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 再遇 ……
林建業這次出車回來, 是帶着同事們給他的任務回到紅旗大隊的。
他在宿舍好好了補了一覺,第二天起來吃過早飯,這才往村裏走去。
一個小時的腳程, 等他回來時, 村裏除了走不動道兒的,其他人都去了地裏。
就連劉母,也被分去了曬谷場看糧食。
這活兒輕松, 只需要隔段兒時間把晾曬的糧食翻一翻,讓下面的也能曬到太陽, 在順便趕一趕來偷食的鳥兒就行。
暴曬一天後,這些糧食到晚上的時候,再由人飏土篩幹淨後裝袋入庫。
往年看糧食的活計基本都是分給孩子們的,到了飏土的時候再由大人們來,但今年,這群孩子裏卻混入了一個大人。
劉母其實也很無奈, 她前幾天不小心感冒了, 渾身酸痛無力, 無奈下, 只能請了一天假在家休息。
按理說,雙槍時是不允許社員們請假的, 因為要趕在變天前把莊稼收完入庫, 萬一變天被雨淋了, 這可是要命的。
可劉母的身體歷來劉不好, 整個村兒的人都知道她幹不了重活,得的是精貴病,要養着,沒看她家以前那麽窮, 她也不能出來上工,家裏就是因為被她的病拖累的嗎?
這現在生病起不來炕了,你難道能強硬的把人綁起來嗎?最後,隊長黑着臉給批了一天假。
本來躺了一天的劉母身體松快些了,第二天就說要上工,可劉愛國不放心,最後拗不過劉母,就找隊長說說,給安排到曬谷場來了。
曬谷場公分低,看糧食的活兒一天才只有兩個公分,一般人根本看不上這點公分,就連那十歲的小孩子,跟着爹媽去地裏撿麥穗,一天下來都比這掙的多。
所以劉母來這邊,不會有人多說什麽,就連被搶了活計的小孩子,也沒有多話,要是可以,他們更願意跟着哥哥姐姐們去地裏撿麥穗。
劉建業進村路過大壩,就看到了戴着個草帽,手裏拿着個木耙子走來走去的劉母。
他走過去,伸手拿過她手裏的耙子,道:“劉嬸,我來吧,你去樹下歇歇。”
Advertisement
劉母一看是林建業,樂了,她也不跟他客氣,往邊上站了站問道:“你怎麽回來了?吃過飯了嗎?”
劉建業手上動作不停,嘴裏回着,“吃過了,昨天出長途回來,今天回村來看看。”
又道:“嬸兒你去樹下坐着,我馬上就好。”
林建業幹活利索,幾下就翻了一大片,劉母也就沒和他假客套,走到樹下端起搪瓷缸子裏晾好的水,準備等他忙完給他。
劉建業忙完走過來,剛好他也有些渴了,過劉母手裏的缸子說了聲謝謝,便仰頭喝了兩大口。
兩人坐在樹蔭下,劉建業才問:“怎麽這裏就只有嬸兒一個人,隊裏沒分其他人和嬸兒一起嗎?”
劉母笑着指了指壩子對面的幾個孩子,“那不是。”幾個孩子正在那裏玩游戲。
林建業看過去,最大的估計才七八歲,他也清楚隊裏每年雙槍時分任務的情況,曬谷場有孩子才正常,劉母在這兒才奇怪。
不過林建業不知道劉母生病,只以為是因為今年劉愛國賣野豬賺了點錢,又有家裏的兔子打底,這才舍不得劉母辛苦,給弄了這麽個輕松的活兒。
看幾個孩子離的遠,他們倆周圍也沒有人,林建業便把他這次回來時,同事們千叮咛萬囑咐交給他的任務告訴了劉母。
畢竟要不要接還要看劉母自己,他就是個傳話的。
不過林建業也說了想要肉醬的那幾個人是他同事,大家一起工作,他們的人品是靠得住的。再說了有他在中間擋着,就是真出個什麽事兒,他們也不會找到劉家這裏來的。
劉母聽說有人出錢讓她幫忙做肉醬,心裏就已經願意了,再一聽一斤肉給五毛錢的加工費,已經樂的眉眼都彎了起來。
她忙不疊的道:“這麽好的事兒,我怎麽會不願意呢?”五毛錢呢,就動動手的事兒,傻子才會不願。
看着劉母高興,林建業也挺替她開心的,不過他看了眼劉母的身體,還是擔心道:“嬸兒你的身體受的住嗎?”要是不行,他就給推了。
劉母一擺手,“受的住,受的住,竈臺上的事,能費個什麽事兒。”
這麽多年家裏的飯都是她做,也沒見她的身體怎麽着,更別說是現在了。
只要一想到她也能靠手藝給家裏添進項,她的心頭就是火熱一片,恨不能馬上回家行動起來,怎麽會讓身體拖了她的後腿。
既然劉母答應了,林建業看她的身體确實沒有什麽問題,也就放心了。
他告訴劉母等他回去單位就告訴同事們這個好消息,免得他們總惦記他手裏的那點存貨,哄的劉母開心不已。
有人喜歡她的手藝,她還能靠這個賺錢,怎麽能不讓她高興。
林建業:“等他們買好肉,到時候我給您送回來,您在家慢慢做,不急。”
“你那麽忙,哪能讓你來回得跑。”劉母想了想,道:“這樣吧,你和你同事約好了,就給林大爺遞個話,到時候讓愛國去拿肉。”
林建業想想,覺得這樣也行,他要是出車跑長途,半個月不回來都有可能,還不如帶劉愛國認認人,以後自己和他們聯系。
中午下工,林建業沒回老林家,跟着劉母回了劉家。
他還得當面跟愛國講講肉醬的後續事情呢!
