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Drunk

但是。

這人,喝多了,為什麽跑到我家來了?

沈侑藍垂眼看他,接着頭挨着門框自言自語問出了一樣的問題:“怎麽把我送到……這裏來了。”

“你……”蘇梓博左右看看,不明所以,只有一輛車剛剛離開,看起來是把沈侑藍送過來的。

蘇梓博還想問話,發現沈侑藍一臉面無表情繃着臉,雙眼卻死死盯着他的眼睛看。接着他垂下眼,伸手摸了一把他的頭發。

蘇梓博眼疾手快擡手打掉:“???”

沈侑藍又确定似的問了一遍:“蘇梓博?”

“……”蘇梓博摘了劉海上的皮筋晃了晃頭,兇道,“不是我是誰?”

沈侑藍迷茫點點頭,手指淩空晃了兩下,指着後面道:“我走錯了,我回去……”

這語氣裏……莫名讀出了一絲心酸。

盡管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蘇梓博看他轉身的時候還是拉了他一把,道:“等等等等……”

沈侑藍那麽高一個子被他拉得一踉跄,轉身想撐住牆,卻連着蘇梓博一起往牆上怼。

“我……去去去去去——”蘇梓博趕緊雙手怼着他胸口就想把他推起來,結果根本推不動,根本!推!不!動!

于是他只能順手摟住了對方的腰,臉貼着對方的脖子,呵道:“站好!沈侑藍你給我!站好!”

“……不好意思。”沈侑藍終于撐住了牆,“我不知道,為什麽送到這裏來了……”

這句“不好意思”一出來,蘇梓博終于看他的樣子心軟了些,他臉貼着沈侑藍的胸口借力把人擡起來了些:“你站好,我扶你進去坐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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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就希望沈侑藍是個喝多了也很安靜的人。

沈侑藍進了屋子後,蘇梓博給他找了雙拖鞋。沈侑藍卻沒有準備穿,蹬了鞋就往裏走。

“喂,喂喂喂——”蘇梓博道,“穿鞋,你穿鞋……卧槽!”

他話說一半,忽然被面前的傘架給絆了一腳。

沈侑藍聽見了動靜,轉頭看了一眼,看蘇梓博把拿傘架移到一邊一邊道:“有點礙事……”

“丢了。”沈侑藍說。

“?”蘇梓博還沒反應過來,沈侑藍完全沒剛才站不穩的樣子,過去又把門給打開,接着把那看起來極很貴的傘架一腳踢了出去。

門外傳來了很大聲的“哐哐哐!啪啪啪!”的聲音。

“……”蘇梓博瞳孔地震,也不知道他哪兒來的力氣,馬上拖住他,“你在幹嘛!”

“不要了。”沈侑藍丢完轉身進了屋。

蘇梓博趕緊跑出門把房東貴重的傘架和裏面那些奢品金漆柄黑傘給抱回來,根本不敢看是不是已經給他碰掉了點漆。

結果剛進了門,看見沈侑藍在把桌上的香薰往垃圾桶裏丢。

“卧槽!”蘇梓博趕緊過去搶回來護在懷裏。

“不好聞。”沈侑藍說着坐到沙發上,把抱枕、甚至電視遙控器也一起丢了,甚至還有房東的一個不知名擺件。

“沈侑藍!”蘇梓博說,“別發瘋!壞了你賠!”

“……不用賠。”沈侑藍打了個嗝擺擺手,“壞了就壞了。”

“我他媽……”蘇梓博忍不住爆粗,“你不賠我要賠!”

“不用。”沈侑藍又說。

“我媽說別惹醉鬼是真的。”蘇梓博看着他把沙發上的東西丢完,終于在那三面環繞的黑色真皮大沙發上坐下,他一只手随意搭在腹部,微昂着下巴目無焦點看着前方。

蘇梓博道:“發完瘋了?坐着別動。”

趕緊跑去給他倒了一杯水給他放下,道:“給。”

“謝謝。”沈侑藍垂下頭。

“……我說你今天,怎麽喝那麽多?”蘇梓博蹙着眉低聲詢問。

只是随口關心一下,沈侑藍卻紅着一雙眼側頭看他,忽然笑了一聲。

“……幹嘛?”蘇梓博往後縮了一下。

“為了你啊。”他扯着嘴角笑笑。

蘇梓博瞪着眼,渾身像被電了一下似的麻了。

“為了你……你的事情,我去找德杭的人,事後他們把我摁在桌上喝。”沈侑藍手撐着頭,閉上眼。

“……”蘇梓博愣在原地。

沈侑藍閉着眼笑,晃了晃手指,神色還有點得意:“不過,嗝,他們都喝不過我。”

