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教室暗殺
?什麽?剛剛是聽到了什麽?
關林尋心裏一陣驚慌, 她仔細回味剛剛聽到的話,好像是,教室裏有蟲族僞裝成了學生的樣子混了進來,他們的目的, 是要傷害江烈?
關林尋一邊焦急, 一邊想着, 剛剛聽到的那人的心聲,似乎是在給手下的蟲族布置任務, 那麽,他們肯定得通過通信設備, 也就是光腦。
于是, 她趕緊東張西望,想找出在用光腦的同學。可惜,教室裏的同學們上課都不認真, 誰不是低頭在玩光腦?
只有江烈, 大搖大擺的閉目養神,看來, 他是真心不喜歡音樂課。
關林尋嘆氣,心裏愈發不安。剛剛的心聲應該是真的吧?既然如此,她應該把事情告訴告訴江烈, 讓他做好應對的準備。
但她怎麽才能讓江烈相信她的話是真的?她總不能說, 她能聽見別人的心聲吧?這未免太離譜了,江烈只怕是不會信。
正糾結着該怎麽通知江烈時,那心聲又來了,還來了一大堆。
【你們千萬要注意,自從上次拉弗襲擊第一大學後,第一大學的校園裏始終有巡邏的警務人員, 咱們只要出手了,就會被那些警務人員知道。今天,我們不可能會活着離開第一大學,你們如果現在反悔了,可以不出手。反正,你們現在是學生,即便警務局的人來了,你們也不會有事。】
【我們不怕死,大哥,我們一定追随暗火大人,一定會完成暗火大人交代的任務。】
【是啊。我們不怕死,一定會竭盡全力!】
【好,不愧是星際海盜基地的勇士。我們今天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逼江烈出手,拉他一起下水。他能力強,我們可能不能殺了他,但只要他顯露了他蟲族的身份,他也會被警務局的人抓走,到時候,他一樣會死。他雖然也是蟲族,但害了拉弗他們,害了我們基地這麽多蟲族,我們一定不能讓他好過。只要他被送進了警務總局,那就是死路一條,咱們也就給拉弗他們報仇了。】
關林尋聽着他們的密謀,心裏已經緊張到了極點。她決定不再猶豫,還是先通知江烈,順便讓同學們離開教室。
就在她想要給江烈發消息的時候,教室前方的西北角落,一個短發的女生忽然站了起來,稍微轉身,面對着教室後面的所有同學。
柳含本來還在彈鋼琴,她的餘光瞥到了這位站起來的同學,她便問:“同學,你要做什麽?是要上廁所嗎?”
那女生陰鸷的笑笑,也不回答柳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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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們死——】
關林尋心中警鈴大作,她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那個站起來的女生就攤開了她的手掌,剎那間,無數根細長的綠色觸手就齊刷刷的往在坐的學生跟前跑去。學生們本來都在安逸的玩着光腦,直到柳含先大聲尖叫,其他學生則疑惑的擡頭,再看清已經分布在教室的觸手後,學生們異口同聲的叫了起來。
“啊啊啊啊——”
“蟲族,是蟲族——啊啊啊啊——”
“蟲族,綠色的觸手——”
教室裏的尖叫聲震耳欲聾,學生們紛紛四下逃竄。離門口近的同學,沖到門邊拉開們就跑了出去,而離得遠的,還在奮力往門邊跑。
可惜,蟲族的觸手已經占據了教室的前後兩個門,學生們才跑到一半,就被蟲族的觸手給綁住了。
學生們掙紮着,在教室裏慌亂的跑着,叫着,喊着,教室的動靜非常大。而且,有學生逃了出去,想必,再過半分鐘,警務局的人就會趕來了。
混亂之中,關林尋趕緊回頭看着江烈,他正好也看着她,臉上全是擔心。
但是,他站在原地沒有動,他知道,今天混跡在教室的這些蟲族是沖着他來的,他要是去了關林尋身邊護着關林尋,反而會給關林尋帶來麻煩。他現在不能給任何人帶來麻煩。
說實話,江烈早就等着暗火的人了,只是,他沒有想到,這些星際海盜基地的蟲族,竟然會選擇在學校對他動手。他還以為,他們會在樹蔭區圍攻他。
想必,這些蟲族是打算在這裏讓他出手,讓他暴露身份,哪怕他今天贏了,也會成為警務局的緝拿對象。
他想着,又聽到關林尋很大聲的對他說:“他們要對付你!你要護住自己的身份!能逃就逃!”
