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靖王府 下 (3)
這下子你做什麽都是錯,都落不着好,真是可憐。不過我們的鈴蘭為了孩子,還在苦苦堅持着。
☆、兒生病
如此又過了七八日,轉眼已是三月中旬,會試在即,俞子語和葉嘉恒以及許許多多的學子都已出發前往京城應試。子諾雖然面色如常,但是鈴蘭知道他心底也是不好受的,屋中沒有旁人的時候,他會摟着她一言不發的坐很久。自從那夜瘋狂之後,兩個人的關系突飛猛進,如今子諾幾乎把蘭晖閣當成正房,夜夜都宿在這裏。
這天旁晚,子諾和鈴蘭已經準備就寝了,三星突然慌慌張張的闖了進來,報說安哥兒病了。鈴蘭聽後心急如焚,匆匆披了件衣服便随着子諾趕到慈安堂,廂房裏火燭通明,乳母抱着哭鬧不停的安哥兒正着急的哄着,安哥兒包着紅绫小被,小臉通紅,哭的聲嘶力竭,卻是連□都不含。老太太早已到了,這會也是急的團團轉,一連聲叫人去昌州城請大夫,可是昌州畢竟路程遙遠,外面又下着雨,大夫最快也要一個時辰之後才能趕到。急的老太太值罵乳母,恨不得立時攆了她去。
孩子五個多月了,鈴蘭見他的次數不超過一個巴掌。如今看到他難受的樣子,鈴蘭的心都揪成了一團兒。幸好有前世養孩子的經驗,她知道安兒不過是普通的感冒發燒,一來春天本來就是感冒的高發季節,二來小孩子五六個月後從母乳中獲取的抵抗力已經不夠用了,三來如今三月的天,老太太還給安哥兒包着厚厚的小棉被,這樣反而更容易讓孩子感冒。其實對于安哥兒的養育,她有許多看不慣,可惜她只是個姨娘,說起來安哥兒是主她是仆,主子的事情那有她說話的地兒。說出來不僅沒人聽,還會給自己和孩子帶來禍端。所以她一直都是忍着,可是如今看到安兒感冒發燒難受的樣子,她再也忍不住了,鼓起勇氣上前說:“太夫人息怒,可否聽鈴蘭一言。”
她言語雖輕,可一屋子的人都把眼光集中在她身上,鈴蘭知道自己現在的行為在他人看來是多麽的悖逆異常,可是她顧不得了,為了孩子,她要試一試:“太夫人,小少爺不含□是因為他發熱鼻子堵了,全靠嘴巴換氣,如今首要是先退熱。妾身幼時曾見人給小兒推拿穴位退熱,可否讓妾身一試。”
“放肆,什麽村野偏方都拿來試,小少爺是你能随便試的麽?”老太太大聲的呵斥道:“再派人去看看,大夫來了沒有。”
“讓她試試吧。大夫再快也要一個時辰後才能來。”子諾在旁邊勸道。
“住嘴,她一個奴婢知道什麽,你就不怕她害的安哥兒加重病情?這些日子你都做了什麽打量我不知道呢,處處事事都以她為主,你平日裏如何擡舉她我管不着,還想插手我孫子的事,那就是做夢。”
鈴蘭心裏暗叫不好,她穿越以後已經處處謹小慎微,沒想到還是礙了老太太的眼。她不是不知道老太太的想法,古人曰:勿以妾為妻。老太太始終存在要給子諾續弦的想法,可是對于要嫁過來的女方來說,她的安哥兒就是對方心頭的一根刺,而她這個安哥兒的生母更是對方心頭的一把刀,安哥兒畢竟是庶長子,不能怎麽樣,可是她卻是一個妾室,到時候發賣了相對容易些。老太太也是存了這個想法,處處壓着她免得壞了子諾的因緣,甚至心中早已動了去母留子的想法。她明白自己此時親近安哥兒的行為在老太太看來就是另有所圖,可是孩子一聲聲的哭喊讓她無法做出明智的選擇,她不敢說話,卻也不願退下,只能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額頭都見了血她也顧不上,反而覺得用身上的疼痛正好麻痹心頭的痛苦。
