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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骁擰緊眉頭,?像是在認真回憶，而後點頭承認：“有。”

王若含盤腿坐好，正色道：“那就還是從我開始。”

她吸了下鼻子開口說：“我不是不關心你的姓名身份,?相反,?我其實從一開始就知道你是霍骁。”

霍骁起初沒理解這話是什麽意思，稍稍反應過來後，他提出疑問：“一開始是指一見面還是......？”

王若含回答：“在花房裏我不知道,?但是下了玻璃棧道後，我就猜出你是誰了。”

“怎麽猜的？”

王若含頓了頓才說：“你的那些事早在我們群裏被扒光了，我看過你的一張照片,?有個大概印象，你說你上次來的時候也差點死在這，我問你什麽時候,?你說單位團建，我就感覺到了你是誰。”

霍骁仔細品味這話，勾唇笑了笑：“原來我這麽早就掉馬了。”

王若含說：“下面輪到你了。”

霍骁往前走了兩步,?坐到單人沙發上，遵守游戲規則,?他同樣坦白道：“我加你不是為了要回西裝，我就是想認識你。”

王若含裝傻充愣：“為什麽？”

霍骁反問她：“你覺得呢？”

王若含護住前胸,?整個人向後傾：“饞我的身子？”

霍骁毫不留情地逸出一身嗤笑：“我其實比較欣賞你有趣的靈魂。”

意思就是沒有好看的皮囊,?王若含翻了個白眼：“謝謝啊。”

“還有嗎,?騙過我的？”

王若含想了想,?自己都不太确定地說：“應該沒了吧。”

霍骁篤定：“肯定還有,?要換我們就一次換幹淨。”

王若含咬着嘴皮，下了狠心說：“還有就是，沒想過有後續是假的,?但那會兒我說不想再有交集倒是真的。”

霍骁一直都疑惑：“為什麽不想？”

王若含撓撓臉：“就......，你在醫院的那些個表現和态度讓我覺得，我好像有把柄在你手裏，在你面前我就會變得很別扭。”

霍骁到底是個男人，就算沒直男癌，但有時候也沒辦法理解女人那些彎彎繞繞的小心思，他根本沒抓住重點，反而覺得這話邏輯有問題：“什麽把柄？我難道會用你屁股上有痣威脅你什麽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等等，我屁股上有痣啊？”

霍骁回避她的視線：“難道你不知道？”

王若含提聲回：“我怎麽可能知道？你屁股上有眼睛啊。”

霍骁閉了閉眼：“其實也不是屁股，就腰下一點點，有一顆。”

王若含扯過被子裹住自己，用看流氓的眼神警惕地看着霍骁。

霍骁回到剛剛的話題：“那你說說看，我為什麽會讓你覺得別扭。”

“就是吧，雖然你這人做事什麽的都挑不出錯，但我會覺得你看我的時候，不真誠，不敞亮。我知道你心裏有別的想法，但我又捉摸不透，這讓人覺得很煩。”

霍骁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你希望我是什麽樣的？”

王若含伸出手掌比了比：“就現在這樣的啊，簡單一點，真實一點，喜怒哀樂都表達出來。”

霍骁說：“行，我知道了。”

“我的第二個謊是。”霍骁看向王若含的眼睛，“看日出那天我祝你的好姻緣早點來，其實我當時心裏想的是你可千萬別過得太幸福。”

王若含詫異：“為什麽？你這人怎麽這麽惡毒啊，見不得人好？”

霍骁也沒說下去，随她怎麽揣測。

“交換完了嗎？”他問。

“差不多了吧。”

“不早了，早點睡覺吧。”霍骁說着就準備起身。

“欸。”王若含叫住他，清清嗓子說，“那以後我們就敞亮點相處。”

霍骁問：“敞亮的意思是什麽？”

王若含回答：“就是想說什麽就說。”

“那想做什麽也都可以做嗎？”

氣氛陡然沉靜下來，一時間沒有人再開口說話，他們想到了同一件事。

半晌，王若含輕輕說：“當然，如果對方不排斥的話。”

霍骁緊咬着她的尾音開口：“我現在想吻你，你排斥嗎？”

王若含抱着膝蓋，幅度很小地晃了晃腦袋。

客廳裏陷入更深的安靜，連呼吸聲都暫停。

霍骁擡步的時候，王若含心髒開始飛速跳動，她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啪嗒一聲，卧室的吊燈熄滅。

黑暗帶來恐懼和不安感，她伸手往前探，想抓住什麽東西。

她抓住一只帶着體溫的手。

眼睛漸漸适應，可以隐約看見一個輪廓。

王若含躺倒在沙發上，喉嚨口幹澀，呼吸變得急促。

窗外的風雨停了，世界萬籁俱寂，衣料摩挲的聲音格外清晰。

霍骁的唇先落在她的頸側，淺淺掠過，然後向上游移。

王若含咬着下唇，提起一口氣，全身緊繃。

唇角被親了一下，她聽到黑暗中的一聲輕笑。

王若含剛想開口說什麽話，嘴就被堵住，微張的狀态給了對方最好的可乘之機。

霍骁的吻緩慢輕柔，一如這個人總是不急不躁。

沒有任何不适感，王若含漸漸沉溺在這個吻裏，放松神經和肢體，在某些時刻給予回應。

他把她圈在自己和沙發之間，但沒壓着，沒用力，一只手捧着她的臉，另一只手撐在沙發背上。

什麽話都沒說，也不知道親了多久，最後兩人都出了汗，呼吸灼熱地黏在一起。

一個綿長但不算激烈的吻，最後霍骁在王若含唇上啄了一口，算作結束的标志。

“今天就到此為止。”他嗓音低啞。

王若含點頭。

“晚安。”

