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章節

現在，還從來沒有見過你莊重的樣子。”

“哈哈哈，”高瑜君覺得有趣，“這麽說，你覺得我是個大美女咯？”

王亦博笑而不答，高瑜君繼續說：“那就是默認！”然後得意地笑了起來。

到了體育館，一樓和二樓燈火通明，一樓的游泳池和二樓的一些體育場觀依舊還在開放。王亦博輕車熟路地沿着樓梯走到三樓，高瑜君跟他走上去，說：“你對這兒還挺熟啊，這邊兩樓以上我還從來沒來過。”

“有時候會借用這邊的室內籃球場作為滑板社的臨時場地，兩樓以上是他們體育學院的地盤，有些辦公室會存放教學用的體育器材。”王亦博說着已經穿過三樓的走廊轉了個彎，在左手第二間辦公室前停了下來，用楊正給他的鑰匙打開門，按下門邊內側的電燈開關，偌大的辦公室瞬間亮了起來。

高瑜君站在王亦博身後朝辦公室裏望了望，還真是一間面積大到略顯空曠的辦公室。顯眼的位置有好幾個置物架，置物架上放着各種體育器材，以球類為主。靠近窗戶的位置放着三張辦公桌，桌子上擺着電腦及簡單的辦公用品。在辦公桌與置物架之間有一張簡易的會議桌，沿着桌子邊緣擺放着十幾張座椅。

王亦博走進辦公室，高瑜君跟着走了進來，如同參觀一般在辦公室裏轉悠，“還是第一次來到體育老師的辦公室。”

“這裏不是老師的辦公室，是體育學院的學生會辦公室。”王亦博徑直走到擺放滑板的置物架前，開始尋找修理滑板的工具和可以用來替換的新的滑輪。

情不知所起（三）

“體育學院學生會？”高瑜君開始重新打量這間辦公室，“學生會對我來說一直是個神秘的地方。”

“有什麽神奇的？”

“因為完全不知道是做什麽的啊，你知道嗎？”高瑜君問。

“不知道，你要是感興趣下次可以問問楊正。”

“啊，那就不必了。”高瑜君顯然并不感興趣。

王亦博找齊了工具與零件，坐在會議桌前開始修滑板。

高瑜君坐在他對面，問：“有什麽可以幫忙的嗎？”

Advertisement

“沒有。”

“那我來這裏做什麽？”高瑜君撓撓頭發，一副百無聊賴。

“是你自己要來的，我以為你自己知道。”王亦博開始拆受損的滑輪。

“我當然知道，那就是看着你把滑板修好。”

王亦博專心在他的滑板上，“大可不必，你不看着，我也會把它修好。”

“你一個人在這兒不害怕？”

王亦博不說話，他的全部心思都在手裏的滑板上。

王亦博的沉默沒有讓高瑜君高瑜君覺得尴尬，而是雙手托腮看着他怎麽修。樓下傳來籃球拍打地面的聲音，以及運動鞋踩着木地板摩擦的聲音。

“聽見了嗎，”高瑜君問，“籃球的聲音？”

“嗯。”王亦博應了一聲。

高瑜君仿佛只是為了聽到這一聲應答，之後便不再說話，專心地看王亦博修滑板。不過，她的耳朵并沒有閑着，似乎一直在關注樓下籃球館的動靜。又過了一會兒，又問：“聽見了嗎？只剩下籃球的聲音了。”

王亦博已經拆下受損的滑輪，正在用砂紙進行打磨，樓下到底有沒有籃球的聲音他一點也不在乎，只是應付一句：“是啊。”

“跑動的聲音沒有了，比賽結束了。為什麽還會有籃球的聲音？”

“應該是有人在練習投籃。”

“要是沒有人呢？”高瑜君神秘兮兮地問。

“沒有人，球怎麽會動？”

“靈異事件咯。”

王亦博終于擡頭看了她一眼，高瑜君臉上洋溢着無辜的壞笑。

“在我們高中，一直流傳着一個關于籃球的靈異事件，你想不想聽？”

“随便。”王亦博吐完這兩個字，繼續低頭給滑板打磨。

高瑜君像是受到了鼓勵，興致勃勃地說：“我的高中母校是一所百年老校，在戰火紛飛的年代，大多數建築都被炸毀了，只有一座大禮堂幸存了下來。你說奇怪不奇怪？”

