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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媛一見陳儋,屏退所有人後,就立刻說:

“玉清扇一事不可再拖!”

昨日刺殺一事,和沈柏塵必然有關,可除了白若卿以外,朝中可還有人和沈柏塵勾結?

昨夜突發搜查,就是想打那些人一個措手不及。

可是,若真的和沈柏塵有關,在朝中隐藏了二十餘年,當真是老狐貍,昨日那種情景居然一點馬腳都沒有露出。

陳媛不禁撇了撇唇。

霍餘平靜地贊同:“沈柏塵和白若卿都只到長安不過半年,在那前,白若卿和沈柏塵并無聯系,前有劉芊妤,後有白若卿,哪怕這沈柏塵再有魅力,若無途徑,如何相識這二人,沈柏塵在長安中必有人脈!”

說服白若卿和他合作,這并不難,只要知曉白若卿想要什麽,拿出打動她的籌碼即可,但白若卿進長安後,很少出府,他是如何跟白若卿相識?

這才是重中之重。

聽了霍餘鐵面無情的話,陳儋和陳媛對視了一眼,陳儋輕挑了挑眉梢,陳媛不自在地移開視線。

陳儋問了:

“朕沒記錯,白若卿應該是你嫡親的表妹?”

霍餘垂眸,面不改色:“是非對錯,和她跟臣是何關系無關。”

陳儋意義不明地“哦”了一聲,讓霍餘在心中嘆了口氣。

身為君王,這般八卦愛湊熱鬧,真該讓那些參他大逆不道的人好好見識陳儋這一面,豈是他樂意管那麽多朝事?若得空閑,他寧願耗費在公主府。

陳媛聽不下去他這麽不着調,隐晦地觑了他一眼,将話題扯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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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地圖上找到了那扇上所畫之處?”

霍餘和陳媛都看向陳儋,陳儋正了正神色:

“有三處地方和扇上畫面相似,還未确認。”

陳媛擰了擰眉,她問:“哪三個地方?”

“太陰山,龍湖,和洛劢城。”

陳媛和霍餘都錯愕失聲:“洛劢城?!”

陳儋聳了聳肩,示意沒錯。

陳媛和霍餘對視一眼,兩人臉色都不太好看,頗為凝重。

無他,這洛劢城曾是大周王朝的皇城!

霍餘忽然說:

“自二十年前大周滅亡,陸氏一直未曾放棄在洛劢城尋找玉清扇的下落。”

大周朝自建朝以來,除了戰亂外,皇城一直都未曾改變過,位居洛劢城,可事實是,洛劢城位置險峻,北側盡數是連綿不絕的山脈,可堪易守難攻。

以往他們都認為大周皇城立于此處,是因其地勢位置緣故。

可若不是呢?

畢竟洛劢城的氣候可不宜人。

倏然,霍餘看向陳媛,他想起了一件事。

前世陳媛曾一段時間不在皇城,那時霍餘不關注這位驕傲跋扈的長公主,只隐約記得那時她向南游玩去了。

近乎三個月,才回了長安。

如今想來,洛劢城就在大津朝的最南方。

陳儋擡手捏了捏眉心,有些疲累:

“待回去了,我再讓人仔細核對地圖,确認後,再議此事。”

陳媛卻是搖頭。

霍餘也同樣說:“不必查了,洛劢城。”

陳儋頗為意外,他提醒道:

“此事關系重大,确保萬一才好。”

他說得沒錯,可陳媛等不了,沈柏塵敢在狩獵時行刺,昨日是她,下次是不是就要針對皇兄了?

明知身邊隐埋了一條毒蛇觊觎,陳媛不可能任由他潛伏下去。

陳媛眯了眯眸子,她和陳儋平視片刻,道:

“待狩獵結束,我親自去一趟洛劢城!”

陳儋臉色頓變,第一次嚴厲地打斷她:“不行!”

陳媛擰眉。

“他将玉清扇拱手奉上,必有所圖謀,也許是在洛劢城設下埋伏,我絕不允許你以身犯險!”陳儋這番話說得斬釘截鐵,根本沒有回旋餘地。

那三處地點,他早就查清了,一直不告訴陳媛,怕的就是現在這種場景。

他可以任由陳媛做任何事,但絕不允許這件事涉及她的安危!