蘇梓博聽完,抿着嘴坐得離他近了一些:“你沒必要這樣,這也不是第一次,習慣就好。”

沈侑藍半睜開眼,靠到椅背上。他放松了身體,看着天花板,道:“就當我給你第一次的誤解道歉了。”

“那也不是你的問題吧。”蘇梓博說。

沈侑藍閉目養神了一會,蘇梓博無聊,就坐在他旁邊觀察他的側臉。

有一說一,沈侑藍這輪廓分明的臉不當明星真是可惜了。

正偷看得起勁,沈侑藍那比平時黏膩三五倍的聲音忽然響起。

沈侑藍側頭看他:“你這種小孩子,被人欺負了也不會回嘴……到底怎麽活到這個地步的。”

“閉嘴。”蘇梓博說,“喝多了就少說點話,少發點瘋,明天起來了把電視機和傘架的錢賠給我,你不會那麽小氣賴賬吧。”

沈侑藍沒說話,就對着他的方向傻笑。

“幹什麽,想賴賬啊?”蘇梓博嘟囔道。

“反正明天也未必記得了。”沈侑藍說。

他的輪廓深,雙眼半閡的時候有種把人代入的魔力,蘇梓博忍不住盯着他看,看着他的嘴開合。

“我在國外的時候,一開始,并……并不是做時尚設計雜志的。”沈侑藍說,“我畢業後一直希望自己能做時政方面,的記者,但被我的leader設計讓我離開行業,最後只能轉行……後來被收留到美國版的《Cherry》謀生,一做兩年才被調回國內。”

“我明白歧視……和霸淩,會對人……人生的影響。”沈侑藍道,“我也不允許自己,這樣……對別人。”

蘇梓博在這些斷續的句子裏聽出了沈侑藍想說的話,但又只能自己拼湊這些。本來想開口罵他,話說到一半因為他的這些話又縮了回去。

“我這樣誤會你。”沈侑藍好像很在意這件事,一直在重複着,“對不起。”

“啊行了行了原諒你了……”蘇梓博尴尬道,“要不我給你叫個車回去吧。”

“回去?不……不,我要住這裏。”沈侑藍看着地面說。

蘇梓博還在回味他的話,剛還沒感動幾秒,聽見他說要住這就龇牙道:“……你這人喝醉酒死皮賴臉也是有一套。”

“你管你去吧。”沈侑藍晃着站起來,“我自己去……”

“啊好好好好……”蘇梓博沒辦法。

他摟着沈侑藍的腰,把他架起來。沈侑藍的重量這次不在他身上,但他的皮膚滾燙,裸露的脖子和下颚,蹭着他的額頭。

他忽然也覺得有點熱了是怎麽回事……

走到樓上,沈侑藍又開始發瘋,非要向左走。

“那間。”沈侑藍遙遙指着。

“那什麽那!那不是你房間!……”蘇梓博道,“你睡客房。”

“是我的。”沈侑藍說,“我要睡那個……”

“沈侑藍!我要生氣了!”蘇梓博說,“你能不能安靜點兒!”

沈侑藍手懸在半空,之後就不在掙紮,真的乖乖放下來了,還側過頭一臉面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麽的看着他。

“……”蘇梓博已經開始祈禱,沈侑藍千萬千萬明天一覺醒來什麽都不要記得,否則他可能會沒命。

“這間。”蘇梓博帶他去了客房,把他弄到床上。沈侑藍本來躺下了,居然還坐起來脫了自己的襪子。

“……你将就睡一晚。”蘇梓博退到門邊,“那就,晚安……”

“晚安。”沈侑藍的聲音像是随時都會睡着。

蘇梓博本來不想管他,結果還是看着他躺下之後才關了燈。

把沈侑藍弄去客房睡覺之後,蘇梓博思考自己到底為什麽就讓這人住下了。于是他下樓開始清點沈侑藍弄壞的東西數量,比如被沈侑藍丢到外面去的傘和傘架,蘇梓博把它們撿了回來。

本來擔心金漆是不是會被磕掉一些,結果他發現根本不需要擔心這個。

別說磕漆了。

柄都斷兩截了!

