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你是我遇到的第一個看不見觸手的……

對于江烈傲慢的回答, 拉弗很生氣,他使勁的掙紮,可那些看不見的觸手随着他的掙紮,将他的脖子纏得更緊了。他開始喘不過氣, 不得不放松身子, 好讓自己舒服些。

雖然他覺察到了危機, 但他現在也沒有能力脫逃,于是, 他只好仔細回憶。印象裏,他沒有見過任何一個蟲族, 像眼前的人這般, 觸手是看不見的。

拉弗悵然的說:“我在蟲星生活過三十年,後來又在星際海盜基地生活了五年。我活了三十五歲,第一次遇到看不見的觸手。你是我第一個看不見觸手的蟲族。你的觸手如此獨特, 想必, 你的身份應該很尊貴。”拉弗說,“你在蟲族的身份應該很尊貴。”

江烈聳聳肩, “并不尊貴,也就一般般吧。”

拉弗問:“你究竟是什麽人?為什麽要來阿布利斯?”

江烈有些不耐煩,“你的問題太多了。”

拉弗不再開口。

冬日的風再一次從小巷呼嘯而過。就連不遠處微弱的燈光, 似乎都被這強勁的冷風吹走了。

江烈沉思片刻, 忽然走到拉弗跟前,蹲下身子,“你這次在第一大學襲擊學生,是不是受了暗火的指示?”

拉弗保持沉默。

江烈用商量的語氣說:“你剛剛不是對我蟲族的身份很感興趣嗎?這樣,咱們做個交易。你要是告訴我暗火在哪裏,我可以告訴你我在蟲族究竟是什麽身份。”

拉弗不屑的哼了聲, “誓死不會出賣暗火大人。你就不必再跟我談條件了。”

江烈冷笑,“你倒是忠心耿耿。算了,我也不問了,反正,我一定會把暗火抓到。”

說罷,他掏出剛剛砍掉拉弗觸手的小刀。那刀實在是鋒利,哪怕在黑暗之中,仿佛也散發着幽寂的冷光。

拉弗猜測江烈是要對他動手了,他也猜到自己今晚必死無疑,于是,他悠悠開口:“死之前,我能不能知道,你究竟為什麽要殺我?”

江烈說:“放心,我不殺你,你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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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弗問:“那你抓我做什麽?難不成,你要拿我做誘餌,引暗火大人現身?”

“都不是。”

拉弗急了,“那你到底要做什麽?我是蟲族,我也是蟲族。我們都是蟲族,為什麽要自相殘殺?我們應該聯合起來,阿布利斯遲早是我們的。”

江烈冷淡的說:“不好意思,我對阿布利斯并不是很感興趣。”

拉弗面露困惑,他實在是猜不出眼前的這個江烈究竟要抓他做什麽。

江烈也不再說話,只是盯着拉弗略帶疑惑的面容,臉上的笑容更詭異了。

.......

江烈送關林尋出去後,多拉爾就一直待在江烈的房間等江烈回來。

多拉爾對這個叫關林尋的女生很好奇。

江烈來阿布利斯也有五年了,因為模樣帥氣,曾經也碰到過很多對他表露心跡的女生。但敢因為喜歡江烈就悄悄跟着江烈來樹蔭區的,這麽勇敢的女生,多拉爾還是頭一次遇到。

他覺察到江烈對今天到家裏的關林尋并不讨厭,于是想等江烈回來後,詢問江烈二人的近況。

可多拉爾等啊等啊,等了一個半小時人都沒有回來。

他知道,江烈是遇到什麽境況了。

多拉爾有些擔心,可他并沒有出去找江烈。他相信江烈的能力,選擇繼續待在房間裏。

咔噠——

門把手被人從外面扭動。

門被打開,多拉爾看過去,門口站着的人是江烈。多拉爾剛要開口,一陣冷風吹來,江烈身上其他蟲族的氣息撲鼻而來。

“你身上有氣味兒。”多拉爾蹙眉說。

江烈嗯了聲,關門後走到桌子邊,在椅子上坐下。他清了清嗓子,懶洋洋的說:“是那個在第一大學襲擊學生的蟲族,他身上的氣息。他已經被我抓了。”

“人呢?”

“送走了。”

“送哪兒去了。”

江烈笑,“送去了他該去的地方。”

多拉爾思忖片刻,“你……你把他送到警務局去了?”

江烈點頭,“你這個老頭,還有些聰明。”

多拉爾說:“我不聰明,怎麽做你的老師?”

多拉爾看江烈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也松了一口氣。

“這個蟲族被送去警務局,就相當于蟲族襲擊第一大學學生的案子終于可以告一段落。明天的新聞頭條估計就是這個。到時候,第一去的民衆看到蟲族被抓了,心裏的恐慌就可以減輕,警務總局的形象也能挽回。江烈啊江烈,你為了警務總局,還真是用心良苦。難怪你這麽着急要抓他。”

江烈攤開手掌,看不見的觸手替他倒來了一杯水。他一口飲盡,渾身輕松。

多拉爾說:“這件事情既然解決了,你這段時間就可以安心找暗火了。他肯定在第一區,你要多多留意。”

江烈點頭,“我也問了今天那蟲族,可惜啊,他誓死效忠暗火,我用我的身份做誘餌,他也不上當。”

多拉爾面容嚴肅下來,“你怎麽能用你的身份做誘餌?以後不許這樣做。”

江烈不耐煩的哼了哼,“放心,不會。我只是诓他,可他不上當。你還別說,暗火有兩把刷子,能讓手下的人服服帖帖。”

江烈說完,又讓多拉爾離自己近一些。多拉爾不解,可還是走到了江烈跟前。

多拉爾正打算問江烈要幹什麽,就看見江烈從口袋裏拿出了剛剛擊敗拉弗觸手的小刀。

多拉爾挑眉,因為個子實在是矮小,哪怕江烈坐着,他都得仰頭和江烈說話,“你拿刀做什麽?難不成,你這個臭小子要謀.殺老師?”