陳媛知曉他在擔心自己,可陳媛有理有據:

“玉清扇一事,皇兄不可能親自前去,你交給誰,都不如我來得可信!我身邊有徐蚙一,加上三百禁軍分批而行,安全足以得到保障,皇兄若不放心,再派二百禁軍随行便是!”

“而且,沈柏塵将玉清扇交給我,就代表了,他希望我去!皇兄別忘了,靖安長公主張揚無比,一旦出行必然大張旗鼓,若皇兄派旁人去,你尋何借口派遣那麽多禁軍出動?”

只有她,派禁軍随行,旁人只會道她奢侈張揚,而不會多想,誰讓她一貫作風不好。

陳儋被怼得啞口無聲。

她說得對,若此事交給旁人,很有可能走漏風聲,可別忘了,旁國和陸氏可都還在虎視眈眈呢。

霍餘見這兄妹二人對持,誰也不相讓,但明顯的,聖上隐隐頹廢之勢。

他忽然插話:“聖上若不放心,可讓臣陪公主同行。”

陳儋頓時就有了發洩口,沒好氣道:

“你也陪她亂來?!”

陳媛毫不意外地挑眉,她就知曉,若讓霍餘選,他必然會站在她這一邊。

霍餘甚愛見她驕縱的模樣,眸中幾不可察地閃過一抹笑意,他輕輕垂眸,面不改色地解釋:

“公主并非亂來,當初周國血脈皆自盡在皇城,臣子也非降則囚,國亡家破,即使身邊有忠心之人,也不過爾爾,公主帶五百禁軍,足可應對。”

前世,公主并無防備,也平安歸來。

若非如此,霍餘也不會罔顧陳媛的安危。

陳儋臉色氣得鐵青,但心中卻嘆了口氣,徐蚙一和霍餘都護在身邊,她若要去,便讓她去吧。

午膳,陳媛是陪陳儋一同用的,霍餘似腳下長釘子一樣,站着不動,陳儋嘴角抽了抽,客氣了一句:

“霍卿不若一同用膳?”

霍餘垂眸:“臣遵旨。”

陳儋心中呵呵,怪不得都說,人若不要臉,則天下無敵。

既是同宴,陳儋派人去将皇後也一同請來了,皇後明顯打扮了一番,雍容華貴自有母儀天下的氣度風範,一見陳媛臉上就帶了笑,待看清霍餘也在時,她沒掩住,眼中稍洩了分錯愕,下一刻就收斂好情緒。

消息傳進旁人耳中,容貴妃将青絲上玉簪拍在梳妝臺上,玉簪易碎,直接斷了兩截。

近身宮女吓得一跳,見她還要扔東西,忙忙攔住她的動作:

“娘娘,這可是聖賜之物!”

若是壞了,那可是不敬之罪!

容貴妃動作僵在半空,半晌,她狠狠啐了聲:“她們一家子用膳,本宮倒成多餘的那個了!”

臉頰上嬌媚的笑終究不複當初,想到陳媛,容貴妃不解,她弟弟究竟哪裏不如霍餘了?

陳媛竟然沒入眼?

白白折了她容家的臉面!

容貴妃心中不由得藏了絲怨怼,可她倒底腦子還算清醒,長公主是聖上的親妹,她們這些後宮妃嫔自比不得長公主來得重要。

不可得罪,只能拉攏!

容貴妃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她臉上神色恢複如常,嬌聲問:

“子楓在何處?讓他來見本宮。”

見她壓住了小性子,宮女松了口氣,忙忙應了是,小跑出去。

容貴妃看着銅鏡中嬌媚欲滴的女子,有些失神,輕輕地呢喃:

“子楓,你可要争點氣啊……”

午膳後就是狩獵,陳媛困恹恹地回去睡了個午覺,待醒來時,才領着盼秋等人去了看臺。

臺階上,一見她,容貴妃就熱情地招手:

“阿媛來了。”