蘇梓博拿着那根斷柄傘回去拍了張照,在某寶一搜發現只能搜到同牌子的同款,一把的價格在兩千五到五千不等,雖然很貴但也在他能接受的賠償範圍。

但是找不到同款太奇怪了。

蘇梓博不甘心,發現傘柄上有一個logo标志,于是他忍不住搜索了一下這個标志的意思,是什麽皇家酒莊……

五分鐘後他搞清楚了,這是這家傘聯名意大利的菲蒂酒莊做的全世界僅20把的限量傘,基本等同于無價,二手網站上只有一個以39999價格收購的帖子,下方還有出價更高的。

蘇梓博內心忍不住吶喊:“一把傘至于麽!”

他只能先把傘塞回傘架裏,想着解釋還是要解釋,賠償當然要賠償。想到價格還有點睡不着,要不明天商量和沈侑藍五五開,沈侑藍很有錢的樣子……不會賴賬吧。

思前想後,蘇梓博最後決定寫了張紙條貼在傘架上。

然後唉聲嘆氣地回去睡覺了。

這周什麽時候才能過去……

……

第二天,蘇梓博十點多醒來。

這幾天懶覺睡得足夠,本以為可以治好他的精神衰弱,結果這周的事情太多,他反而心浮氣躁的。

昨晚還有這位不速之客闖入。

蘇梓博出了房門去洗漱,回來的時候,看見樓下廳間站着個人。

沈侑藍站在黑白沙發間,穿着一身……好像不是昨天那件的襯衫。

他好像剛洗完了澡,頭發還有些潮濕,渾身都是灰黑色,站在黑白的家具之間。蘇梓博意外還覺得這身很和諧,和整個冷淡的氛圍就很搭。

不過仔細看。

他還抱着房東的那只豹貓。

貓的耳朵前後扇動了一下,雙目上擡,居然和他對視了起來。

那漂亮的豹子銅錢紋遍布周身,是黑白色中唯一的亮麗色彩,金得炫目突兀又燦爛富貴。雙爪搭在沈侑藍的胳膊上懶懶垂着,頭挨在沈侑藍的肩膀上。

不是……這貓……蘇梓博還是試圖抱過一次的,根本不給抱,蘇梓博甚至到現在都沒敢确定它到底是公的還是母的。

沈侑藍就這麽抱懷裏?!

不叫的?!

不掙紮的?!

沈侑藍感覺到了蘇梓博的動靜,擡頭看了一眼。

蘇梓博馬上意識到自己又在偷看他,趕緊沒話找話:“你起來好早。”

“嗯。”沈侑藍又恢複了之前的那個樣子,神色冷靜又克制。

蘇梓博目光下移,注意到了沈侑藍手上的紙條,馬上一個跨步奪過,道:“幹什麽?!”

“你昨晚寫的?”沈侑藍說。

“還不是你打壞的!”蘇梓博氣道,“喝多了別沒事找事往別人家跑啊!”

“也不是很貴。”沈侑藍道,“壞了就壞了。”

“卧槽?你賠?”蘇梓博瞬間血壓就上來了,他發現了一件事,就是自己在沈侑藍面前非常不容易克制情緒,但好像又不是因為他煩沈侑藍,相反,這幾天他發現,沈侑藍也沒有那麽招人煩。

貓從沈侑藍的手上跳下去,發出了一聲軟軟的叫聲。

“……它為什麽讓你抱。”蘇梓博蹲下去,試圖摸一下豹貓的腦袋,結果被豹貓優雅扭掉了。

“……靠。”蘇梓博忍不住道。

沈侑藍大手一張,捏住貓的後頸皮,把它抱在懷裏,接着道:“想抱嗎?”

