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chapter (8)

“這個天氣你還蓋棉被?”

“這不是重點!”媽蛋,好想一口咬死他。

慕瑾臣不再逗她,坦言道:“我們該好好聊聊。”

“躺在床上聊?”趙純縮着脖子戒備。

“你腦袋瓜子裏面在想些什麽?”他笑:“如果你想躺在床上聊天,我無所謂。”

真不願意用腳趾頭鄙視他,特麽的完全是被他逼迫的!

車子駛入小區後泊入專用車位,趙純立刻開門下車拔腿就跑。還沒跑幾步就被他一手捉住。她拼命掙紮,嘴裏不斷喊着:“搶劫啊,快來人啊!”

慕瑾臣只覺得腦仁疼,幾不可聞地喟嘆了一聲,轉而将她帶入懷裏,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輕哄着:“你在怕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

趙純委屈地一癟嘴,天可憐見的,臭流氓的話要是能信,豬都能上樹了!

“我要回家!”她繼續堅持着。

“你不是說,有問題要靜下心來溝通麽?你不給我機會,怎麽溝通?”

“機會什麽時候都可以有,誰規定非要晚上?!”

慕瑾臣埋下頭,側臉磨蹭着她的,低聲說:“留下來,陪我說說話。”

臭不要臉的改成撒嬌了!趙純的小心髒砰砰地亂跳着:“你別這樣,我心裏瘆的慌。”

松開她,牽上她的手,他笑了笑:“我們回家。”

“哎!”趙純被他拉着往前走,心裏就郁悶了,這人的臉皮是用來防彈的吧,估計原子彈都炸不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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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呼啦圈盤腿窩在沙發裏,屋裏的冷氣嗖嗖地吹,不一會就将燥熱的氣流降了下去。

“你想跟我說什麽?說吧。”趙純掃了他一眼,問道。

慕瑾臣已經換了一身輕便的家居服,素色的一身純棉,和之前的幹練嚴謹完全不同,忽然像個幹淨內斂的大男孩。他半蹲在趙純身前,兩手安置在她身體兩側,微微擡頭盯着她的眼睛:“這樣算不算仰視?”

趙純往後縮了縮:“你想表達什麽?”

“我把你逼得太緊,你認為我不尊重你,不以你的意願為意願,近乎輕視你。”他緩緩低語,帶着已經了然的肯定。

“所以呢,你究竟想說什麽?”

他不答反問:“有時候你會怕我,就像剛才。能告訴我原因麽?”

要怎麽說呢?難道說,我怕被你用強,我怕你霸王硬上弓?他一定會覺得自己胡說八道,有被迫害妄想症!

趙純摸着呼啦圈背上柔軟的毛發,心裏亂成一團。他一直目不轉睛地盯着她,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你不說出來,我們的問題解決不了。”

麻痹!她又忍不住在心裏咒罵了一聲。眼睛一瞪,指責道:“你又在逼我!”

慕瑾臣誠誠懇懇地認:“是,我又在逼你。可是不逼你,我會去猜疑,會去胡思亂想。你自己說過的話,你忘了麽?”

什麽叫做自己打自己嘴巴,這就是!他拿她先前說過的話來噎她,記得這麽牢固,真不知道應不應該開心。

撇了下嘴,趙純認命地耷拉下肩膀,将呼啦圈從腿上放下去,身子前傾,與他更湊近了幾分,一板一眼地問:“你打/飛機麽?”

“……”慕瑾臣看着她一臉無辜的求知欲,頓時哭笑不得。

趙純翻了個白眼:“你看吧,是你讓我說的。我随便說了一句你就這麽一副踩了大便的表情,你确定你還想繼續聽下去?”

他忍不住笑了:“我很好奇你究竟還懂些什麽,你繼續。”

她一揚眉:“你說你沒碰過別的女人,那你這些年是怎麽解決生/理需求的?我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主動送上門,你說我能不怕麽?萬一你饑不擇食把我給強了,我上哪兒哭訴求援去?”

“在你心裏,我的自控力就這麽差?”他眼底閃過一絲異色,很快斂去。

有楔子為證!她那章被拍了無數板磚的H戲,那叫一個天雷勾地火!

說到底,罪魁禍首還是她自己!有什麽樣的傻B作者才會寫出什麽樣的傻B作品,慕瑾臣的X欲旺不旺盛還真不好蓋棺定論,畢竟小白花的那一爪子起到了點火的關鍵作用!