陳媛撫了撫額,只要貴妃和皇後同出現在一個場合,必然要別苗頭,哪怕早就習慣了這種場合,每每夾在二者中間,陳媛也覺得不自在。

女眷除了少數,基本都在看臺處,陳媛不着痕跡地瞥了眼皇後,皇後嫂嫂依舊笑得雍容大度,根本不在意容貴妃的作為。

陳媛輕啧了聲。

的确,皇兄對容貴妃是很寵愛,一是因為容貴妃家世,另一則是容貴妃也很懂得讨他歡心;可相較而言,皇兄待皇後嫂嫂就多了幾分尊重。

對此,陳媛不知說甚,她只得慶幸,她有一位好皇兄,所以,她不會落得皇後和容貴妃這種處境。

她生來高高在上,也不會對容貴妃這種無可奈何的人有過多批判。

只是想要往上爬,有何錯?只要手段和能力可以撐得起野望,若撐不起,那自讨苦吃,亦怪不得旁人。

陳媛落座,她困倦地打了個哈欠,容貴妃看得好笑:

“阿媛這是剛醒?”

陳媛輕輕點頭,待視線落到容貴妃身後的人身上,陳媛當真無奈了。

好好的族弟,讓他趕考入仕不好嗎?

陳媛斂下眸中一閃而過的厭煩,再擡眸,她似有些驚訝地問:

“今日狩獵,容公子怎麽沒有同去?”

她明裏暗裏地提醒容貴妃:“每次狩獵,奪得名次靠前者,都能入聖上眼,得到不菲的獎勵。”

皇後聽見二人對話,不着痕跡地觑了陳媛,她唇角輕輕勾起一抹幅度。

她族中也有族弟,為何從不向陳媛提起?

是她不想?非也,而是看多了皇上和陳媛相處,她知曉,陳媛并非表現得那麽任性,只有讨得了聖上歡心,才能得陳媛另眼相待。

否則,容貴妃以為霍餘是如何接近的陳媛?

皇後觑向根本不曾察覺陳媛話中提醒的容貴妃,心中漫不經心地道了句,蠢貨。

容貴妃見陳媛主動注意到了容子楓,臉上的笑容越發明顯了些:

“是我許久未見他,才叫他來陪我說會兒話,适才子楓還在擔憂公主的傷如何了,這不,公主就來了。”

容子楓在容貴妃說話的時候,擡眸看了她一眼,遂頓,他抿緊了唇瓣。

他的确問了公主傷勢,可和容貴妃說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他剛準備好要參加午後的狩獵,容貴妃就派人尋了他,話裏話外皆是要他把握好機會,她将長公主當成登雲梯,非要讓他爬上去。

他辛辛苦苦準備了多日的狩獵機會,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它從眼前消失。

他沒忍住,問了句,公主不是昨日受傷了嗎?

受傷了,要養病,他留在營中又如何?

可現在,容貴妃明顯歪解了他意思,偏生,他什麽都不能做,也什麽都不能說,他不能打容貴妃的臉,不能讓家族的期望落空。

容子楓依舊一身青衫,只他堪比松柏挺拔的腰杆今日似有些彎,他比往日越發沉默了。

陳媛觑了眼容子楓,笑容很輕地道了句:

“讓沈公子擔憂了。”

這是客套的一句話,容子楓和她都心知肚明,尤其那記眼神,讓容子楓有片刻失神。

當初得知長姐讓他來長安,他一心拳拳抱負,可剛到長安,就在某一日被長姐叫進皇宮了,見到了名聲如雷貫耳的當朝長公主。

容子楓不可否認,長公主生得很美,似生來就該傲于世間的寒梅,任何人折了她,都是玷污。

長姐和家族的心思幾乎昭昭,他的命運就似當初被送進宮中的長姐,他們沒有幸福可言,受家族恩,就該反哺家族!

容子楓知曉這個道理,就如那時得知要入宮後而失神了剎那的長姐一般,他那時不懂,榮華富貴盡在眼前,長姐為何失神沉默?

