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塵埃/
Chapter 5
不只溫歲,其餘人皆為祁鶴的造訪感到詫異。
可他真的就像碰巧經過一樣,饒有興趣地盯着她們。
溫歲不敢回頭,寒涼如藤蔓爬上她的脊背。
但她安慰自己如果那個男的真的對自己說了什麽不好的話,或許,或許,祁鶴能為她撐腰。
他漫不經心地倚在房間的最外側,但存在感不容小觑,這是莊建恭作為男人的直覺,他無端發怵,直覺告訴他那個男人不是善茬且頗具地位,甚至可能和那個漂亮的女孩有某種關系。
不過,很快,他發現自己的直覺發生了錯誤。
葉棠性子護短,放在古代多少是個替天行道的俠女,她直說不諱:“去看他手機,聊天記錄肯定還沒删,歲歲你去上衛生間的時候他私發給魚微微的。”
不僅是她,蘇菡也瞄到了,饒是一向穩重的女孩,此時免不住冒火,“我說什麽恭,微微算你女朋友吧,你給女朋友發這種下頭的消息,你把她當什麽。”
“有種就把手機給我們看,敢口嗨不敢承認?才見一面就敢yy,私下不知道人品敗壞成什麽樣子。”
溫歲問他你說了什麽。
莊建恭慫了,魚微微眼淚掉得更加多,葉棠懶得跟他唧唧歪歪,直接勒令他解鎖手機。
六分鐘前的對話,是他發給魚微微的,前面都是小情侶的私房話,溫歲不想多看,當食指滑到其中一條消息時,她停了下來。
葉棠嗤笑一聲:“哥哥操/你一個人會不會感覺不夠?要不要叫你那個室友你們倆給我一起操?”
說出來的語言往往更加震蕩心靈,溫歲出身名門世家,極少極少親耳聽到過這種污穢的字眼,愣在原地。
蘇菡罵了一句髒,幹脆松開擋住葉棠的手,女孩猛地推了莊建恭一下,“這麽愛幻想全世界女性都匍匐在你身下?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還室友都讓你看看,你選妃麽你!”
莊建恭被推得踉跄,卻沒放在心上,而是轉去看祁鶴。
所有的人在聽到這番話後,要麽生氣,要麽呆怔,除了他,他一點表情都沒有。
就跟随随便便聽個八卦似的,聽完就拍屁股走人。
溫歲逐漸平複好呼吸,她睫毛顫得很厲害,一半因為那句話,一半因為祁鶴。
他聽到會怎麽想,他們好歹是名義上的夫妻,他的性格又擺在那裏,只有他踩別人的份兒,絕不允許別人染指他的東西。
換作正常男女,別人意/淫自己的老婆,不把對方揍進ICU都算他祖輩積德。
當然,溫歲也不奢望他能有多英雄救美,起碼在學長角度,在同學角度,在聯姻盟友角度,能出言讓莊建恭說一句道歉。
她會很開心的。
可是,她在他那兒連他的所有物都談不上,甚至更糟糕。
祁鶴站在她身後,語調戲谑:“他說要操/你,溫歲,是你先勾引的他麽。”
白天的索吻溫存仿佛成了笑話,不,還有那些讓她胡亂猜想的暧昧不清的話。
就像掉下懸崖的瞬間被人捉住了手,期待重生的短暫一刻,救你的人松開了手,于是你望見頭頂成片的烏雲。
天堂到地底,上帝掐滅了希冀的火種,世界轟然坍塌。
所有人都沉默着不再說話,目光投向了溫歲。
葉棠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慢慢地慢慢地坐下來。
溫歲依舊站在那裏,沒有回頭,背影單薄。
她咬着下嘴唇,再眨眼,睫毛濡濕一片。
誰都不說話,無聲的寂靜震耳欲聾。
“我...我還有事先回去了,”她說,“抱歉。”
她低頭一口氣跑到樓下,跑到燈火憧憧的夜市口,将自己埋藏在人聲鼎沸之中。
原先,她要讓莊建恭道歉的,縱使性情乖軟,也不代表她沒有底線。
但直到祁鶴說話,她的身體有什麽東西被連筋抽去,她只想逃離。
明明該說抱歉的不是她。
女孩望着不斷閃爍的手機屏幕,接起來電。
他聲音愠怒:“你去哪兒了。”
“我車停在平安路,過來,帶你去祁家。”
溫歲始終沒有說話,他等了會兒,不耐煩地問:“你在怄什麽氣。”
“沒有,”她輕聲說,“我東西落家裏了,你先去吧,我坐地鐵過去。”
“行,別遲到。”
半晌,溫歲理了理頭發。
一個人走向地鐵站。
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說好不好,說差不差,她能夠承擔途中所發生的任何艱辛和苦楚。
就和幾個月前祁溫兩家決定聯姻一樣,那晚母親喚她去書房,姐姐溫如故也在。
她坐在琉璃燈旁,絢麗的光輝映照在側臉,真實且虛幻。
磅礴的家産鎖住了她,卻沒有鎖住姐姐,她從小到大被老師被長輩稱贊的乖巧漸漸演變成了病态的逆來順受,不知何時,沒有人再關心過她的意見。
塵埃一般,可以遺忘可以不重要。
幾乎沒有人知道她高二開始就喜歡祁鶴,所以當母親說聯姻對象時,溫歲的第一反應是心定。
不是如願的欣喜若狂,不是暗戀窺到曙光的驚訝,而是心定,是漂流的浮萍找到落葉歸根的土壤。
佛說,一切有為法,皆是因緣和合。
即便是孽緣,即便是苦果。
母親說為了溫家的既得利益,後面的長篇大論溫歲聽不懂,最後她說——
“嫁去祁家要多忍讓,當一個好妻子,愛情是可以犧牲的,我知道歲歲很乖,一定不會讓爸媽失望的。”
“你姐姐的性格和祁鶴犯沖,我也問過她,她暫時對祁鶴沒有感情,畢竟是一輩子的事情......”
