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晝夏/
《延遲告白【火葬場】》
文/久久久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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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末雪撕了春歷。
慈市最近的氣溫起起又落落,像股價,捉摸不定。
今天及膝紗裙,明天裹大棉襖,女孩子們的衣櫃塞得滿當當,臃腫的冬衣遲遲壓不去箱底,又逢大學返校,行李便愈加冗重。
溫歲讓司機将車停在校門口。
她來得早,學生們熙熙攘攘地拖着行李箱朝宿舍樓走,步子略顯沉悶,所幸校園內安排了接送的公交,只是這一趟已經擠滿了人,司機老徐轉頭:“溫小姐,我可以開車送您到寝室樓下。”
後座的女孩齊肩發、杏眼,小香風外套和百褶裙,洋娃娃似的坐在角旮沓,聲音很軟,“沒關系,我自己進去吧。”
老徐有些為難。
他家這小主人實在不像是慈市兩大頂級豪門之一,資産千億家的名媛大小姐。
沒有半分養尊處優的刁蠻性子,反而跟棉花糖樣兒,拉絲搓圓都不帶炸的,不争不搶,乖得要命。不愛出風頭,更不會使喚人,模樣性格都生着特好欺負似的。
但老徐又不忍心強橫地拒絕她,誰讓人氣場特殊。
“行,那小姐當心,下一班公交應該快到了。”
溫歲點點頭,拉着兩箱行李下了車,她目送車子駛遠,才費力地慢吞吞地挪小步。
東西很多,對女生而言是力不從心的,她仰起頭望站牌,從這裏到宿舍起碼一公裏多,終于公交來了。
等候的學生一窩蜂擠攮上去,她被人流推着往前走,再點兒背地被推搡出去,等回過神,公交又坐滿了人。
女孩吃了一嘴的尾氣,想想還是走去吧。
可是這路修的不平還長,偏她宿舍樓是最遠的,走了十幾分鐘真的沒力氣了,就停在旁邊歇歇。
時不時有學生路過打量她,然後半信半疑地走開,溫歲重新固定好箱子,樂觀地覺得起碼不會冷了。
她收拾完咬牙準備再出發,身後一道男聲:“同學,我幫你帶過去吧。”
溫歲回頭,濕漉漉的眼睛對上他,那男生驚喜地問:“你是溫歲嗎?”
女孩腦筋沒轉過彎,對方忙不疊來拎她的行李,邊走邊搭話,“我還以為學校裏碰不到你呢,你那麽多粉絲,我和我女朋友都超喜歡你的,诶這回國風盛典什麽時候......”
他很健談,溫歲有些受寵若驚,擺手:“我,我不火的。”
她去年簽約的國風模特,平常就是穿漢服或者明制宋制的衣服推廣拍照,雖然入行不久,但在圈子裏早就小有名氣,很多人吃她這種初戀甜妹臉。
有人幫忙當然輕松許多,男生送她到寝室樓下,溫歲說了好幾句謝謝又感覺過意不去,手忙腳亂地去背包裏找東西。
“謝謝你和女朋友喜歡我,還有謝謝你幫我拿行李,”她遞給男生一枚胸針,“我沒有別的東西好酬謝的,就只能送這個了。”
他打眼一瞧,吓得眉毛一顫,這玩意好像純金的。
“不不不不,小事小事。”他觑着女孩神色認真堅定,心說這大博主還挺親民挺可愛,不由得寸進尺一點,“要不加個微信?”
溫歲緩慢地眨了眨眼。
“喂喂喂!”
從樓道下來個戴着黑色發帶的女生,大着嗓門将溫歲護到身後,“同學不好意思啊,咱寝開茶話會缺人,打擾你搭讪了啊,有空下次再聊。”
說完,拽着溫歲進樓。
茶話會不假,321寝室總共四人,除溫歲全部到齊了。
每人的書桌上還真有模有樣地各擺了杯花茶,戴發帶的女生大咧咧推開門,“不負組織所望,成功帶回歲歲。”
“葉棠同志,辛苦。”寝室長魚微微抱拳。
溫歲先整理自己的內務和床鋪,一切都妥善後,默認加入茶話會,她撕開餅幹包裝袋,聽葉棠炫耀似的說自己剛剛在樓下又幫歲歲擋了個爛桃花。
“這才剛開學呢,沒辦法,我們歲歲太招人愛了。”魚微微捧臉陶醉。
她們後來轉去聊寒假去了哪兒玩,葉棠大倒苦水,抱怨自己和男友去鄰市旅行發生的種種摩擦,其他人也見縫插針講個不停,溫歲的寒假很普通,又不那麽普通,她就安安靜靜地當個聽客,吃她的餅幹。
不知誰提起,她們毫無征兆地忽然聊到一個人。
“消息靠譜嚒。”室友蘇菡誇張地噘嘴,“傳有女朋友我還信信,結婚?”
溫歲心慢一拍。
魚微微抱着電腦在翻論壇,同樣懷疑:“一條相關帖子都沒有,他這種風雲人物結婚不得屠榜?”
葉棠作出一副發毒誓的表情,說絕對保真。
“不過他們家那家底,封個消息肯定不難,”魚微微道,“啧,離畢業還有半年不到就結婚,這個學分賺得很毒辣嘛。”
葉棠震驚地環視衆人:“你們?你們沒被震撼到嗎?太淡定了吧。”
溫歲連忙捧場地哇嗚一聲。
“歲啊,太假了,”蘇菡渾不在意地剔指甲,“還是有一絲絲驚訝的,不過我們吃瓜群衆,人又不是娶咱們中的誰當老婆。”
“就是,他祁鶴誰啊,頂尖豪門家族祁氏控股的大少爺,沒畢業就是悅詞娛樂的執行董事,結婚也就是說着好聽,八成聯姻,合約夫妻而已。”
“合約夫妻也值了好不好,每天睡醒都能看到祁鶴那張帥臉,我一整天心情都會變好的。”葉棠美滋滋地想象,“歲歲,你說對不?”
