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王爺的玉佩(十八) 世界結束倒計時……

只可惜,這個念頭剛剛生出,就被扼殺在搖籃裏。

一只大手撐住他的後腦,将人牢牢掌控。覆在眼睛上的手已經拿了下來,環在他的腰間,但是江意仍不敢睜眼。

這樣一個親昵至極的擁抱姿勢,江意卻有一種被野獸俘獲的危機感。

“公子這麽喜歡,不睜開眼看看?”

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醇厚撩人,尾音還帶着勾子,江意心髒猛地一跳,莫名覺得有些熱。

“還……還是不了,我好像走錯了。”江意磕磕巴巴說道。

“哦?江大人原本想去哪裏?”

“回家。”

江意說完,聽見耳邊傳來一聲底笑。接着,祁栎的聲音想起,帶着強大的壓迫感。

“眼睛睜開,看着我。”

他抖着眼皮緩緩将眼睛睜開,由于身量的差異,入眼的是一雙淺粉色的薄唇。江意先是錯開視線往後面看,沒見到先前紗簾後的那位女子。接着才擡眼,與祁栎四目相對。

祁栎呼吸一窒,覺得喉嚨有些幹。面前人的眼神濕漉漉的,還帶着一絲懼意,像一只小狗。

想讓那雙琉璃般的眼珠,更濕一點。他這樣想道。

“王爺在這裏做什麽?”江意看着面前人不說話,就是盯着他,心中湧起不好的預感,趕忙打了個岔。

不說還好,一說這事,讓祁栎想起叫來江意的原本目的,他唇角帶着笑,眼神卻暗含危險:“那江大人為何在此?”

“來這還能幹什麽?這不就是看姑娘的?”江意大言不慚地說道。

剛說完,腰上的手猛地一用力,他和祁栎之間的距離瞬間更近了。江意趕忙用手撐住對方的胸膛,熱度透過衣服從手心穿來,連帶着平穩有力的心跳。

“即是如此,江大人說說,哪個姑娘最好看?哪裏好看?”祁栎咬着牙說道。

聽見這話,江意心道,誰也別說誰,這人不是也在這,憑什麽質問他?

心中莫名不爽,他來了勁,“就樓下那個姑娘,腰多細,還有剛才我房間裏的有一個姑娘眼睛特好看。”

“還有,來的路上我見到……”

“好啊,改日我就講樓下那姑娘的腰,還有方才江大人提過那位姑娘的眼睛,通通給大人送去。既然喜歡,大人就慢慢看。”

話說一半被祁栎打斷,江意聽着他陰恻恻的話後背發毛。

腰上的手越來越用力,他懷疑自己的骨頭會被直接摁碎。

“你這是什麽意思?大家都是男人,你能來我憑什麽不能來?”他倒是沒怕,到底火氣也上來了,開始跟祁栎對嗆。

祁栎怒極反笑,“既然如此,不如我們一起叫幾個姑娘玩玩?”

“行啊!”

面前人那兩瓣看起來十分柔軟的唇,怎麽說出來的話就能把人氣的半死?祁栎越來越氣,急切給怒火找到一個發洩口。

他再也無法忍受,附身用力吻上那張嘴。

江意根本無法反抗,都怪平時不鍛煉,現在碰見這種事弱的跟只小雞仔一樣。

這是祁栎第二次吻他,不,根本不叫吻,這就是咬。

遠比第一次要瘋狂的多,好像要将他的嘴唇整個咬下才肯罷休。

江意的表情由于唇上的疼痛有些扭曲,情急之下,感覺到手掌下的溫度。他用力一擰,結實的肌肉被揪起薄薄的一層。

祁栎悶哼一聲,把人放開。

重獲自由,江意大口呼吸,微涼的空氣鑽進口中,略過嘴唇,感受到一絲疼痛。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一股血腥味。

“破了!我嘴都破了!你屬狗的嗎?”他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的嘴。

祁栎看見那抹從血跡略過的猩紅,眼神更暗了。

他再次低頭,緩緩湊近那兩瓣唇,輕輕吻去又滲出的血漬。

江意僵在原地,這個吻全然不同,溫柔至極,如虔誠的信徒親吻神的指尖。

他的腦袋裏一片空白,仿佛所有意識都移到嘴上,用來感受這個吻。

許久,祁栎終于将他放開,輕撫着江意的臉頰,道:“別氣我,既然你的眼裏曾經六年都只有我,那之後也不能看別人。”

江意還處在大腦宕機狀态,根本沒聽見他說了什麽。

祁栎看着他呆滞的樣子,表情緩和許多,輕輕捏了一下綿軟的臉頰,他帶着人在桌前坐下。

“我今日來,是見幾位大臣的。”他先解釋道。

此時,江意已經緩緩回神,聽見他的話,也顧不上剛才的事情,問道:“你就這麽告訴我了?別忘了我可是皇帝身邊的人。”

“對啊,江大人是皇上身邊的紅人,不會将這事告訴皇上吧?”祁栎陰陽怪氣地說道,擺明了就是确信江意不會祁夙面前說什麽。

“皇帝已經開始不信任你了吧?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還要待在宮中,不過既然你想留下,便待着吧,等我屆時去接你就好。”他又道。

該說的話都被祁栎說了,江意翻個白眼,心想,這不是還沒指使皇帝殺了你,完成最終boss的任務嗎?