王若含小聲說：“晚安。”

霍骁起身離開，卧室門被輕輕帶上。

王若含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毛毯抱進懷裏，長長舒了口氣。

她的腦袋暈暈乎乎的，還沒能緩過來，本來以為說開了兩個人就不用再尴尬了，誰料到最後會是這個發展，她越加不知道要怎麽面對霍骁。

這晚翻來覆去難以入眠的不止她一個，卧室裏霍骁從英文小說切換到備課筆記，再翻出備忘錄查看待辦事項。

心思沒辦法安定，看什麽都集中不了注意力。

他索性打開許久未登的游戲，岔掉活動廣告頁面。

在收件箱裏領取了好友糯糯豆豆子贈送的21朵親密玫瑰，霍骁撓撓頭發，看不懂了。

他截圖到微信，發消息問：這什麽意思？

王若含也沒睡，很快回：什麽什麽意思？

霍骁：你給我送那麽多花幹什麽？

王若含：......

王若含：我看錯ID送錯人了。

王若含：要不你還給我吧。

霍骁：這怎麽退還？

王若含：你也送我21朵呗。

霍骁失笑搖頭，送過去的玫瑰花只能變成兩人間加升的親密度，她是這個心思。

他故意說：不好意思，我裝備裏沒這麽多，暫時還不了。

王若含：那就先欠着吧。

霍骁：這算不算交換？玫瑰也要交換？

王若含：對，公平。

一股沖動湧上頭腦，霍骁飛快打字發送：那我剛剛吻了你一下要不要也還回來？

等了半分鐘也不見回複，霍骁放下手機，猜測她大概是選擇裝死不回了。

他一只手枕在腦袋下，側躺進被窩。

客廳響起一陣噠噠噠的腳步聲，霍骁睜開眼，卧室的房門被急匆匆地打開。

他剛要撐着身子坐起來，就有道人影蹿了過來，抓着他肩膀，彎腰湊前在他臉上用力親了一口。

沒找對位置，親在了下巴上，親完轉頭就走，嘭一聲帶上房門。

一切發生得太快，霍骁用手背蹭了蹭下巴，反應過後來，沒忍住笑出了聲。

他是撿了個什麽神奇物種帶回家。

連續兩晚的失眠讓王若含遭受到來自身體的報複，她睡了昏沉的一覺，醒來後全身酸痛無力。

“起來了？”霍骁把做好的三明治放進冰箱裏，她餓了随時可以拿出來吃。

王若含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懶懶回了聲：“早。”

霍骁看了眼鐘，提醒她：“不早了，已經下午一點了。”

王若含猶如老僧入定，坐在沙發上不動了。

霍骁繞過去，發現她又閉上了眼睛：“還困的話去床上睡吧。”

王若含半夢半醒地搖了搖頭：“不用。”

霍骁叉着腰嘆了聲氣，二話不說把人抱起扔到卧室的床上，臨走前交待：“下午我要開個線上會議，你要是醒過來麻煩動靜小一點。”

身下是柔軟的床鋪，王若含翻了個身，把自己裹進被子裏，好聞的味道讓人身心舒暢，她蹭了蹭枕頭，答應道：“好的。”

等再次轉醒，王若含剛坐起身就感到頭痛欲裂，睡太久了，思維和身體都變得遲鈍，她緩了好一會兒才恢複力氣下床。

在衛生間裏刷牙的時候，王若含一邊活動脖子一邊朝外頭喊：“霍老師，你家枕頭睡得還挺舒服的，哪買的啊，鏈接分享給我呗。”

洗漱完，她打着哈欠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瓶椰奶，随手帶上門的時候沒把握好力度，制造出嘭的一聲巨響，給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也恍然想起好像有人叮囑過動靜要小一點來着。

王若含喝着椰奶，一點一點偏轉目光向客廳看去，直到對上一道死亡凝視。

霍骁正戴着耳機坐在電腦前，而界面一看就是xx會議。

王若含這次是徹底吓清醒了，她鞠了個躬，叼着椰奶瓶拔腿跑回卧室。

霍骁用口型對她說了四個字，王若含匆匆瞥一眼，用膝蓋想都知道是罵人的話。

等卧室門關上，霍骁才解除話筒禁音，重新集中注意力回到會議上。

手機屏幕亮了，顯示有一條新的微信通知，霍骁拿起解鎖。

他本以為是王若含發來的檢讨書，卻沒想到是周以的消息。

周以：你家裏剛剛是誰在說話啊？

霍骁抿了抿唇，斟酌後回複：你覺得呢？

周以：女朋友？

霍骁：你覺得是就是吧。

周以：媽欸，那你女朋友聲音真的好像我閨蜜，剛剛給我吓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