可只有身臨其境時,才知曉這充斥全身的無力感。

明知曉有別的出路,可沉甸甸的家族期望壓在身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着你,足夠讓你斂言不語,沉默地低下頭屈服。

可,明知這一切,容子楓依舊在陳媛那記寡淡的眼神中失神了。

他明明可以堂堂正正地立在朝堂上。

容子楓一點點地攥緊了手心。

陳媛看出了容子楓的沉默,可世人皆有難言之隐,想要掙脫,還需靠自己。她漫不經心地回應着容貴妃的話,視線則早就放在了密林處。

容子楓對于她來說,只是一個插曲,她可沒忘記,她和陸含清可還有賭約在身呢。

她有點心不在焉,這次狩獵的結果究竟誰會贏呢?

一陣鼓哨聲響,陳媛倏然擡眸——狩獵結束了!

盼秋适時地送上一杯茶水,陳媛接過,堵住了想要繼續說話的容貴妃。

陳媛內心悄悄松了口氣。

一批批狩獵的人回來,陳媛在其中看見了霍餘和陸含清,兩個人的獵物都很多,只憑肉眼看去,陳媛一時竟分不出誰更高一籌。

倏然,陳媛怔住,眼眸稍稍睜大。

幾名禁軍擡出一頭猛虎,擺在了霍餘身後,這就代表,這猛虎是霍餘所獵。

衆人一陣嘩然。

隔着人潮,陸含清和霍餘的視線在半空中撞在一起,霍餘臉上淡漠得近乎沒有情緒,近乎赤裸裸地說明,他就是在故意打亂他和長公主的賭約。

陸含清的唇角抿成一條直線,他這兩日穿的勁裝,靴子緊貼腿根,那條珠串硌得腳踝似有些疼。

霍餘才懶得去管陸含清在想什麽,他似完成任務一樣,下意識地想要人誇贊,擡頭朝高臺上看去。

陳媛一直在看着他,二人視線對上時,陳媛不由得一點點勾起唇角。

連她也不知道為什麽,那份驕傲憑空升起,來得猛然又強烈。

陳媛怔然,她何時竟将霍餘當成自己人了?

狩獵的魁首自然是霍餘,第二名則就是陸含清,今年狩獵因這二人在,壓得其餘人近乎無法出頭,尤其那些武試結束的人,皆有些羞愧。

陳媛忽然扭頭,勾了勾手指。

徐蚙一不明所以,卻依言彎了身湊近,陳媛有點好奇:“若是你上場,可有能耐壓過他二人?”

徐蚙一稍頓,才面無表情地回答:

“公主想讓我贏,我就會贏。”

陳媛挑了挑眉,一時竟有些聽不出他話中何意,她眯眸回頭看向徐蚙一,誰知曉徐蚙一低着頭,根本不看她,讓陳媛一陣沒好氣。

狩獵結束,傍晚舉行宴會。

陳媛沒有坐在高臺上,她帶着盼秋和徐蚙一等人圍了一圈,将兔腿、魚肉串上架在篝火上,陣陣肉香很快飄來。

霍餘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混入了其中,落座在陳媛身邊。

陳媛觑了他一眼,許是氣氛很好,她自然而然地湊近霍餘耳旁,輕聲地問:

“你今日可有舞弊?”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耳根處,讓霍餘一時不知究竟是耳根熱還是眼前的篝火的更熱,他輕輕抿了抿唇瓣,才壓抑住喉結的滾動,耳根子飄紅地說:“沒有。”

怕陳媛不信,他認真地添了句:

“堂堂正正,我就可以贏他。”

兩人離得太近,讓霍餘稍稍偏頭,就可以将女子臉龐盡收眼底,被篝火烤得嫣紅緋然,輕巧的餘媚刻在眼稍,自骨中散出的慵情,叫人忍不住淪陷。

女子呵笑了聲:“別緊張,我信你。”

霍餘心尖都跟着這聲笑顫了下。

他不由得失神,陳媛總道旁人好看,可何人在她跟前會不顯得黯然失色呢?