趙純摸着下巴說:“這是你的個人問題,暫時有待商榷。”

慕瑾臣默不作聲地看着她,目光銳利,像是在解剖,又像是在鑒定,直看得趙純心裏頓時長滿了綠油油的青苔,毛毛的感覺刺激得渾身不舒服。她皺着眉不解地問:“你這麽看着我幹嘛?”

“我問你。”他傾下/身,與她鼻尖相對,趙純下意識地往後退,卻被他的一只強勁有力的臂膀禁锢住了腰。鼻息交換,只聽他嚴肅地問:“如果我真對你用/強,你會不會恨我?”

“會!”趙純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我不但會恨你,而且會恨你一輩子,你以後有多遠就給我滾多遠,我的世界不歡迎你。”

慕瑾臣不說話,就這樣保持着不變的姿勢靜默地看着她,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趙純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良久,他落下一吻:“放心,我不會讓你恨我。”

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磁性又溫柔,像是有重力的吸引,每一個字,都引領着趙純向他的聲音靠近。心底忽然變得不可思議的柔軟下來,臉頰竟然會微微發燙。

“慕瑾臣,我必須得承認,我上輩子做了對不起你的事,這輩子是來還債的。”

扶着她的後腦,他笑得柔情似水:“哦?我倒是覺得你是上天派來折磨我的。”

“哪有?”趙純不服氣:“明明是你在折磨我!”

他順着她:“好,是我在折磨你行了吧?”

他越這樣溫柔,她越是承受不來,往日的厚臉皮忽然失去了效用,臉上越來越燙。

“你一直這樣蹲着不累麽?”她轉移話題。

他微一挑眉,站起身在她旁邊坐下,放在她腰間的大手使力一提,将她一個轉身抱坐在了自己腿上:“這樣就不累了。”

對于這種類似的親密行為,萬年女光棍一時間是難以适應的。趙純作勢要起來,他不讓,緊緊摟着她,低聲說:“只有這樣抱着,才覺得你離我最近。”

“慕瑾臣!你能別說話了麽?”趙純不争氣地臉又紅了一圈,她果真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麽,怎麽今天這麽容易臉紅?

“煩我了?”

趙純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通過自己對他的了解,他表面上越是平靜無波,心裏就越是驚濤駭浪。她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這家夥似乎有點……受傷。

“沒有煩你。我只是想拜托你,別把自己說得那麽可憐兮兮的,明明是你在占我便宜,到頭來反倒成了我在欺負你。”

猛然一個翻身,趙純已經被慕瑾臣壓在了身下。她神經繃得緊緊的,睜圓了眼睛質問道:“別忘了你剛才說的話!”

“放心,沒忘。”他俯身,嘴邊噙着絲笑,黝黑的眸子深不見底:“你說我占你便宜,總得把罪名坐實了吧?否則,我多冤枉。”

趙純渾身一僵:“你想幹嘛?”

“別怕,只是想親親你。”

☆、50晉江獨家發表

手撫上她的臉,嘴唇輕輕覆了上去。趙純瞪着眼睛不知所措,每次都是被他突然襲擊,從沒有像現在這般被溫柔缱绻地對待過。

細細密密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和以往一樣幹燥的觸感,蹭來蹭去,擾得心裏亂哄哄得炸開了鍋。

他微微擡起頭笑道:“傻瓜,閉上眼睛。”

趙純不但沒閉,而且還緩慢地眨動了一下。看上去有點呆,仿佛離了魂,實際上她心裏正做着天人交戰。

按照這個架勢,今天不來個法式熱吻都對不起忽然和諧下來的氣氛!

沒有什麽吻比細膩的法式熱吻更能點燃激/情的了!

在西方人眼裏,這種用舌頭盡可能深地探進彼此嘴裏的相互親吻方式處于性/愛前/戲的首位!

媽蛋,她有大綱陰影,真心受不住!

猛地捂上嘴巴:“就此打住!”

慕瑾臣微怔,繼而了悟道:“你說的信任呢?”

艾瑪,他可不可以別老是拿她說過的話來提醒她啊!真想把他一腳從身上踹下去!

“我還說過要尊重我,你現在尊重我的意願了麽?”

寬大的掌心摩挲着她鬓前的黑發,聲音富有磁性,語氣略帶低沉:“你像只刺猬一樣,我進一步,你就退兩步,實在退不了了,就用身上的刺紮我一下。”掌心移向她的額頭,他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撫着:“防我這麽久,累不累?”