“對啊,”溫如故道,驕傲地揚着脖頸,“我幹嘛要嫁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犯賤嗎。”
結婚後的沒幾天,祁溫兩家聯合成立的新興公司上市,在商圈引發又一輪的動蕩。
溫歲坐在空蕩的卧房,閱讀着新聞,沖調的咖啡亦不再冒着熱氣。
她刷着朋友圈,看見姐姐新發的甜蜜狀态,圍觀他人的浪漫和幸福。
日複一日,溫歲站在疾馳的地鐵裏,望着窗外快速飛過的白色光點。
下一站,榕官路。
祁氏別墅。
她看見林管家站在鐵門外,氣勢恢宏的別墅城堡燈火通明,他彬彬有禮地迎接:“溫小姐,請跟我來。”
走進會客廳前,溫歲拿出小鏡子照了照自己的臉。
看不出哭過的痕跡。
她揚起淺淺的笑容,推門邁入。
祁鶴是家中獨子,今天他堂弟祁漱禮也在,正興致缺缺地窩在沙發打游戲。
溫歲在旁邊站了一會兒,顏明螢下樓:“漱禮,你嫂子來了怎麽不招呼?”
溫歲擺擺手說不用,她彎腰虛點了點少年的屏幕,“按這個,走這邊。”
他正苦于關卡的難過,忽聞清麗的女聲,病急亂投醫,女孩指導得有條不紊,随着屏幕出現紅色的“過關”二字,他長舒一口氣,仰起頭望她。
“你好,我叫溫歲。”
祁漱禮回憶須臾:“我記得你,你是祁鶴哥哥婚禮上的新娘,沒想到你游戲水平還挺高,這關我和我同學都鑽研好幾天了。”
“之前玩過。”溫歲抿嘴笑。
顏明螢走到二人身邊,“漱禮這孩子啊就是不學無術,歲歲,你怎麽沒和阿鶴一起過來?”
她垂眼:“我東西落家裏回去取了,就讓他先來。”
顏明螢點頭:“剛剛他進來臉色不大好的樣子,我以為你們吵架了,沒事,先去吃甜品吧。”
女人走在前面,祁漱禮暗戳戳捅了捅溫歲的胳膊肘,“姐姐,以後帶我一起玩呗,我要狠狠超越我那幫同學,讓他們都羨慕我。”
溫歲為難地壓低聲音:“可是伯母說你不學無術......”
“聽她瞎掰,我就偶爾玩玩,而且我成績不差的好不好,班級前三,超穩定,從沒掉下去過。”
女孩略帶崇拜地望他,“好厲害。”
祁漱禮吸了吸鼻子,果然她這雙眼睛太澄澈,騙她有些于心不忍。“倒數前三......穩定得從沒去過倒數第四。”
“......”
幾人入座,祁漱禮鬼鬼祟祟地還想和溫歲聊天,猝不防身邊的椅子被拉開,祁鶴坐下來。
他一下子噤聲,如坐針氈。
原因無他,如果你坐在一對新婚夫妻中央,被夾成肉餅,還要受到顏母眼神的巡視,也會如此煎熬。
溫歲只管靜靜地吃蛋糕。
氣氛低至零點,尤其當祁鶴假裝随意攀談地詢問他剛才在跟溫歲聊什麽。
男人松懶地轉着刀叉,祁漱禮咽了口口水。
“我尿急。”
他先溜了。
溫歲也不想吃了,但祁鶴比她先一秒放下餐具。
“來一下。”他的聲線毫無溫度。
男人離開座位往書房走,溫歲看了一眼對面的顏明螢,她什麽都沒說,視若無睹。
于是,女孩慢吞吞地跟上他。
書房落鎖,溫歲望着桌面橘黃的一尾燈光,缺乏安全感地去站到巨大書櫃的一側。
他調了一杯紅茶,銀色的匙子在茶湯中轉圈,偶爾會碰觸到杯壁,祁鶴握着匙子不緊不慢地攪勻,目光輕飄飄地落在溫歲身上。
“落了什麽東西?”
指甲嵌進肉裏,她不回答。
“沒有落吧,只是單純不想和我乘一輛車,單純想給我甩臉色。”
“我沒有。”
他突然走過來,虎口攫住女孩的下巴。
“溫歲,有人告訴我,”他聲音危險蠱惑,“說你從高中就喜歡我,對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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