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你還會害羞?◎

江晚檸心虛地揉了揉鼻尖,耳垂又慢慢地開始升溫。

狡辯的話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她只能想想,要做些什麽來挽回自己在聞紹心裏的騙子形象。

既然聞紹知道了,那必然是他碰到了過來送梨的工人師傅,也知道了隔壁的窗戶自昨天上午起已經完好如初。

雖然江晚檸明明記得自己昨天跟工人師傅約的是下午來送梨,也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但不重要了,重要的是……

“我錯了。”

“對不起。”

“我是騙子。”

“但我只是想住近一點,可以增進一下我們的感情。”

她眼巴巴地看着聞紹,見他面無表情,立馬換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我本來想等今天就搬回隔壁的……”

聞紹靜靜地看着她變臉。

眼角耷拉,眉心微皺,紅唇抿起,再加上那雙因為看了強烈的太陽光而變得水光潋滟的眸子……

換作其他任何一個男人,估計都抵擋不住江晚檸現在的樣子。

他也一樣,但前提是如果江晚檸不是個小騙子的話……

可她确實是個小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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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修工人早上過來送回了沒吃完的梨,說江小姐囑咐過讓他千萬一定要下午來,并且要提前給她打電話。

可是工人下午臨時有活,只能上午來,且江晚檸的電話打不通,這才找到了隔壁的聞紹。

聞紹給了他一盒櫻桃做謝禮,送工人出去的時候,卻發現他要直接下山,不得不攔住他,詢問隔壁窗戶的事情。

他這才得知,窗戶昨天早上就修好了,工人今天是特地過來送梨的。

聞紹聞言又給他塞了個紅包,感謝他特地上山一趟。

“可是我的行李都不見了,你能不能先調監控,幫我找找?”江晚檸可憐巴巴地看着他,放軟了聲音,“裏面有我所有的換洗衣服和電腦。”

見聞紹沒什麽反應,江晚檸吸了吸鼻子,“可能是昨天騙了你,所以老天在懲罰我……”

“不是老天在懲罰你。”聞紹擡手将她腦袋上落的一片杏花花瓣拿下來,語氣毫無波瀾,“是我讓阿姨幫你把東西送去隔壁了。”

既然隔壁窗戶修好了,江晚檸沒有再住在他客房的道理。

當然,如果可以的話,聞紹覺得她還是直接下山比較好。

她再出住下去,還不知道自己的什麽東西會遭殃。

“你讓阿姨搬的?”江晚檸瞪着眼睛。

“嗯,怎麽了?”

聞紹看着手裏捏着的那片花瓣兒,花瓣兒雪白,略帶紅暈,就像江晚檸此刻的模樣——

氣急敗壞的她雙頰微粉,在陽光下,她臉頰上細細的絨毛清晰可見,看起來像八月裏的陽山水蜜桃。

“沒什麽,謝謝你。”江晚檸咬着下唇,腮幫子微微鼓起。

聞紹瞧着她不服氣的模樣,彎了彎嘴角。

更像水蜜桃了。

“這個阿姨是個收納高手,她動你東西之前拍了照片,并且向我保證會一模一樣還原到隔壁。”為此他還特地給阿姨加了兩個小時的工錢。

随後,聞紹向她道了句抱歉,“本來動你東西之前想知會你一聲,可是你電話打不通。”

“沒關系。”江晚檸表情僵硬,“還省得我自己動手搬了。”

反正今日必須得走,東西什麽時候搬都一樣。

她深吸一口氣,不甘心地盯着客房。

“其實我可以回去住的,就是不知道我那屋的門能不能……”

“門是不太好關,不過我剛剛去上了潤滑劑。”

“還有那個桌子腿兒,好像……”

“我已經找了個磚塊幫你墊穩了。”

聞紹靜靜地看着她,想聽聽她還能找點什麽借口。

“房間裏的燈泡壞了兩個,我怕黑。”江晚檸絞盡腦汁,突然想到了這個。她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對,我怕黑,所以今晚……”

聞紹聞言歪了歪腦袋,幅度很小。

他朝江晚檸勾勾手,“你跟我進來。”

“好嘞。”江晚檸腳步輕快地跟他進了屋。

還沒高興多久,她就看見聞紹從櫃子下面掏出兩個燈泡,嶄新的。

“我現在就去幫你換上,走吧。”

看見江晚檸臉一下子就黑了,聞紹心情好了不少,“熱水壺、水杯,阿姨也全部幫你準備好了。”

江晚檸半張着嘴,被他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還需要什麽嗎?江小姐。”

江晚檸從他臉上讀出了幾個大字——今天你非搬不可。

她扯出一個笑容,“不用了,聞客房總管。”

随後,她跟在聞紹後面,不情不願地來到了隔壁院子。

山裏條件簡陋,說是燈,其實是光禿禿的燈泡接上電線吊在房梁上。

聞紹拖了個椅子到燈下,站上去換燈泡。

江晚檸就站在他旁邊,仰着頭看着,“你還會換燈泡?”

聞紹低頭看了她一眼,給她演示,“擰下來,再擰上去。”

擰完了一個,聞紹彎腰去拿另一個燈泡的時候,椅子晃動了一下,他這發現江晚檸正雙手插着腰看他。

他好氣又好笑,“你不幫我扶着椅子?”

“哦……”江晚檸立刻彎下腰。

幾秒種後,她覺得彎腰的動作難受,就準備蹲下扶,“你等會兒啊,我要蹲下去。”

江晚檸剛屈膝,就看見凳子上站着的人突然呈一個前傾的姿勢,眼看着就要臉朝地撲下去……

這要是臉朝地摔,不得摔成肉餅?