累,當然累!可是,她現在只有一個想法,慕瑾臣的懷柔政策什麽時候變得如此溫聲細語善解人意了?他是吃準了她容易心軟麽?!

“那個……我說,你不就是想吻我麽,別可着勁地測試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成不?你說着輕松,我聽着瘆得慌。”

他的瞳孔瞬間覆上了一層陰霾,眸光湧動間宛若烏雲翻滾。趙純心說,壞了,又把人家給傷了。

她努力堆出笑容:“你繼續,你繼續說,我聽着呢。”

慕瑾臣額上的青筋止不住地跳動,利落地起身,從沙發上站起來:“不早了,該睡了。”

趙純緊跟着坐直,腦子反應慢了一拍,有點跟不上他的節奏。怔了怔,她要求道:“給我條毯子,我今晚就睡沙發了。”

“不必,你去卧室睡。”

“那你呢?”她警戒。

慕瑾臣扭過頭看向她:“我睡沙發。”

他的表情太過正經,好像他睡沙發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再自然不過,根本不需要多此一問。趙純有點蒙,慕瑾臣絕壁不正常啊!

她不由得矯情地問出一個相當找抽的問題:“為什麽?”

慕瑾臣倒了杯水,淡淡地說:“尊重你的意願。難道你會願意和我睡一張床?”

果然剛才把他給得罪了。看他端着一只玻璃杯靜靜地靠在流理臺前沉默着,趙純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她雖然假正經、假純潔、假淑女,可一直是個傳統女性好不好!先前的确是有點小題大做了,不過,她這也是防患于未然啊!慕瑾臣有必要一副我很受傷的模樣麽?!

最要命的是,她一會愧疚,一會臉紅,一會心軟,一會又主動自我反省,究竟是在鬧哪樣啊?!

趙純忽然覺得自己完蛋了,人家都說在感情上誰先動心誰特麽的就先輸了,正所謂“輸人不輸陣”,這家夥太能蠱惑她了,他說得那些婉轉動聽的話好聽得就像是贊美詩一樣能瞬間撫慰人心,她在不知不覺中就稀裏糊塗地一步步淪陷了。

走過去站在他身前立定,趙純故作輕松地一拳頭捶在他肩上:“喂,我為剛才的話向你道歉,對不起。”

慕瑾臣垂眸喝水,漫不經心地說:“你說什麽了麽?我怎麽不記得?”

趙純挺起胸想揍他,丫的居然跟她擺架子!

“慕瑾臣,你好意思在我面前使小性子麽?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生氣了,這麽大個人了還要我來哄你,你感到很光榮是吧?”

手腕被他握住,順勢一拉将她圈進自己的胸膛,慕瑾臣摟着她,在她耳邊輕聲喟嘆:“你知不知道你的一句話就可以左右我的情緒?”

趙純愣住:“我是不是應該說謝謝厚愛?”

“真傻還是假傻啊你?”他揉着她的發頂,低頭看着她烏溜溜的眼睛:“你能看出我在意你說的話,我很高興。”

趙純很想翻白眼,雖然把他生出來不需要懷胎十月那麽麻煩,但是最起碼她也是他媽,對他的确是狠心了點,可他的性格畢竟是自己一手刻畫出來的,即便是看不透他的內心世界,至少情緒上的起伏變化還是能摸清楚一二的。

忍不住皺起眉頭:“你問我防着你累不累,那我問你,你裝得累不累?”細白的手指掐上他的臉:“慕瑾臣,不要給我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你表現得再紳士,聯合國也不會感謝你為和平做出了貢獻!”

他任由她兩手掐着,眼波似石子投入了湖心,蕩起了圈圈漣漪:“我哪裏表現得紳士了?你先前不是說我是臭流氓麽?”

“是啊,臭不要臉的老流氓,不讓你親,你就跟我玩深沉!”趙純将掐着他的手指攤平,玩心大起地上下揉搓。

“好玩麽?”他微挑眉眼。

“沒玩過,當然好玩。”趙純不怕死地接口。

他溫溫潤潤地笑:“我把臉借你玩,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份獎賞?”

艾瑪,她今天才知道,原來人的體重還可以集中在臉上,他竟然在拐着彎地索/吻!

