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5)
,示意她安心。他不像何雨珊對待于優那樣小心翼翼,深怕說錯哪句話或那個動作,引起她的反感,相反,他對待于優嚴厲,甚至有點苛責的感覺。
明亮的書房內,父女倆一站一坐。
“回來公司上班吧。”于博書坐在椅子上,俨然一副老板的架勢,剛一坐定,就直奔主題,:“這是你當初答應的。”為了防止她拒絕,甚至搬出了當年的約定。
她不由得想起離開前的一晚上,也是在這個書房裏,甚至她都清楚記得跪在哪一處地板上。
雷聲隆隆,電閃雷鳴,照的上位者的臉詭異的白。
“于優,我可以答應你。但是畢業以後,必須回來公司上班。”那居高臨下的表情看起來嚴肅而殘忍。
于優跪在他的面前,膝蓋疼痛,挺得筆直的背酸痛難忍,沉默了好一會兒,聲音有些顫抖:“好,那你們答應我的能做到嗎?”
于博書的臉色變了一下,拍着桌子站了起來,怒吼道:“你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如果不是你母親寵着你,由着你胡來,你能幹些什麽?”
門猛地被推開,何雨珊白着臉跌跌撞撞的跑進來,跪在她的身旁緊緊摟住她的肩膀:“優優,想想那個孩子,想想他。”她也擔心于優一走,就再也不回來了。就算現在分開幾年,最後她遲早還是得回來。
于優被搖的暈頭轉向,強忍着的眼淚終于決堤,孱弱的少年身影在她眼前飄蕩着,她看着面前何雨珊的臉和另外一張記憶裏滄桑的臉慢慢重合,充滿紅血絲的渾濁雙眼滿是牽挂和擔憂,無法想象那個瘦骨嶙峋的小男孩流落街頭的樣子,她是姐姐,那個家裏,父母都沒了,她必須擔負起責任來。
她昂起了頭,逼退了眼淚:“行。只要你們答應,什麽條件都可以。”
記憶戛然而止,于優轉移了視線,笑得無懈可擊:“好,沒問題。”
于博書沒想到她答應的這麽爽快,難得的對她露出了笑臉:“那這個星期休息好了,就去報道吧。”
于優點點頭:“那我先出去了。”
“你還有什麽要求嗎?”于博書問道,也許是因為她的乖巧聽話讓他心情愉悅,也許是對她心有愧疚。
“沒有了。”她笑了一下,有些要求就算提出來也不會答應,又何必給彼此增加不快呢。
于優抱着電腦,坐在床上,點開了何唯發過來的視頻。
一張燦爛的英俊笑臉出現在電腦屏幕上,身着白色的籃球服,笑得開心,還沖她揮着手。
“嗨,優優。”男人似乎正在走路,屏幕上的圖像随着他走路的步伐搖晃不定,身後陽光明晃晃的,照的人睜不開眼睛。
她的心情立刻好了起來,也沖着屏幕那邊揮揮手問道:“你畢業的事情怎麽樣了?”
“沒問題。”何唯在校園長廊裏坐下來,關切問道:“回去還習慣嗎?心情怎麽樣?”
