀,卻日日悶在閨房裏與繡棚為伍,連她看了都心疼。她苦思冥想了好久,方才想到送子謠只鹦鹉,也給她的閨房添點生氣。如今她提出來,得到身旁兩個男人的一致贊同,于是一行人掉頭向花鳥市場走去。
古代的市場劃分并不是很嚴格,說是花鳥市場,其實就是一條略偏僻些的巷子,裏面賣鳥賣魚賣貓賣狗賣蛐蛐,凡是喘氣的都賣。在四叔的幫助下,鈴蘭很快就挑好了一只兒臂大小的葵花鳳頭大鹦鹉,白羽黃冠,氣勢睥睨,站在個一個圓月形的花架子上孤芳自賞。鈴蘭一眼就看上了,那賣家看三人衣飾華貴,益發賣力的推銷,把這只鳥誇的天上少有地上無雙,最後,開價五十兩。
“五兩。”四叔眼皮都沒擡。
“四十兩,再少不可能的,我這鹦鹉可是會說好幾百句話……”賣家又開始繞着圈的誇自己的鳥。
“五兩。”四叔打斷了他的話。
“這位公子,你體諒體諒小的,我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吃奶的孩子,一家十幾口都指望賣了這鳥吃飯呢……”賣家改走悲情路線。
“五兩,第三次。”四叔已經轉身要走了。
“成交!”賣家急忙喊道。
“成交,成交!”鹦鹉也在花架子上跳躍着喊道。鈴蘭在旁捂嘴猛笑,這要多少歷練才能如此有款有型。
三人提了鳥繼續向前走,沒走幾步就發現前面擠擠嚷嚷的圍了不少人,中間還夾雜着猛犬的咆哮聲。鈴蘭只當是耍猴戲的,奮力擠進去一看,竟是五六只類似藏獒的猛犬圍了一個小人在中間。
那小女孩瘦骨嶙峋,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撕成一條一條的,雙手抱着頭趴在地下,盡力把自己縮成一團。周圍的猛犬都有半人多高,各個呲牙咧嘴的拽着繩子向前撲,舌上的唾液快滴到女孩的身上,只不過被身後健壯的家奴牽住了,益發咆哮不已,旁邊一個錦衣公子倒背着手站着,臉上帶着戲弄的嘲笑,似乎對這個游戲很滿意。
鈴蘭看到這個情形再也忍不住了,不假思索就沖上去喊道:“住手,住手,你們這是在幹什麽呢,快把狗牽開。”她人小身單,嗓音清亮,這麽一喊衆人都安靜下來了,齊刷刷的打量着他。鈴蘭這會才有些怯了,但仍強撐着氣勢挺胸擡頭的盯着那群人:“快把狗牽開,會出人命的。”
那群人上下打量了鈴蘭幾眼,更加肆無忌憚的嬉笑着起哄:“喲,有人打抱不平了。”
“啧啧,就這小身板,也敢出頭。”
“哪裏來的臭小子,敢管我們爺的事,活的不耐煩了麽。”
“毛都沒紮出來呢,就跑來充好漢。”
鈴蘭看那女孩衣衫破碎,露出小腿上已經被狗抓出幾道血印子,繞到那惡霸公子面前指着他鼻子說:“你若再不讓你的下人把狗牽開,我就要報官了。”
她的話又引來一片嬉笑聲,一個奴才道:“報官?我家少爺就是官,你趕緊的報啊?”
鈴蘭一愣,難道這種為非作歹的人還是官老爺不成,旁邊四叔已悄然擋在她前面:“郝公子,這話要是讓你家老爺知道,恐怕也是一場是非吧。”
那錦衣公子聽到此話,方才哼了一聲,意興闌珊的一揮手,帶着一大幫子家人奴仆呼啦啦的走了。鈴蘭急忙上前去扶起地上的小姑娘,不住的溫言撫慰。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有點狗血,但是屬于劇情必需,相信我,往後看,會有驚喜!