子諾被訓的灰頭土臉,幾次張口卻又不敢說什麽,一狠心和鈴蘭跪在了一起:“祖母,你就讓鈴蘭試試吧,她不會害安哥兒的。”
“好,好,好。你有本事了,這麽護着這個小賤人,為了她要把你們祖母氣死不成。”老太太益發的生氣,秦媽媽見狀連忙上去輕輕的替她捶背,想了一想,還是在老太太耳邊悄悄說了一句:“孩子要緊。”
老太太胸膛起起伏伏,她何嘗不知道孩子要緊,只不過不願意鈴蘭插手罷了,可是這會大夫來不了,之前的法子也沒能令安哥兒退燒,思慮再三,一甩手進了內堂。
子諾忙扶起鈴蘭,鈴蘭也無暇細想,從乳母懷中接過孩子:“三星,你去拿碗溫和的清水來,白露,去拿一床厚的幹淨棉布來,要快。夫君,我要給孩子降溫,要找一個避風的房間,人也不能太多。”
子諾點點頭,拉着她到廂房,囑咐了一衆丫頭婆子都在外面伺候,大夫一來趕緊回報。
鈴蘭把安哥兒小心的放在雕花小床上,輕輕的給他解開包被和衣服,孩子的身子滾燙,摸着應該在三十□度左右。她定了定神,将孩子脫得精光,拿細布給孩子蓋在身上,按照上輩子的經驗用清水給安哥兒擦身子降溫。先是腦後的大椎穴,沾水推拿二百下,然後是左右手肘的曲池穴,各二百下,脊背的三關,二百下,左右腿彎的風府穴,各二百下,最後是手心的勞宮穴,二百下。做到那裏就把身體拽出來,其餘部分用細布蓋着。
子諾在旁邊目不轉睛的看着:“你把他脫得精光,只蓋這麽一層布,不會受寒麽?”
“不會的,孩子身體本身就在發熱,如今先以降溫為第一要務。若是捂得太嚴實還可能導致昏厥呢。”
鈴蘭邊說邊不停的忙碌着,手腕酸了,不要緊,腰疼了,不要緊,看着床上安哥兒漸漸停止哭鬧睡着了,這就是對她最大的安慰。子諾看着安哥兒睡了也松了一口氣:“這法子有用。太好了,你先歇一會兒,讓我來給他接着做。”
鈴蘭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讓出了位置。子諾學着她在安哥兒藕節上的粉嫩胳膊上摩挲:“好像熱度降下來去了啊。”
“還早着呢,小孩子發熱本來就會反反複複,一般要兩三天才能好呢。若是驟然退熱反而傷了他的身體。這雖是個應急的法子。卻比吃藥紮針什麽的都好,不傷孩子的身體,所以我想今晚照看安哥兒,若是他在發熱也好依舊給他按摩,你看,可以麽?”
“當然可以,我去給祖母說。其實祖母人不壞,就是太重規矩,你莫要往心裏去。”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我明白的,祖母只是怕我有非分之想罷了,其實鈴蘭明白自己的身份,不會有什麽其他想頭,只願哥兒能平安順利的長大成人就好了。”
子諾沉默了許久:“你說安哥兒怎麽就突然生病了呢?”
“其實你也不用太緊張,小孩子都是天上的星星,落到凡間就沾染了塵埃,自然會生病。吃的飽了饑了都會生病,穿的冷了暖了也會生病,受了一點驚吓也會生病,反正總要生病的,生着生着就長大了。老人們常說,生病是長聰明呢,小孩子發了一回燒後就會聰明很多。”
“真的?你怎麽知道這麽多?”