黑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轉,趙純暗暗給自己打氣,捧着他的臉,踮起腳尖,送上了自己的粉唇。

她一向是個一旦心底拿定了主意就會敢于往前跨步的人,既然敢壯着膽子主動吻上去,自然還會有更令人吃驚的行為舉動。

一個沒有真槍實戰過的年輕妹子憑什麽可以躍躍欲試地開坑寫肉文呢?

有個詞叫做——耳濡目染。

那些描寫H情節的言情小說看多了,自然而然就了解大致過程了。

再加上她偷偷看過赤/裸/裸的高清無/碼床上大戲,什麽舌/吻啊、體/位啊、姿勢啊,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不是!

心領神會,她是可以憑着感覺慢慢去摸索的。

她在心裏默默祈禱着,人生中的第一個濕/吻,但願不要讓她覺得惡心。

悄悄地将舌頭探了出來,輕輕描摹着他的薄唇,他剛喝了水,唇上一片濕潤,她覺得自己舌頭上就像長滿了螞蟻頭上的小觸角,在慢慢地探路。

慕瑾臣被唇上小心翼翼的試探擾得心頭酥/癢,輕嘆了一聲,按住了她的後腦。薄唇開啓,主動替她打開一條通道,勾着她的小舌在自己的唇齒間造訪巡游。

趙純放任自己去探索親吻的奧秘,被動地承受着吸/吮,被動地學習着吞咽。他的口中有一股清冽的薄荷味,還有淡淡的煙草氣息,幸而前者更濃烈一些,将那股辛辣沖淡了不少,不會令人心生厭惡。

一吻作罷,兩人額頭相抵,誰也沒有開口說話。過了一會,慕瑾臣先行動了動身,在她額前印下輕輕的一個吻,輕柔的,帶着珍重的,像春風拂過般,在趙純心底劃過一絲悸動。

他揉了揉她的腦袋:“我不介意多些這樣的獎賞。”

趙純絕對是來煞風景的,她繃着臉,神情帶着警告的意味:“以後不許再抽煙!”

他噙着笑的嘴角慢慢撫平,定定地看着她,神色依舊愉悅:“好,不抽了。”

慕瑾臣終于如願以償,雖然過程有些曲折,但至少結果是令他滿意的。溫香軟玉這麽一抱上,還真不情願撒開手去。可是趙純困了,她要睡覺了,老流氓是不可以摟着黃花大閨女睡一張床上的。

洗過澡後穿的是慕瑾臣的一套寶藍色睡衣,短袖成了七分袖,長褲卷成九分褲,對着鏡子照了照,很好,很安全。

将呼啦圈關進籠子裏,從床上抱起一床薄被扔到客廳的沙發,趙純拍了拍手:“慕瑾臣,我很期待你明天給我做個第一次夜宿沙發的心得報告。晚安。”

她轉身欲要進屋,卻被他伸手攔截:“把牛奶喝了。”

“我已經刷過牙了!”

“那就再刷一次。”

趙純瞪了他一眼,雲家上下不知道從哪兒慣來的毛病,每天臨睡前都必須喝一杯牛奶。這東西天天喝,她早就膩歪了。

牛奶的溫度剛剛好,一口氣灌下肚将杯子遞還給他:“我可以睡覺了吧?”

拍了拍她的頭:“去吧,晚安。”

這一覺睡得很沉,早上醒來的時候已經換了另一個的睡姿,整張臉都陷在了枕頭裏。鼻間充斥着一股很熟悉的味道,和自己床上淡淡的檸檬香完全不同,這是專屬于慕瑾臣的獨特氣息。

伸了個懶腰坐起來,天光大亮,推開陽臺的門,呼啦圈正在籠子裏蹭爪子,一看見她立刻可憐巴巴地嗷嗚叫了幾聲。

将它從籠子裏放了出來,把卧室的門打開,喊道:“慕瑾臣,你醒了沒?呼啦圈餓了,我也餓了!”

沒有得到預期的回應,她疑惑地走出去搜尋人影,客廳裏空聊寂靜,薄被整整齊齊地疊放在一邊,餐桌上壓着一張便簽——我很快就回來,鍋裏有粥,自己剝雞蛋。

撇了撇嘴,一轉身看見呼啦圈在地上到處亂聞,腦子裏的警鈴猛然一震,趕緊抱着它跑回陽臺,将它放置在原先就準備好的一摞報紙上。它被慕瑾臣訓練得極好,嗅了幾下很乖順地自行解決起自己的排洩問題。

清理了呼啦圈的排洩物,把它的肚子喂飽了之後,趙純這才慢條斯理地洗了洗手開始吃早餐。慕瑾臣回來的時候已近十點鐘,看見她把碗也洗了筷子也刷了,不由得一笑:“我倒是忘了,你媽說過你炒的菜也是可以下肚的。”

趙純遞給她一個大大的白眼,沒好氣地說:“不但能下肚,而且還保證毒不死!”