☆、逛昌州 下
“就那種惡霸你也叫他好公子?”做到太白樓的雅間內,鈴蘭猶自氣憤不已。
“他爹是昌州同知郝建仁,我不叫他郝公子叫什麽?更何況,”四叔溜了一眼縮在屋角的小女孩:“你救的這個小朋友也不是全無錯處吧。”
小女孩自被救後就是這麽垂着頭一聲不響,問她什麽都不答應。鈴蘭看她可憐,身上有傷又沒人過問沒個去處,便問她是否願意跟着自己先到府裏養傷,那女孩雖然依舊一聲沒吭,不過也乖乖的跟在他們身邊。後來鈴蘭問她怎麽招惹了這場禍事,她從嘴裏拿出了一枚小小的玉佩交到鈴蘭手上。這玉佩造型靈動,玉質上乘,觸手溫潤,想是從那郝公子身上拽下的。鈴蘭方才明白怪不得他縱狗行兇,原來這孩子偷了他的東西。不過上輩子鈴蘭就聽說有些犯罪團夥專門拐了孩子後訓練他們到街上偷竊,平時對他們非打即罵的異常狠毒,看這孩子的樣子,七八分也是此種情況,一想到此,她對小女孩更加同情了。
“就算偷了他的東西他也不能那樣欺負人,如果我們不上前阻止,她就要被惡狗咬死了。”鈴蘭憤憤不平的說。
“他不會讓狗咬死她的,頂多就是少爺心性找個樂子罷了。明和是他爹的老來子,自幼驕縱異常,在昌州地界人人都要讓他三分呢。”旁邊的葉嘉恒接口道。
“郝建仁,郝明和,這一對父子還真往自己臉上貼金。這麽惡劣的人,你們一個兩個還都替她說話。”鈴蘭的不滿的嘟囔了一聲,終究沒有再說什麽。
本來他們救了人之後,鈴蘭提議送到醫館去包紮一下的,不過正好遇到了葉家的三公子葉嘉恒。果然是醫藥世家出身,葉三聽了原委之後,不僅立馬拿出藥丸給她外敷內用,還親自給她把脈開方子。這麽一個風度翩翩的錦衣公子毫不避諱的搭在女孩髒兮兮的手上認真把脈的樣子,讓鈴蘭十分感動。不知怎麽她腦海裏就浮現出那句話: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她的臉刷就紅了,幸好當時大家都忙着寒暄,沒人注意到她的樣子。如今葉公子說了話,鈴蘭立馬就不再強辯了。
既然葉三公子診斷了沒有大問題,三人也未去醫館,而是直接轉到太白樓來。不一會兒酒菜擺滿桌子,四叔、子諾和葉三三人把酒勸菜,相談甚歡。鈴蘭偷偷的望了一眼屋角的小女孩,仍是一副頭埋在雙腿間的姿勢,只露出了一頭亂蓬蓬雜草一般的頭發,她剛才死命的拉了這孩子坐到桌邊來,沒想到自己剛一松手,她立即像箭一樣的跳回到牆角縮了起來,身形靈巧的如一陣風刮過。這孩子得受了多少委屈折磨啊,鈴蘭暗自嘆息,真是可憐。她拿了一個大的藍花碗把桌上的飯菜每樣都盛了一點,輕輕走過去放到她面前的地上:“別害怕,我們不會害你的,你既然不願意過去,那就這樣吃一點吧。”
那姑娘依舊沒擡頭,鈴蘭無奈,只好把碗放下回到桌邊。
桌上的話題已經轉到今年的會試上,一番之乎者也将鈴蘭繞的暈暈乎乎的,中間葉三還瞥了鈴蘭幾眼,似乎在想這個年輕公子跟着俞家叔侄一起出來的,卻怎麽如此眼生,剛才大家寒暄的時候沒有介紹他也就算了,如今說道科考他也不發一言,有些奇怪。鈴蘭哪知他把自己錯認為男子,只覺得的他眼光瞧來就莫名其妙的臉紅心跳,趕緊埋頭扒飯了事。不一會子諾率先舉杯:“此去京城,為兄祝你一路平安,金榜題名!”