上次同事們吵着想要劉母的肉醬,他心裏就有些想法了,不過因為擔心劉母身體,他也就從腦子過了一下,便抛之腦後。
可剛剛,聽到劉母說愛國的手藝也不錯時,這個想法又從腦海裏冒了出來,并越來越清晰。
等到劉愛國下工回來,看到坐在他家屋檐下對着他笑的一臉熱情的林建業,還有瞬間懵逼。
這是……撿着錢了?
其實,真和撿着錢也差不了多少了,但這主要還是要靠劉愛國的好手藝加持。
于是乎,等劉愛國回家後,先享受了好友如沐春風般的關切,然後就是平地一聲雷!
這聲雷炸的劉愛國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愛國?劉愛國?這是……傻了?”林建業擡手在他眼前晃晃。
“你才傻了呢!”回過神來的劉愛國先拍開面前來回晃着的大掌,然後想到剛剛林建業的建議,又癡癡的笑了起來。
他感覺自己面前飄來的錢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很快就要把他淹沒。
也不怪劉愛國這個反應,他實在是窮怕了。
以前因為家裏窮,他自己除了一把子力氣,每天好好上工賺個滿公分外也沒有其他的想法,就更不會有什麽進項。
可現在不一樣啊,還不到一個月,他先是賣肉賺了五十多塊錢,接着又養兔子。
逮回來的兔子,那兩只懷孕的母兔已經下崽了,一只生了六只,一只生了七只,他們的兔子數量迅速壯大。
就在他還沉溺在兔生崽,崽長大又生崽綿綿不斷的暢想中,林建業又帶回了一個可持續發展路線。
肉醬啊!
城裏人缺肉,有錢人家更缺好手藝!
而他家,兔子繁衍不斷後就不會缺肉。手藝,那就更不缺了,沒看連建業那幫同事都來找他媽幫忙做肉醬,更是開出了高手工費嗎?
劉愛國:哎呀,不能想了不能想了,再想下去,他怕他家的兔子長不到下次生崽的時候……就被他亮噌噌的目光吓死。
現在最主要的,就是劉愛國要趁着劉母給那幫司機做肉醬的時候,好好跟着劉母偷師……呃,不對,幹活兒!
等他手藝練出來了,他的錢就離他更近了。
劉母的身體,給幾個司機做做賺點加工費,小打小鬧可以,倒是要真的大批量做,還是有些負擔不起。
所以以後的主力軍,還是要靠遺傳了劉母五分廚藝天賦的劉愛國。
劉愛國也點頭保證,為了被錢砸…呃…砸暈,他準備以後就耗在廚房了!
林建業:滿意微笑
下午休息好後,劉家母子兩人去上工了,林建業也沒在劉家多待,找了根長線和針後往河邊走去。
他本想幫着劉母去曬谷場,但被拒絕了,劉母活計又不重,而且林建業不幫着老林家,卻來幫她,讓人看到也不好說。
尤其是林母,她以前就隔應林建業老往劉家跑,讓她知道,自家兒子還跑去給別人白上工,不得吃了劉母啊!
林建業想想,随也放棄了,不過讓他去幫着老林家賺公分,他也不願意,還不如自己找個地方歇歇呢!