遠處,陸含清帶着慶安走近,他換了身湖藍色的長衫,越發襯得他溫潤如玉,他的目的地直奔陳媛,陳媛扭過頭看他。

好好的氣氛被破壞,霍餘板平唇角,在心中唾了句晦氣。

陸含清早就學會了無視霍餘,陳媛如常地邀請他入座,有點遺憾地說:

“今日未見含清得魁首,當真可惜。”

霍餘垂眸,将烤魚翻了個身,不着痕跡地勾了勾唇角。

陸含清剛輸給他,陳媛就說了這話,尤其先前陸含清還一而再地在陳媛面前說過會拿魁首,真夠讓人臊得慌的。

果不其然,陸含清頓了下,才搖了搖頭:

“是陸某先前自大,忽略了長安城地靈人傑,倒叫公主看笑話了。”

一番話說得坦坦蕩蕩,任何人都無法再擠兌他,反而恨不得安慰他無礙。

霍餘将手中烤好的魚遞給陳媛,無視陸含清,認真地叮囑:

“小心刺。”

旁若無人的親近。

慶安隐晦地撇了撇嘴,心中啐了聲不要臉,狐媚子。

若非自家主子放不下身段,哪來他猖狂的份?

陳媛眯了眯眸子,霍餘明顯在故作親近,她要配合霍餘嗎?

其實霍餘心中也沒底,畢竟不論前世今生,公主待陸含清一直是很好的。

所以在陳媛接過烤魚,接受了這份旁若無人的親昵時,霍餘和陸含清都怔了一下,霍餘只覺身心都舒暢了,恨不得騎馬在圍場跑上一圈,整整兩世,他終于在陳媛跟前勝了陸含清一次。

無人知曉他在面對陸含清時的憋悶。

若非陸含清是淮南陸氏之子,霍餘甚至都會懷疑,公主會不會真的對陸含清動心?

但誰讓陸含清的身份擺在那裏,永遠都改變不了。

陸含清怔怔地垂眸,一陣風吹過,拂開了他的衣擺,腳踝一串殷紅的瑪瑙珠子明顯。

陳媛和霍餘都注意到了。

陳媛早就忘了她那日送去陸府的賠禮,因此,只是驚奇,陸含清居然有這個愛好?

倒是霍餘猛然咳嗽出聲,一張臉被嗆得通紅,冷肅漠然之色頓消,反而添了幾分昳麗。

但無人關注,連陳媛只顧着躲開,嫌棄得坐地老遠,驚呼出聲:

“霍餘,你瘋了?!”

她手上的烤魚被噴了穢物,被陳媛一下子扔到篝火中,她氣結:“都怪你!”

婢女遞上水,霍餘連飲兩杯,才壓下嗆聲,半晌,止住臉上古怪神色,他才歉意地說:

“抱歉,我重烤一份給公主。”

說着,他抵了抵鼻尖,拿起一份烤魚重烤,不敢把視線看向陸含清,怕自己會忍不住笑出來。

他從中秋前等了那麽久,終于等到親眼看見陸含清将這串瑪瑙珠串戴在腳踝。

陳媛隐晦地瞪了他一眼,只不過男子愛戴腳鏈而已,哪怕擱在陸含清身上有些匪夷所思,也不必這般大驚小怪!

陸含清不着痕跡地皺眉,不知為何,他莫名就覺得适才霍餘的失态是因為他。

可為何?

他身上有何事值得霍餘這般失态?

陸含清視線不動聲色地掃過腳踝,對于女子來說,腳鏈是貼身物,紅豆是相思物,無論如何,這串瑪瑙珠串都不該有錯。

這次狩獵,形勢不明得讓陸含清一顆心不斷往下沉,很多事情都出乎他的意料。

何人刺殺長公主?可是要嫁禍淮南?沈柏塵又是何人?

還有,長公主為何轉變得如此之快?明明陳媛先前對他态度不明,說話舉止也都透着股暧昧,可昨日受傷醒來後,一切就變了。

說話時依舊透笑,可陸含清卻能察覺到她身上隐隐約約壓抑住的不耐和煩躁。

莫說陸含清了,連陳媛都莫名其妙,往日她尚能忽視淮南這一點和陸含清調情,可這次受傷醒來後,卻不行了,一見到陸含清她心中就煩躁得厲害。

情不自禁的抵觸,讓陳媛手指輕顫了下,她輕輕垂眸,掩住眸中的若有所思。

作者有話說:

這是兩章合一,加更也在裏面了

來晚了,明天依舊加更

啾咪啾咪寶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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