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章節

手機還給王亦博。

“你的手機殼挺好看，女朋友送的？”

王亦博接過手機，看了看自己的手機殼，這是他在網上專門定制的，有摩托車、滑板、街舞等元素，自己頗為滿意，不過沒想到高瑜君是這一個注意到的。

“網上買的。”

“不會是’無間道’吧？”

“你怎麽知道？”王亦博吃驚不小。

“我的手機殼也是在這家店買的，風格有點像。”

沙灘上的肖湛看到了高瑜君手機發出的光亮，走過去撿起了手機，朝他們揮了揮手。高瑜君也在車子裏揮揮手。

“這麽說，你沒有女朋友咯？”高瑜君繼續說，“湛湛跟我說，你喜歡我這樣的女生？”

王亦博心裏哭笑不得，“他這麽說的？”

“他說你喜歡漂亮有趣的，”高瑜君又轉過頭看着王亦博的眼睛，“那不就是我這樣的嗎。”

王亦博更是哭笑不得了，眼前這個莫名自信的女生，還真有一點像肖湛。

“不過，我還沒打算喜歡你。”

“哦。”王亦博不知道該說什麽。

“沒別的意思，就是說出來讓你知道一下。”

王亦博莫名有一種受辱感，說：“聽肖湛說，你想認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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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高瑜君承認，“現在不是已經認識了嗎。”

“嗯。”

肖湛從沙灘上走回車裏，司機吸完最後一口煙，回到駕駛座。車子重又往學校方向開動。

肖湛坐回副駕駛席，回頭将手機遞給高瑜君。

“謝謝湛湛！”高瑜君心花怒放，“你最好了。”

王亦博特意看了一眼她的手機殼，葫蘆娃、哪吒、光頭強……這就是她說的有點像他的風格？

高瑜君接過手機，把手機殼展示給王亦博看，問：“是不是很像？”

王亦博皺皺眉，“一點也不。”

肖湛聽了兩句他倆的對話，暗自笑了笑，頭也不回地說：“看來你們已經認識了。”

王亦博看着窗外，高瑜君只顧看手機，兩個人對肖湛的話都置若罔聞。肖湛回頭看看他們，這兩個人還真的都很容易陷入自己的世界中。

沒一會兒就到了學校宿舍門口，高瑜君與他們道別，回了女生宿舍。肖湛和王亦博一起往男生宿舍方向走。

“君君……她是不是挺可愛的？”肖湛問。

“你對可愛是不是有什麽誤解？”王亦博說，“不過，确實有點意思。”

肖湛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

“能從你口中聽到誇獎女生有意思，還真是沒想到。”

王亦博也笑了，“你的這個朋友，腦回路是不是與常人不同？”

“哈哈，我也這麽覺得。”

“不過，你很在意她？”

“當然啊，她可是我的好朋友。”

回到寝室，王亦博沖了個熱水澡，滿腦子不受控制地不斷重複肖湛在海邊抱住高瑜君的一幕。這讓王亦博感到困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意什麽，生平第一次，他看不清自己的心。

從浴室出來後，手機上多了好幾個未接來電，是紀鶴梅和王亦誠打來的。王亦博給王亦誠回了個電話，得知彼此都沒有因為今天上午的事情生氣，才放心。臨挂電話前，王亦博還是忍不住問：“哥，真的就是佳儀姐了嗎？”

王亦誠在電話那頭反問：“她有什麽不好嗎？”

“沒有。”王亦博回答，“不過，你和一晴姐到底是怎麽回事？”

王亦誠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和她，只是純粹的不合适。”

王亦博也停頓了好幾秒，想問：“在交往了十年之後，才發現不合适嗎？”不過終究還是沒問出口。

打完電話後，又給紀鶴梅發了條信息，告訴她自己早已經回到學校，一切安好。準備關上手機前，看見在通話記錄裏還有一個陌生的撥出號碼。王亦博看着這串數字發了一會兒呆，最後還是決定在通訊錄給它一個名字：高瑜君。

肖湛回到寝室，陸平還沒回來。洗完澡後，拿起書桌上一本該看而沒看的書，打開臺燈看了起來。

看了不到五頁，就覺得心煩意燥，剛拿起手機，高瑜君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湛湛，你那師兄也太帥了吧。”高瑜君開口就說。

“比我還帥嗎？”