“不過是小時候讨飯見的人多聽的多罷了,這有什麽,人們還說呢,小兒要想安心安,常受饑和寒,小兒七分飽,病痛不來找。”
兩人絮絮叨叨的說着話,時間不覺過得飛快。外面來報大夫來了。鈴蘭忙避在屏風後。大夫進來後看到孩子已經睡了,又摸了摸額頭,詢問了幾句,說的和鈴蘭說的一樣,讓以後吃的清淡一點穿的少一點就行了,留了一紙藥方走了。
當夜鈴蘭守着安哥兒一夜無眠。
清晨慈安堂佛堂裏,老太太對着菩薩默默念叨,秦媽媽小心的上前将昨晚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你說她當真把孩子的熱度退了下來,還在那裏守了一夜?”
“正是。”
“她還和子諾說她沒有別的想頭,只盼着安哥兒平平安安長大罷了?”
“金屏守在外面,聽得千真萬确。”
秦媽媽看老太太久久不說話:“老奴鬥膽多說一句。我知道您擔心什麽,自從元宵節後,這鈴蘭的行事就越來越大膽,越來越反常。不過據老奴細看來去,她的行為大多都是真心的為俞家好,并非那些邀買人心的手段。可憐諾少爺驟然失了爹娘,那樂氏也不管不顧的棄他而去,如今只有這個鈴蘭能稍微解他的憂愁,更何況,她畢竟是安哥兒的親娘……”
“我知道你的意思,就是為着她也不是個搬弄是非之人,我才留她到現在。但你看她這些日子的行事,多少精靈古怪?如今子諾就不說了,連栾兒和子謠也都誇她幫她,下人們更是多有替她歌功頌德的,不知道的都以為她就是大房的當家主母呢。這要是傳了出去,可讓我以後如何給子諾議親?上次老二提到的那個魯家小姐,我還有心請她姑姑帶她來家裏看下呢,可如今這樣,人家看了豈不是擡腳就走?”
“如今也還早着呢,太夫人也莫要太憂心了,橫豎要等兩年之後,不定又會有什麽變數呢。之前您操心子謠,如今不是也成了,待葉家那小子中了進士授了官職,子謠也就落了個好歸宿。”
說起這個老太太方才露出些喜色:“佛祖保佑葉家小子一舉得中才好。還有子評和子語,這次也都中了才好呢。上次那個皇覺寺的香火不是挺靈驗麽,之前我說得了孫子就去還願,結果這一陣子準備老四的婚事給耽誤了,說不定就是佛祖怪罪,才給安哥兒招來的病,等安哥兒好全了,全家去皇覺寺還願才是。”
作者有話要說: 這段有生活基礎,寫的順暢至極。我家寶寶五個月到一歲之間每月一發燒,鬧得家裏雞飛狗跳,真是不堪回首啊。今日的任務完成了,謝謝大家支持!!
☆、非典型番外一
安哥兒病了三天,鈴蘭不眠不休的陪了三天,實在忍不住了就趴在孩子床邊打個盹,醒來以後看到安哥兒純淨的睡顏,只覺得心裏滿登登的,難道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圓滿?
