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如此草率的初吻

季亦芙的唇比想象中還要柔軟，鼻子呼出的氣息也透着好聞的清香，感覺到季亦芙再躲，往後退了兩步，可惜身後是牆，無處可逃。雲舒舌尖輕松撬開季亦芙的齒間，鑽入她的檀中，尋着那粉嫩的舌，與之糾纏。唇瓣間的碰撞，火花四濺。雲舒只覺得身體的溫度順着這個吻一直在升高，血液開始沸騰。不知兩人纏綿了多久，只覺得時間在兩人唇齒間觸碰的一剎那已經靜止了。雲舒慢慢移開唇，暧昧的銀絲卻還牽連着兩人的唇。雲舒舔舔唇，還在回味剛剛那個吻。卻聽到季亦芙冷冷的說到了句。

“不行。”

雲舒的心咯噔一響，亦或是期待着什麽，她目光疑惑的看向季亦芙，見她白皙的臉頰泛着誘人的紅潤，鮮少見過她臉紅，發現她這般模樣甚是可愛，雲舒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卻見季亦芙杏目微瞪，憤憤的說道。

“你，你剛剛那個分明是強吻。”

“好，那再來一次。”雲舒湊上前，準備在吻季亦芙，卻見季亦芙轉身靈巧的躲開了。“我不需要你了，我自己揣摩。”

雲舒看着一向勾搭自己成性的季亦芙，一副如刺猬般防備的模樣，又好氣又好笑。

***********************************************************************

晚上，雲舒躺在帳篷裏，腦袋裏開始回憶季亦芙被她吻住時的神色，慌亂的眼神，微蹙的眉頭，像極了一只驚慌失色的小白兔。雲舒噗嗤笑了笑，翻了個身，唇角帶着笑睡去了。第二天，拍這個村莊最後一場戲。也是重頭戲，吻戲。

雲舒早早的坐在監控器前，讓攝影師把機器調到對準季亦芙，見季亦芙拽着裙擺，已然沒了以往運籌帷幄的神色，略顯慌張。雲舒心道，小女生就是小女生，再怎麽裝成熟，還是會被我找到破綻。就這麽想着，雲舒招呼了盛剛強過來，把劇本遞到盛剛強手裏，淡淡的說道。

“劇本有改動，你發給演員們看看。”盛剛強點點頭，把劇本傳去給演員手裏，當劇本遞到季亦芙手裏，雲舒注意到季亦芙眼眸裏的訝異，當她看到改動後的劇情時，眉眼中的緊張一瞬間消逝了，舉而代之的是一抹輕松。不知為何，看到季亦芙這幅模樣，雲舒微蹙的眉頭也跟着季亦芙放松下來，心跳卻沒來由的加快了幾分。

最後一場戲進行的很順利，男女主人公在離別時深情相擁，該有的情緒季亦芙也全數流露，今晚也是在這個村莊的最後一個晚上。第二天大部隊就要随行回到橫店，拍攝接下來的戲。

雲舒貢獻出珍藏的酒，和前兩天就讓盛剛強去小鎮上補齊的食材，在這個村落的最後一晚，大家圍坐在篝火旁，來了一場歡慶會。雲舒唯有笑着站起身，舉起酒杯說道。

“這段時間，大夥們都辛苦了。但是下一階段的任務比現在還要更加艱巨。希望大家能夠同心協力，拍好這部片子。”

“雲導，可不要忘記答應過的，回到橫店還要請大夥們吃頓大餐哦。”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大夥們分分起哄。雲舒笑着搖搖頭，仰頭把酒喝了，說道。

“等回了橫店，位置你們選，錢我來出。”

“豪氣。”衆人紛紛歡呼着說道。整個劇組的氣氛融洽，頻頻向雲舒敬酒，難免的雲舒又被灌了不少酒。喝得有些暈乎。這時，盛剛強站起來，走到雲舒面前，對着大家夥說道。

“雲導，這杯酒我敬你。”

雲舒喝得有些暈了，搖搖頭，說道。

“不喝了。”

