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大盜x少爺
許恣話音剛落,江困急切又難以置信地問:“你說什麽???”
“未婚妻。”許恣笑了笑,“沒聽清?”
江困發急,“這是聽沒聽清的問題麽?”
“那就是聽清了。”許恣坦然道,沒避沒閃,“江學妹剛才跟我說,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我哪有?”
“你沒有?”
江困:“……”
她被怼的無話可說。
此人真的!反複無常!
到了十七公寓後,許恣把江困放下了車。
他一條腿撐在地上,稍擡眼睫,目光有些漠然地看了過來。
“那你什麽意思?”許恣直白地問。
他太過于吸引人,不小一會兒,江困就察覺到了周圍幾束目光。
向上提了一下包,她有點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緊張到一定程度,江困只好反問回去。
左右這層玻璃紙都被掀開了,許恣也不躲不避,自己就也不要臉了,順理成章。
“那婚約還算數嗎?”
許恣平靜問道:“為什麽不算?”
“你婚約不是已經丢——”
話被卡在這戛然而止。
江困突然意識到,這事她不應該知道。
不應該以“江困”這個身份知道,現在按理說連許恣自己都不知道。
江困:“……”
口誤了。
面前的人卻假裝沒聽到後面那個字兒似的,語氣自然,“我婚約怎麽了?然後呢。”
“……”
“沒,”江困抿了下唇,“我的意思是,你婚約要自己保管好,別弄丢了。”
許恣沉默地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看不出來——”
江困不想理他:“?”
“你還挺在乎的。”
“……”
許恣:“放心,我會保管好的,對你未來負責。”
“……”
江困徹底不想說話了。
這人什麽毛病啊。
遺傳嗎。
……
啊你。
又想遺傳幹什麽!
添亂!!!
江困腦袋裏面炸了鍋,臉上卻還挂着一派淡定。
換了個話題,“你要怎麽處理這自行車?”
許恣指了指傍邊的一棟小樓,“我實驗室在那邊,看門的保安住在這附近,應該能看出來這是誰的,順路送回去。”
江困點點頭。
“那,小未婚妻,”許恣重新把腳擡上自行車,擺正目光,“回見。”
白襯衫在碾着一片細石子地遠去,帶起了不小的風塵在地上打旋。
江困氣呼呼地走進了十七公寓。
誰要跟你回見。
誰又是你小未婚妻!!!
日子過得快了起來。
也怪了,江困來這個學校一年之久,都沒怎麽見過這位許家少爺,但就自打那天之後,兩人在學校碰面的頻率出奇的多。
最開始只是在上下課的路上碰面,許恣十分随意地跟她擡擡手,打招呼。
按理說他倆的關系沒有,這麽,熟悉。可江困左右看了一下,那周圍只有自己又被打招呼的“嫌疑”,只好羞憤地應下了。
後來,許恣端着餐盤做到了江困的餐桌上。
說實話,當時江困的心情可以掐碎一根筷子。倒是施楠楠十分樂意,把座位空了出來,還問了一下江困兩人什麽關系。
江困頂着個棺材臉,“你覺得呢。”
施楠楠冒出星星眼:“他在追你?”
有這個猜測其實不過分。
雖然許恣長得數一數二,無論放在哪裏都是出挑,但江困絕對也不差。
她是有種乖巧的好看,規矩、清秀,那雙眸子就像琥珀色點綴在白瓷娃娃上。
可惜江困性格乖戾,骨子裏有股帶不走的不羁。
這并不違和,在她身上像渾然天成。
許恣慢悠悠地把自己盤子裏的蝦剝出來,放到了江困的小碗裏,替她回答道,“這步省了。”
施楠楠脖子朝前一傾,好奇道,“省了是什麽意思?已經在一起了?”
