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敵友難辨

? Chapter 009

Are you ordering me to kill Ethan？ ——Brand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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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蘭特從深戴的洋基隊棒球帽下露出了挺拔的鼻梁，他透過墨鏡瞥見National Security Agency局長泰勒就坐在湖畔櫻花樹下的一條長凳上，那裏位置優越，擡眼就可以看到潮汐湖對岸的華盛頓紀念碑。局長的膝蓋上放着當天的報紙，奧地利總統遇刺雖然已經過去了幾天，但仍在頭版占據了顯要的位置。

勃蘭特把裝有那份辛迪加絕密數據的U盤放到了報紙上，“這是你要的東西。”

然而泰勒局長并沒有伸手去接，“你怎麽知道這是真的？”

“如果它是假的，為什麽萊恩還這麽拼命想要？”勃蘭特反駁道。

“如果它是真的，為什麽現在會在你手裏？你有沒有想過他是故意讓你得到的。他利用了你，而你又利用了亨特...”看到勃蘭特狐疑的眼神，泰勒挑挑眉，“別懷疑，六個月前你救過亨特一次，這星期又和他一起出現在奧地利，不難猜出來。”

“這是我潛伏了六個月，冒着生命危險拿到的數據”，勃蘭特強壓着怒火說道，“不是你說沒用就沒用的。”

“這東西或許是真的，但只有一個人能證明他的真僞，那就是你”，泰勒略一沉吟，“你必須重新得到萊恩的信任。”

“這不可能”，勃蘭特猛地站起身來，“我背叛萊恩太多次了。”

“這是你自己做出的選擇”，泰勒的語氣不帶一絲溫度。

“他要傷害伊森，我不能坐視不管”，勃蘭特握緊了拳頭。

“你就該讓他照做，那樣你還是他信任的人”，泰勒似乎在故意刺激他，“你也知道亨特現在是無國籍人士，所以殺了他不是什麽複雜的事情。”

“你在命令我殺了伊森嗎？”

“當然不是，別說的那麽殘忍，萊恩會給你下命令的”，泰勒的嘴角勾起一絲冷酷的微笑，“而且為了重獲信任，你必須要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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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勒，你應該去下地獄！”勃蘭特咆哮着把U盤奪過來，然後轉身把帽檐拉低，踏過倒伏的秋草，頭也不回地往公園外走去。如果不是怕暴露身份，他絕對會把泰勒那個混蛋揍得滿地找牙。

稍稍冷靜下來之後，勃蘭特意識到他們的處境十分不妙。作為美國三大情報機構之一的CIA已經被辛迪加侵蝕，而FIB和CIA的預算經費同來源于國家情報計劃（NIP），也不可靠。因此隸屬美國國防部的NSA就成了最後的希望。現在連最後一條路也斷了，他有些不敢想象，接下來他們該怎麽和辛迪加對抗。

勃蘭特決定先和伊森他們彙合，再商量對策。他一路躲避可能的跟蹤，但直到回到藏身地，他都沒發現任何可疑的尾巴。确定安全之後，他輸入密碼，把門打開，克洛伊忙過來問怎麽樣了，而伊森則早已從他頹喪的眼神裏得到了答案。

勃蘭特默默掏出數據盤，還給克洛伊，“我從來就不該相信泰勒。”

“別灰心，伊莎和盧瑟那邊找到了一些線索，現在我得檢查一下是否跟他們說的一致”，克洛伊接過數據盤，重新連在電腦上，由于數據做了特殊處理，從母本上只可以拷貝下唯一的一份子本。不過數據的傳輸速度和原來相比變得很慢，直到加載到100%之後，克洛伊才發覺不對勁，她緊緊皺起眉頭，“這是怎麽回事？這不是原來的數據，是一個...定位系統！”

勃蘭特和伊森面面相觑，他意識到自己帶回來的不僅僅是一個壞消息，一定是泰勒在談話期間給數據盤做了手腳，“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還沒等他的話說我，隔壁的房間就被“轟”地炸開了。

離牆最近的勃蘭特被爆炸掀起的磚石砸出好遠，伊森和克洛伊則僥幸躲過一劫。爆炸過後，房間裏到處都是灰塵，什麽都看不清。

伊森伊森冒着第二枚炸.彈轟過來的危險摸到了勃蘭特身邊，把他緊緊抱在懷裏。勃蘭特被砸得頭破血流，身上應該也受了傷，他英俊的臉因為痛苦而扭曲起來。

“克洛伊，不管襲擊我們的是誰，他們的人一定在外面，現在我必須引開他們”，伊森的目光變得銳利，“勃蘭特就交給你了！”說完，他在彌漫的煙塵掩蓋下最後吻了一次勃蘭特沾血的額頭，沖出了房間。

