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老夫少妻

“長生說傻話了,男人皆是貪花好色,可也總有長情之人,若說起年輕好看,朕比長生大了十五歲有餘,該是朕擔心長生移情別戀才對。”

侯爺沒想到陛下醒着,更沒想到他會說這些話,有些愣,回道:“都說以色事君,色衰而愛馳……”

“長生怎麽不想想真到了你年老色衰時朕是個什麽年紀了,怕也是有心無力了。老夫少妻,向來是作妻的天真爛漫無憂無慮,做丈夫的百般寵愛或許還心有餘而力不足。長生放寬心便是。”

侯爺被他這翻“老夫少妻”的論斷逗笑了,道:“陛下這般威風,向來只有我卧床休養的,也會有心無力?”

他只說自己夜夜承歡消受不住,而非說陛下精力充沛嬌妻美妾都能顧得上。陛下就知道他不再計較此事了。

侯爺自有分寸,男人三妻四妾的才是常态,哪個勳貴家中無妾?只是他既然只有陛下一個,自然也不許陛下有別人。

發作完了就揭過,真要他同深閨怨婦一般也是萬萬不能的。

況且他們終究名不正言不順。

原本是要三月走的,只是公府二夫人即将臨盆,侯爺非說要等二嫂分娩,心裏也好有個底。

陛下幼時聽到過宮裏娘娘生子時的動靜,那是先帝寵妃,生生叫了兩天兩夜,母子一同去了。

陛下想這二夫人若是順利些還好,萬一有些波折怕是要吓着侯爺。

于是陪着侯爺回了公府。

陛下親臨國公府,府上二夫人臨盆,這兩件事放一起怎麽看都有些蹊跷。

侯爺面帶歉疚看着自家二哥道:“弟弟給您賠不是了,您大人有大量,原諒則個。”

二爺也沒想到竟有人傳出這樣的話,說二夫人懷孕生子只是個幌子,實際上分娩的另有其人,否則陛下為何要來。還猜測陛下是因為宮裏養不住孩子才……

二爺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人家也沒當面說,他連解釋都沒處說。

況且這事也說不清,他總不能說陛下是陪着三弟來的?

這還是個姑娘,身上雖正巧有同二爺差不多的胎記,但到底不能說出去。

東行山原本不叫東行山,只因為先帝要在那見東行宮,于是便成了東行山。

陛下出行,隊伍綿延數裏。人一多就走不快。

這一路走了十餘日。

說來也怪,侯爺原本吃什麽吐什麽,那日出了事之後反倒是好了。這一路坐車也沒什麽不适。

陛下不許侯爺看話本,說是傷眼睛,侯爺也就不許陛下閱奏折,沒道理只他傷眼睛。

陛下就一手攬了人,一手解了侯爺腰帶,将手探入內衫,在平滑的小腹上摩挲。

“朕聽說四個月就該顯懷了,朕怎麽覺不出區別?”

侯爺懶洋洋道:“那是女子,我自然不一樣。”

其實還是有些區別的,只是陛下日日看着,覺察不出罷了。

陛下沒說話,傍晚安營時,傳了随行的江院判,問他侯爺何時顯懷。

江院判說:“因人而異。”

陛下不滿道:“朕莫非不知引人而異麽,朕喊了你來自然是要問個确切。”

江院判苦不堪言,他又不能叫侯爺撩起衣服讓他瞧瞧如何了,只能保守地說一個月內。

陛下也知問不出什麽了,于是轉而問了些別的事。

晚間就寝時侯爺摟着陛下脖子問:“可以了嗎?”

陛下僵了僵:“什麽?”

侯爺跨坐在陛下身上,彎腰在他耳邊吐息道:“陛下不是去問這事了嗎?”

陛下将人輕輕按在身邊,又蓋好了被子。

侯爺有些不滿:“二郎不想我嗎?我想了。”

陛下道:“再過些日子。”

侯爺不信:“我當初問過江院判的,他說過了三個月就可以的。”

陛下覺得如實說了又要遭些罪,但又不得不說:“你前些日子動了胎氣,這才養好些,不穩妥。”

侯爺果然陰着臉不再說話,背對着陛下。

陛下嘆氣,想想上次與侯爺同房還是去歲臘月,怎麽會不想。

陛下湊過去吻了吻侯爺後頸,侯爺猛地坐起,陛下被他吓了一跳,連聲道:“慢些。”

侯爺瞪着陛下:“既不能親近,何苦招我。”

陛下脾氣愈發好了:“那朕給長生賠不是了,過些日子朕随了你的意,你想如何便如何,可好?”

“真的?”