高考結束就意味着她再也沒有理由放季然的鴿子了,樂視那邊的工作分量不輕,唐心悄悄告訴她,公司新簽了好幾個新人,季然有意放手讓她參與他們的宣傳片錄制。趙純想不明白他究竟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她明明只負責寫歌,怎麽忽然又多了份工作?

☆、51晉江獨家發表

新簽的女藝人裏有一對和趙純年齡相仿的雙胞胎,長相極為相似,不過,一個好動一個喜靜,如果單看氣質的話,姐姐看上去更加靓麗一些。

季然給趙純布置的首要任務就是替她們兩個量身打造一首适合這個年齡段的人演唱的單曲。唐心帶她去形體教室的玻璃窗外悄聲觀察這對姐妹花,兩人默不作聲地站了會,趙純抱臂摸了摸下巴,須臾,她低聲說:“走吧。”

唐心小碎步追上去,不解地歪頭看向她:“這麽快就看好了?Owen只給你一周的時間,你總得摸清她倆的特質吧。”

“不用了,我心裏已經有數了。”

她驚訝得嘴裏能飛出鳥來:“靈感來得這麽快?”

趙純但笑不語。不是她靈感來得快,而是她有超級作弊器!

17歲的雙胞胎姐妹,不就是異世界的BY2二代麽!

聽唐心說,林初薇正在參與錄制另一位新人出道專輯中的抒情歌曲——《小太陽》,這首歌以樸實的清唱展現了男女之間的純真愛情。消息一傳出,這個公司力捧的幸運兒就已經被林初薇的廣大“微米”們所熟知。出道專輯還未通過網絡和唱片店同時發售,歌沒紅,人倒先紅了。

這就是所謂的名人效應,趙純暗自感嘆,林初薇不愧是新生代的樂壇天後,影響力果然不同凡響。

作為一個影視歌三栖的當紅女明星,熬過了前段時間短暫的低潮期,林初薇目前的檔期被排得滿滿當當。趙純不用經常在公司裏見到她,心情極其舒坦。

她替雙胞胎選擇的歌是BY2的那首《愛丫愛丫》,曲風明快,節奏鮮明。如果不看歌詞,季然還是十分滿意的。

他微眯着那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眼,盯着趙純看了半晌,笑得耐人尋味:“你覺得這種類似的情歌适合她們唱麽?”

17歲的年紀,已經到了渴望愛情降臨的時候了,暗戀明戀什麽的那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誰說她們年齡小就不能唱情歌!

趙純對季然的思維表示費解:“你為什麽不去問問她們有沒有喜歡的人?我真懷疑你沒有經歷過青春期!”

他從她的話意裏自行推斷:“你的意思是,剛好你也正處于青春期,所以你也有喜歡的人?”

以前沒有,不過前不久剛好有個人強行占據了她心裏的一個角落。趙純所幸大大方方地承認:“對,我是有喜歡的人。”

季然挑眉一笑:“聽了這話,你作何感想?”

“你什麽意思?”趙純順手拾起他桌上的一本書敲了敲:“別跟我賣關子!”

“這丫頭你真該管管了,兇巴巴的沒大沒小。”季然下巴一擡,微微皺了眉。

“她這樣挺好,不容易受欺負。”

背後傳來的熟悉嗓音讓趙純心裏一驚,她驀地轉過頭去,靜靜站在她身後的挺拔身影果然是慕瑾臣。

“你怎麽來了?”疑惑地看着他,她又繼續質問:“進來也不敲門,走路也不帶吱聲的!”

慕瑾臣笑了笑,幾步走上前,揉了揉她的頭:“晚上有空麽,一起吃飯?”

趙純還沒來得及答複,季然在一旁眨着桃花眼笑得別有深意:“介意帶上我麽?”

“我們兩個去約會,你好意思當電燈泡啊?”趙純忍不住啐他。

季然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不知羞的丫頭!”

這樣就叫不知羞,那她豈不是已經到了不知廉恥的地步了?