這本是最正常不過的祝詞了,卻不想葉嘉恒的臉居然刷的紅了,仰頭喝完杯中酒後,吞吞吐吐說道:“恒此去定會奮力一搏,考個功名回來。只是,恒走之前還有件事情,不知俞兄可否幫忙。”
子諾大奇:“請講。”
葉嘉恒從身上解下一枚白玉點翠鴛鴦帶扣放至桌上,吶吶的說:“恒一直被父母拘在家中讀書,數次想去府上都沒有成行。如今不幾日就要走了,恒鬥膽請俞兄将此物轉交給子謠,就說,就說,”他欲言又止,一張俊臉憋的通紅:“待我此行歸來,定當給她個說法。”
子諾和四叔互望了一眼,斷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良久子諾方清了清嗓子:“俞葉兩家本是至交,你和子謠小時候也是一起玩大的,這樣的事情我們當然樂觀其成。只不過上次祖母和您祖父提起的時候,似乎他老人家不太樂意。”
葉嘉恒長嘆一聲:“祖父的心思我也知道,其實他也很喜歡謠妹妹的,只是還有些其他想頭罷了,我已幾次三番向他陳明,就算我中了進士,京中那些高門大戶的貴女又豈是我能攀得起的。更何況我與子謠自幼青梅竹馬,你們去京中這些年來,我從來都沒有忘了她。那時候我一心讀書,就是想着早日進士及第,也好到你們家提親。如今我也對祖父連同父母三人都表明心跡,非謠妹妹不娶。祖父那裏也大有松動,只說一切等我會試之後再定。今日我先向俞兄表明心跡,以此鴛鴦扣為憑。我心中只有子謠一人,若得圓滿,必将愛若至寶,護她重她,此生不負!”
“好,既然葉賢弟有此話,我當向祖母禀明此事。相信祖母一定會玉成此事。你放心的去吧,我們靜候佳音便是。”
“那就多謝了。”葉三公子仰頭幹了一杯。
席間三人說的歡喜,空餘鈴蘭一個人在旁邊黯然神傷。葉嘉恒是她穿越到這個時代後第一個動心的男人,她欣賞的不是他俊逸的外形,而是他溫和的氣質,似乎天然帶着醫家悲天憫人的情懷,有點,嗯,很像前世的老公。前一刻她還陶醉于他身上傳來的淡淡艾草的清香,下一刻,他就說出心中只有子謠一人,非卿不娶,直如一盆涼水兜頭淋下,澆的鈴蘭通體冰涼。
鈴蘭在自顧自黯然神傷,卻不知隔壁有人聽到這番對話後也是如此感覺。古代的酒樓本就沒有什麽隔音效果,雅間之間也不過是一層薄薄的竹簾相隔,唐一笑默默的看着自家主子臉色由白轉青,手中茶杯都捏碎了也不自知,心裏暗自着急。他本以為王爺已經把子謠丢開了手,卻不想元宵節突然送了鈴蘭一匹千金寶馬,他就知道王爺還是動了心的。可如今人家兩邊已經你情我願說的正好,還添上自小在一起的青梅竹馬的緣分,這可讓自家王爺如何是好。
這邊幾人當然不知道隔壁七王爺的心思,飯後便急急往家趕。一到家,鈴蘭便吩咐三星帶了小女孩去梳洗整治,自己則帶了白露提着鹦鹉來找子謠。果不其然子謠又在做針線,一個銀紅荷花香囊已經繡了大半,依稀可以看出極精致的繡工。
“我的大小姐,你怎麽有這麽多針線活要做。快歇歇吧,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麽。”
“這不是新嬸嬸要進門了麽,我有心繡一個香囊給她做見面禮。”子謠見她來了也很歡喜,放下手中針線來瞧鹦鹉:“好大的個子,看着還怪吓人的。”
“別怕,它脾氣很溫順的。”鈴蘭讓丫頭把鹦鹉挂在廊下,又拿了黃米慢慢的喂着:“你別害怕,近前一些啊,它爪上拴在鏈子呢。讓你看看它有多麽聰明,”說罷用手扯了扯鹦鹉的左翅,那鹦鹉立馬怪叫道小姐來了,快打簾子,快打簾子。鈴蘭樂的哈哈大笑,又碰了碰它的右翅,鹦鹉則改說慢走不送,慢走不送。“怎麽樣,聰明吧?”
