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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拒絕了……◎
馮老頭比馮老太太大了四五歲,今年六月底大壽一過,就七十七了。
他身型比年輕的時候矮小了一些,彎腰駝背的,鼻梁上架着個厚厚的老花鏡,除了眼睛花了一些以外,沒病沒痛的,耳朵也好使。
剛才馮子越踹門的時候,他就在屋裏開着電視看新聞,等外面亂作一團,聲音越來越大,馮老頭新聞看不下去了,這才從屋裏出來。
馮老頭看着大廳裏的人,中氣十足道:“大中午的,吵吵什麽。”
他看了眼被馮達強拽着的馮老太太,不耐煩道:“去做你的飯,一天天的家裏都沒個清淨的時候!”
馮老頭年輕的時候是一家之主,說一不二,馮老太太在外面的時候蠻橫跋扈,說話難聽,街坊鄰居被她罵了個遍,連劉鳳蘭那麽潑辣不好惹的性子都被她罵哭過,但馮老太太很聽馮老頭的話,在家裏以夫為天,馮老頭一開口她就不吭聲了,只小聲嘀咕了一句什麽,扭頭進了廚房。
馮老太太在廚房裏等了一會兒,見馮栀那死丫頭居然一直沒有進來,眉毛登時一豎,砰的一下就掀開簾子出去了。
客廳這時候已經沒有人了。
馮老頭又進屋看電視去了,現在是十一點,電視上正播着新聞,裏面的主持人說最近市裏發生了好幾起食物中毒的事件,讓市民們注意飲食安全。
馮達強和劉鳳蘭在小區裏開了個饅頭店,這時候正是忙的時候,剛才就匆匆忙忙地出去了。
馮子越沒達成目的,原本還打算不依不饒地躺在地上哭呢,但一聽他爺的話,他肚子也确實餓了,就回屋玩游戲機去了,打算等到吃完飯再讓他奶打馮栀。
馮老太太從廚房裏出來,氣呼呼地朝着馮栀睡得那個小房間喊了一聲:“大中午的,你又回屋做什麽?不知道出來幫把手?養你有什麽用,一天天的,不是吃就是睡,天天睡到大中午,家裏誰有你懶?”
顧忌着正在看電視的馮老頭,老太太聲音不敢太大,但喊了好幾遍都沒見馮栀從屋子裏出來,就怒氣沖沖地去拍馮栀屋子裏的門。
“死丫頭我說你的沒聽見?那麽大的人了,整天就知道在學校裏混日子,回家不是吃就是睡,一大家子的活全讓我一個七老八十的老太太幹,你不會搭把手?就沒見過像你這麽懶的,一點活兒都不幹,地不掃飯不做,還整天欺負你弟弟,真是來我們老馮家讨債的!“
見裏面沒有回應,門也沒開,老太太又“砰砰砰”地拍了幾下門:“死丫頭你裝什麽聾子?出來做飯,天天就等着我伺候你呢?你也不想想你配嗎?在學校裏考那麽一點分,以後連個高中都考不上,就只能去掃大街掃廁所,整天就知道蹲家裏啃老,我看往後哪家要你,別最後蹲成了老姑子嫁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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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的門被老太太拍的砰砰作響,姜殊餘從冥想中睜開了眼,靜靜地看了自己的左手一眼。
剛才冥想的時候,姜殊餘身體裏聚集了一絲靈氣。
不過在她引着這絲靈氣往左手附近靠攏的時候,靈氣沒有進去。
被拒絕了。
姜殊餘淡淡地想。
外面馮老太太的話越說越難聽,姜殊餘站起身,拉開了門。
原身的記憶裏,她每天中午放學回來都要去馮達強和劉鳳蘭開的饅頭店裏幫忙,晚上八點晚自習結束後又要去學校後面的小吃街給一個炸串攤的老板幹活,每次都要忙到半夜兩三點才能回來,所以白天在學校的時候總是犯困,課堂上也學不了什麽東西。
如果不是九年義務教育是強制性的,劉鳳蘭早就不讓她上了。
昨天是星期六,通宵的人很多,烤串攤老板的生意好的不行,原身忙到四點才回來,所以白天就多睡了一會兒,等再醒來的時候,芯子裏就換了一個人。
姜殊餘剛才仔細将這具身體探察了一遍,沒有找到馮栀的靈魂。
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投胎去了。
老太太見她出來,一張老臉拉的又臭又長:“現在知道出來了?剛才裝什麽聾子。一天天地就知道躲在屋裏偷懶,家裏人都在忙就你啥事不幹,整天吃了睡睡了吃,一點都不懂事。”
姜殊餘直接無視了她,徑直進了廚房。
老太太連忙跟了進來。
見她站在燃氣竈那兒不動,老太太眉毛一豎,罵道:“傻站着幹什麽?怎麽不做飯?還要我一七老八十的老太太給你做?”