于優臉上的笑意一下子就擴大了:“行了,我在這裏都挺好的。倒是你,照顧好自己。”
“放心吧。等我拿到畢業證就回去找你。”何唯沖她眨眨眼睛。
一個金發碧眼的洋妞從旁邊跑過來,勾住何唯的脖子,嘟着嘴在他臉上啪叽一下,然後轉過頭來,沖着屏幕這邊的于優打招呼道:“hi,dandelion。”
于優笑着揮了揮手,算是打了招呼。
024蒲公英(一)
“Divde,打球去。”身材火辣的洋妞拉着他的手說的字正腔圓。
“等會兒。”何唯沖她比了個手勢,就換了攝像頭的視角。
于優正在辨認這是他們學校的哪個地方時,攝像頭又轉了回來,已經沒有洋妞的身影了。
“怎麽沒去打籃球?”于優好奇問道:“每次有籃球比賽,你都跑那麽快。”
“哈哈,等他們快輸了的時候,我再救場,是不是更能體現我的實力非凡。”何唯伸了個懶腰,嬉皮笑臉道。
“行了,就知道你臭美。”于優被他逗笑了,隔着屏幕伸出手指在他的額頭上搗了一下:“小心,挽救不回來,砸了自己的神話。”
“無所謂,神話就是用來被打破的。”他揉了下鼻子,收斂了笑意,變得一臉嚴肅:“優優,我琢磨了很久,還是決定畢業後回國。”
“你不是說你不想回來嗎?”于優有一些詫異。
“那是多久之前的想法了,再說想法也是可以變的。”
“antana知道你的想法嗎?同意和你回來嗎?”她有一連串的問題。
“我還沒有和她說。”何唯停頓了一下,擡起頭看了一眼站在陽光中還在沖她揮手的antana:“等我拿到證就和她說。反正畢業就分手的情侶們多了去了。”
“你再好好考慮考慮吧。”于優勸道:“你在研究生期間,已經在那邊積累了很多的工作經驗,如果回來的話,一切就要從頭開始了。”
“無所謂。”何唯無意識的摸了下自己的鼻尖,笑着道:“好了,回去聊,看來他們那邊輸的很慘,一直在呼喚我。”
于優不放心的囑咐道:“好好照顧自己。”
何唯笑着揮揮手,看了一眼隐在屏幕光亮中的于優,按下了截屏鍵,然後挂斷了視頻。
于優最後是被堅持不懈的鬧鐘吵醒的,她閉着眼睛去按的時候,似乎把什麽東西掃到了地上。她費力的睜開惺忪的睡眼,側着身子去撿的時候,才注意到別致新穎的門票。。
這是好幾天前,于安拿給她的,說是世界著名攝影師到桐市來開攝影展,一票難求啊,她費了老大勁兒,也只弄到幾張。當時她在忙着什麽,接過票也沒看随手就放在了櫃子上。
波浪形的流線設計、豐富的顏色搭配中,若隐若現浮着幾張有代表性的攝影作品,一下子就把她的觀賞欲望勾了起來,翻到正面一看,原來是法國的著名攝影師久讓.阿拉茲,他是世界上最著名的攝影家之一,于十幾年前憑借一系列景物拍攝圖就奠定了攝影大師的地位,出版的攝影作品集《世界》更是一上市就被搶購一空,不僅有很強的觀賞性,還有很大的藝術價值,怪不得于安說這個攝影展一票難求,最最重要的是,這個久讓正是她的偶像。一看日期,今天竟然是最後一天了。
她急匆匆收拾好下樓,一家人正在和樂融融的吃着早飯,那畫面莫名的就刺痛了于優的眼睛,她有一瞬間的呆愣,很快又恢複如常。
何雨珊幾乎是立刻就站了起來,招呼她:“優優,快來吃飯,以為你還在睡,所以就沒等你。”
一旁的于博書重重的放下碗筷,冷哼道:“越長大越沒禮貌,竟然讓長輩等,你看看……”何雨珊拉了拉他的袖子,截斷了他剩下的話。
于優看得分明,深呼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翻滾的酸澀:“你們慢慢吃,我有重要的事情,先走了。”說完,就落荒而逃。真遺憾,還是沒有學會不在乎,還是沒能……更好的僞裝自己。
此刻于優的心情比外面的陰天還陰郁上幾分,她站在門口,有些迷茫。忽然,一雙纖手蒙上了她的眼睛,捏着嗓子神秘兮兮:“猜猜我是誰?”