教室裏的尖叫聲很大,學生們紛紛,為了讓江烈聽見,關林尋說的很大聲,幾乎整個教室的人都可以聽見。但這個時候,大家都在逃命,誰管關林尋在說什麽。
江烈全部都聽到了,他黯淡的眸光裏滿是溫柔與缱绻,但轉念間,他不再看着關林尋,而是将目光放在了教室的四個蟲族身上。這個時候,教室裏的四個蟲族已經全部現身,他們分別在教室的東南西北四角,死死的守着教室。他們四個蟲族,有三個蟲族的觸手都是綠色的,只有一個的觸手是黑色的。
學生們被嚣張的觸手糾纏,很快,有的學生就被觸手抓住懸浮在空中,有的則被觸手死死的壓在地上,就如同砧板上的魚,十分可憐。
而其中一小部分學生,例如關林尋她們,則乖乖的沒有絲毫反抗,因為他們知道,反抗也沒有用。他們被觸手逼到了教室的角落裏乖乖的蹲着,甚至還有觸手站在他們跟前,就像在看押犯人一樣看着關林尋他們。
江烈呢,已經趁着人群慌亂的時候,走到了教室的最後面,離牆不過三十厘米的距離。他冷眼看着那群作惡的蟲族,不說話,不行動。他這般臨危不亂,眼尖的學生已經察覺了他的與衆不同。不過,這些學生也被觸手糾纏着,也沒空去細想江烈為何這般淡定。
站在教室西南角的一個男學生見教室的局勢已經基本被控制了,就堂而皇之的走到教室的講臺上,他望着淡定的江烈,問道:“你就是江烈吧?怎麽,你還不打算出手?”
江烈不說話。
他其實可以不用出手,畢竟,警務總局的人已經到了樓下,那急促的跑步聲和樓下的警笛聲,不容人忽視。很快,警務局的人就會過來,然後,他們會處理教室裏這些蟲族。
可是,他現在如果不出手,教室裏的蟲族要是傷害這些無辜的學生怎麽辦?他們算是被他牽連的。
江烈糾結了會兒,對那人說:“我與你們之間的恩怨,我們自己解決,不要牽連無辜。”
“什麽我與你們啊,明明你也是蟲族,何必與我們這麽生分呢?”那蟲族替江烈說出了他的身份。
“什麽?那個人的話是什麽意思?”被迫躲在角落裏的學生開口,語氣很驚訝。
“江烈他……他是蟲族?”又有學生察覺到了異樣,驚訝的說。
“好像是這個意思,江烈好像也是蟲族。”
然後,這些同學都不淡定了,膽子大的學生,甚至已經探頭探腦,打算目睹江烈這個蟲族的風采,他們想瞧一瞧,江烈到底有沒有觸手,他的觸手是黑色的,還是綠色的呢?
關林尋沒有說話,全程沉默。
這邊,站在講臺上的男生笑笑,後背慢慢探出了細如發絲的綠色觸手。
那些細小的觸手就像是沐浴陽光後猛然從地裏鑽出來的小草,長勢非常迅猛。很快,男生的後背全是綠色的觸手,就像是綠色的孔雀一樣。
“我說了,我們之間的恩怨,我們自己解決,別傷及無辜。”江烈再次強調。
男生說:“江烈,你竟然還在擔心這些學生?你在阿布利斯待了這麽幾年,真把自己當人了?”
男生嘲笑江烈,但他覺得,江烈有了軟肋更好,這樣,他們就有了更多的勝算。
“其實,你也可以不用出手的,你好不容易隐藏了這麽多年,一出手,身份可就暴露了。”男生還很替江烈着想。
江烈确認為,他的身份,比起那些學生的性命,算不得什麽。不過,他也始終沒有親口承認自己是蟲族。他知道接下來會有一場惡戰,所以,趁着那人說話的間隙,他将手負在身後,攤開了手掌。
不過,他并沒有用觸手對付教室裏的蟲族,而是讓他的觸手,打算讓在場的學生陷入了昏迷,當然,也包括柳含。
他觸手的秘密,還是不能讓太多人知曉。當然,教室裏的攝像頭也得破壞掉。
關林尋聽到了他的心聲,她不想暈倒,她想看看,江烈是否會安然無恙。同時,她也很擔心,江烈今後,該怎麽辦。
她正想着,透明的觸手就到了她的脖子處。它很溫柔的觸碰了她的脖子,像是小動物在親吻她一般。然後,她只感受到一陣麻意,她昏了過去。
教室裏的掙紮與尖叫都消失了,只剩下江烈和那四個蟲族。
那幾個蟲族都很驚訝,怎麽搞的,這些學生怎麽一下子都暈了?