她站門口罵的功夫,姜殊餘已經在記憶深處找到了燃氣竈的用法,擰開了火。
地上放着一桶花生油,姜殊餘拎起來往炒鍋裏倒,還沒倒多少就被邊上的老太太奪了過去。
老太太看着足足有小半個鍋底的花生油,心口疼的直抽抽,拉長着臉罵她:“油不要錢啊你閉着眼往裏倒?不會看着倒?誰家炒菜放這麽多油?”
說話的功夫,炒鍋裏的油熱了起來,滋啦滋啦地往外蹦着油星子。
老太太連忙推開她,邊關火邊罵:“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不想做飯,就故意糟蹋東西,倒小半鍋油下去,你做給誰看?”
老太太拿油勺将炒鍋裏的油刮了出來,倒到邊上一個小瓷碗裏,打算這幾天炒菜都用這碗裏的油,之後又用鐵鏟子把鍋裏剩的一丁點油在鍋面上刮開,這才讓開。
中午炒芹菜,馮達強昨天去菜市場買了四顆芹菜,晚上吃了一頓,還剩兩顆,老太太打算今天中午吃了。
她剛才在廚房的時候把那兩顆芹菜從櫃子裏拿了出來,沒洗,打算等到馮栀過來的時候讓她洗。
誰知馮栀那死丫頭沒一點眼力勁兒,鍋一熱就直接将那兩顆芹菜一整顆地扔到了鍋裏,沒洗沒切,氣的老太太臉都紅了,伸手就去撈那兩顆大芹菜。
她動作太急,右手不小心碰到了鍋邊,“嗷”地嚎了一嗓子,手裏的芹菜也跟着晃了晃,菜葉上的油星子甩了一整片瓷磚。
廚房裏亂糟糟的,老太太抖着手将芹菜扔到邊上的池子裏,氣的渾身直哆嗦:“死丫頭你今天中午故意氣我的是不是?讓你炒個菜你倒一鍋的油下去,菜不洗就直接往鍋裏扔,糟蹋的不是你的錢是不是?大中午的一大家子都等着吃飯你故意搗亂,故意不做,一天天地吃飯比誰都積極,做個飯你推五推六的,在門口喊你喊的喉嚨都啞了都不見你出來,出來了也在廚房裏瞎折騰,你這是甩臉子給誰看?”
“行了,瞎吵吵什麽?做個飯跟打仗似的,也不看看現在都幾點了,一會兒強子他們回來你讓他們餓一下午?”
廚房的簾子被人掀開,馮老頭站在門口,皺眉看着老太太:“她不想做飯你就讓她歇着,燒你的飯去。”
老太太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麽又不敢說,最後氣呼呼地去池子那兒洗芹菜,原本氣頭上開的水龍頭嘩啦啦地流,最後到底心疼那點水,又把水龍頭擰小了。
等做好飯出來已經快一點了,馮達強和劉鳳蘭回來有一會兒了。
他倆在小區門口開了個饅頭店,每天天不亮就起來蒸饅頭,中午的時候生意最好,剛才忙了一大會兒,現在累的不想動。
老太太把炒好的芹菜端出來,一見到沙發上坐着的劉鳳蘭就開始告狀:“你平時怎麽都不管管那死丫頭,今天中午我就讓她炒個菜,她就給我甩臉色,故意倒半桶油進去,菜都不洗就往鍋裏扔,天天在家不做飯不掃地,回來就知道睡,吃飯倒是比誰都積極,我就沒見過這麽懶的。”
劉鳳蘭忙了一上午,早飯都沒來得及吃,現在又餓了一中午,聽着馮老太太的絮叨,她有些不耐煩,正想說“她不聽話你不會打她”,但剛起了個頭她就突然想到現在馮栀不是她生的讨債鬼了,一個月後她是要回到姜家的,到時候,萬一她在姜家人面前說了他們的壞話,那豈不是不好要錢,就沒吭聲,由着老太太站在那兒數落。
老太太見自己說了半天兒媳婦跟啞巴似的坐在那兒一句話不吭,有些沒意思,撇撇嘴就去廚房拿筷子了。
等拿着筷子出來的時候,馮老頭和馮達強已經坐在凳子上了。
馮子越還在屋裏玩游戲,劉鳳蘭在門口叫了他好幾聲他才一臉不耐煩地出來。
馮老太太看了眼對面坐着的姜殊餘,撇了撇嘴:“吃飯倒是不用人叫。”