于優一把拉下她的手,無奈道:“你都多大了,還玩這個游戲。”
“嘿嘿。”于安笑着挽住她的胳膊:“多大了也是你妹妹,別想甩開我。”
于優看着她耍賴皮的樣子,心情明朗了幾分:“行了,快去上班吧。別遲到了。”
于安松開手,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姐,不要生氣。爸爸就是比較嚴厲的人。”
吐出的熱氣噴到她的耳朵上,讓她忍不住偏過頭去,眼眶微熱,于安永遠能在傷心的時候帶給她溫暖,她垂下眼眸,推開:“知道了,去上班吧。”
于安沖她揮着手,雀躍的往車庫走去,叮囑道:“姐,下午五點半別忘了收看我的節目。”
按着地圖所示,于優一路轉了好幾站,終于站在了展廳中央,展廳四壁挂着大幅的攝影作品,哪怕是最後一天,絡繹不絕的人潮還是示出了這場攝影展的火爆。
第一間展廳裏每副攝影作品前都吸引了不少人的駐足,她環視了一圈,走向了第二間展廳,空蕩蕩的大廳只零星散落着幾個背影,門可羅雀的冷清感與第一間展廳形成了鮮明對比。門口的介紹牌上寫着這裏面的攝影作品是久讓.阿拉茲未成名前的作品,無怪乎沒有人關注,她邁步走了進去,仔細端詳着每一副作品,拍攝手法雖然有些生疏、光線和顏色的搭配融合也沒有成名後的作品有吸引力,但是少了技巧的作品卻讓人感受到畫面原始的美麗。
于優站在那些攝影作品面前,仔細的端詳着。她一幅幅看過去,收獲匪淺,大師果然是大師,天賦上就勝過許多人。當她看到最角落的作品時,心髒像是被什麽重物狠狠的撞了一下,她揉揉眼睛,不敢置信的張大了嘴,緩緩的伸出手,想要去撫摸它,又害怕亵渎了似的,猶疑不前。
025重逢
這是一幅拍攝蒲公英的作品,主題叫回家,用虛化和放大的鏡頭捕捉到了蒲公英被風吹散的一瞬間,帶着白色降落傘的小精靈四處飛散。她輕易就想起那個天高氣爽的九月,有個小男孩告訴她蒲公英被風吹散後,就會回到自己的家,那時候她多希望自己可以變成蒲公英,只要一點點風,就能飄到很遠的地方去。 成年以後的她很早就知道蒲公英被風吹散之後不是回家,而是奔赴遠方,也許有生之年都無法再回到最初離開的地方。童年用來安慰自己的謊言也随着對現實的了解慢慢被戳破。
這幅拍攝蒲公英的作品就在這樣一個平凡的早晨,在一個空蕩無人的展廳裏,猝不及防擊中她的心髒,像是一股電流沿着每一根神經在身體內游走,引起一陣陣顫栗。
她終于鼓足全身勇氣觸摸到了那幅畫,微涼的玻璃觸感讓她的心平靜了很多,她收回手,雙腳像是被釘在了原地,再也移不動分毫。那個告訴她這個童話的裴朗,不知道現在在哪裏?
她的思緒越飄越遠,仿佛透過這幅蒲公英,還能看到那個眉眼英俊的男孩笑着對她說再見。
展廳的人換了一波又一波,于優依舊癡癡的站在那副作品前。忽然,規律的腳步聲朝這個角落走來,于優以為他會像很多看展的人一樣,匆匆的來,然後,擦肩而過。
腳步聲消失在她的旁邊,逼人的氣勢在空氣中散開,于優在無形中感受到這股壓力,而她此刻并沒有多餘的心思。
旁邊的人似乎和她一樣,對這幅作品情有獨鐘,一直安靜的站着,時間在時間飛逝,竟然到了閉館的時間。她收回了目光,還能感受到旁邊站着的人的氣勢。
于優不由得想要看一下這位和她英雄所見略同的人到底長什麽樣子,竟對這一副生澀的攝影作品生出了和她一樣的共鳴,她好奇的轉過頭去,和她比肩而立的人是個高大年輕的男人,通身清冷的矜貴氣質,氣勢還是相當壓人。
于優終于明白無形中的壓迫感從何而來,視線不由的多停留了幾秒。眼前的男人白衣黑褲,長身玉立,英俊的側臉線條分明,一身簡單的衣服竟穿出了在T臺上走秀的感覺,她不得承認,這個男人是人中極品。
