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別扭的太子殿下

背他?

司空烨嘴角一抽,有些無可奈何地道:“孤……我自己能走。”

“你行嗎?”她質疑的眼神繞着他全身掃了一圈兒。

司空烨面色一僵,隐隐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行!”

額……較着勁兒呢?

芷旋以為,對方是礙于自尊心,不想讓自己那麽羸弱的形象示于人前,忍不住就想要開導一番:“身體是自己的,你自己都不珍惜,誰能替你珍惜?臉面什麽的,真的沒有那麽重要。再說了,這附近也沒別人,何必逞強?”

就算她像昨晚一樣,将他給扛肩上,也沒人看見不是?更不用說被嘲笑掉面子了。

殊不知,太子殿下又豈是旁人嘲諷笑話而委屈自己的主?他在意的是……

罷了,想什麽呢。這女人就是個奇葩,跟她扯不明白的:“我沒有逞強。”

“那好吧,你非要自己走也行,小心着點兒。”畢竟她還要扛着那幾條魚。對了,還有他非要帶着的水:“把那些水給我吧,我挂樹枝上也方便。”

“不用,我自己拿。”他搖頭。

芷旋:“……”

這是個什麽樣的生物?有自虐傾向麽?走路都一步三晃了,還要為難自己?

純粹依靠體力用走的,自然要比施展輕功慢多了。昨晚那一溜煙,他們就從太子府門口直接掠到了林子裏。

今兒倆人只憑腳力,走了一刻鐘,太子殿下就受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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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良好的修養,讓他咳嗽時用拳頭抵着嘴,不讓飛沫濺出來。如此,本來就喘氣急促的他,越發地上氣不接下氣。

“快別蒙,別忍了,徹徹底底地咳一回,你堵痰了不知道?”她瞧着情況不對,立馬沖過來,一把就扯開了他抵在嘴上的拳頭。

“噗!咳咳咳……”

她剛拿開了他的拳頭,他就再也控制不住,一口鮮血就吐了出來,并伴随着持續不斷的咳嗽。

“來,簌簌口,潤潤喉嚨。”她扯過他另一只手上提着的那個芭蕉葉水壺,拆開紮在口子上的草藤,将水遞到他嘴邊。

滿口的血腥味,讓他十分難受。發現她拆開了芭蕉葉将水送到他嘴邊,他想也不想,張口便含了水。

漱過口後,他精神好了許多,至少口腔裏沒有那股血腥味了。

“謝謝。”他說。

芷旋挑了挑眉頭,試圖化解他的拘謹,遂打趣到:“沒想到啊,太子殿下今日兩次給我道謝了呢。你說,要是讓別人知道了,會不會羨慕死我?”

“他們羨慕不來。”他道。除了她,沒有第二個人接受過他的道歉。

就連,很久很久以前,在父皇面前,他也不曾道歉過。那會兒,他還是天之驕子,不會錯。就算錯了,也是對的。因為,他是儲君,未來天子,一言九鼎。

芷旋腦子靈活,自然聽得明白,他那話雖然拽兮兮,但是沒有誇張。堂堂一國太子的道歉,還真就不容易。

“看來還是你有先見之明,随身帶着水的确方便。要不然,遇到這種突然咳嗽,沒水還真不行。”她用轉移話題來化解尴尬。

以為太子殿下會随口附和,沒想到他目光陰陰地掃了她一眼。

“什麽嘛,我又沒說錯。”她小聲嘀咕。話音落下,又覺得自己被他一個眼神影響實在太破壞自己我行我素的風格,禁不住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洩憤。

莫名地被瞪的某人,瞧着她那副模樣,竟然毫無預警地笑了。

芷旋抵抗不了他的笑,在太子府的時候就發現了。所以,一看到他笑,她猛地轉過臉去,堅決不受男色影響。

太子司空烨:“……”他是洪水猛獸麽?

雖說路程算起來,他們根本就還沒走多遠,但若按時間算,他們已經走了好久好久。眼下已是落霞時分。

芷旋有武功在身,身體也健康,本來不累的。奈何沿途要關照某個病號,時不時地還要找找有沒有可以裹腹的食物,所以她也不輕松,主要是費精力。

“這兒有塊草地,看起來很幹淨,坐下來歇會兒吧。”她将自制的「扁擔」橫放在一棵榕樹的枝丫上,不至于弄髒懸挂在上面的魚肉,又疾步朝他走來,接過他抱着的芭蕉葉容器。

她掂了掂手,發現裏面裝的水幾乎沒了:“這不,水都沒了嗎?你還抱着它走那麽遠幹嘛?”

說着,她就準備将葉子給丢了。豈不料,一只手伸過來,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奪了過去。

在芷旋不明就裏的眼神追問下,那只手的主人來了句勉強算得上解釋的話語:“葉子幹淨,可以用來裹食物。”

“是嗎?”她有點兒想笑,真的。奈何同情心作祟,為了照顧某人的情緒,她硬生生地将快要沖口而出的爆笑給忍住了。

不為別的,只因為在她眼中,此刻連一片芭蕉葉子都舍不得扔的某太子,特別特別像現代那些過慣了苦日子的農村進城老太太,節約得近乎摳門兒,連個塑料袋子都舍不得扔。

太子殿下有過之而無不及。

“芭蕉葉子到處都是,不差這幾張。”她還是提了一嘴。她以為,太子殿下民間生活閱歷有限,不知道野外可取的素材很多。

被當成鄉巴佬的太子殿下內傷了。

最終,那幾片葉子也沒丢。

芷旋想要去攙扶太子殿下落座,發現他已經自己坐端正了。

人長得好看就是有優勢,就随意往草地上一坐,瞬間就給人一種貴氣慵懶的感覺。

“我觀你面色,感覺你不只是先天不足的問題。”忽然,她毫無預警地來了一句。

聞言,司空烨反射性地擡眸望向她。

芷旋攤攤手,表示:“你不用戒備我,我們現在屬于一條繩上的螞蚱,我沒有立場洩你的底。”

她以為,他是怕自己的秘密被她探查到。

事實上,他只是震驚:“你還會醫術?”

“嗯。”她點頭,面色平靜,不驕不躁,與京都盛傳的那個驕橫跋扈,總丢護國公府顏面的女霸王截然相反。

她沒有過多吹噓贅述,只是輕微地點點頭,反倒是讓人不願意去質疑她。

須臾,他向她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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