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都敢把男人帶回家裏來了……
此話一出。
江困差點栽進花盆裏。
???
到底是誰不配不上了???
初良被許恣眼裏的饒有趣味抓了進去,總覺得那眼神快要給他絞死,連忙道:“不用不用……”
還有一句話他說不出去,不禮貌。
他想說。
您也不一定能教得了的吧。
突然冒出來,也不知道您是個什麽學歷。
前面的施楠楠聽完之後,在腦子裏反複确認了一遍,想起來江困之前說她室友是做直播的,突然笑了,“不用,就讓江困來吧,您年紀也不小了,估計該忘的都忘了。”
初良:“是啊哥,而且江困姐還是安綏大學的呢。”
像是意有所指,特意給“安綏大學”加了重音。
許恣聽了揚了揚眉。
“我不是也是?”施楠楠臉上帶笑。
她不想打擊人,本來說的很委婉了,沒想到初良這孩子這麽不上道。
就“順便”向杆子上爬一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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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讓這人一進來給幾人吓成這樣。
江困:“……”
她在邊上呼吸都停了。
江困覺得,她和這兩人之間一個都活不了了。
要不然她現在先跳個樓為敬吧。
還能挑一塊好地。
沉默了會兒。
許恣擡眼,拖腔帶調地說了個“哦”。
施楠楠和初良臉上也都帶着絲微笑,像是在說。
不好意思再說下去希望您能明白我的意思。
兩方都在等着對方做出讓步。
幾秒後,許恣說:“你江困姐是安綏大學的。”
“……嗯。”初良搓了搓後頸,不知道哪來得底氣:“對、對啊!”
“這麽巧啊。”
許恣漫不經心地,“我也是。”
一大一小突然沉默了。
許恣繼續說道:“那這麽說,我是江困姐的學長了。”
江困:“……”
雖然這話是對着初良說的,但江困總覺得是對她說的,尤其那聲“江困姐”,叫的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意思,仿佛就是故意強調。
他壓了人一頭。
江困覺得許恣最恐怖的一點就是。
你永遠都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幹什麽,要說什麽。
合租了這麽久,江困都被他的這個特點反複支配。
根本無解。
許恣又慢悠悠地說了兩個字,強制地把拉她回神。
“學妹。”
“……”
前一秒還“姐”,現在又“學妹”。落差大的江困有點沒反應過來是在叫她。
屋子下三個人貌似都在等她開口。
施楠楠和初良現在完全沒搞清狀況,在看到江困略微有點緊張地樣子,發現了一丢丢不對勁地點,隐約覺得自己的臉有的疼。
江困輕描淡寫地把那稱呼帶過,“不用哥,我時間很充沛,不需要……幫忙。”
也不勞您大駕。
許恣遲疑了下:“是嗎。”
“是的。”
許恣又重複了一遍:“真的嗎。”
“……”
“可我怎麽記得,學妹要期末考試了?”許恣滿嘴的謙讓,臉上卻是嚣張的,“都這麽自信了。”
江困突然害怕了:“……這點時間,我應該是有的。”
許恣調子懶懶的,像是随口一說,聽起來又毫不客氣,“原來法典也背下來了。”
江困:“…………”
施楠楠在旁邊急得滿頭冒汗。
她怎麽忘了,之前這兩個人每天都在一起,互相了解的情況不亞于她倆,随便一抓都是江困的軟肋。
而且,施楠楠也差點不記得,現在的江困還要再忙一科。
自己這不是給她添亂麽!
如果那個人也是安大的話,那成績也一定不錯,能幫忙分擔一點也是好事。
更何況如果長江困幾歲,還不準備考研,那時間也比江困充沛……
施楠楠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居然動搖了。
居然真的,想讓這人教初良。
江困現在連看都不敢看許恣,垂死掙紮:“我時間安排的挺合理的。”
許恣:“哦。”
“應該能排的開,之前認真學了不少,有底子。”
“哦。”
“是啊哥,”初良想幫江困說話,擠着這個縫隙把話插了進去,“這麽多天都這麽過來了,江困姐也沒累死啊……”
施楠楠:“……”
誰聽了不說一句這孩子真是會說話。
“這麽多天?”許恣問。
施楠楠搶答:“大概四五天吧……才。”
許恣了然:“四五天了。”
不錯。
四五天了都沒告訴他。
他看向江困,似乎在等她一個解釋。
然而江困只是吞了一口,有點不知所措地挪着步子向前移。既想離他們近一點結束這場“戰争”,內心又十分害怕面對許恣。
沒有說話的意思。
或者說,江困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許恣等不到回應,慢騰騰地把手從屏風上摘了下來,沒了周旋下去的耐心,側頭對初良說:“我教。”
初良一怔。
沒懂他怎麽突然喪失了選擇權。
“你江困姐會的,我都會,我比她更有時間,”許恣的語氣頭一次松了點,像是在跟初良商量,“放過她吧行不行。”
“啊……”
“這些不夠當你老師的話,你可以點一下安大官網,沒記錯的話,那上面還擺着我的照片。”
初良:“……”
初良到最後都沒搞清楚自己是怎麽撿到的大便宜,回家之後立馬借了手機,果真,那個人就在官網首頁上。
底下是一排他獲得的成績。
尾部還有三個點,等等。
“……”
他覺得他現在腦袋頂上也有三個點。
林姨端着果盆走過來。
這些天她能感受到自己兒子對于學習的熱情高漲,每天就算是回來了也認認真真學習到十一二點,很是欣慰,都琢磨着要不要把手機還回去了。
這回,看到初良翻着安大的官網頁面更是樂開了花。
“有目标了?加油,媽媽知道你可以。”
随後她低頭,一眼瞅到了界面上的男人,眼前一亮:“安大還有這麽帥的呢,你要是去了,好好學一把,估計也能上官網。”
林姨一邊說一邊揉了揉初良腦袋,“我兒子長得多俊啊,誰看了不喜歡。”
“……”
這句話不知道觸了初良的哪個神經,他忙把屏幕鎖了,“喜歡個鬼……帥個屁!”
