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同學,要不要換個老師

29.

施楠楠和初良同時把腦袋轉了過來,試圖在江困的臉上發現點什麽。

可惜江困臉上毫無波瀾。

非說有什麽,那就是一雙淡茶色眸子,像兩塊透亮的琥珀,燈光就在裏面打轉。

“你們這個眼神……”江困淡淡的,“好像我知道找誰一樣。”

施楠楠擡眼,看着江困的眼神愈發地讓人不懂。

“你不知道麽?”

初良也覺得兩個人的氣氛好像突然變了,又好像什麽都沒變,喉結上下竄了竄,沒敢說話。

“我上哪知道去?”

說完,江困就把腰微微彎下,趴在了初良的面前。

兩個人的距離縮得很近。

近到初良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那盈滿整個視線的笑容,好看得心一顫。

“我要是你,我就先把成績搞好,等以後有時間了……”

江困語氣很緩,一句話說出來,聽不出來不知道是對誰說的,“把那個Noah摁在腳底板上摩擦。”

初良:“……”

怎麽突然覺得這笑。

Advertisement

陰森森的。

空曠的客廳沉寂了幾秒。

江困不再給初良接着說下去的機會,在他的練習冊上畫了兩道題,“這兩道題你做錯了,但剛才同樣類型的我已經講過一遍了,你回去再重新做一下,不會的話你再問我。”

初良一個勁兒的點頭。

雖然聽出來了這是要下課了的語氣,內心也有濃濃的不舍。

走之前,初良又記下了江困和施楠楠的微信號,說最近他媽媽把手機收上去了,等手機還回來就加上。

江困笑着揮了揮手,心裏卻那估計就沒個頭了。

等手機還回來,那是至少得是下回考試考好,先不說下回考試是什麽時候吧,她自己都不知道能教多久。自己的考試都迫在眉睫,更何況還得幫別人考一場。

再說,這事,還沒問過許恣。

門關上之後,施楠楠就跑到沙發上躺着了,而江困站在門前,兩道眉立刻折了起來。

她怎麽說把人領家就領家了?

雖然她住了很久,但這始終不是自己家……那就又一個問題了。

怎麽跟許恣說?

她現在根本就,不想聯系這個人。

一點都不。

說她怕了,她認;說她後悔了打臉了,她也認。她就是不知道再用什麽樣的目光看他。

也一點也不想去想這個問題。

整個人現在都是一個尥蹶子的狀态。

都巴不得許恣給她攆走。

說她這種投機取巧、半路出家的學習人,怎麽能配在這個屋子呆着。

怎麽配沒大沒小地跟他說話,那麽久。

……

光是腦補,就已經夠讓人崩潰的了。

江困低了低頭,正好看到了許恣的黑色拖鞋。沒人穿,還比她的大了兩圈。

盯着拖鞋看了兩秒。

江困擺着張一棺材臉,扶着鞋架,用自己好的那條腿——

一腳給踢飛了。

拖鞋無辜地在空中旋轉兩圈,然後“啪唧”摔在了門上,緩緩滑落,東倒西歪的栽在了地上。

聽到聲響,施楠楠在沙發上猛地坐起了身子。

“你發什麽瘋?大晚上鬧上脾氣了?”

說到底初良會出現在九樓還都是拜施楠楠所賜。

江困煩躁得誰都想賴,透過屏風冷冷地看了施楠楠一眼:“玩你游戲。”

施楠楠:“……好嘞。”