安哥兒是個聰明可愛的小孩兒,鈴蘭給他做雞蛋羹,他大口小口的塞的兩頰圓鼓鼓的,還不忘朝鈴蘭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小米牙;鈴蘭給他磨蘋果汁,他就着茶碗咕咚咕咚全部喝光,兩只小白胖爪子還不住的在空碗裏撈;鈴蘭給他熬稀爛的小米粥,他馬上學着鈴蘭的樣子對調羹吹涼;鈴蘭給他做嬰兒操,他就嘎嘎嘎的大笑不停,像只小鴨子;鈴蘭拽着他光滑圓潤的胖腳丫按摩,他用力蹬開鈴蘭的手,居然自己抱了腳丫放到嘴裏啃,整個人像個肉團一樣在床上滾來滾去,逗得滿屋子人都開懷大笑。不久俞家上下都在傳鈴蘭會照顧孩子,安哥兒也喜歡鈴蘭,畢竟母子連心嘛。
能看見安哥兒是鈴蘭每天最大的安慰,夜深人靜的時候,她也還想着和安哥兒在一起的一幕幕,有時候想着想着,安哥兒就變成了自己前世孩子的模樣。她不住的反思自己上一世為什麽會讨厭帶孩子,孩子一歲多了她卻從沒有細致的看過孩子的睡顏。上一輩子,她每日裏操心的都是孩子三餐兩點的營養搭配,是給孩子購置衣服鞋襪,是孩子上什麽早教班上什麽幼兒園上什麽小學。她滿腦子都是規劃,既有長遠的也有眼前的,既有宏大的也有細微的。這或許是她本性使然,她自己就是靠着大大小小的規劃一步一步從小縣城走到上海,站定腳跟,有房有車,生活無憂。所以她本能的規劃會帶來成功,越早的規劃帶來越大的成功。她不遺餘力的收集整理各種信息,分析比較後為孩子制定出一條最簡便正确的道路,并要求孩子一絲不茍的去執行。稍有偏差她便憂心忡忡,怨天尤人。
比如吃飯,她嚴格按照書上的食譜花了兩個小時做出一頓飯,可是孩子不愛吃,吐得滿身都是,又餓的哇哇大哭;比如教育,她周末開車幾個小時帶孩子去早教班培養所謂的社交能力,可是孩子卻把便便拉到褲裆裏,她憤怒,她生氣,她疲于應付,她覺得孩子如此讨厭,她完全忘了那只是個一歲的小寶寶,怎麽可能理解她的規劃她的要求她的紀律?久而久之,她不僅自己勞心勞力神經緊張,對孩子也失去了愛心。如今變幻了身份後,和安哥兒朝夕相處後,她逐漸開始認識到自己前世的荒謬。前世的行為簡直是買椟還珠,本末倒置。孩子本身就是最好的禮物,你只需去欣賞他關愛他而非雕琢他。
這一世,對着安哥兒,她滿心想的不再是期望而是希望:她希望他能平安長大,在有了新媽媽甚至新弟弟後還能得到妥善的照料;她希望他長大後有一個好姑娘真心的愛他敬他陪伴他,再給他添一個小小安哥兒;她希望他一輩子都不會遭遇饑餓、貧窮、欺辱和兵禍。是的,上輩子她篤信人的路是自己走出來的,可是這輩子,她也開始相信人的命天注定,她虔誠的希望老天能給安哥兒一個幸福的人生。
所以當老太太決定讓她也去皇覺寺上香祈福的時候,她萬分驚喜,提前三天就齋戒沐浴。這一次俞府共去了五輛馬車,為首的是老太太帶着安哥兒和乳母,第二輛車坐的是二太太帶着子諺,第三輛車坐着子謠和采薇葛覃,第四輛車是鈴蘭和子諾,最後一輛坐的是不情不願的四叔和他的貼身丫環明月,因為四叔之前摔傷了胳膊,老太太嚴令他不許騎馬。
長路漫漫,适合唠嗑。
第一輛車裏:
老太太——靠在迎枕上呼~嚕~~~~呼~~嚕~~~~~
安哥兒——貼在乳母胸膛上呼~~~~呼~~~~~呼~~~~~~~呼~~~~~
起的太早了,老人小孩兒瞌睡多啊。
第二輛車裏:
子諺指着靜影衣衫上的一枚玉佩厲聲說:“這是哪裏來的?”