等着你接我?等着你來殺我還差不多。

“都說了,跟着皇上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只要皇帝一日沒趕我走,我就在宮中待一日。”說完這話,他見祁栎臉色不太好看,又補充道:

“不過我還是給王爺一個忠告,眼下不是動手的好時機,你奈何不了皇上。”

祁栎還以為他是擔心自己,表情緩和,說道:“我已道出緣由,現在是不是該你解釋了?”

這怎麽兜兜轉轉一圈又回來了?

江意頭大,表情有些尴尬地說道:“我說就是純粹沒來過,好奇,你信嗎?”

終于從勾欄院出來,江意回到皇宮,暗下決心再也不踏進那個地方半步。

———————————————

第二天,不知道是不是兄弟之間的某種特殊默契,許久沒有召見過他的祁夙,再次宣他觐見。

江意隐隐有種感覺,這次的事情很關鍵。

果不其然,見面沒寒暄兩句,祁夙便道:“江卿,朕此次叫你來,主要是想問問你,現下若是再将商城封與他,如何?”

“若是陛下覺得沒問題,自然可以。臣以為含州一事,足以證明王爺的能力。”江意垂眸答道,他認為眼下這個時機剛好。

祁夙沉吟思索一陣,點點頭,“雖然上次祁栎口無遮攔,但朕之後也反思過,他也的确是為了百姓。這幾日他在朝中表現不錯,也在許多事上為朕排憂解難。

而且,他年紀小,應當是有一番抱負在胸的。将這商城賜予他,也能将他穩一穩。”

江意便聽便點頭,表示贊同,心想這人竟然還知道反思,這就是皇帝的基本修養嗎?

最後,祁夙一拍板,下了決定:“既是如此,那就這麽定了。”

說完,畫風突然一轉,他問道:“對了,江卿你近幾日可見過祁栎?”

江意心念一動,不由自主想起那天......

“未曾。”他搖搖頭。

祁夙點點頭,便再沒說什麽,讓江意下去。

又過了幾日,江意再次被下令上朝,這次他已經心領神會,沒有讓公公催着,一早自己就前往大殿。

到了殿中,祁栎已經在了。見着他,眼中略有驚訝,狀似不經意地靠近江意。

“江大人為何今日也來上朝了?本王記得上一次江大人來,還是皇上下旨讓本王去含州的那次吧。”因是周圍還有別的大臣,所以祁栎說話便以本王自居。

江意聽到,看了他一眼。他見祁栎眼中隐隐有笑意,估計是以為這次又要派他倆去做什麽事。

“是皇上讓臣來得,應當是有什麽大事要說,王爺靜等就好。”他答道。

不多時,皇帝便來了,衆臣子列位站好,齊聲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祁夙一揮手。

江意本以為這次還是要等到最後,才說讓祁栎去商城的事,卻沒想到一上來,祁夙便道:“朕有一個重要的決定,

念在上次南頤王平山匪有方,且你年歲已到,能力出衆,特将商城賜封與你。不日,你就可以出發前去。

此次一去,沒什麽急事應該就不會回來了,你可要記得常挂念皇兄。”祁夙難得當着衆人面流露出一絲親情。

剛一說完,殿中嘩然。

有不少人是向祁栎道喜的,還有一些則是提出憂慮——商城規模不小,也是重要的貿易城,這年輕的王爺是否能夠治理好。

可作為當事人,祁栎看起來卻并不是很開心。

江意跟着其他人一起看過去,只見那人兩眼直直看向祁夙,面無表情。可不到一秒,像是有心電感應一般,他突然轉過頭。

兩人猝不及防對視,祁栎眼中的失望、不解和隐約的詫異,江意看得一清二楚。

江意撇過頭,不再看他,心想,等到攢足兵力,成功拿下皇位的那天,這人會來感謝他的。

“祁栎,你不願意?”龍椅上,祁夙笑呵呵地看着祁栎,眼中竟透出一絲欣慰。

“臣,遵旨。”祁栎咬着牙,沒有一句感激的話。臉色難看極了。

下了朝,江意生怕祁栎來堵他,藏在別的大臣後面就快步往殿外走,卻沒想到還是被抓住了。

祁栎抓着他一只手腕,不由分說把人往旁邊帶。

走到一處無人的角落,他松開手,停下腳步。

“是你讓他把我派去商城的?”

江意看着男人陰沉的臉色,心想這次你可誤會我了。

“不是,皇帝早就有這樣的打算。只是這次他覺得你含州的山匪一事,處理還算得當,就決定下令。”

聽見他這麽說,祁栎表情好了許多,說道:“既是如此,那我便去跟他要人,你同我一起去。”

聽着他這麽說,江意感到有些匪夷所思,說道:“你瘋了?我是皇帝的謀士,又不是你的。且不說皇帝願不願意放人,就算是個人意願,我也不想跟你去啊!”

“你為何不想跟我去?”

“那地方哪有皇宮舒服?”

這樣的對話已經不知道是第多少次重複,祁栎的問題八九不離十,江意的回答也如出一轍。

江意已經準備好迎接祁栎的怒火,卻沒想到,對方這次竟然十分冷靜。

“好,那你便在宮中等着,反正皇帝只是一個稱謂,這稱謂之下,可以是他祁夙,也可以是我祁栎。”說完,祁栎便轉身離開。

江意看着他的背影,從驚訝中緩過來,不知不覺竟生出幾分“自家兒子長大了”的感慨。

過了約一個星期,祁栎便帶着王府衆人往商城去了。

離開前,兩人再也沒有見過面。

就在江意以為現在只要靜待時機就好,卻不想意外在自己身上發生了——祁夙叫人把他抓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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