王亦博“嗯”了一聲，高瑜君繼續說：“之後校舍重建，原本想把大禮堂拆了重蓋，可是剛揭了幾片瓦，朗朗乾坤就風雨大作，暴雨連下幾天幾夜。有風水先生跑來告訴校長這座禮堂拆不得，校長聽了勸，于是就将禮堂改建成了體育館。之後幾十年一直相安無事，改建後的體育館仿佛有神靈庇佑一般，在裏面上課或打球的師生，沒有一個受傷甚至摔倒。然後就越傳越誇張，什麽體弱多病的孩子來這裏上完一學期的體育課就會變得身強體壯，什麽老年人每天進來走五百部就能延年益壽。用現在的話來說，那座體育館簡直成了網紅打卡地，學校開始頭疼不已。不過沒過幾年，頭疼的內容就變了。”

高瑜君說到這裏停了停，似乎想等王亦博問一句“變成了什麽”，不過王亦博只是聽着，已經開始給滑板安裝上新的滑輪。

高瑜君放棄了等待他的提問，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因為一只籃球，一只孤獨的籃球，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就會在黑暗的體育館中獨自跳躍。最先發現的是學校保安，夜巡的時候路過體育館，以為又有來歷不明的人來夜游打卡，拿着手電筒再窗外來回看了好幾遍，可是體育館裏除了一只自動彈跳的籃球之外連個人影也沒看見，吓得當場腿軟。第二天将奇事報告校方，自然無人相信，不過當天晚上還是加派了人手巡邏，其他人果然也看到了，消息一下子不胫而走，體育館被封鎖。”

“問題出在籃球，為什麽體育館被封鎖？”一直沉浸在修滑板事業中的王亦博問。

“原來你在聽啊。”高瑜君笑了笑，“起先他們只是想把籃球拿走，不過幾十年前的舊事又重演了，籃球剛一離開體育館，天色大變，暴雨如注。所以籃球也不敢動了，反而把體育館關了。”

“你見過嗎？半夜跳動的籃球。”王亦博問。

“我路過，但沒見過。”高瑜君一臉認真，“出了這樣的傳聞，慕名而來的人更多了。不少人偷偷半夜跑進來，學校安保壓力太大，幹脆将體育館的門窗通通封死。不過又沒想到的是，封死後的體育館暗無天日，裏面的靈異籃球開始沒日沒夜的響，我十次路過差不多有五次都能聽到，聽了足足三年。”

“後來找到真相了嗎？”

高瑜君搖搖頭，“至今仍是未解之謎，沒有人能說清楚，也沒有人敢拆掉那座體育館，在我畢業後的第一年，學校就搬去了新校區，封鎖的體育館成了禁地。”

“聽了三年的靈異聲音，不會有陰影嗎？”新的滑輪差不多安裝好了。

“不會啊，事實上活到現在最開心的時光就是高中每次路過體育館的時候。那裏有一個科學無法解釋的存在，想想都能讓人精神一振。”高瑜君臉上的表情似乎也振奮了一下。

滑板已經修好，王亦博用手在新的滑輪上轉了轉，看上去十分牢固，臉上終于露出些許輕松之意。

王亦博把滑板放在地上，腳踩上去試了試，同時問：“這是你正在寫的故事嗎？”

高瑜君聽王亦博這麽問，先是一愣，然後問：“你不相信？”

“你要是說你是外星人，我可能比較容易相信一點。”王亦博說着将滑板放到置物架上。

高瑜君嘆了口氣，問：“滑板修好了？”

“嗯，該回去了。”王亦博說。

高瑜君站了起來，走到置物架前把王亦博剛剛放進去的滑板又拿了出來看了看，贊可道：“修的不錯。”

王亦博不知可否的笑了笑，兩個人離開體育館。在高瑜君的強烈要求下，他們特意繞道籃球館看了看，果然有個男生在練習投籃。高瑜君略感失望，問王亦博：“是從哪個環節開始，故事失去了真實感？”

“現在是互聯網社會，真要是有那樣的地方，不會只存在于你的講述中。”

“嗯？就這樣？”高瑜君有點失望，“那這也不算什麽破綻吧，我相信這個世界上一定不少明明發生着奇聞異事而很多人不知道的地方。”

“如果是曾經發生過，而如今不再的話，可信度反而會高一些。因為雖然不可證實，但也無法證僞。”

兩個人走出體育館，高瑜君想了一想，說：“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如果是湛湛的話，他八成會相信，而且還會吵着讓我帶他去實地走訪一趟。”

“要是真去了怎麽辦？”

“不是說了十次才有五次能聽到嗎，真要是去了聽不到也很正常啊。”

“我是問，真有這樣一個被封鎖禁閉的古老體育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