“……”蘇梓博沒說話,眼神倒是出賣了他特別想抱。

沈侑藍把貓遞過去,讓它靠在蘇梓博的懷裏。貓居然乖乖地左右探頭,接着回頭不安地看着沈侑藍。

沈侑藍難得溫柔地用手撸着貓的後頸,神色柔和下來:“沒事。”

“它不怕你诶。”蘇梓博雙眼都快瞪成對眼兒,驚奇道。

“嗯。”沈侑藍應了一聲。

很快,貓在他的懷裏就開始不耐煩,接着嚎叫起來,掙紮着要離開。

蘇梓博怕它抓自己,趕緊把它放地上去了。

“怕什麽。”沈侑藍看着貓扭着屁股離開,“它很乖的。”

蘇梓博側頭看他,道:“你別搞得你和貓很熟好吧。”

“不算生。”沈侑藍話鋒轉變,“喝咖啡嗎。”

“喝。”蘇梓博說。

“還是冰美式?”沈侑藍道。

“嗯。”

蘇梓博以為他要叫外賣,沒想到沈侑藍轉身往廚房走。

廚房裏确實有個咖啡機,蘇梓博不會用,也沒有用過,更不知道咖啡豆在哪裏。沈侑藍走進去之後,熟練地從櫃子裏拿出一大袋子咖啡豆,接着走到了一個奇怪的機器前。

他把豆子裝進去,蘇梓博意識到那時磨粉用的。

不過他現在來不及欣賞沈侑藍的操作,因為他已經完全感覺到哪裏不太對勁。

“沈侑藍。”蘇梓博手撐着門框,“你有沒有什麽話想和我說?”

“Double shot?”沈侑藍道。

“……”蘇梓博看着他。

沈侑藍去冰箱底部找冰塊,拿着鏟子鏟出冰塊後放進杯子裏,看他操作的時候,蘇梓博才繼續道:“你來過這裏?認識……房東?”

咖啡粉落到粉碗裏,固粉後壓粉把手柄卡入咖啡機,接着萃取的過程中,濃郁的香氣已經布滿了室內。液體滴落在滿杯冰塊上,融化掉了部分。

沈侑藍看着那杯咖啡滴滿,拿起杯子轉頭看他,道:“你為什麽不想想,我就是你房東呢?”

“……不可能。”蘇梓博說。

“為什麽不可能。”沈侑藍對他揚了揚手,讓他拿在手中。

蘇梓博開始動搖了:“……不可能吧。”

沈侑藍轉身又開始給自己做一杯,這回速度更慢了,還慢條斯理給自己打奶泡。蘇梓博喝了一口手上那杯,沁人心脾的果香和苦味之後就是冬日裏暖和房間裏冷飲給的暢快感,他吸了口氣,開始追問:“你……你不可能知道是我還租給我吧?”

“為什麽不可能?”沈侑藍再次重複,他單手扶着腰,襯衫給他的窄腰勾勒了一條撩人的腰線,“我的租客還會給我補充小倉庫,吃完還付錢,素質挺高的。”

“我!靠!”蘇梓博把杯子一放,氣道,“沈侑藍!你早就知道,你不告訴我!?你耍我好玩!?”

“我也不知道世界上有這麽巧的事。”沈侑藍的奶泡已經打好,拿起咖啡杯,雙腿交叉靠在桌邊,擡手提腕拉了個簡單的樹葉花。

拉完杯子一放,抿了一小口。

蘇梓博整個人已經不好了:“所以那天帶我回來你為什麽不說?你回自己家都不吭聲?”

“當時不熟,不知道怎麽說。”沈侑藍喝着咖啡。

“哈?你是不是有毛病!”蘇梓博說,“你就是存心耍我!”

“你要這麽想,我也沒辦法。”沈侑藍幽幽道。

被這人拿捏了。

蘇梓博的小腦子轉出了兩件事,一件事是今後沈侑藍和他就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第二件事是他的傘和其他東西真的不用出賠償款了。

“不好喝嗎。”沈侑藍問。

“……”蘇梓博把剩下的一口悶,又冰又苦到臉部變形,接着他轉頭就出了廚房間。

想搬走,得想個辦法搬走!

“你說你那麽有錢,你為什麽要把房子出租啊!”蘇梓博說。

“我在市區租房,本來是想找個人幫我看看家,結果就找到了你。”沈侑藍道,“之前從來沒有出租過。”

“我他媽我還是天選之子咯?”蘇梓博罵道,“我謝謝你!”

看蘇梓博一路跑上樓梯,把門馬上關了。

生氣了?