靜影小臉吓的煞白:“奴婢撿,撿來的。”
“那裏撿來這麽貴重的東西?你要是不說實話,看我不打爛你的嘴。娘,你也太不管事了,你看這玉佩是這小蹄子能有的東西麽,還挂在腰上到處晃蕩。”
“靜影,這到底是哪來的,小姐問你呢。”二太太也發現這玉佩來歷不小,可別惹出什麽事了。
“真是撿來的,奴婢不敢說謊。不過,不過我是在蘭晖閣撿來的。那個,昨晚我去康佳屋裏找她敘話,她不在,我走的時候看這玉佩丢在屋角,我就,我看着實在喜歡,我就拿出來了,原想着帶幾天再還回去的。”靜影心虛的說。
你拿都拿了還可能還回去,真是個眼皮子淺的小蹄子,子諺輕蔑的想,不過這玉佩着實好,雕工精美玉質溫潤,拿到手裏就不想放下。既然是康佳那小蹄子的,那必定是鈴蘭賞的,一想到鈴蘭居然有連自己都沒有的好東西,而且還賞了下人,子諺心中就憋了一口氣,哼,憑她也配,我還偏不還給她了,想到此她對靜影說:“這次也還罷了,我替你還給康佳。記住,以後再讓我發現你偷拿別人的東西,一定把你發賣了事。沒見過世面的東西,眼皮子淺手又懶,要你有什麽用。”
靜影跪着磕了頭,一聲也不敢吭。
子諺自以為偏了鈴蘭的東西得意,殊不知這東西不是鈴蘭也不是康佳的,正是長虹從那郝公子身上拽下來的玉佩。當日她将玉佩交給了鈴蘭,但是鈴蘭覺得這東西燙手的很,還給郝公子是不可能的,但是如何處理還真是個問題,于是她又執意把玉佩給了長虹。長虹以前是被生活所迫去偷竊,本心卻不壞,如今衣食無憂的住在俞府,便不想再沾染這些偷來的東西,她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将玉佩仍在屋角了事。巧就巧在她住的是康佳的屋子,而康佳一直和靜影關系不錯,靜影并不知道康佳已經被攆到了莊子裏,一心只想着自己拿的是康佳的東西,反正之前康佳也沒少孝敬她,于是才有了後面這場是非。如今又被子諺看到了,若是子諺是個明白人,拿着還給鈴蘭,也就水落石出,可惜子諺一心想貪了這個玉佩,這才引出後面更大的故事。
第三輛車裏:
葛覃:“姑娘,你好歹說句話啊,這麽一聲不響的怪滲人的。”
采薇:“算了,你沒看姑娘臉色不好麽,讓她歇一會吧。”說罷墊了一個秋香色大引枕在子謠腰下,扶她靠着車壁躺下。真是的,去那裏不行非要到皇覺寺還願,要是再碰上那兩個人怎麽辦。自家姑娘一聽這話小臉就白了,又不好明說,如今三四晚上沒睡好覺,那神情越發的沉默了。
第四輛車裏:
子諾握着鈴蘭的手酸酸的說:“蘭兒,我發現你對安哥兒比對我好多了……”
鈴蘭:“安哥兒病了,難道你也病了麽?”
子諾:“我也病了啊,難道你沒看出來麽?”
鈴蘭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神經病!”
子諾默然,神經病是什麽病?難道是相思病的另一種叫法麽。
第五輛車裏:
四叔執了一卷書怔怔的看着,旁邊明月穿着一身桃紅掐花對襟外裳,耳邊兩串滴水成線銀鑲貓眼耳墜随着馬車的行進不停的擺動。十指纖纖染着鳳仙花的汁子。老實說,明月還算是個美人,否則老太太也不會挑了她服侍四叔,可她這身打扮落在外面摸爬滾打許多年的四叔眼裏,簡直不值一提。
明月:“路上颠簸,老爺小心傷了眼睛。”
四叔眼皮都沒擡。
明月:“老爺,讓奴婢給您捏捏肩吧。”
四叔不着痕跡的動了動身,避開她的手。
明月:“這是廚上新做的龜苓膏,您嘗嘗可合口味?”
四叔終于擡頭了,拎了她的脖領子撩開車簾:“你要是再多說半個字我就把你扔下去!”