她又立刻把頭低了下,整個動作不超過兩秒鐘。

看上去吓得夠嗆。

等江困往屋走,又關上門。

片刻之後,施楠楠又把腦瓜擡了起來。

她視線盯在了江困的門上,目光突然變得有些沉重,沒了往日的輕佻笑意,像是透過折扇木門,看到了裏面人。

之前不敢往多了,也沒有一個深想的意識。但現在……施楠楠覺得江困。

帶了張面具。

那張面具怎麽那麽好看啊。

笑得清澈,說話輕柔,自然又美得像塊白瓷,仿佛所有污穢都避而遠之,所有爛漫都環環相扣。

……像真的一樣。

接下來的幾天初良都如約而至。

江困有時候作業忙活不過來了,施楠楠就代勞給他講講——都是憑實力考進安大的,不說大學學成了什麽德行,至少高中的底子還在。

只是施楠楠這兩年玩得太嗨了,一說什麽得腦子裏過半天,比重新學一遍都要費勁。

惹得初良一道題五六個哈欠。

最後都是江困出來解圍,把自己學校那些亂馬七糟的網課挂在屋子裏刷着,這邊又手動把智商調到高中水平,臉上再挂一個漂亮的标準笑容,給初良講到10點鐘,順帶連作業都一并解決了。

她最開始覺得初良大概是被光耀激勵到了,那天之後每天都熱情高漲,纏着江困又複習了一下明天要學的內容。

漸漸的,別說施楠楠了,就連江困一個“當局者”都似乎看出來了點東西。

一周後,距初良還有半個小時來的之前,施楠楠百無聊賴地趴在了江困的肩上。

直言道:“那小子對你有意思吧?”

江困的腳腕已經好了大半,其實本來也沒什麽大事,一個輕微扭傷而已,支撐一個施楠楠還不算太費勁。

“雖然我覺得承認怪……怪不要臉的,但我也發現了。”江困撫着下巴,認真且嚴肅。

“是吧?”

施楠楠直接拿手背給了江困一下,弄得江困捂着肚子呻.吟了一聲,“上你回屋的時候,不是順手揉了一下他的腦袋麽?那家夥,等你一關門,連耳朵根子都紅透了。”

江困:“……”

施楠楠:“這可不行啊……”

江困:“是不行。”

施楠楠愁壞了,有一下沒一下地揪着江困毛衣上的球球,“我怎麽能給你老牛吃嫩草的機會呢?”

“……”

江困:?

“是吧,江老牛。”

“……”

江困氣地直眨眼,還沒想好反駁的話,門鈴就在兩個人的談話間響起。

施楠楠立馬笑着跑過去開門。

拳頭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江困聽着施楠楠穿着拖鞋“啪嗒啪嗒”地向門口跑過去,悶悶地洩了氣。

她對那小孩真的沒什麽想法,只是每次見到他的時候,都會想起來家裏自己還有個弟弟,未免觸景。

江困在這邊也沒閑着,一瘸一拐地挪到家裏那些盆栽前澆花。

她沒有養花的經驗,頂多早晚澆澆水。

這麽久以來,這活一直都歸江困,她早就習慣了。她沒怎麽見過許恣有時間過來澆花,當然,也有許恣大部分時間不在家的原因。

就算在家,他早上走的也急,估計也顧不上家裏這麽多個。

江困想着想着才突然發現。

她現在都會幫人家找借口了。

……真是貼心。

玄關處。

施楠楠把門打開,臉上的笑意還沒褪去,“小初今天怎麽來的——”

話到這戛然而止。

江困在這邊揪着幾片黃透了的葉子,還納悶着朝那邊喊:“怎麽了?”

傳過來的,卻是一個很好聽的嗓音。

沉悶又帶着一絲慵懶,像是披撒在山上的一片日光。

“是我。”

江困後脊梁柱猛地一僵。

她一個角度一個角度地地朝着門的方向扭過去,看到那張熟悉又清朗的臉時,險些把手上的木碗摔了。

施楠楠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又轉頭看了眼江困。

或許是女孩子自帶的能力,剛才還跟江困沒臉沒皮地開着玩笑,這會功夫無論是語氣、語調,都變得嬌嗲了起來。

“江困,你室友啊?”

江困一瞬間懵了個徹底,含糊地說了個“嗯”。

然後翁裏翁氣地叫了聲“……哥。”

叫完,目光又到處閃躲。

許恣的視線就這麽陰沉地落在她的身上。

他雖然沒指望江困看到他有多麽多麽激動,有多麽多麽高興,但至少不是現在這副不知道往哪藏的樣子。

內心一陣雜味。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見了鬼。”許恣冷道。

江困:“……”

可不就是。

見了鬼麽。

一聲不吭就突然出現!