也許是她的眼神太過直白,凝視着作品的人面無表情的轉過臉來,于優的視線猝不及防掉進了他漆黑的眸子,比最黑的子夜還要黑上幾分,散發着冰冷和疏離,她連忙轉移視線,英俊帥氣的五官徹底暴露在她的面前,光潔白皙的臉龐,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濃密的眉毛稍稍向上揚起,英挺的鼻梁讓他整個人五官更加立體。
于優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想要張嘴說話,卻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發不出任何聲音來,全世界的聲音一瞬間遠離,只有自己的心跳聲咚咚的慢慢放大。她曾經設想過千百種兩人相遇的場景,在時間的長河裏這些奢望都化成了青煙,直到這一刻,心心念念的人切實的站在她面前,她還覺得不真實。眼前的男人似乎渾身散發着淡淡的光芒,于黑暗中緩緩而至。
只這一眼,她便認出眼前的男人?這熟悉又英俊的五官,和記憶中最深刻的人不斷重疊,時間是只翻雲覆雨手,卻對有些人溫柔又多情,在它的雕琢下,成為了最好的美玉。
高大的男人看着她花癡似的反應,皺了皺眉,轉身離開。
于優想要跟上去,雙腳卻像是被定在了原地,半步也無法挪動。雖然已經離開了十一年,可那個人的一切都深深的印刻在她的心裏、眼裏。哪怕光陰流逝、時空轉換,她也依舊能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認出他來,上天終究還是眷顧她的,給了機會讓他們倆重逢。當年在人群中就已經是焦點的男孩,現在更是鶴立雞群。她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展廳裏,狂喜的同時又生出了許多的惆悵,她那麽努力、辛苦追趕的奮鬥目标在這些年裏比她走的還要快,她想,就算她跑,也許都無法追趕上。更何況,十一年的時光裏,他早就把她丢在了角落吧,也許,在那個男人眼裏,自己不過是一個哭的亂七八糟的小丫頭,怎麽會有印象呢。
消失的力氣慢慢回到身上,于優輕輕嘆了口氣,轉過身來,視線落在了蒲公英上,剛才,他在這裏駐足了那麽久,是不是意味着對他也有不一樣的意義?難道和她一樣嗎?不,不。随即她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測。說不定他只是一時好奇……
于優在這種竊喜、失望的矛盾情緒裏患得患失,臉上的表情可謂是精彩紛呈,一會兒愁眉苦臉,一會兒又豔陽高照。
一個工作人員走上前來,取下裱着攝影作品的框架。
“哎,你在幹嘛?”于優回過神來,連忙出聲阻止。
工作人員回過頭來,禮貌說道:“不好意思,這位女士,這幅攝影作品已經被人買走了。無法在放在這裏,供人觀賞。”
“什麽?”于優的音量不自覺提高,随後意識到自己的失态,低下聲音:“不好意思,這次展覽的作品可以賣嗎?”得到工作人員肯定的答複後,她繼續追問:“那您知道這幅作品是誰買走了嗎?”這副蒲公英對她來說,承載着很多的特殊意義。無論如何,她想盡辦法也要買回來。
說話的功夫間,工作人員已經把攝影作品撤了下來:“不好意思,女士,我們也不知道,”
于優目送着那幅蒲公英消失在拐角,心裏悵然若失,像是失去了什麽珍貴的東西一樣。她站了會兒,直到工作人員過來輕聲提醒現在是閉館時間了,她才邁開步子往外走去,安靜的展廳裏回蕩着高跟鞋輕擊地面的聲音,她長吐一口氣,想把心裏的郁結一并扔掉。
026求婚
于優停下腳步,最後一次回頭去看了下挂着蒲公英的地方,依稀間還能看到并肩而立的那個冷峻的男人,嘴角浮起一抹溫柔的笑容,不知道還會不會有機會見面呢?
