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她吃醋了

“季小姐,你瘋了。”雲舒腦門上一根筋直接爆了出來,她目瞪口呆的看着季亦芙,用嘴型說道。

“兩百萬。”秦月冰冷冷的說道,兩人好像說出來的不是錢而只單單是數字。雲舒不敢回頭去看秦月冰的表情,不過面前的大屏幕裏有特寫,面色從容淡定,一貫淡然。

“兩百五十萬。”季亦芙含着笑,輕松的喊道。場內氣氛緊張到爆棚,大家都屏住了呼吸。似乎心髒不夠強大,都無法理解一把破木吉他居然可以拍出兩百五十萬的天價。

“三百萬。”秦月冰臉眼睛都不眨,淡淡的喊道。

“你別喊了,你再喊,連朋友都沒得做了。”見季亦芙還要擡手,雲舒再次按季亦芙的手,目光裏透着少有的憤怒。季亦芙看着她,似乎想說什麽,卻最終轉為一抹難以言喻的笑。

“雲小姐的吉他最終三百萬,由秦月冰競拍成功。”張一白一抹額頭上的汗,由此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放在他身旁那把不起眼的吉他。目光落在雲舒身上,又落在秦月冰身上。

“我們恭喜秦小姐,獲得這把吉他。”張一白嘴上說的是恭喜秦月冰,心裏卻是暗暗想到,三百萬得到一把吉他,說恭喜不是罵人嗎?

“秦小姐,需不需要雲小姐在上面簽個轉增什麽的?”張一白看着這把一無簽名,二無歷史的吉他,一臉茫然。

“不用了。”秦月冰淡淡的回答。過了一會兒她的助理遞上去了一張三百萬的支票,而她獲得了那把吉他。慈善晚宴的競拍環節結束了,大家開始紛紛游走在晚宴現場,開始用餐。

雲舒卻一臉心事重重的,季亦芙輕笑了笑,悠悠的說道。

“剛剛是你不讓我叫回來的,現在後悔了,讓秦月冰出了這麽大一筆。”

“你們兩個誰得到這把破吉他,我都會這樣。”雲舒挑了挑眉,看向季亦芙,轉身去自助餐位上拿了餐盤,開始覓食。

“其實你也不用太在意,區區三百萬對秦月冰而言是小數目,就她接的那幾支廣告,一年都賺好幾千萬。再說,這也是為慈善事業添一份善心。”季亦芙跟在雲舒身後,淡淡的說道。

“錢誰會嫌賺的多?”雲舒笑了笑,說道。轉念一想,目光狐疑的看向季亦芙。

“你剛剛不會是知道她一定會喊價,故意擡高的價格吧。”

見此話一出,季亦芙的臉色一暗,雲舒立刻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季小姐,我錯了,我真錯了。”

“你要是這樣想,剛剛就不該攔我。”季亦芙抿唇,冷冷的說道,眸子裏顯露出少有的疏離。

“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瞧我這張嘴,太不會說話了。”雲舒看出季亦芙這一次是真的生氣了,于是上前賠着笑臉。

“我的身價不比她低,難道我會缺那幾百萬嗎?”季亦芙抱着臂,唇角勾起一絲冷笑,看着雲舒,說道。

“肯定不缺,咱不差錢。”雲舒搖搖頭,篤定的說道。

“看吧,兩三句話就試出了你的真心,你分明就是心疼秦月冰了吧。”季亦芙微微一笑,把頭發縷到耳後,淡淡的說道。

“季小姐,你肚子一定餓了,看這麽多吃的,都是你愛吃的,我幫你夾。”雲舒嬉皮笑臉打哈哈的想要混過去,其實內心不知怎麽的居然有一份心虛。

兩人選了一大堆食物,尋了一個無人的天臺角落,靠着,欣賞着夜空的美景,雲舒邊吃着沙拉,又陷入沉思。為什麽秦月冰要買下那把吉他呢。難道她真的懷念着那段舊情。記得當初追求秦月冰的時候,也是抱着這把吉他站在她家樓下,深情的對她彈唱出愛慕的歌曲。那時的時光,青澀甜蜜。忽想起剛剛張一白的那句情意深重,心頭猛烈的一動,眉頭不自覺擰成了川字。

“喂,你嘴角沾到沙拉醬了。”季亦芙的聲音打破了她的思緒,她回眸,看向季亦芙,見她指了指她的唇角淡淡的說道。

“哦。”雲舒心思恍惚,用手抹了抹,卻好像沒有擦對位置。

“需不需要我幫你擦啊?”季亦芙挑眉,問道。

雲舒點點頭,把臉湊到季亦芙面前,卻見季亦芙靠近自己,一股好聞的清香撲面而來,柔軟的唇落在了她的唇邊,舌尖輕輕一舔,将那團沙拉吃如腹中。雲舒的臉刷的一下紅了,唇角的濕潤被風一吹,涼涼的,卻點燃了她的心。

“你,你,我,你。”雲舒一時間語塞。

“你讓我幫你擦得啊。”季亦芙端着沙拉盤,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繼續低頭吃着碗裏的沙拉。

“我讓你這麽擦了嗎?”雲舒摸了摸唇角,仿佛還殘留着季亦芙的溫度,頃刻間臉快要燒起來。

“你別一副受了委屈的跟個小媳婦似得模樣。”季亦芙輕笑着,看着雲舒,悠悠的說道。

“秦小姐,原來你在這兒,害我到處找你。”一聲喊聲打破了兩人的話語,季亦芙和雲舒同時回答,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秦月冰,秦月冰似乎并沒注意到她們,而是和趕來找她風明揚說了幾句,就轉身離開了。