林姨皺眉:“你幹什麽?”
“我以後也要……不是,我要比他還強!他、他算個什麽!”初良說到最後都沒了底氣,但還是說了出來。
說這句話的時候,腦袋裏還想着江困那張溫柔的臉。
雖然這個剛才給他上課的時候,這個許恣板着臉還算負責和認真,但他是看不下去他那個欺負江困的态度了!
而且,他總覺得兩個人之間的關系,怪怪的。
算了!
只要成績好,就有資格站在江困旁邊。
初良猛地站起身:“媽媽,我要努力了!”
林姨還停留在他兒子前一秒的不正常,又在這一刻看到他眼睛裏面的堅定,慈愛地笑了笑,“媽相信你。”
天色漸暗。
風拍打在窗戶上,屋檐處融化的雪水滴落在外面的窗臺上,吧嗒吧嗒的。
江困躺在床,看着外面懸着的冰溜子放空。
她手裏還拿着法典,上面密密麻麻,多姿多彩,全是她标注上的筆跡。淩亂而又不失章法,很有她的個人特點。
可她卻半點沒看進去。
施楠楠從浴室出來,帶着渾身的熱氣湊到了江困的身邊。
“給我吹吹頭發好不好?”
江困把身子翻了過來,點了點頭。
自打許恣給初良上了課之後,兩個人之間就有層無形的隔閡。
施楠楠突然對自己的不懂事、到處給江困找活幹……甚至還讓不怎麽見過的室友提醒她,江困真的很忙。
她有點自責。
有些時候,太大大咧咧了,真不是一件好事。
而江困的思緒早就亂了。
她明知道跟許恣講不明白道理……也沒資格講道理,人家是學神,是數學之光,人家做什麽都是對的。
但她就是看着許恣淡淡的火氣,不知所措。
許恣教完初良也沒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就在江困的隔壁。
只要江困把面子丢了,過去敲敲他的門,說上一句“對不起,應該早些告訴你的”。
也,沒和你對着幹。
……
你能不能別嫌棄我。
江困始終覺得許恣今天說的那些話裏有點諷刺的意味,暗戳戳地說她自己的東西都沒處理好,教什麽別人。
要不然那點火氣是怎麽來的?
她雖然有意躲着許恣,避免越說越錯。
但也不想讓他讨厭起自己啊。
江困一邊想着,手裏拿着吹風機。
一個愣神,施楠楠在底下就被燙的“嘶哈”了聲。
這才發現自己對着一個地方吹了好久,江困連忙換到另一邊,“不好意思,溜號了。”
施楠楠擺了擺手,倒是沒介意,反而說起了另一件事,“江困,我是不是個大麻煩啊。”
“不是啊。”江困很果斷,“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我,你才給初良補習,弄得自己忙成這樣……你說你那室友是不是在那隔山打牛埋汰我呢?”
江困聽後撲哧一笑,“還隔山打牛……自作多情。”
施楠楠:“我不好意思了嘛!”
“不是因為你,”江困解釋,“是因為人家在八樓,我不好意思拒絕……之前都把人家牆皮泡壞了。說到底還是因為我睡得太死,沒提前發現,讓水漏成了河。”
說到這個。
江困想起來,前幾天許恣給她發微信說已經找到了老化的那截水管,當天就讓人換了新的,已經沒事了,怕的就是之後哪再壞。
還說等年後有時間了,把水管統一換一下。
“可是你那室友也有責任啊,他睡得也死!”
施楠楠想摸摸頭發,被江困一巴掌拍了下去,“小心燙。”
而後江困又繼續說,“所以他這不是也教人家了麽。”
“也是哈。”施楠楠笑笑,“對了,江困,我想喝飲料了。”
“想喝什麽?”江困把吹風機遞給她,“我給你去拿去。”
“可樂吧。”
“行。”
外面漆黑一片,像是宣告白天在這發生的情景一個落幕。
江困晚上出去接水,或是取東西都沒有開燈的習慣,以前在家被嚴令禁止過,說是怕她吵醒她弟弟。
于是江困就憑着記憶,在黑暗裏找到了冰箱的位置。
打開冰箱,她被突然的光刺痛了眼睛。
忙眯成了縫隙,阻斷了大部分。
她把可樂拿了出來。
冰涼的手感席卷而至,冰得她整個人一顫。
易拉罐上也鋪上了層薄薄的水霧。
沒等她關上冰箱門。
手裏的可樂突然被後面的人抽走。
江困措不及防地一回頭。
只見許恣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她的身後,不聲不響,他一只手高高舉起,在她的身後把冰箱門摁了回去。
他個子極高,距離很近,黑暗中一雙眼睛卻緊緊的對着江困的目光。
靜谧。
這天連外面都悄無聲息,周遭的一切都被抹滅幹淨,只剩下淡淡的煙草還有專屬于這個人,白桃氣味。
像是被禁锢在這裏。
從想逃離的這個想法都不敢讓你有。
許恣言語裏還是帶着冷感:“不嫌涼?”
“……”
江困一怔,剛想回應,就聽到許恣在黑暗中嘆了口氣。
似乎是不想說這個話題。
又似乎有點着急。
“你膽子倒是不小。”
江困微微把頭揚起。
許恣卻沒有把距離拉開的意思,就這麽看着她,一句話像是等了很久才開口。
“都敢把男人帶回家裏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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