走出展廳,明媚的陽光灑在身上,卻怎麽也照不進心裏。于優伸手擋住那刺眼的光芒慢慢适應着,一輛蘭博基尼緩緩開到了她的面前,她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顧墨潇灑的單手撐着車門跳了出來,手裏還捧着一束鮮豔的紅玫瑰。
于優愣了足足兩三秒,腳無意識的往後連着退了幾步,恨不得重新鑽回展廳,匆忙了環顧了下四周,立刻快速的低下頭想要繞過這個招搖的人。
“優優。”顧墨高聲叫道,沒有給她後退的機會。
于優剎住了腳,重重嘆了口氣,不情願的回過頭來,這一看,她簡直要抓狂了,恨不得立刻消失,這麽炎熱的天氣,顧墨穿着一身條紋西裝,像極了某種動物,最誇張的是她身後一字排開的那些人,手裏也捧着大束的玫瑰花,中間還有兩人舉着橫幅,上面清楚印着幾個大字,她還沒看,就清楚聽到圍觀人群大聲念了出來:于優,我愛你。還有人羨慕道,我也好想有這樣的浪漫。于優瞬間覺得哭笑不得,八卦的吃瓜群衆已經圍了一圈,指着這裏議論紛紛。
恍神間,顧墨走到她的跟前,因為緊張,額頭上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于優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道他噗通一聲單膝跪地,吓得她連忙伸手去扶。顧墨順着她的手,把玫瑰花遞過來,緊張的聲音都有些發顫;“優優,嫁給我。”
于優扶着他的手立刻縮了回來,往後連着退了幾步,尴尬的神情透着冷淡,還來不及張嘴說話,身後的助陣人員就開始捧着花重複顧墨的那句話,引得更多人駐足圍觀。
于優瞬間覺得自己被雷的裏焦外嫩,又氣又惱,顧墨真是不死心啊, 從國外求婚到這裏,每次陣勢還越搞越大,她揉了揉暴跳的太陽穴,就看到顧墨拿出一個鴿子蛋大的鑽戒,在陽光下熠熠發光,圍觀的人都開始起哄,大聲喊道:“嫁給他,嫁給他。”
大家都喜歡看團圓的結局,也樂于幫助有情人終成眷屬。顧墨仰着臉,左手捧着花,右手拿着鑽戒,一臉真誠和深情,心髒咚咚跳動着,手心裏汗涔涔的,陽光刺的人眼花,他固執的仰着頭,想要求一個這樣的結果。
于優忽然為這樣的顧墨心疼,似乎在他身上能看到自己的影子,都在追逐一個虛無缥缈的人,而固執的堅持着。這些年,她對顧墨一路拒絕過來,而這個人依舊锲而不舍,人心都是肉長的,她也會心疼、感動,也曾經逼着自己去接受這份感情,但結果還是不行。這個世界上,似乎除了那個人會讓她感覺到胸腔裏強烈的跳動,其他人都是浮雲。
于優嘆了口氣,緩緩的擡起頭,直視着那雙期待的眼睛:“對不起,顧墨。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一字一句,平淡的沒有一絲感情。
顧墨似乎早已料到了這樣的結局,他站起身來,抖抖褲腿,意料之中的神情裏閃過受傷和憔悴,快的讓人無法捕捉,潇灑的把玫瑰花扔給後面的人,圍觀的群衆發現沒有熱鬧可看了,便紛紛散場離開,瞬間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第十三次求婚又失敗了。”顧墨擡起頭時,又變成了那個吊兒郎當的樣子,似乎對她的拒絕并沒有放在心上,臉上帶着一點痞氣,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聳了聳肩問道:“你到底喜歡什麽樣的求婚方式啊?說來聽聽吧。”
于優的表情嚴肅而凝重,一雙大眼睛直直的盯着顧墨,眼神裏寫滿了拒絕和疏離:“顧墨,我說過多少遍了,如果你繼續這樣,我們以後就當陌路吧。”
顧墨笑容僵了一下,很快又恢複如常:“我知道你在找那個人,這是你的選擇,而我的選擇就是,只要那個人不出現,我就會一直堅持。”
說着,他忽然往前湊了一下,雙手輕搭在她的肩上,狹長的眼眸裏滿是傷痛和難過,語氣卻依舊堅定:“于優,我不會輕易放棄的。你是我最開始動心的人,也将會是我最後的愛。”
這樣宣誓般的堅定告白落進了于優的耳朵裏,卻進不了她的心裏,她輕輕往後退了一步,掙脫開他的雙手:“顧墨,如果我真的能喜歡上你,很早就會答應你了。”我也努力過,也嘗試過,但是都失敗了。
顧墨無所謂道:“沒關系,也許哪天早上你一覺醒來,發現我才是最适合你的人呢。”他有他的堅持。
于優的眼前浮現出那張清隽舒朗的臉,眼神不自覺就柔和下來,就在顧墨以為有了一點點轉機的時候,聽到的話讓他如墜冰窖,全身發冷。