那一刻勃蘭特只想抓住他，可肩胛骨的疼痛讓他不得不停下了動作。

克洛伊顯然要比他要冷靜，她馬上跑過來攙着他，往地下逃去。他們聽到伊森開着車沖出去時那巨大的引擎聲，緊接着外面響起一陣槍響。他會沒事的，勃蘭特只能這麽安慰自己。到了廢棄的地下坑道之後，克洛伊把他扶上了她的摩托。現在他連為伊森擔心也不能夠了，因為路上的颠簸讓他頭痛得幾乎要裂開。

勃蘭特不記得他們走了多久，等克洛伊停下來的時候，他只想找一個地方嘔吐，他很清楚那是腦震蕩的症狀，他只能祈禱最好不是。等他們終于出了坑道，CIA的人早已等在外面。

“勞倫·溫特？”克洛伊冷笑着上前一步，掏出槍指向為首的那個穿黑色皮夾克的女人。

“原來是蝴蝶，不過你很快就笑不出來了，因為我會把你和你身後的小叛徒抓住，做成标本”，溫特用眼神示意了旁邊的特工，一枚電擊子.彈朝克洛伊射了過去。

就這樣，他們帶走了克洛伊，他們本來也要抓走他，可是NSA的副局長阿蘭·胡恩利突然出現，硬說他是他們NSA的犯人，當着那群CIA特工的面強行把他押進了直升機。一切都是他的錯，如果不是他的大意，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身體和心理上的痛苦同時折磨着勃蘭特，窗外不斷變換的景物更是讓他頭暈不止，因此他不得不閉上了眼睛。他突然感覺到頭上一陣刺痛，于是睜開眼睛觑了一眼，原來是胡恩利示意手下來幫他處理傷口。勃蘭特順從地配合他們，但仍一語不發，他無法相信NSA的人。

這種局面一直持續到胡恩利主動開口，“為什麽要殺死奧地利總統？”

“我想你應該知道那到底是誰做的”，勃蘭特輕蔑一笑。

“辛迪加？”胡恩利抱起手來，“你知道我們是誰，你也知道我們有能力做些什麽，NSA怎麽可能連一點辛迪加的線索都沒有，我相信伊森·亨特既是一個縱火犯，也是一個消防員，辛迪加只不過是他虛構出來的機構。”

“不，你們有線索”，勃蘭特咬咬牙說道，“六個月前泰勒找到我，拜托我接受CIA的邀請，在裏面卧底，就是為了追查辛迪加。而現在我找到了，他卻出賣了我。”

“他告訴我六個月前召你來是為了追查亨特的下落，你和亨特曾經合作過”，胡恩利直視着勃蘭特的眼睛。

勃蘭特迎上了他的視線，繼續說道，“你很清楚他找我絕不是為了這個。那是CIA的任務，在CIA沒有明确表示不能完成的情況下，泰勒不會蠢到去越權。你能找到準确的位置來抓我，應該也是他的指示吧。”

胡恩利點點頭。

“他不會讓我落在別人手裏，因為我就是他活生生的罪證”，勃蘭特略一沉吟，“我不知道你能否看出來，泰勒在極力掩蓋什麽。”

胡恩利看向窗外灰暗的天空，陷入了沉思。最近泰勒的确有一些反常，但一些線索讓他隐隐感覺一場更大的風暴在醞釀。前段時間特勤局局長遭到指控，國土安全部不得不換了新人，并撤換了大批白宮守衛，那些都是直接負責總統安全的人員。罪狀可以算得上是鐵證如山，可在胡恩利看來，更像是蓄意栽贓，他不相信一個密謀炸毀白宮的人會那麽輕易地讓他們拿到證據。但這一切皆是虛無缥缈的猜測，無法證實。不，也許有人可以。

他再次轉過頭，看向勃蘭特湛藍的雙眼，“你剛才說你找到了線索。”

“是的。但就在今早，被你們局長清除了，并且換成了他的定位系統”，勃蘭特咬牙切齒地說。

“你們沒有備份？”胡恩利皺了皺眉。

“是的”，勃蘭特答道。他不相信胡恩利，因此說了謊。但對方卻注意到了他在回答時眼神細微的閃爍。

“就算我相信你，沒有證據，別人也不會相信你的”，胡恩利壓低聲音說道。

“那就放了我，讓我去找證據”，勃蘭特嗤笑一聲，緊接着他挨了胡恩利的迎面一拳。這并不意外，他吃痛地叫了一聲，只覺得有些眼冒金星。他剛想擡起手擦掉嘴角上的血，卻發現胡恩利正在悄悄解開他的手铐。

勃蘭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了胡恩利。胡恩利用眼神示意他看向窗外，直升機正好掠過了一大片水面。他回過頭，再次對上胡恩利的眼睛，對方點點頭，朝他微笑了一下。

勃蘭特低頭思索了兩秒，沒有更多的時間給他猶豫了。他猛地起身掀開艙門，毫不猶豫地一躍而下，筆直地墜入了冰冷徹骨的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