江烈:“哎呀,我怎麽會謀殺老師呢?我是忽然想起我的刀沾染了那個叫拉弗的血液,有點髒了,得擦一擦。”

說着,他将刀面放在多拉爾的肩膀上,左擦擦,右擦擦。

多拉爾:“......”

多拉爾大罵:“你個臭小子。在阿布利斯待了五年,你是越來越沒規矩了。家裏又不是沒有抹布,你用抹布擦你的刀不行啊?”

“你這身衣服穿了起碼半個月了,我用它擦刀,是在督促你趕緊換身衣服。”江烈給自己的行為找借口。

多拉爾的衣服是灰色的,江烈不說,還真看不出來已經穿了有半個月了。

不過,多拉爾好不久前鑽過床底,後背早就染了一身灰。即便多拉爾有觸手,他也懶得去拍打。

“老子偏不換。”多拉爾生氣的說。

江烈笑,擡手拍拍多拉爾的左肩,“老師別生氣。我給你捶捶肩。”

多拉爾紅色的觸手立刻從後背冒出來,使勁拍打江烈放在他左肩的手背,示意他別獻殷勤。

“對了,你和那個關林尋怎麽樣了?”多拉爾問。

江烈沒說話。

多拉爾:“沒回答就是默認,你喜歡她。”

江烈沉默着,他應該是喜歡她的。

多拉爾連聲啧啧,“挺好,這麽說,本來是我們兩個一起從蟲星來的阿布利斯,到時候,還多了一個人回去。挺好,你為蟲族的人口增長做出了極大的貢獻。”

江烈笑,“別高興的太早,別人不一定答應跟我走。何況,她還不知道我是蟲族,也許,她知道我是蟲族了,就不會喜歡我了。”

多拉爾搖頭,“這可說不定。你要知道,一切皆有可能。”

多拉爾拍拍學生的肩膀,臉上的笑容很得意。

......

陽光比一切都值得人期待。

在下了一陣冬雨後,陽光随着黎明一同到來。當然,比陽光更興奮的,是今天的早間新聞。

新聞報道:今日,第一區警務總局發布消息,稱已經抓到了襲擊第一大學的蟲族。各位民衆不必再恐慌。

新聞的後面,另外附有一個短小的視頻。視頻中,一個男子躺在警務總局的大門口,身邊的紅色觸手都被人.砍了,紅色的血.液流淌在四周。

“警務總局的洛楓局長表示,雖然已經抓到了襲擊第一大學的蟲族,但警務總局接下來會加強巡邏......”

洛信看到一半,将電視關了。他轉身,看着站在離他三米遠的洛楓。

洛楓穿着白色的軍裝,但是這幾天抓那個蟲族,精力耗費巨大,面容很是疲憊。

洛信問:“這個蟲族是你們的人抓來的?”

洛楓搖頭,“不是。他是被人抓了,像禮物一般送到了警務總局。”

洛信雖然很驚訝,可面容依舊保持着冷靜。

書房的窗簾只拉開了一半,屋裏有些暗。

洛信背着光站着,整個人基本上都淹沒在黑暗之中。他反複琢磨洛楓的話,問道:“什麽意思?這個人不是警務總局的人抓的?”

“嗯。”洛楓答。

“不是你們警務總局的人抓的啊?那麽,那人就有沒有留下姓名和聯系方式?”

洛楓搖頭,臉上有些遺憾。

洛信又問:“警務總局不是有監控,監控有沒有拍到那人的臉?”

洛楓解釋說:“那人戴着面罩,将自己掩得嚴嚴實實的,監控根本就沒有拍到他的臉。他估計只是想當一個做好事的無名人吧?”

洛信不禁有些困惑,“這個人有什麽目的?他只是單純的想為了幫助警務總局抓那個蟲族?竟然就連姓名都沒留一個?”

洛信着實有些想不通。

洛信又問:“有沒有調查那個蟲族的身份?是不是星際海盜基地的?”

洛楓點頭,“我檢查過了,那蟲族右肩有火焰的圖案,是星際海盜基地的。”

洛信:“星際海盜基地的蟲族?當年,随暗火一起逃走的星際海盜基地的蟲族,他們都是暗火的精銳部下,武力值不差。那無名之人能抓到這蟲族,着實有些厲害。那無名之人要是留下了姓名,我還真想把他找到送到我軍隊去,讓他好好歷練歷練,說不定,他還可以成為一個得力幹将。”

洛信的語氣很可惜。

他真覺得惋惜,這麽好的人才啊,可惜沒留下姓名和聯系方式。

“不能通過詢問那個蟲族得知那無名之人的大概長相?”洛信不願意放過一絲找到那人的機會。

洛楓搖頭,“只怕是不行。那個蟲族被送來的時候,露出來的觸手基本上都被砍傷過,因此,他失血過多,無法再清醒過來,所以,我們也不能通過這個蟲族知道抓他的人是誰。估計那人就是不肯露面,才這麽做的吧?”

洛信笑笑,再一次惋惜。

“父親,你說,那個抓了蟲族的無名之人會不會也是蟲族?這會不會就是蟲族自導自演的一出戲?”

洛信覺得不可能。“星際海盜基地的人向來隐藏得深,他們不會為了演這麽一出戲故意暴露行蹤。算了,不多想了,人抓到了就好。你們警務總局的形象近來可是大跌,即便這個蟲族已經抓到了,你們也不能松懈。星際海盜基地肯定還有動作,你要做好應對的準備。”

“嗯。”

洛信走出書房,帶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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