雲舒腦袋在這一刻就快要炸開,心中在咆哮着,“她肯定看到了。她絕對看到了。”腦袋裏突然閃回到大學時期,那時她籌備拍攝一個微電影,選了一個潛力不錯的小學妹當女主角,可能是平日裏悉心指導,讓學妹對她動了芳心。在拍攝期間,學妹對她的好更是表露無遺,記得有一次,小學妹親手制作了一個便當羞澀的交給她,很不巧的是,正好被來探班的秦月冰看到了。之後拍攝微電影的小半個月,每到中午,劇組裏所有人都特別豔羨的看着雲舒,因為秦月冰總會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現在劇組,手裏擰着包裝精美的愛心便當,眼神柔情似水的看着雲舒把所有便當吃完了方才賢惠的收拾好便當盒離開。可只有雲舒知道,揭開便當盒裏沁滿辣椒油的飯菜,足以讓她嗓子冒火。秦月冰吃醋的功底那是不同于常人的可怕,若她真的還在乎自己,看到剛剛那一幕,雲舒就這麽想着,腦袋裏懵懵全亂,她把手裏的東西一股腦的放到了臺子上,不理會身旁的季亦芙,往秦月冰的方向走去。

“秦小姐,你好。”不理會秦月冰正和風明揚交談,雲舒一上前,就很沒禮貌的打斷了兩人的話。風明揚詫異的別過臉,目光落在雲舒身上。雲舒在導演圈算是一匹極具潛力的黑馬。他也把這一號人物當做他的勁敵,特別是兩人如今正在開拍的新劇,目測可能會撞檔。雖說雲舒這部劇輪制作團隊,論演員陣容都無法與他們競争。可單單季亦芙這三個字可能都會讓這部劇未播先火。

秦月冰看着她,不說話,似乎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般。讓雲舒一時間有些尴尬。

“風導,我有些話想單獨和秦小姐聊聊,不知風導能不能暫時回避一下。”雲舒看向風明揚,說道。好在風明揚有紳士風度,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月冰,剛剛那三百萬,你給我一個銀行賬戶,我分期轉彙給你。”雲舒一開口,本想說些煽情的話語,可對上秦月冰淡漠的神色,腦海中的話全數消散,只剩下一句話。雖然她賺的錢比起季亦芙和秦月冰相差甚遠,但她的尊嚴不允許她這麽做。聽她這麽說完,秦月冰目光裏閃過一抹冷意,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讓雲舒脊背一陣發涼。果然,不管過了多少年,她看到秦月冰還是會不自覺地自動降格。在她眼前,秦月冰始終是她遙不可及高高在上的女王,而她甘願坐她腳下的一枚沙粒,即使微小,卻能每天仰望着她。

“雲舒,還記得當年你特別決絕對我說,今後我們老死不相往來,做陌生人。如今是怎麽

呢?”秦月冰冷冷的回應着,她曾經在腦袋裏演練過無數次與雲舒再次見面的場景,但始終沒有想到,雲舒六年後再度開口居然是為了還錢,可笑,太可笑了。

雲舒看着目光冷漠的秦月冰,果然還是那個她,無論發生什麽事,都是坦然處之,就連她們分手的那天,明明是她親眼看着她進了酒店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從酒店出來上了一輛深黑色的橋車。當她跑去質問她時,她依舊是這樣一幅冷若冰霜的模樣。就連她最後崩潰到說分手說出一些特別傷人的話時,秦月冰似乎連眼睛都不帶眨,在此之後,兩人就真的斷了聯系。

“雖說是陌生人,現在我們有了債務關系,所以你給我一個賬號,我把錢還給你。”雲舒一副認死理的模樣,說道。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在欠秦月冰任何,她需要尊嚴,而她覺得在秦月冰面前僅剩下的也就是這麽一點點的自尊。

“那把吉是我買的,與你無關。”秦月冰話語間不帶任何情緒,寒眸冷冷的注視着雲舒。心道,雲舒啊,雲舒,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般偏執,一點也沒有變。兩人雖近在咫尺,但雲舒卻感覺到秦月冰已經豎起了千重萬重的銅牆鐵壁,在阻隔着自己。每每兩人這般對視,率先妥協的始終是雲舒,雲舒微嘆了口氣,擡口準備說什麽,卻見秦月冰唇角揚了揚,露出鮮少的笑容。雲舒看向她,以為看到了希望。卻見那抹笑意很快逝去,見秦月冰舉起手裏的酒杯,看向雲舒,悠悠的說道。

“雲舒,我們之間的關系就好像是這個酒杯。”

雲舒看向秦月冰手中的酒杯,見她的手指在她看的瞬間張開,酒杯在她眼前下落,她下意識的想要去抓那個酒杯。卻依舊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看到血紅的酒液和晶瑩的碎片在地板上濺起一朵朵花瓣,雲舒的心也被狠狠的刺了一下。

“但凡是破碎的東西都沒有辦法複原。”秦月冰回複了冷漠,轉身離開了。唯留下雲舒一人站在破碎的酒杯前,半晌無法緩過神。

“我猜她大抵是吃醋了。”一個淡漠的聲音從雲舒聲後響起,她回過眸,見季亦芙抱着雙臂如旁觀者似得目睹了剛剛發生的一切,給出了一個平淡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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