鈴蘭一轉頭,卻發現子謠并沒有像她一樣興趣盎然,癡癡的看着鹦鹉:“隴西獨自一孤身,飛去飛來上錦茵。都緣出語無方便,不得籠中再喚人。”
鈴蘭雖然聽不懂這詩出自那裏,但也知道鹦鹉又勾起了子謠的傷心事。其實細想想子謠比自己強多了,子謠至少還有疼愛她的祖母和兄長,自己才是真正孤苦無依的人,唯一的親生孩子也不能養在身邊。不過好在她豁達,立馬過去握了子謠的手說:“都說你是明白人,你怎麽也糊塗了,這鹦鹉是個孤身,你卻不是,還有你祖母和哥哥在呢。也罷,我這鹦鹉送錯了,不過以後勞你照料它,它也就算有伴了。”
子謠強撐着展顏一笑:“我當然知道祖母憐我,哥哥疼我,只是夜深之時,我總會想起父母弱弟。以前我總嫌母親唠叨,小弟頑皮,不想呆在家裏。整日裏不是去參加詩會就是去賞花會,和小姐妹們一起踏青游玩,恨不得日日不着家。可如今,我夜夜都會夢到他們,多想再聽見母親的淳淳教導,再得小弟跑到我房裏亂翻東西。”
鈴蘭心裏大痛,自己何嘗不是如此,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她挽了子謠進裏屋坐下:“逝者已矣,你也別太傷心了,以後還會有人如父母一樣把你捧在手心愛若至寶的。我且問你,葉嘉恒你覺得怎樣?” 這也是她今日來的目的之一,子諾希望她能探一探妹妹的口風。不知從何時起,兩人已經越走越近,子諾早已習慣了把她當當家主母來用。
“他呀,沒什麽特別的啊,小時候我們一起玩鬧,我就把他當自家兄長一般看待。後來我随着父母去了京城,想來也很多年沒有見面了。”
“雖然很多年沒有見面了,但是人家還記得你呢。”鈴蘭拿出了鴛鴦扣塞到她手裏,笑眯眯的把今日酒樓之事說了一遍,最後補充了一句:“今天我可是見到他了,風度翩翩,古道熱腸,又難得對你一片深情,不惜幾次三番去游說父母和祖父。待得他高中之後上門提親,豈不是一樁佳事?”
她自己覺得葉嘉恒好,自然着力誇他,本以為子謠聽了也應高興的,誰想她顏色淡淡的,好似懷着無限心事,拿着鴛鴦扣漫不經心的說:“婚姻之事,自有祖母和兄長做主,子謠沒有別的想法。”倒弄的她讪讪的不好再說什麽。
從舒雨閣出來,鈴蘭只覺得有些恍惚,子謠代表了這個時代絕大部分女子的心态,溫柔如水,三從四德。她再一次深深感受到這是一個絕對的男權社會,女人的作用只在于打理內宅和生養孩子,她們不需要有思想,不能有自己的主張,沒有人會問她們的意見,即使是婚嫁這樣的終身大事,也始終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就決定了的。在這樣一個社會,自己如今的行為豈非已經是個異類,可是讓她真正的抛棄自己的思想變成一個依附男人存在的木偶,她又不論如何做不到。
回到屋裏,鈴蘭有些洩氣的攤在窗下的貴妃榻上,今天的事情發生的太多,她有點筋疲力盡。三星帶着已經梳洗完畢煥然一新的小姑娘來給她看,倒也眉清目秀,只不過太瘦了,細胳膊細腿放佛一碰就會斷,依舊是垂着頭一聲都不吭,鈴蘭都有些懷疑她是不是個啞巴。她給她起了個名字叫長虹,恰好幾天前康佳被打發到莊子裏去了(鈴蘭可以拍着胸脯保證自己什麽都沒做),便讓長虹住了康佳的屋子,又吩咐三星平日裏對她多加照應,先養胖了再說。
作者有話要說: 會兌現承諾今晚雙更,不過我不保證在十二點之前。
鈴蘭活的真是累啊,沒身份沒地位沒後臺不說,關鍵是別人對你的定位就是要嚴守妾的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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