您覺得您和鬼,還有,什麽,區別!!

“那也沒有這麽好看的鬼啊,”施楠楠笑出來了一口熱情好客的白牙,完全忘了這是誰的家,忙把許恣請進了屋,“外面可冷了吧,快進來暖和暖和。”

許恣居高臨下地看了施楠楠一眼,眉心擰了擰,一副不想搭理的模樣。

他進來就朝着江困走過去。

江困已經把臉朝窗戶了,那姿态,活像在身上挂了一個,“專心致志澆花的閑雜人等,勿擾”的标識。

其實只有她知道現在緊張地心快要突突出來了。

江困感受到許恣慢慢籠罩過來的陰影。

而後停在了一個剛好的距離。

“腳怎麽樣了?”許恣抱臂,分明是關切的話,說得依舊波瀾不起。

江困甚至能在腳腕處察覺到一束灼熱的目光,語無倫次:“還,還算湊合。”

“什麽叫湊……”

“叮——”

門在許恣這句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又響了。

江困兩眼瞬間一黑。

她不會不知道這是誰摁的門鈴,除了初良別無他人。

更不會忘了,她還沒有跟許恣說這件事。

許恣似乎也沒覺得這個點了還能有誰來敲門,這些天他都不在家,別是這倆姑娘給他惹了什麽幺蛾子吧。他頓了頓,而後回身走向門口。

迎面就撞上了初良一張好看的激動臉。

許恣:“……”

初良本來拿上來了一兜橘子,打算給姐姐們一個大驚喜,結果現在真驚着了。一整個人都像是挂橘子兜上了,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一下子說不出來話。

甚至都不敢進屋。

玄關處的氣壓驟低。

施楠楠下意識地覺得脖頸一涼,尤其是看着許恣現在的神情。嘴角平直,眼皮微垂,一只手揣在兜裏,而後另一只手很輕地搭在了屏風上。

像是把人逼困在了角落裏。

施楠想都沒想就把初良護在了身後。

“這、這是你們樓下的小孩。”

施楠楠情急的時候話也認真了,不再主客不分,“你們”這兩個字咬得很死,“那天我們在電梯上遇見了,我就想讓……”

“我想給他補補習。”

江困在另一旁忙把話插了進去,“我正好閑的沒事,又想賺賺外塊,我就把他領上來了,忘記跟你說了,抱歉啊。”

許恣把頭稍稍側過去,隔着胳膊遠遠地看了一眼江困的表情,平靜地點了點頭。

而後又低頭看向了面前那兩個。

初良見狀,也似乎是明白了些什麽,這些天兩人有意無意地也提到了點。他鼓起勇氣:“那個、那個,是我求着江困姐教我的,她成績那麽好,我、我媽媽也很喜歡她……”

江困心被高高地吊了起來。

在這個角度,她正好能看到,許恣的嘴角勾了下,不經意地。

仿佛是在說。

——都見過家長了啊。

“……”

江困一身寒意。

本來還不知道再見這個人該如何開口,現在可倒好,只能硬着頭皮繼續說一大堆。

“你要是介意,我以後就去樓下教,本來也是因為……”

許恣:“不用。”

他的聲音不鹹不淡的,黑色的風衣襯得人快要被光影吞噬進去,“你腳還沒好,不用下去。”

江困一愣。

“就在這吧。”

許恣說完這四個字,全屋的人都松了一口氣。

施楠楠徹底放松了,本來還以為是個多難啃的硬骨頭,原來解釋一下就沒事了,只是看上去吓人嘛。

她拍了拍初良的後背做安撫。

又看向江困。

江困也如赦免一般,用手給扇着風,嘗試着從急促地呼吸中找會自己。

本來以為事情就這麽過去了。

初良也擠出來了一個微笑,親切的叫了許恣一聲哥。

而後想從他身旁趕緊繞過。雖然但是,還是覺得這人還是有點吓人。

卻沒想到下一刻。

許恣幹脆拄在了屏風上,就在初良從他身邊交錯——

“同學,要不要換個老師。”

初良立刻擡頭:“……?”

“換成我。”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