明月吓的花容失色,終于安靜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文章起源于一個養孩子養到崩潰的母親的自救,所以才有了這篇神吐槽的番外。
☆、二上皇覺寺
皇覺寺是個不缺乏故事的地方,至少子謠對此深有體會,若幹年後的她每每回憶起這一天,有喜悅,有惆悵,還有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遺憾。
皇覺寺的建築依然莊嚴威武,皇覺寺的壁畫依然絢爛繁複,皇覺寺的游人依然熙熙攘攘,皇覺寺的梅林依然繁茂幽深,鈴蘭、子諺以及一衆丫頭婆子都看的津津有味,可是子謠卻全無興致。她借口路上勞累,自午飯後就一直呆在禪房,持一卷書,一坐就是大半天。傍晚時分,采薇正在整理床鋪,葛覃出去打水未歸,忽然傳來輕輕的拍門聲。采薇一邊去開門,一邊笑罵道:“葛覃這小蹄子可作怪了,打盆水還敲什麽門。”言尤未了,已然歪倒在門後。
子謠擡眸望去,一個黑衣男子閃進屋來,身形颀長,眉目清冷,正是上次遇到的陌生人,哥哥口裏的七王爺。她指了指地上的采薇,低聲喝問:“你把我的丫環怎麽了?”
“無妨,讓她小睡一會兒。”七王爺順口答道,目不轉睛的盯着子謠。今日的子謠只穿着一件半舊的月白色蘇繡長身錦衣,領口和袖口繡着些折枝杏花,頭發松松的挽個斜髻,插了根乳燕穿雲的羊脂白玉釵,益發顯得體态輕盈,眉眼如畫。即使一副輕怒薄嗔的樣子也叫人憐愛。柴景昀一時忍不住,不自由主就走上前去。
“夜深人靜,男女有別,王爺快請回。”子謠迅速的後退幾步躲到桌子後面,若不是顧及他的身份,只怕立時就要叫了起來。
“你知道我,你還記得我?”七王爺不僅不退,反而進一步逼了過來。
“王爺和你那位朋友的樣子,恐怕很難令人忘懷吧。”子謠微微的偏開頭,只覺得他身上濃烈的男人氣息攪得自己心煩意亂。
“咳,”七王爺尴尬的笑了笑:“唐一笑生性放蕩不羁愛開玩笑,我可不是他那種人。不過,我還是先就那天的事情替他道個歉吧。”
子謠聽他如此說話,益發不知該如何辦才好,垂首擺弄着衣帶,七王爺似乎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就這樣與她隔着桌子默默站着。半晌之後,子謠才鼓起勇氣擡眼看他,正碰上他灼灼的目光,又趕忙低下頭來,只覺得剛才目光交錯的瞬間,王爺的臉怎麽那麽紅。
“你,……”
“我,……”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閉嘴。
“你先說。”柴景昀飛快的說道。
“王爺所來何事?”
所來何事,柴景昀心中飛速的想着借口,總不能說就是想看見你吧,總不能說自從無意間聽到你嫁杏有期之後我就坐立不安,日日只想見到你,更不能說聽到俞家來皇覺寺還願我就跟着來了,可是衆多家眷中卻沒見到你,于是我一時沖動進來了,可是,那要說什麽呢?
子謠萬沒想到這個問題就難住了他,偷眼看七王爺的臉色變了幾變,就是說不出話來。正在這時,門外又傳來敲門聲,只是剛響了一聲便嗖然歸于沉寂。
這敲門聲提醒了子謠,雖說這禪院幽靜,可也住着俞家許多人呢,如果讓人看到她屋裏有個陌生男子,那可怎麽是好。她驚慌失措的看向七王爺:“王爺若有什麽話,當可托家兄轉達,夜深不便,王爺還是請回吧。”
柴景昀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狠了狠心:“子謠,匆促間不及細說,我今日來是想,是想,”柴景昀暗罵自己,不就是一句話嘛,居然到了嘴邊都說不出口,他凝神注視着子謠,忽然咦了一聲,指着她腰間一個繡着紅梅花的香囊驚喜的說:“它在你這裏?”