趙純擡手扯着慕瑾臣的西裝袖口,帶着撒嬌的意味撅着嘴:“他欺負我,欺負我就等于不把你放在眼裏,你都不幫我!”

慕瑾臣看着她佯裝出來的楚楚可憐的表情,嘴角勾起一個大大的弧度,掌心包住她的小手,輕笑道:“我們大人不記小人過好不好?”

趙純挑釁地瞟了眼目瞪口呆的季然,點了點頭:“好,我不和他一般見識!”

她站起身,将話題收回,撐着桌沿一字一頓地說:“你想要把她們包裝成青春無敵的樣子,可是你要知道,每個人的青春都至少有一段值得懷念的感情。雖然處于這個年紀的很多人都選擇把喜歡埋藏心底秘而不宣,但是并不代表他們不會抱有期待。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渴望被愛,十七八歲的少男少女自然也不會例外。只有引起了他們的共鳴,才能産生你所期待的震撼力。”

季然眸光一深,點頭道:“你說得有道理。”轉而問向一旁沉默不語的慕瑾臣:“你覺得和她同齡的女孩适合唱成年人的情歌麽?”

“沒有什麽适合不适合,愛情不分年齡,只要和這兩個字沾上邊,想逃也逃不掉。”

他開口說這話的時候,趙純已經扭過了頭與他對視。他的語調極緩極慢,眼波閃動,如陽光下粼粼的湖面。趙純在他的眸子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忍不住嘴角咧開,會心一笑。

這家夥其實是在暗指他們兩個吧。愛情這個詞太過神聖,聽在心裏就如同瞬間被新娘的捧花砸中,有人在耳邊歡快地連聲恭喜,嘿,你拿到捧花了哎,下一個嫁出去的就是你了!

除非是不婚主義者,否則哪個待嫁的姑娘聽到這話不心花怒放呢?

趙純想,他只要這樣一直保持下去,她鬧,他笑,如此就可以溫暖過一生了。

慕瑾臣和季然有事要聊,她主動給他倆讓出獨處的私密空間。從Vincent的魔爪下将唐心解救出來,兩人一起去泡咖啡,走到茶水間碰巧遇到了林初薇的助理安琳,唐心和她有點私交,便主動開口問:“Vivian今天趕完通告了?”

“她在錄音棚錄歌呢,暫時用不上我。”安琳往杯裏加了塊方糖,側頭打量了一眼趙純:“聽說你很會寫歌?”

“你們太擡舉我了。”趙純表情淡淡的。

安琳笑盈盈地繼續問:“Vivian上張專輯裏的主打歌真的是你作的麽?”

趙純不說話,唐心和她相處這麽久自然察覺出了她有些不耐煩,便連忙瞪了安琳一眼:“你問題怎麽這麽多啊,煩不煩!”

安琳被罵了也不怎麽在意,只是撇了撇嘴說:“我這不是好奇麽?一開始的時候Vivian可寶貝那首歌了,每天練歌都特別認真,後來從徐姐那兒得知那首歌的作者是誰之後就突然罷唱要換歌。這事鬧得徐姐挺難做的,幸好最後把她給勸住了。”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不該在這個場合說這些話,輕拍了一下嘴,不好意思地虛笑:“你們就當我沒說,當我沒說哈。”說完,端着杯子腳上生風地跑走了。

唐心腦子有點蒙,看着趙純直愣愣地問:“她為什麽不願意用你的歌啊?”

趙純冷嗤了一聲:“心理有毛病呗。”

趁着琴房裏沒人,趙純溜進去打開鋼琴蓋,徑自坐了下來。兩只手輕輕安放在黑白琴鍵上,在腦子裏回憶了一遍《憂傷還是快樂》,指尖輕快跳躍,流暢的曲調帶着歡快的節拍,緩緩流淌着淡淡的憂傷。

她享受此刻安靜獨處的時光,偷得浮生半日閑,哪怕只有這麽小小的片刻。林初薇願意鬧別扭就随她鬧去,反正妨礙不到自己。和王菀之相比,她這種沉不住氣的女配其實一點都不足畏懼。

趙純在等,等王菀之究竟會針對她布下怎樣的局。她有種預感,自己按兵不動,對方恐怕早已蠢蠢欲動了。見招拆招,她有雲老爺子這個後盾,根本不用怕。不過,她忽然不想去驚動老爺子。慕瑾臣招來的禍害,憑什麽讓他們這一老一小的爺孫倆去解決?