沈侑藍沒get到他情緒起伏那麽大的點在哪裏。

貓不知道什麽時候跳上了桌子,開始擺弄了一下桌子上一團東西,沈侑藍才發現那是自己團在手裏的紙。

他重新拿起來,展開。

——房東先生,您好!實在不好意思,今天弄壞了你的金柄雨傘,或許我們可以談一下賠償的價格。我再次給您道歉,對不起。

外加一個非常可愛的顏文字。

沈侑藍挑着眉看那一行“房東先生”和那個顏文字,按道理來說,這是沈侑藍弄壞的,他明知道這些東西貴重,居然最後都攬到自己身上。

現在知道沈侑藍就是自己房東後,沈侑藍估摸着蘇梓博這麽激動的原因大概率是因為……害羞。

果然不一會,蘇梓博就從樓上穿戴整齊下來了。寬大的輪胎似的羽絨服加一定棒球帽,再加上黑色的防塵口罩。

“出門找房子?”沈侑藍道。

“……”蘇梓博不想理他,徑直向着門口的方向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蘇梓博換着鞋,道:“昨天應該讓你醉死在門口,就不該給你開門。”

“這件事我給你道歉。”沈侑藍走過去道,“是我……”

“別!”蘇梓博指着他,滿臉都在抗拒,“別給我道歉,受不起!我出門了!”

沈侑藍看着他出門,也不知道他要出門幹什麽,不過看起來小朋友特別生氣就是了。

沈侑藍開始思索了一下昨天發生了什麽。

他去找德杭工作室的老板,這個老板和他是大學校友,沒想到回國之後兩個人分別從事了娛樂行業中兩個端點的工作。德杭現在是國內數一數二的狗仔運營團隊,專門蹲點拍攝藝人各種八卦新聞。

這次爆給德杭,要不是因為是老同學的關系,沈侑藍怕也不是那麽簡單能擺平。

至于昨天那頓酒,純粹就是工作完一群人對他的“照顧”罷了。

沈侑藍昨天喝酒的時候,德杭的老板就在說:“雖然這爆料人用的是小號,但這人想搞蘇梓博的心也太外露了。我倒是覺得,如果這是你手下幹的說不定就是朋友圈微博吐槽吐槽,而不是私信給我們讓我們去爆。”

“我可能知道是誰。”沈侑藍喝了口酒。

“誰?是你得罪的還是蘇梓博得罪的?”對方問。

沈侑藍沒有說話。

但是他忍不住思考,這兩個人之間到底有什麽不得了的矛盾。

之後的事情他就不記得了,确切說只記得一些小片段,他知道自己回家了,還知道自己見到蘇梓博了。

然後就從床上醒來了。

發現自己鞋都沒換,去鞋櫃那邊換鞋的時候,發現了這張貼在傘架上的紙條。

沈侑藍嘴角噙着笑坐到了沙發上,他仰頭看着那紙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麽感覺。

正想着,門忽然又打開了,全副武裝的蘇梓博從門口探出頭來,接着迅速鑽入,轉身把門給關了。

砰——

行雲流水的動作。

沈侑藍手指一抓把紙團入手掌,順手塞入褲兜,側頭看他。

“……”他發現蘇梓博正一臉驚恐看着他。

“……怎麽了。”沈侑藍道。

“沒事。”蘇梓博吐出一口氣,把帽子摘了。

“叮叮——”有人按門鈴。

蘇梓博被這一聲吓得一激靈,整個背都擡了起來。他轉頭去看門口的監控畫面。

“先生。”監控裏傳出聲音,“那些人已經被我們趕走了,沒事了。”

“……謝謝。”蘇梓博道。

沈侑藍已經走了過來,看着他切斷了畫面,詢問:“怎麽了。”

“外面有人蹲我。”蘇梓博說。

“記者?”沈侑藍問。

“不是,粉絲。”蘇梓博說。

沈侑藍想起拍攝的那天也有好幾個不知道幹什麽的粉絲裝成工作人員進入了拍攝場地,當時還被Penny趕了出去。

他知道,大多數粉絲比較正常,但也有小部分的粉絲會喜歡跟着他們的偶像,以窺探對方的私生活為樂趣。

“我以為她們找不到這裏的。”蘇梓博道,“不過這裏的安保可真不錯。”

難怪很多藝人會考慮租住着在這裏……

這麽一想,沈侑藍這套房子無論從價格還是其他方面,就更香了啊!

“當然不錯,物業費不是白出的。”沈侑藍道,“你要去哪兒,要不要我開車送你?”

“……”蘇梓博當然不想告訴他自己就是想出去冷靜冷靜。

這會已經冷靜完了,他只是搖搖頭。

“很好。”沈侑藍道,“那我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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