江晚檸動作比腦子快,立刻直起身,抱住了他的腿。

“我不是讓你等會兒嗎?”她雙手死死地扣住聞紹的大腿,抵住他的身子不讓他倒下。

可沒兩秒,江晚檸突然覺得額頭的位置一熱,好像還軟乎乎的……

二人均屏住了呼吸,江晚檸吓得嘴皮子都在哆嗦,想松開抱着聞紹的手,卻又怕他摔下來。

“你,你你……你站穩了沒有?”她想撒手又不敢撒,耳邊像是有一百只小蜜蜂嗡嗡嗡飛個不停,吵得她兩眼發白,腦袋發懵。

聞紹扣住房梁的手不自覺用力,指節泛白,指腹生疼,他卻依舊加重着力道。

他的喉結上下滑動着,聲音不似以往冷淡,“我站穩了。”

他一直站得很穩……

“那我松開了?”江晚檸顫顫巍巍地擡起頭。

二人對視上,聞紹手裏的燈泡都已經快被他自己捏碎了。

他盯着江晚檸,有些咬牙切齒,“你怎麽看上去好像不太想松……”

“不不……”江晚檸立刻撒手,然後往後退了好幾步。

她這才看清楚聞紹的姿勢,雖然他整個人往前傾,但是手扒得很穩。

江晚檸覺得自己的額頭此刻已經燒到42度了,但她又不敢擡手去摸,額頭剛剛碰過……

她呼吸很急,在屋子裏踱了幾步,氣急敗壞道:“你就不能下來把椅子挪一挪?你那個姿勢,萬一手抓不穩,摔下來怎麽辦?”

聞紹剛剛探身是為了夠另一個壞掉的燈泡,在離他大約兩米多的地方。

就在江晚檸說話的同時,聞紹一手抓住房梁,然後用力往前一夠……

燈泡穩穩地抓到了手裏。

也就是這一個動作,讓江晚檸看到了他大臂的肌肉……

是她杞人憂天了。

聞紹那個手臂,是最起碼能連續拉幾十個引體向上的水平。

擔心他手抓不穩摔下來,還不如擔心房梁會不會被他弄壞。

聞紹換完燈泡以後,還順手幫她擦了一下沒壞的那只燈泡,蒙塵的燈泡也變得亮亮的,這下晚上肯定不會黑。

他進去洗了個手,出來的時候看見江晚檸蹲在門外,雙手托着臉頰。

從背後能清晰地看見她的瘦削的肩胛骨,還有那兩只紅得快要滴血的耳垂。

他走過去,蹲在江晚檸旁邊,嗤笑一聲,“你還會害羞?”

她這幾天行為大膽,暧昧的話也是随口就來,聞紹還以為她壓根就不知道害羞二字怎麽寫。

江晚檸被他這話氣到了,她放下捂着臉頰的雙手,猛地站起身,像一只炸了毛的貓。

“我是要追你,我又不是要上你!不對……”她又氣又惱,口不擇言,“哎呀,反正我,我都碰到你……那我憑什麽不能害羞?”

聞紹慢吞吞地站起身,問她:“你是畫畫的?”

“對啊。”

怎麽又扯到畫畫了?

江晚檸倏地睜大眼,“我,我學的設計,我沒畫過裸模!”

聞紹皺起眉頭,“沒跟你提裸模。”

“那你……”

“我是想說,怪不得你腦子裏的顏料這麽多。”聞紹淡淡地說道。

他說完後,也沒去看江晚檸的反應,“你自己收拾,我走了。”

江晚檸反應了兩秒,他說自己腦子裏黃色顏料很多?

臭流氓!

她氣呼呼地看着聞紹的背影,突然眯了眯眼。

他耳朵好像紅了?

啧,裝得那麽冷靜,不過如此嘛。

險些以為他真是個情場老手。

江晚檸去卧室看了一下,她所有的東西都原封不動地還原了在客房的樣子,就連床上的小狐貍玩偶,都擺在自己最常拜訪的右側,還用被子蓋着身子。

她長嘆一聲,倒頭躺在床上。

“撩不動啊……救命。”江晚檸抱着被子蹬了兩下腿,“早知道剛剛讓大師給算一卦……”

之前她聽說清源寺求姻緣很準,不知道能不能指定對象,專人專求?

江晚檸準備明天再去一趟。

不,以後天天去報道。

以免菩薩太忙,把她忘記。

“呼——”江晚檸下定決心後,猛地翻身起來,卻突然被窗戶外面站着的人吓得不清,說話聲音大了不少,“你幹嘛?”

“過來吃午飯。”

這會兒已經十二點半了,阿姨做好的飯菜都快涼了。

江晚檸走出房門,看見聞紹的耳朵已經不紅了。

她摸了摸自己仍有溫度的臉,沒好氣地問他:“你什麽時候站在我窗口的?”

“在你cos瀕死的魚的時候。”聞紹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江晚檸的雙腿。

江晚檸回憶自己躺在床上踢腿的動作,努力保持着微笑,“好看吧?剛用腦子跟女巫換的。”

她今日為了拍照好看,特地穿了及膝蓋的裙子,露出的一截小腿細而直。

聞紹收回目光,語氣冷淡,“怪不得。”

“什麽怪不得?”

“還沒學會穿褲子。”

作者有話說:

女巫:回收嘴,回收男人的嘴,回收臭男人不會說話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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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大直男以後最想打的就是自己的嘴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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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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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這該死的直男】

【撒花撒花】

【哈哈哈哈雙雙害羞 聞紹你裝什麽裝哈哈哈】

【哈哈哈哈雙雙害羞 聞紹你就嘴硬吧你】

【按爪】

【回收腿,回收男人的腿,回收男人沒有用的腿】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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