“喂,你們誰對這些學生動手了?”站在講臺上的男人很生氣,他掃了眼在場的其他幾個蟲族,其他幾個人紛紛搖頭表示不是他們幹的。
講臺上的男人正困惑不已,啪——教室東北角的攝像頭忽然掉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講臺上的男人徹底繃不住了,他盯着江烈,“你幹的?”
江烈聳肩,“你猜。”
講臺上的男人感覺到危機,他心說:難怪拉弗他們全部都命喪這人之手,看來,他的确有兩把刷子。
男人提醒其他蟲族:“小心點,他真有點本事。”
江烈笑笑,語氣有些驕傲:“我的本事,應該不是有點吧?”
趁着說話的間隙,江烈的觸手已經慢慢爬到了四個蟲族的身邊。話音剛落,他雙手放于胸前,很快,那些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那四個蟲族的脖子給纏住了。
“什麽東西?”講臺上的男人大聲說着,用雙手去扯那些看不見的觸手。他的綠色觸手也試圖用力。
與此同時,教室外面已經站了些穿着白色軍服的警務人員,他們已經部署好一切,只等着将教室裏的蟲族一網打盡。
江烈不想再耽誤,他再一用力,他的觸手也用力,随即,教室裏的蟲族慢慢倒下。
外面的警務人員也不明白教室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他們只看到,教室裏的四個伸出觸手學生模樣的蟲族都倒下了,看來,是死了。
可教室的最後面,一個學生坦然的站着,臉上沒有畏懼,赫然獨立。他一點都不害怕剛剛的四個蟲族,但是,他似乎有沒有出手。可是,教室裏的那四個蟲族就是倒下了。
奇了怪了。
洛楓也到了,他見教室裏的動靜徹底沒了,就命人打開門。
進去後,教室裏一片狼藉。桌子椅子倒的倒在地上,有的甚至還爛了。到處都是學生,有的昏迷在地上,有的被扔在桌子上;還有一大部分學生,全都昏迷在教室的東南角,擠做一團。他們附近,還有掉下來碎了一地的監控,看來,監控被弄壞沒多久。
于是,洛楓趕緊讓人去調監控,也許還能看到一些今天教室的畫面。
整個教室裏,目前只有一個學生,始終保持着清醒的頭腦,甚至,臨危不亂。
洛楓認識這個學生,他叫江烈,是弟弟洛奇山的朋友,父親洛信的生日宴上,江烈也來過,是以侍者的身份來的,在洛楓的家裏做零活賺點兒錢用。
當時,洛奇山瘋狂說江烈多麽多麽優秀,連父親都叫了他說話。
所以,剛剛是江烈獨自一人,解決了教室裏的這些蟲族?
這個學生,果然如他弟弟所說,是很優秀。
洛楓想着,不禁勾唇,臉上的表情有些玩味。他又記起江烈是住在樹蔭區的,而最近,樹蔭區出了那麽多事,有好幾個蟲族都死在了樹蔭區……剎那間,洛楓心裏有了一個想法。
難不成,就是這個學生,把那些蟲族都殺了?
洛楓不可置信,可眼前的一切,不得不讓他相信。眼前的這個江烈,究竟是什麽人,怎麽這麽厲害?
洛楓臉上的神情不由得更嚴肅了。何況,這個江烈,臉上的表情太平靜了。
洛楓不免有些不爽。
警務人員陸陸續續從前後兩個門走進教室,他們一部分人在洛楓的安排下救助昏迷的學生,一部分人檢查躺在地上的四個蟲族。
“局長,這些蟲族都是星際海盜基地的蟲族。”手下向洛楓彙報,“他們都脖子上都有很深的勒痕,初步判定都是窒息而亡,和之前在樹蔭區死去的那些蟲族很像。”
聽到這兒,洛楓又看了眼一直站在教室最後面的江烈,只怕,這些蟲族都是他殺的,他就是那個樹蔭區的厲害人物。
“局長,屍體現在要擡走嗎?”
洛楓點頭,手下的人趕緊将蟲族的屍體一一擡走。
教室樓下,救護車的警笛聲嗚嗚直響,學生們都在圍觀,學校的領導也都來了。記者們也已聞聲趕來,但警方已經封鎖了現場,他們沒有辦法上來,只能采訪剛剛從音樂教室逃出去的學生。
醫護人員跑上樓,将教室裏昏迷的學生和柳含放上擔架擡出去。由于昏迷的學生多達30多個,警務局的人也不得不幫忙,一時之間,教室裏到處都是人。
當最後一個學生被擡走後,教室裏只剩下洛楓,江烈,還有兩個警務人員。
洛楓直接問:“江烈是吧?這些蟲族都是你一個人解決的?”
江烈點頭。
洛楓問:“樹蔭區的那些蟲族,也是你解決的吧?”