“啊?”溫歲猝不及防被cue,“對...對......”
“不過聽說你這學期不住寝了,”魚微微惋惜道,“歲歲,怎麽好端端地突然要搬出去住了。”
溫歲舌頭打結:“不是,我住的,可能一星期有幾天不住,我、我家裏有點事。”
女孩心不在焉,說話還吞吞吐吐,幾個人對視一眼,正準備嚴刑拷打,她手機響,溫歲瞟了一下,心虛地遮住屏幕:“我接個電話。”
她心跳得很快,因為看到來電顯示,跑到陽臺。
是祁鶴。
她和他寒假領的證。
的确,是家族聯姻。
但有一點室友說岔了,他們是合約夫妻,但她喜歡祁鶴。
祁鶴不喜歡她。
女孩接起電話,緊張又期待。
對方聲音機械冰冷:“你好溫小姐,我是祁總的私人秘書,祁總開會在忙,例行公事托我來問您是否安全抵達學校。”
有東西堵在了喉頭,吐不出咽不下,溫歲輕輕咬唇,“我到了。”
尾音未落,那邊就挂了電話,剩下忙音。
溫歲盯着手機漸漸自動熄屏,映出自己的影子。
報平安都算例行公事麽。
也不情願親自撥給她嗎。
她只能安慰自己,他是真的有事在忙,起碼身為丈夫,他會關心自己的妻子。
兩個人是被迫捆綁在一起的鷹和雀,她不應該要求太多。
溫歲回憶起結束不久的婚禮,她從小就夢寐以求的,能穿上華麗的婚紗,漫步在幸福和愛的公主莊園。
玫瑰舞蹈,星燈徜徉,她是唯一的主角,在誓言見證下,在祝禱頌聽中,戴上鑽戒。
不過經年幻想。
她的婚禮并不隆重,甚至尊重祁家的意見,只宴請了少數親友,一切從簡,盡可能地不讓其他人知曉。
沒有戒指,祝福寥寥,女孩提着婚紗站在他身邊,因時間緊促,略顯狼狽。
這是她和祁鶴屈指可數的第三次見面。
廳門緩緩合攏的一剎那,溫歲想了很多,光線如流水溜走,十秒後會再度照亮大廳,白晝黑夜輪轉的空隙,她聽得見自己的心跳。
賓客不知,熱烈地鼓掌,她便在高朋滿座的歡笑聲中問他:“你記得我嗎?”
男人微微側眸。
她不敢去看他的面孔,實話講這麽多年她不曾勇敢地注視過幾眼。
“高三,打籃球送過水......還有,高考完你收到的一條短信......”
語言組織得稀爛,溫歲想說高中就暗戀他,可是嘴巴一吐字便成了些芝麻谷子的小事。
就像暗戀本身,從來都不轟轟烈烈,細水長流地編織為苦澀的風,輕描淡寫地被吹走被遺忘。
掌聲落幕,敲定了那個晝夏的結局。
“不記得,叫什麽名字。”
祁鶴說話的嗓音永遠透着漫不經心的調兒,不冷不兇,尾音張揚又缱绻,跟明擺着勾引人似的,總之,是有幾分纨绔公子的性格。他打高中就這樣,誰都不放在眼裏,酷得很,痞得很,帶勁得很。
步入社會才收斂些,變得穩重些,然骨子裏的野性磨不掉。
她頭一回聽到他那樣的聲音,如墜冰窖的涼。
不耐煩,不樂意想,無關緊要。
也對,送他水的女生很多。
“沒什麽。”聚光燈落在溫歲的身上,她快速眨了眨眼睛。
值得嗎,連個名字都不配記下。
青春總要留存過一往無前的印記,她的懦弱的夏天,死在了西西裏島的冬季。
其實,不算糟糕,權當她如斯幸運,能一步登天。
畢竟來日方長。
她摸着空空如也的無名指,告訴自己。
值得的。
回憶的思緒打斷,溫歲離開陽臺。
關于電話她說是移動客服,胡亂給搪塞了過去,室友們自然沒放在心上,蘇菡問:“那你今晚回家睡嗎?”
“嗯,我家離學校很近,就兩條馬路的距離。”
“那好吧,改天去你家坐坐,路上當心。”
去家裏坐坐恐怕不行,溫歲想。
因為那是她和祁鶴的婚房——
就在離明寧大學不遠的高檔小區樨園。
祁家買的是小區第一排的獨立別墅,面前即是慈市最大的公園,環境雅致,溫歲打車到家,按下指紋鎖開門。
祁鶴還沒有回來,家裏漆黑冷清。
女孩在玄關換鞋,放好包開燈,她在路上買了速食店的飯團和牛奶,熱一熱就能吃了。等微波爐工作的時間,溫歲去添貓糧。
貓咪是祁鶴從祖宅帶來的,養了兩三年,這會不曉得躲哪層睡覺了,溫歲一個人怵得慌,她膽子小喜歡熱鬧,又去将客房的電視機打開聽個聲響。
心裏總算好過點,她經過玄關正要去拿飯團。
電子鎖開鎖的智能音響起。
祁鶴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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