“這杯酒你必須得喝。”素來嘻嘻哈哈哈的盛剛強，如今一臉嚴肅，讓所有人都不由得停下了交談，目光注視到這邊。見盛剛強，一仰脖子，把酒給幹了。然後沖着大夥們說道。

“雲導，是我見過最好的導演，剛來這個村落時因為我的疏忽，讓宿舍房間編排錯誤了。是雲導，把我的疏忽一人扛下來，在這個山間村野的，一個人住着帳篷，辛苦了這麽多天，雲導我對不住你。”盛剛強說道這裏時，一個東北的漢子，眼圈都泛着紅。

“好了好了，我喝，我喝，你別在這兒煽情了。”雲舒笑着無奈的搖搖頭，仰頭被酒給幹了。雲舒沒有注意到坐在不遠處的季亦芙總會時不時的看她一眼。不知被灌了多少酒，雲舒只覺得大腦有些不聽使喚了，她找了個大樹下，靠在樹，半眯着眼，休息，隐隐約約聽到有人的對話。

“雲導現在喝成這樣，你看誰送她回去啊？”

“你們看大夥都喝的自顧不暇了，自己回不回的去都是個問題。”

“再說，雲導的帳篷安哪了我們都不知道啊？”

“這樣吧，你們先去安頓其他人，雲導交給我了。”一個好聽的聲音傳入雲舒耳裏，雲舒的腦袋一片混沌，也來不及去想是誰。只感覺到有人過來，扶住她的肩膀，拍了拍她的臉蛋。一股熟悉的香味飄入她的鼻息，她知道是季亦芙。

季亦芙一手摟着雲舒的腰，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肩膀，動作有些費勁。喝醉了酒的雲舒比她想象中沉了不少，穿過躺在草地上橫七豎八的醉漢，季亦芙領着雲舒徑直朝着前方走。

雲舒半眯着眼睛，雖是喝的有些醉了，但也看得見路，眼瞅着這不是回她帳篷的路線，猛然停在了腳步，迷迷糊糊的別過臉，湊到季亦芙跟前，笑眼微眯的說道。

“季小姐，你也喝醉了嗎？”見季亦芙不答話，雲舒以為她沒聽見，靠的更近了些，湊到她耳邊說道。

“這不是我回家的路。”

“我知道。”季亦芙淡淡的回答，雲舒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瞪大了眸子看向季亦芙，但看到的仍然是雙重疊影。她努力耍耍頭，腳跟子一滑，還好季亦芙穩住了她，只是季亦芙的力氣并沒有那麽大，兩人撞了個滿懷，季亦芙雙手攬着她的腰際，費力的支撐着她。卻聽到雲舒在她耳邊說道。

“季小姐，我以前有沒有告訴過你一件事？”

季亦芙微微一愣，抱着雲舒的手不由的一僵，似乎等待着什麽。月光灑在雲舒的臉上，雲舒深邃的眸子裏透着淡淡的笑意，雲舒不常笑，至少季亦芙沒見過她發自內心的笑過，雲舒的笑一直透着防備和刻意，她就像是一個躲在角落裏的困獸，不願意表露出自己的真心。不敢愛，不敢恨，故作強勢實則僞裝着她那顆曾經傷痕累累的心。

打從第一次見到雲舒，季亦芙就默默的把她放在心中一個重要的位置上，這也是她為什麽非要費盡心機來接近她。或許是因為她的刻意，讓雲舒對她更為防備，她能夠感覺到雲舒對她的疏離，雲舒就像是驚弓之鳥，你越是靠近，她越是後退。

“你身上的味道很好聞。”雲舒揚起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眸子裏印着微微晃神的季亦芙。她靠近季亦芙，把腦袋埋在季亦芙發絲間，深深的吸了一口。季亦芙肩膀微微一顫，摟着雲舒腰際的手不由的緊緊拽着她的衣擺處，此刻，她也不知是該放開，還是繼續任由兩人這麽暧昧。她了解雲舒的個性，清醒時候的她，斷然不會允許自己做出這樣的舉動。她的每一次試探，若換做是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如雲舒這般鎮定自若的處理。雲舒不會趁人之危，不會受到誘惑就喪失原則，不會借着導演之便奪取她想要的，有幾次，季亦芙知道雲舒是在深深的忍耐，可即便是這樣，她還是沒有動任何想要和她親近的念頭。其實季亦芙亦是在賭，但雲舒的人品讓她一次又一次的賭贏了，當然除了昨晚那個吻。回憶起昨晚的吻，季亦芙的心就略微有些慌亂了，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第一次會發生的如此草率，而且是和一個她向來敬重的人。說不出什麽感覺，但只覺得她兩的關系不應該這般發展。