江烈默認。
洛楓問:“你為什麽這麽做?他們和你有仇?”
“樹蔭區的那些蟲族就是來找我算賬的,他們不死,就得是我死。”
所以,他們必須死。
洛楓看着他,他很高,永遠站得筆直,洛楓腦海裏不禁又閃過一個信息。
他又想起更久之前的事情,問江烈:“之前,襲擊第一大學的那個蟲族,不會也是你抓了送到警務局的吧?”
“是我。”這種好事,江烈還是承認的很快。
洛楓擡手拍掌,掌聲格外清脆,“你夠厲害啊,哪裏練字的這些本事?”
這小夥子住在樹蔭區,好像還是個孤兒,經濟條件異常差,他是通過什麽途徑,練了一身警務局的人都得用槍對付蟲族,可他卻能徒手殺一群蟲族的本事呢?
洛楓想立刻了解江烈所有的過往。
這時,出去調監控的警務人員回來了,這人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臉上還帶着恐慌和害怕。
洛楓問:“怎麽了?”
那人擡手指着江烈,氣喘籲籲的大聲說:“局長,這人好像也是蟲族!”
什麽?
剎那間,教室裏的另外兩個警務人員拿起腰間的槍就對着江烈,臉上多少都有些害怕。
試問,誰不怕呢?能一下子對付那麽多蟲族,又還平靜的站着,換誰都害怕。
洛楓問那人:“你确定?”
那警務人員瘋狂點頭,“我确定,監控裏,那蟲族說了,這個學生也是蟲族。”
那警務人員又指了指江烈,但他怕江烈,指了一下就放下了手。
洛楓覺得事情變得很複雜了,怎麽這個江烈是蟲族,又還會和另外的蟲族互相殘殺呢?為什麽?
洛楓看着江烈,“老老實實跟我去警務總局,如果耍心眼,我會讓你被打成篩子。”
江烈笑,“放心,我如果要逃,早就逃了。以我的能力,不會逃不走。”
洛楓真是看不慣這個年輕人這麽狂。
“我跟你去警務總局,不過,待會兒到了警務總局,我必須要見到你的父親,洛信公爵。”
洛楓問:“你要見我父親做什麽?我父親很忙,只怕是沒空見你。”
“我必須見到他,只有他來了,咱們之間才能說的清楚。”說着,江烈又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小刀,“他見了我的這把小刀,就會來見我的。”
洛楓覺得這個年輕人簡直是在癡人說夢,但他還是接過小刀,派人去軍區請父親回來。
江烈被看押着下了樓。
樓下人多的像螞蟻一般,見到江烈平安出來時,有認識他的同學在人群裏發出了議論。
“那是江烈哎。”
“他安然無恙的出來了,好厲害啊。”
洛楓暼了眼說話的人群,心道:這人可是蟲族。
江烈被帶到了警務總局的特殊審訊室,這是專門看押最可怕的罪犯的地方。
整個審訊室不過八平方米,面積逼仄,有四個攝像頭,保證房間裏毫無死角。同時,房間鑲嵌着鐵皮,肅穆森嚴,看着格外壓抑。
頭頂上方是慘白的燈光,江烈坐在椅子上,低着頭,燈光完全沒有落在他淡然的臉上。
洛楓打算親自審問江烈,可江烈卻先開口:“我得等洛信公爵來了再說。”
洛楓臉上的不愉快更甚,“你還認識我父親?”
江烈點頭,“确實是認識。”
洛楓覺得江烈簡直是在說笑,不過,既然這人非得等他父親來了再坦白,還是再等等,反正人已經被抓住了,早點說晚點說,沒什麽好怕的。
洛楓在江烈對面的椅子上坐下,耐心的等着。
半個小時後,審訊室的門被推開,一個警務局的人員來報告,洛信公爵到了。
洛楓說:“請公爵進來。”
手下的人走了出去。
洛楓站起身,而此時,他對面一直低着頭的的江烈在此刻忽然擡起頭,還叮囑了一句:“待會兒,能不能把監控的聲音給掐了?”
洛楓挑眉,臉上極度不悅:“為什麽?”
“你父親待會兒進來後,我們要交流的話很機密,不适合其他人聽見。”
洛楓先是笑笑,但他還是應了江烈的要求,他倒要看看,今天他和他父親與江烈的對話,究竟能有多機密。
于是,監控的聲音接收器被掐了。外面的人只能看到畫面,聽不到聲音。
一切妥當後,洛信就走了進來。
洛楓看着風塵仆仆的父親,剛打算報告今天第一大學發生的一切,卻聽到洛信很驚訝的對江烈說:“親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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