子謠一愣,她腰間挂的正是從鈴蘭那裏拿到的香囊,因着非常喜愛便時常挂在身邊。她低頭看了一眼,不知這東西為何引起王爺的這麽大的反應。
這邊廂柴景昀像是突然想定了什麽,堅定的說:“子謠,你莫要着急嫁人,你等我,我定不會負你的。”說吧急匆匆的開門閃了出去,空留桌上一燈如豆,在風中飄忽跳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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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覺寺的宏大氣象震撼了鈴蘭,饒有興致的游玩了一圈回到屋子後,她仍了無睡意,想起子謠帶的書裏有本當下流行的話本兒,便想着借來看看也好助眠,當下起身去子謠房間敲門。
大戶人家未出閣的小姐總是最嬌貴的,子謠的房間就在一溜禪房的最裏頭,鈴蘭剛走到房門口敲了一下,就覺得一雙大手悄無聲息的從後頭捂住了她的嘴,攔腰将她拖到後面的矮牆下,旁邊長着一顆高大繁茂的銀杏樹,那人一手緊緊捂住鈴蘭的嘴,一手抱着她,縱身幾個跳躍,借助矮牆爬到樹枝深處。
鈴蘭心頭大驚,這是她第二次被挾持了。所不同的是,這次她絲毫沒有反抗的可能,雙手都被陌生的男人緊緊箍着,眼見這人越爬越高,她的心也跳的厲害,腦子裏一團漿糊。
那人撿了一處粗大的三叉樹枝坐好,方才把鈴蘭放在一旁,附在她耳邊說:“我現在放開你,但是不要喊,明白麽?”
鈴蘭趕緊聽話的點點頭,他剛一放手,鈴蘭卻立馬轉過身來一掌拍來:“唐一笑,你到底要幹什麽!!”
唐一笑沒想到鈴蘭反應如此之快,這一掌又準又狠,差點把他拍下樹去,他不得不抓住她手腕又一次将她摁在懷裏:“別亂動,否則咱倆都得掉下去。”
鈴蘭:“你躲在這樹上幹什麽?”
“望風。”
“望風?你還需要偷東西?”鈴蘭心如電轉,順着他的眼神看去,“七王爺在子謠屋裏?”
唐一笑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嘴角抽動了幾下就扭轉頭不再理她。
“嗨,你早說不就成了,還把我捉到這樹上來。”鈴蘭低頭看了看腳下,她正坐在一個高高的樹杈子上,離地有二三層樓高,看着底下禪房裏燈火點點,倒也有趣:“你們主仆兩個都不幹好事,也多虧了你怎麽想到爬到這裏,當真又隐蔽,看的又清楚。喂,你武功不錯嘛,教教我行不?”要是自己能有這樣的武功,是不是也可以試試逃出俞家?
“就你這小身板,學了武功我也仍舊手到擒來。”唐一笑看她不過片刻已經神态自若,還出言調笑自己和王爺,心想這小妮子果然膽大包天,與衆不同,他剛才挾持她只是倉促間無意為之,并沒有想太多,如今才覺得她的肌膚觸手溫潤,和以前摸過的女人全然不同,和她貼身而坐時,更聞到她發間飄來絲絲幽香,也不似尋常桂花油的味道,忍不住脫口而出:“你頭上抹的什麽香?”
鈴蘭毫無自覺的摸了摸發梢:“也沒有什麽啊,就是尋常的發皂。哦,我看院子裏栀子花開了,采了一些泡在水裏洗澡。難道你指的是這個?” 唐一笑聽她無心之言差點吐血,腦子裏盡是她沐浴的香豔場面,差點又要摔下去。
鈴蘭卻對此毫無知覺:“對了,你上次答應給我挑的馬呢?”