因此,他給自己找了個活兒——釣魚
林建業拿着一根長線,來到河邊後又找來一根比較細長的棍子,把針弄彎後,做了一個簡易的魚竿。
他都想好了,上工是不可能上工的,但是他可以釣魚給他爹媽吃,但就要看他們運氣好不好了。
他挖了一堆蚯蚓,把它們弄斷,插在那根掰彎了的針上,往水裏抛去。
下好魚鈎後,林建業就躺在了草堆裏,頭枕着胳膊,給臉上蓋着個草帽,悠哉悠哉的享受着陽光的沐浴。
開始的時候,感受到魚竿的動靜,他還會起來看看,也算老林家有吃魚的命,釣上來了兩條。
後來的後來……他便和周公約會去了。
什麽時候睡着的,林建業不知道,只是耳邊傳來那細小的嘤嘤哭聲,擾了他的清夢。
林建業拿下臉上的草帽一看,好家夥,他睡了這麽久?
天都麻麻黑了!
林建業坐了起來,往哭聲中看去,入眼的是一片蘆葦,啥也看不見。
也不知道誰在哪裏哭?聽聲音應該是個小姑娘。
估計是沒有想到有人會在這裏,才敢跑來這裏偷哭。
林建業本想偷偷離開,免得人家看到他會尴尬,可是一想一個小姑娘,天黑了一個人在這荒無人煙的河邊會不會有危險,良知讓他不能對她置之不理。
林建業想了想,只好走上前去查看。
五十米遠的蘆葦叢裏,王樂樂正哭的不能自己。
她今天下工回來,收到了父母從西北寄來的信。
王樂樂看信心切,晚飯都沒吃就随便找了個借口拿着信跑了出來。
她來到河邊,找了個地方席地坐下,激動的拆開了手裏的信。
信是王媽寫的,她告訴王樂樂王爸和她現在已經開始上班了。王爸被分到了某個公社裏,成為了公社副主任,主抓生産,而她,也成為了一名小學老師。
王媽告訴王樂樂,讓她別擔心他們,西北這邊雖說貧寒了一些,可民風淳樸,人們也不愛勾心鬥角,每個人都在積極的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對她和王爸的到來,大家也都非常歡迎。
信裏,王母簡單給王樂樂報了下平安後,剩下的,全部寫的都是王父王母對王樂樂的擔憂與思念。
王母在信裏還教王樂樂遇到什麽事應該怎麽辦?遇到什麽人應該怎麽相處?密密麻麻寫了好幾頁紙,生怕交待的不清楚。
王樂樂感受着字裏行間間父母對她的殷殷期盼與擔憂,邊看邊哭。
尤其是想到爸媽才去那邊,人生地不熟困難的,還要因為擔心她在這邊生活,到處找人給她換吃的用的,更是心疼的厲害。
王樂樂有眼睛,她會看,她知道爸媽信裏肯定是報喜不報憂。
她來這邊半個多月,她知道鄉下人民的辛苦 ,雖說他們在公社,也有工作,可是那能和在京市比嗎?
西北氣候幹燥,又缺水,比起東北這裏環境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兒。
他們知青點也有從西北那邊過來的知青,他們從小生活在城裏,都說這邊比他們家鄉那邊要好很多,物資豐富。
她爸媽還在一個偏僻的小山溝裏,那能好的了嗎?
王樂樂拿着信,悲從心來,也不顧及什麽形象不形象的,開始哭出聲來。
反正也沒有人看的見。
王樂樂哭的投入,沒有聽到旁邊響起的窸窸窣窣的聲音,等她反正過來時,面前就出現了兩條大長腿。
淚眼婆娑的順着長腿向上看去,入眼的人有些眼熟。
這不是那個誰?
王樂樂歪頭想了想,哦!是那個嘲笑她的假面怪。
別問她怎麽這麽說。
問就是她那天看到他被衆人圍在中間聲讨,他還面帶微笑,氣定神閑的站在那裏動都不動一下,好似別人嘴裏說的不是他,這件事和他沒有關系一樣。
王樂樂覺得,不管他孝不孝順,別人說他,他怎麽也該給個回應的吧?
可他除了在一個大嬸出來時喊了人家一聲,後面愣是沒再開過口,怎麽不讓她覺得奇怪,別人那麽說他,他難道都不生氣的嗎?
要是自己遇到這種事,怕是氣的都跳腳了。
王樂樂覺得他就像戴着面具一樣!所以叫他假面怪,貼切。
林·假面怪·建業:“……”
我那是懶得開口,自有人還我清白,公道自在人心!
林建業一路走過來,發出聲響絲毫沒有引起哭的過于投入的小姑娘的注意。直到他站在她面前,她才有了反應。
等她擡起頭,睜着那紅彤彤,霧蒙蒙的雙眼迷茫的看向他。
林建業一看,吆!這不是那愛迷路都小兔子嘛!
怎麽?今天這是又迷路找不着回去的路所以急哭了?
王樂樂:……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