手機在眼前震動,接起電話,慕瑾臣在那頭問:“在哪兒?”

她眯了眯眼,繞起彎子:“你猜。”

沉默了兩秒,慕瑾臣輕笑出聲:“調皮。”

“這是情趣,不懂就不要亂說。”

他忽然喊她:“純純。”

“嗯?”

他不答,又喊了聲:“純純。”

“招魂啊,你倒是說話啊!”

“沒事,這只是情趣。”

“……”

艾瑪,論起活學活用和舉一反三,慕瑾臣認第二,誰敢争第一?!

趙純起身,将鋼琴蓋阖上,再掀起旁邊的紅色絨布攤開蓋住。一只手做這些事,動作費力又遲緩,握着手機的手指不由得緊了緊,揚聲問:“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他的總裁辦公室她從沒有去過,只知道在最頂層。他走了之後,那裏便閑置了下來。從電梯裏出來,沒有人影的空間總會襯得四周氣氛詭異。

憑着感覺往深處走,耳邊不經意地就響起了一道熟悉又陌生的成熟女聲。聲音越來越清晰,等到她走至一扇門外的時候,從半敞開的門縫望進去,那人赫然是林初薇。

慕瑾臣背對着她看向落地窗外,趙純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能看見林初薇郁郁寡歡的側臉。她吸了口氣,笑容慘淡:“其實你一直都知道我對你的心意吧?你只是習慣了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52晉江獨家發表

這是要将表白進行到底了麽?

趙純轉身往牆上一靠,靜悄悄地将自己隐藏起來。低着頭看着腳上的帆布鞋,大腦短暫地停止了思考。

雖然她自知慕瑾臣對林初薇無意,可是有些事情只有親耳聽到才更能安撫人心。

慕瑾臣眉心微斂,側過頭面露不悅:“Vivian,你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麽?”指甲掐着掌心,她的語氣略帶控訴:“我為了能見到你,守在你家門外整整半個月,甚至還被偷拍鬧得滿城風雨,你不可能不知道!”

慕瑾臣冷着臉,眼底深如幽潭:“麻煩是你自找的,與我何幹?”

林初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表情凝固:“我寧願你還和以前一樣裝作毫不知情,也不想聽到你說如此狠心的話!”

“抱歉,我沒有義務去滿足你的期望。”

“你是不是覺得是我自己犯賤,是我舔着臉在不斷地往你身上倒貼?”她笑得近乎凄涼:“你當初真不該把我從酒吧裏救出去,給了我認識你的機會,還把我領進了娛樂圈竭力捧紅,從頭至尾,都是你讓我情不自禁地愛上你的!”

慕瑾臣沒有耐心去聽她繼續歇斯底裏,擡起手看了眼時間,已經過去這麽久,按理說趙純應該上來了。他疑惑地輕瞥向門外,邁開步伐就要出去驗證心中突生而出的猜測。

沒走幾步,腰間突然橫出一雙細白的手臂,背後貼上來一具玲珑有致的柔軟身軀,他面色冷凝,幾欲發怒。

只聽耳邊傳來聲淚俱下的低喃:“對不起,我向你道歉,都是我的錯,你只是純粹對我好,是我自己一廂情願了。你不要不理我,給我個機會,給我個機會好不好,不要一下子就判我死刑!”

慕瑾臣手筋突起,抑制着心中的怒火,聲線緊繃:“松手。”

林初薇不肯放,圈在他腰上的手摟得更緊了:“給我個機會,我可以不要名分,讓我待在你身邊就好。”

聽到這裏,趙純怒了,女明星的整體素質就是被這種沒皮沒臉沒下限的極品給拉下來的!

特麽地姑娘你能不能有點自尊,不要對着一個不愛你的男人低聲下氣要死要活行麽?!

麻痹的慕瑾臣,是個男人現在就強行把她的爪子掰開!她要是再胡攪蠻纏,直接一腳踹地上!

即便是傷筋動骨了也甭心裏愧疚,大不了醫藥費從她的小金庫裏出!

她的男人對別的女人殘忍就是在給她長臉,這錢她樂意掏,她掏得心裏暢快!

可是這臭流氓現在卻給她來了個君子動口不動手,媽蛋,去你大爺的君子!她頓時蛋疼菊緊有木有啊!

趙純平複了一下義憤填膺的心情,從門外一腳踏入,驚圓了眼睛看向僵持不下的兩人,佯裝碰巧撞見的樣子,失聲尖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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