“還沒挑好呢,要找一匹比王爺的西域寶馬更好的馬,哪有那麽容易。”唐一笑信口胡謅。
“得了吧,我看你是壓根就沒記住這事。”鈴蘭撇撇嘴:“喂,你把我放下去吧,這裏有點冷,我不會再去打擾你家王爺的。”
唐一笑突然從懷裏摸出一條手帕塞到她手裏:“我馬上送你下去,這東西你幫我還給那個人。”
“哪個人?”鈴蘭莫名其妙。
“就是今天和你一起走的穿緋紅衣服帶伏牛望月金釵的女孩。”
“你說的是俞子諺啊,我和她不熟,你自己還去。”鈴蘭把手帕丢了回去:“咦,不對,她的手帕怎麽會在你手裏?”
唐一笑幽幽的說:“你以為都像你一樣只顧着看壁畫,這丫頭精着呢。晌午我和王爺偷偷跟着你們的時候就被她發現了,偷偷看了我們好幾眼,然後故意掉了這方帕子在地下,被我撿着了呗。”
原來子諺這麽膽大,看見俊逸的陌生男子就敢丢手帕勾引,鈴蘭心裏對她的評價又低了一等,小聲唾道:“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她丢手帕子你幹嘛要撿?”
“我不撿讓別的登徒子撿去豈不是更麻煩,我這不好心讓你還了,掩過這件事不就完了麽,你到底幫不幫忙,不幫我可就丢了啊。”說罷捏了那帕子作勢要往樹下抛去。
“你丢啊,反正她的事情我不管,也管不着。”笑話,她要是真的拿了帕子去還給子諺,還不知道要被她多記恨呢。
唐一笑沒想到她真的不在乎:“好,那就算了。”一揚手,那帕子飛飛揚揚的飄到牆外去了。就在這時,子謠的房門吱呀開了一條縫,有人閃身出來。“是王爺出來了,我送你下去,今晚的事情千萬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唐一笑迅速的抱了鈴蘭的腰,一扭身滑下樹來。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我迄今為止寫的最卡的一章了,怎麽寫都不滿意,我寫不出謠謠和阿昀之間朦胧的戀情,大家盡情發揮想象吧……
哎,其實謠謠心中也一直有阿昀的,上次她就看見阿昀呆住了,你們感覺到了麽?能看出來麽?捂臉……
☆、家裏事
第二日的上香禮佛再無意外,不過比照大戶人家一般的規矩更隆重些。巍峨的大殿裏除了一衆僧人就只有俞家自己人,法事由無塵大師親自主持。鈴蘭跟着衆人請香,跪拜,禱告,再跪拜,三跪拜,好一番折騰,還被那須發皆白的老和尚摸着頭頂念叨了幾句。随後老和尚将安哥兒的寄名符和金鎖送到佛前供奉了,老太太親在功德薄上寫了名字。鈴蘭不曉得寫了幾何,只看這陣仗是少不了的。
人活時間總有所求,所以寺廟從來不愁生意。老太太和鈴蘭祈求安哥兒平安長大,二太太則求子語金榜得中,子諺嫁個好人家,甚至連跟來的丫鬟婆子也都虔誠的拜了又拜。
之前聽說皇覺寺有個靈驗的解簽大師,大家都攢足了勁想去大師面前求幾句好話,可是小沙彌說智空禪師已經雲游去了,不知所蹤,頓時令大家無比失望,尤以二太太表現最甚。鈴蘭對解簽倒不感興趣,只是看着二太太突變的臉色有些好笑,子語科考的事情我是不知道,但是你那寶貴閨女勾人的本事我是見識過了,就是不知道勾來的婚事是否算好姻緣呢?沒地方抽簽解簽,衆人的情緒也就淡了,各處随意游玩了一晌便回去了。鈴蘭特意到昨日的外牆根轉了一圈,只見雜草芳菲,哪有手帕的蹤影。
自皇覺寺回來之後,俞家的頭等大事就是四叔成親。老太太早就将清泰院重新粉刷油漆收拾了一番,還擴了不少別處的地方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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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