“不一樣的帥，你是好看，他是酷。”高瑜君一個人盤腿坐在寝室的書桌前的椅子上，毛巾包裹着頭發，穿着睡衣，敷着面膜，開了一罐酒精飲料，喝了一口繼續說：“那天遠遠看一眼就覺得驚為天人，今天仔細一看，真是絕了！你怎麽運氣那麽好，有這麽帥的師兄，簡直羨慕嫉妒恨啊。”

“我還羨慕你呢，同門都是美女。”

“看中誰了跟我說，我給你介紹。”

“不必了，早就打聽過了，你的那些同門還有師姐們，個個都名花有主了。”

“啊？不是吧。”

“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我又沒問過她們，怎麽會知道。”

“你跟你的同門們都不聊天的嗎？”

“聊啊，就是聊的不多嘛。”剛說了一句，高瑜君突然喊，“完了！”

“怎麽啦？”

“這麽說，那開學第一天來送我同門報到的男人是她男朋友？”

“就是你上去和她打招呼那個同門？”

“對啊，我還以為是她爸呢。”

肖湛笑了笑，“以為就以為吧，那也沒什麽。”

“可我當着他們的面，這麽問了啊。”

肖湛扶額，心想自己怎麽會有這麽二百五的朋友，只好安慰她：“沒關系，說不定你那同門心胸開闊，不會和你計較。”

高瑜君沮喪起來，“啊，真是生無可戀。”

挂掉電話，高瑜君一口氣将酒精飲料喝完，忍不住又開了一罐。

王亦博看了會兒書，又打開電腦做了些文獻摘要，書桌上的電子時鐘已經顯示為半夜11點多。王亦博感到些許疲憊，關上電腦，準備休息。手機卻在這時響了起來，來電顯示為“高瑜君”。

王亦博有些意外，他沒想到高瑜君這麽快給他打電話。勾起嘴角，似是輕蔑一笑，接起電話。

“生無可戀……活着真的是生無可戀……”

“啊？”

“不幸福啊，生而為人，百般不幸……”高瑜君醉醉熏熏地對着電話，口齒已經含混不清，“湛湛……回不去了。”

王亦博這才搞清楚狀況，高瑜君喝醉了，按了他的號碼以為是肖湛，這會兒正在說瘋話。

王亦博沒有說話，也不挂電話，只是把手機放在一邊。刷了牙，躺到床上準備睡覺，發現手機裏還在嗡嗡傳出高瑜君獨自說話的聲音。

王亦博開了免提，高瑜君的聲音清晰起來：“那個誰……誰說過，死亡就是走出了時間，說的太有道理了……我真的寧願，從未走進過時間。世界一直都是這個樣子，早幾年晚幾年變化真的不大。我們的出生與死亡，對這個世界其實毫無意義。在時間與世界面前，我們好渺小啊，渺小到不值一提，可我們又活得那麽用力，可笑的是不是我們自己？”

王亦博躺在床上，閉着眼睛，耐心地聽着高瑜君的胡言亂語。

“湛湛，我好想回到自己尚未出生前的世界，自己不存在的世界才是最完美的世界。可是當我出生後，我就睜開了眼睛，看着一草一木，一山一石，人來人往，雲卷雲舒……這個世界早就已經是這個模樣，我只不過是睜開了眼睛看見了它們。一百年後，世界還是這個模樣，有山水花草，高樓大廈，各種各樣的人，而那時我已經閉上了眼睛，眼前是一團永恒的黑暗，意識也煙消雲散，什麽也看不見了。那個我看不見的世界，還會存在很久很久。幾百年幾千年後，說不定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與我們現在看到的世界完全不同的模樣，但早已與我們無關……”

王亦博聽着高瑜君的瘋話，慢慢睜開了眼睛。

“湛湛，人類為什麽要連續活着幾十年？就不能為自己按下暫停鍵嗎，暫停個一千年，我好想在一千年後再睜開眼睛……”

王亦博慢慢拿起床頭櫃上的電話，緩緩地說：“高瑜君，早點休息吧。”

“你不是湛湛，湛湛不會這麽敷衍我，你是誰啊？為什麽要偷聽我說話？”高瑜君在電話那頭毫無清醒的意思。

王亦博無奈地嘆口氣，挂掉了電話，不過早已睡意全無。

行走的青春（十）

王亦博給肖湛發了條信息：在做什麽？

肖湛很快回了一條：這麽詭異，大半夜給我發信息？在看書。

為了有圖有真相，肖湛還特意發了一張手裏拿着翻開的書的照片。

王亦博看了看照片，滿意的笑了笑，然後給他發了個點贊的表情。

肖湛看到王亦博發來的表情有點小吃驚，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