姜殊餘當沒聽見。
中午桌上除了一盤炒芹菜,老太太還專門炒了兩個雞蛋,拿一個小碗盛着,放到了馮子越那邊,離姜殊餘遠遠的。
劉鳳蘭吃了兩口飯,對對面的姜殊餘說:“今天下午你去找那個炸串攤的老板讓他把工資給你結了。”
一個月後就要中考了,姜家人的意思是等中考結束再處理抱錯孩子的事,免得耽誤兩家孩子的考試。
說是怕耽誤兩家孩子的考試,其實就是怕耽誤姜思語的考試,中考前出了這種事,姜家人怕她心情不好,影響發揮。
姜家在一開始就打聽好了馮栀的情況,知道她成績不好,根本就考不上高中,這個不耽誤考試只是為了不耽誤姜思語的考試罷了。
劉鳳蘭當然是同意的,姜思語是從她肚子裏出來的,她以後有出息了自己也能跟着沾光,現在姜家人看重她,願意把相認的日期往後推,劉鳳蘭自然是一百個同意。
不過馮栀以後到底還是要回姜家的,劉鳳蘭也不想讓姜家人覺得他們馮家苛待馮栀,就幹脆對她道:“以後那家炸串攤也不用去了,那錢你拿着,缺什麽了就買。”
馮老太太聽到這裏,立馬就不樂意了:“大幾百的錢你就讓她一個小丫頭片子拿着?丢了怎麽辦?給她十幾塊不就行了?在家裏住着能缺啥東西?”
之前馮達強有跟馮老頭說過馮栀和姜家的事,他自然知道劉鳳蘭這時候說這話的考慮,就訓斥了馮老太太一句:“吃你的飯!那錢是馮丫頭自己掙得,她想怎麽花怎麽花,你還惦記一孩子的錢?”
馮老太太雖然怕馮老頭,但她這時候更心疼錢,就不忿道:“什麽叫我惦記她的錢了?越越上學的書包都背好幾個月了,早該換了,還有他身上那件外套,都穿了大半年了,也該買個新的了,有那錢花越越身上不好?扔給一個丫頭片子幹什麽?”
馮老頭見她越說越沒譜,重重地咳嗽了一聲。
馮老太太頓時不敢說話了,就是一想到那幾百的錢要給那死丫頭霍霍,心口頓時一陣心疼。
她在飯桌上不敢頂馮老頭的嘴,但心裏早就已經打算好了。
等馮栀那死丫頭把錢要回來,上學走了,她就進她那屋把錢翻出來,用那錢給她的大孫子買書包買衣服!
一個小丫頭片子有什麽東西好買的,整天吃家裏的用家裏的,有這錢還不如都花在她的大孫子身上。
作者有話說:
謝謝大可愛們的點擊和收藏,打個滾求收藏呀麽麽噠
做飯這事真的不怪咱家阿餘啊,阿餘她真的不會用現代的東西,更不知道菜要洗要切,千年前獨自一個人流浪的時候,要不是遇到秋桅,阿餘就餓暈在無方山成為天玄觀第一個被餓死的觀主了哈哈哈哈
所以阿餘就是一個高冷的外表呆萌呆萌的靈魂,不認識的人以為她不好接近,但熟了之後都會忍不住把她當閨女養
前面大概三萬字的內容是在馮家,一直持續到中考,一點點鋪墊,後面是回到姜家,大佬炸場,前四萬字節奏稍微有那麽一丢丢的慢,因為我要給女主蘇爽點堆起來,到回到姜家節奏會快起來。
◎最新評論:
【好久沒有看網文了,作者太太進步好多啊!】
【撒花】
【打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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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更呀~】
【這年月沒有小腳老太太了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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