“顧墨,我已經遇到那個人了,在今天,就在這裏,在這之前。”
顧墨不以為然的笑了下,并沒有放在心上,還以為這只是她的托詞:“好了,我知道了。”就算真的遇到,他也不會輕易放手。
于優看出來了他不相信,也不願在多費口舌,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她擡手看了眼時間,該去找房子了。
“去哪,我送你。”顧墨拉開了車門。
“不用了。”于優搖頭拒絕,既然無法接受他,那她也不願去沾染他的任何一絲好。
顧墨勾起嘴角笑了笑,做了個捧心狀,半開玩笑半真話:“于優,我也會心痛的。”拜托你,我也會痛、也會傷心,給我一些堅持下去的動力。後面的那句話在他嘴邊囫囵了一圈,最後又咽了回去,這本就是他一廂情願的堅持,又哪裏有資格要求于優給他回應呢。
027思量
于優咬咬牙,狠心道:“那就放棄吧。”說完,立刻轉身往前走去,腳步急促,顧墨也連忙跟了上去,她聽到後面的腳步聲,不想在糾纏下去,一邊想着心事一邊加快了腳步,壓根沒有注意到忽然從地下停車場開出來的賓利車,直直的迎了上去,直到尖銳的喇叭聲忽然響起,她才看到,倉皇閃躲間,摔倒在地,就感覺手腕處傳來鑽心的疼痛,她的臉色瞬間發白,冷汗直流。
顧墨看到那一幕,吓的魂飛魄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飛奔到她身邊,臉色比她的還白了幾分,連忙扶起她擔憂問道:“怎麽樣,沒事吧?”
疼痛讓于優已經無暇回答他的問題,剛才跌倒的一瞬間,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手腕上,此刻手腕處已經開始紅腫,她另一只手捧着手腕,不敢活動。顧墨看她疼成這個樣子,小心翼翼的捧着她的手,溫柔的吹着氣觀察着,手心處有一些擦傷,還好不嚴重,就是紅腫的地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脹大:“走,我們去醫院。”
坐在駕駛室的人連忙打開車門走下來,抱歉道:“實在不好意思,你們先去醫院吧,醫藥費我出。”說着,抱歉遞過來一張名片。
于優搖搖頭,試着活動了下手腕,疼痛有所減緩,她知道錯不在司機。是自己橫沖直撞,正準備說什麽,顧墨已經一把攬住了她的肩。
于優忍着疼看了他一眼,往旁邊挪了幾步,離開他手臂的距離,對着站在一邊尴尬的小哥說道:“麻煩你,能不能送我去下醫院。”她不想再承顧墨的任何情誼,欠債好還,情誼難換,她無法給他回應,那就不要再讓他有任何的錯覺。
車主怔了一下,他是被臨時拉來給總裁開車的,本就膽戰心驚,誰曾想還出了這檔事,總裁現在就坐在後座,他越想越慌,眼神不自覺的往後排看過去,兩只手也開始打顫。
顧墨英俊的五官因為極力壓抑變得有些扭曲,沉默了一會兒,長長吐出一口氣,聲音沙啞:“好,你寧願去求一個陌生人也不願讓我送你。”他停頓了一下,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顫抖着。眼前的這個人,也許真是上天派來收拾他的,就連這種快要喪失理智的時候,都還記得控制怒火,不能傷害她:“好,那我走。”再待下去,他怕自己會控制不住。
顧墨的腳步聲越來越遠,于優這才擡起眼,抱歉的沖年輕司機苦笑了一下:“謝謝你。我……”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後排車窗的黑色玻璃慢慢搖了下來,露出一雙眼睛,黑亮的眼眸像平靜的湖面,又像深夜的星空,同樣都蘊藏着波濤洶湧的能量。四目相對,于優不由的怔住,就連疼痛都忘記了。一顆心又開始不規律的快速跳動着,他停留了一秒,視線落到了司機身上,冷淡道:“讓她上車。”
車窗緩緩關閉。
于優回過神時,已經坐在了副駕駛位置上,身子微微前傾,背挺得筆直,沒受傷的那只手緊緊的攥着安全帶,視線飄忽不定,冷氣充足的車內似乎比豔陽高照的外面還要熱上幾分。她的心裏閃過各種念頭,卻一個都抓不住。她擡起頭,目光筆直的看向前方,眼角的餘光不受控制的往後飄去,那個人靠着椅背,閉目養神,斂去了光芒,卻依舊讓人看得移不開眼。
憤然走開的顧墨,一腔怒火慢慢熄滅。煩躁的在原地踱步,最後還是不放心受了傷的于優,發動車子,跟上了賓利車。他雙手緊緊卧着方向盤,眉宇間愁腸百結,等紅綠燈的間隙,他看着前方的賓利車,點燃了一根煙,煙霧袅袅中,他額頭輕抵着方向盤,喃喃自語道:“于優,我該拿你怎麽辦?”