侯爺狐疑。

自然是假的。

到了行宮陛下不必早朝,每日陪着侯爺睡到日上三竿,下午同大人們商量政務。

侯爺近來越發嗜睡,眼見着肚子一日日變大,陛下又開始期待起胎動。

這日侯爺睜開眼便見着陛下側耳趴在他肚子上。大約是父子天性,還真叫他感覺出了點動靜。

當下驚喜萬分,侯爺覺得陛下有些可憐,三十好幾的人了,若是女子說不得就要抱孫子了,這才第一次當爹。

摸了摸陛下的腦袋。這事放從前侯爺是萬萬不敢的只是如今陛下總在他跟前伏低做小,他也習慣了。

陛下愣了愣,侯爺竟覺出幾分可愛來。打了個呵欠,眼角滲了淚。

陛下看着他衣衫半解,小腹微凸,臉色紅潤,淚眼迷離,只覺得萬分勾人。

侯爺發覺他眼神變化,笑了笑,緩緩貼過去,手探進陛下裏衣,陛下呼吸一窒,侯爺指尖翩跹起舞,陛下呼吸愈發粗重,侯爺忽然抽了手,眨眨眼道:“二郎,我手疼。”

陛下覺得頭疼,侯爺見他還不動作,眼睛都紅了:“你還是不是男人了?”

越發口無遮攔了。

陛下猶豫:“朕怕傷了你。”

侯爺不耐道:“陛下要我使力麽?”

陛下到底是從了,侯爺原以為終于解了禁。卻不想陛下雖也食素許久,到底是顧忌着侯爺的肚子,只敢淺嘗辄止,生怕入得深了提前同兒子碰了面,龍威過盛,吓着他。

侯爺自然不滿,好在都是男人,陛下知道如何讨好他。

侯爺吃了點心神色餍足,陛下給他擦了身就摟着人睡回籠覺。

陛下自己帶着嬌妻愛子,覺得朝臣若是孤身前來有些說不過去。歸家心切了還要想方設法地勸陛下回宮,因此陛下允了随行的朝臣帶上家眷。

孫閣老家的幼子是京裏排的上號的纨绔,閣老同夫人成親二十餘載,未納一妾,生養了三個兒子。

夫人年紀大了,自覺不好再伺候老爺,做主給他聘了一良家妾,這小夫人年紀可以做夫人女兒,于是夫人一向待她不薄,連帶着她兒子,也是阖府都寵着。

倒與侯爺有些相似。只是這孫家四爺一向與侯爺不合,滿朝勳貴中敢與侯爺争鋒的不多,但孫四爺,他父親是朝廷重臣,陛下也要敬幾分。

孫四爺同自家姨娘一道陪着父親來了,他兩位兄長在外為官,二哥在家中照看母親,他自然得來這。只是陛下眼皮子底下不敢放肆,憋了許久。

分明知道侯爺也來了,卻一直不見他,這日終于在池子邊上見着了人。

四月底,荷花開了幾朵,陛下與大人們議事,侯爺就出來轉轉,身後跟着一大幫子人。

侯爺衣服穿的寬大,如今臉頰又盈潤不少,看起來向是胖了些,孫四爺見了也沒看出什麽不對來。

他本是躺在船裏頭随波逐流,遠遠的瞧見一大幫子人過來,還當是哪位娘娘來了,正要避開卻又想起陛下這次沒帶後妃随行,倒是帶了侯爺,幾乎是将人放在臺面上。

侯爺走的近了,就聽湖裏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侯爺如今日子過得滋潤吶

,瞧着都發福了。”

随行的宮女內侍都吓了一跳,侯爺倒認出這聲音了:“四爺來了行宮,再回京,花樓裏的小娘子們怕是都不認你了。”

想起這事兒四爺就來氣,但陛下一日不回,父親就得呆一日,父親年紀大了,姨娘一屆女流,留他們在這他是不放心的。

劃了船靠過來:“侯爺,咱們也算有幾分交情,我想你打聽個消息。”

侯爺挑眉,揮退了人,自己往裏站了站 遠離水池:“你先上來。”

四爺将船往岸邊靠,還有些距離時将竹篙插入湖底,撐着往岸上跳,卻不想竿子下陷了幾分,差點沒上岸。

他也不在意,拍拍衣角的水漬,湊過去問:“你同我透個底,陛下幾時回?”

“我如何知道?”

“你日日伴駕,朝中都傳遍了,你不知還有誰知?”

侯爺瞥他一眼:“令尊也是日日伴架,如今還在同陛下議事,四爺怎的不問問?”

“我爹同你,能一樣嗎?侯爺,這就沒意思了啊,咱們都知道這有男人沒男人那是兩個樣子,你如今這氣色神态顯見着是陛下疼愛過的。”

侯爺感受到腹中胎兒不只是揮了手還是伸了腳,神色有些微妙,正要摸摸肚子,想起這還有個不知情的,也懶得再理他,轉身走了。

孫四爺目瞪口呆:“如今侯爺這架子是越發大了啊。”

他也不是瞧不上侯爺,他們是一類人,不學無術靠人庇佑混吃混喝,說起來他只憑着血緣,侯爺倒還有幾分自食其力的意思。

侯爺也知道他口無遮攔卻沒什麽惡意,要是平時定要掙個高下,只是如今他不是一個人,多少顧忌些。

他既然都這麽說了,侯爺就叫他明白什麽叫枕頭風。

作者有話要說:

文案改了,正文也改了一下。

修改的主要內容是,元皇後已逝,谥號孝貞,現在的這位是當初和她交好的林淑妃。

後面關于皇後的結局就要改了,砍了一些劇情,到時候作為番外另外發一章。

原本給她安排了一個挺好的結局otz現在提前狗帶了我的心好痛。

不過主線是不會變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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