“亦芙，把雲導交給我吧，我送她回去。”正當季亦芙陷入混亂思緒的時候，身後傳來葉青淡然的聲音。她訝異回眸，目光無措的看向葉青。靠着她肩膀上的雲舒此刻已經沉沉的睡去。

“你也累了，你回去休息吧，今晚我來照顧她。”季亦芙抿唇，目光落在雲舒的臉上，睡着她，如同孩子般安靜。每次好像只有睡着了的雲舒才會這般主動的靠近她。

“亦芙，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幫她，只是你現在的狀态和之前你所設想的完全不一樣，我很擔心你你知道嗎？”葉青微皺着眉，看着季亦芙，她從未見過季亦芙如此溫柔的看着過一個人，即使是那個他。說什麽想要打敗秦月冰，說什麽為了成名，通通都是編造給雲舒聽，也只有雲舒會相信的借口。她真心想做的只單單是為了幫助她。而幫助她所付出的代價，确實比她想象中要大。

“小葉子，你知道嗎？她為了騰出一間房間給我，露宿荒郊半個月。”季亦芙微蹙着眉，看向葉青，悠悠的說道。

“那又怎樣，你若是接其他任何一部電影，你需要忍受這麽艱苦的環境嗎？你需要拍攝難度那麽大的戲嗎？哪一個導演不是把你當祖宗似得供着，會像她這般嗎？你對她好，她還以為你另有企圖，處處防備。”葉青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出了她一直未說的話，她作為旁觀者一路看下來，實在忍受不了每次雲舒對季亦芙的态度，怎麽說季亦芙也是一線當紅的大明星，不說卑躬屈膝的對她好，起碼也得是每次客客氣氣的。可是雲舒呢，每次見到她不是冷着臉，就是虛僞的笑，言不由心的說一些話，卻能讓季亦芙高興一陣子。

葉青的聲音因為激動變得有些大，季亦芙憂慮地看向雲舒，見雲舒睡得很沉，方才松了口氣，目光冷峻的看向葉青。

“你只是我的助理，有些事情不需要你來提醒我。”說完，見葉青臉色微變，深知剛剛說話的語氣太重了，她知道葉青是心疼她為她好，可萬一這些話讓雲舒聽到了，身為導演自尊心看的比命還重的她能接受嘛？她知道雲舒絕對不能接受，不然那天她也不會情急之下說出秦月冰這個幌子，俗語說一個謊言需要用無數個謊言來彌補，接下來，她只有編造出更多的謊話讓雲舒堅信，自己是因為想要打敗秦月冰才接下來這部戲。單單為了秦月冰，想到這兒，季亦芙無奈的笑了笑，其實若是雲舒真的了解她的全部，應該不難知道就在她與雲舒接洽這部戲前一個月，好萊塢知名導演羅伯森已經向她發出了邀請函。

“你犧牲了太多，她卻什麽都不知道，值得嗎？”葉青微嘆口氣，聲音變小了不少。

“是我害了她。”季亦芙微微一笑，淡淡的說道，若不是她半年前執意要當雲舒新戲的女主角，現在的雲舒可能依舊是名聲在外的大導演。

“哎。”葉青深嘆了口氣，孽緣兩個字她到了嘴邊，卻又咽了下去。季亦芙見葉青臉色緩和和，于是瞪着美眸，忽閃忽閃的，用可憐的語氣說道。

“小葉子，快來幫我扶一下她，死沉死沉的，我快頂不住了。”

葉青沒好氣的看了一眼季亦芙，上前，幫她一起攙扶着雲舒，兩人一路上絕口不提剛剛讨論的話題，待進了季亦芙的宿舍，把雲舒安置到的床上後，季亦芙便要葉青回去休息，葉青臨走前眼神裏依舊透着不放心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