車內沉默安靜,空氣似乎也變得稀薄了。于優用盡全身力氣才強迫自己收回那偷偷打量的餘光,她看了眼窗外,醫院就在右手不遠處了,在這一刻,她多麽希望醫院能遠點,車子能一直開下去,哪怕就這樣不說話,只要一回頭便可看到他,也很滿足。
車子停了下來,于優依依不舍的解開安全帶,下了車,對着司機師傅感激的到了謝,鼓起全身的勇氣看向了後排,那個英俊華貴的男人恰好也睜開眼,兩人的視線就這麽猝不及防的迎面對上,他的眼眸幽深深邃,像一口古老的井,于優不自覺沉溺其中,張嘴想說的話就這樣堵在了嗓子眼,一句都說不出來。
那淡淡的眼光掃過她,冷淡發話:“開車。”于優覺得就好像臉上潑了一盆冷水,也壓不住心裏的燥熱,她連忙收回目光,手足無措的連着退後幾步,關上了車門,目送着車輛駛入車流中。
裴朗看着後視鏡裏的女人慢慢變成了小黑點,收回了目光,眉頭緊緊皺起,終于明白了那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從何而來。剛才他坐在車裏,雖然車窗緊閉,但駕駛位置的車窗大開着,能清楚聽到外面的對話。那一聲于優勾起了塵封已久的回憶,十幾年前的小女孩眉眼已經模糊,卻在看到那張臉時,清晰的浮現在眼前,慢慢重疊,似乎她就應該是現在這樣,蛻繭成蝶,長成了白天鵝,能夠在人群中一下子就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他想起伫立在那幅畫面前的場景,一襲剪裁合體的連衣裙勾勒出她美好的身形,看着畫的眼神茫然中帶着懷念,仿佛穿越十幾年時光,脫胎換骨後的她依舊是那個迷了路找不到回家方向的小女孩。他的手指輕撫着下巴,轉移視線看向窗外的風景。
對了,還有顧墨,去醫院的路上他睜了幾次眼,後視鏡裏清楚看到那輛招搖的蘭博基尼緊跟在後面,還有展館前的鬧劇,原來傳聞并不是空穴來風。他嘴角勾起一個淡淡的笑容,一閃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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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情人節那天,周曼純被交往三年的初戀男友劈腿。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她遇見了靳北森。靳北森帥氣,多金,是A市最年輕最狠厲的黃金單身漢,一夜淪陷後,周曼純就成了他的地下情人。眼看為期一月的契約時間就要到了,某男坐不住了,問她要孩子。周曼純猶如聽着一個天大的笑話,當初,他可沒說要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怎麽能忽然多出個附加條款!“抱歉,靳總,我吃了毓婷,你的兒子,恐怕已經死了。”“沒事,不急,還有最後三天。”他溫柔的靠近她。分開後,兩人誰也不認識誰。直到周曼純挽着另一個男子的手與靳北森擦肩,他才笑着說:“睡了我一個月,現在想裝作不認了?”--情節虛構,請勿模仿小說關鍵詞: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無彈窗,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