“沒。”許恣又把筷子收回來,語氣像平常說得一句閑話。
“快結婚了。”
“噗——”
江困一口湯噴了出來。
再後來,一次江困晚自習。
外面下了瓢潑大雨,雨水拍打在玻璃窗上,都要看不清外面的景象。
江困無聲地在草紙上落下幾筆,有點發愁。
可再拖下去自習室就要關門了。
她想破罐子破摔,閉眼睛沖進雨裏,剛一擡手,頭上卻張開了一道黑影。
江困吃了一驚,以為自己撞到了什麽東西,想讓繞開繼續。可還沒感受道雨打落在身上,下一刻,那頂黑色的大傘又如影随形地跟了過來。
“江學妹,想洗澡可以去澡堂。”
許恣的聲音落下,江困驀然擡頭,看到了他神情有些複雜的臉。
他半個身體都快被大雨打濕了,雨幕在他身上結了一層似有還無的氤氲。
“不想洗澡,可以給我打電話。”許恣又說。
江困愣愣地眨了眨眼。
“——我送你回去。”
……
那之後,江困就發現,其實這位許少爺,也沒有,那麽那麽煩人吧。
還是可以接受,的煩人。
入了冬,這座城市迎來了第一場雪。
雪花漫天飛舞,幾片幾片粘連在一起,大塊大塊地落下,鋪滿了松樹的枝頭。
江困這一天都是課,只能又無聊又向往地朝窗外望去。
她在微信裏和許恣發牢騷,拍了一個窗外雪花的照片。
【江困】:第一場雪下得好大啊。
【江困】:好想快點下課。
【江困】:現在的雪一定又白又幹淨。
許恣不知道在忙些什麽,半天沒有回複。
江困又嘆了口氣,只好把手機塞回桌肚裏,強打着精神繼續聽課。
然而沒過一會,班級的大門被敲響。
許恣帶着歉意走進來。
江困怔了一怔。
老師都認識這位博學又有實力的許恣,先是面色一喜,等他走近說了什麽之後,又面露愁容。
江困看到許恣指了指她的方向,然後老師同意地點了點頭。
桌肚裏的手機發出“嗡”一聲悶響,江困立刻拿出來查看。
【許恣】:走了。
【許恣】:收拾東西。
江困剛想回個問號。
對面那個人又說。
【許恣】:這節課講得我回去教你。
江困立刻開始悶頭收拾東西。
這還是江困頭一次早退,她問許恣跟老師說什麽了,他只是笑了笑,說保密。
手心落上了幾片白色的雪花,又融化。
江困擡眼看向許恣,卻不知道旁邊的人從什麽時候開始,目光已然凝在她身上。
許恣最近好像因為實驗室的問題操心不少。
江困記得前幾天看的新聞,他那個課題就差這最後一步了,也難過往心裏惦記。
就在想的時候,許恣微微俯下身,用指腹輕輕抹走了一片落在江困眼睫上的雪花。
視線一陣模糊。
又清晰。
兩個人的視線就微微的在雪中擦碰,無數片從中間流過。
江困莫名想起來,那天夜裏,她在窗臺上躍出後,與他隔空的那個對視。
畫面跟面前的人重合。
這瞬間,江困覺得。
或許他懂一點浪漫。
從遇見他到現在,江困好像就是一步步,向他走去。
自投羅網,主動淪陷。
這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前所未有,江困不是情窦初開的年紀,幾乎頃刻就明白了現在自己的情況。
她覺得她十有八.九,栽了。
從江困主動等許恣的微信消息開始,她就意識到大事不好。
她開始給自己找別的事做。
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這學校哪裏都是許恣的影子。
逼迫着江困走頭無路。
最終只能把注意力再次轉移到Sleepy身上。
她撿起來那時候收到的新聞,查看了一下最新的狀況,卻當即眉心一緊。
情況已經走向了惡化。
基本上他們圈子內的實驗室,都知道了這項非法實驗。卻因為建設在學校裏,沒有人敢忤逆領導和老師,導致警察那一方得不到消息。陷入了一種看不見盡頭的黑洞。
江困看完後,心裏有了些打算。
不就是吸引警力。
只要把警察引到那裏,讓他們該幹嘛幹嘛。
剩下的就是警告信,和調查這個實驗室的具體位置。
事不宜遲,當天晚上江困就換了裝備,獨自去了那家私企。
現在已經到了冬天,江困不能在想夏天行動那樣,穿得那麽少,不得已換了一身加絨加厚的衣服,但肯定不能有那麽保暖,畢竟大盜追求的還是身手的敏捷。
她從停車場避過監控,潛入了辦公區。
提前拿到這裏的地圖,她并不費力。安保系統并不像之前她行動的幾家那麽好。
江困光是幾秒屏蔽一個攝像就看出來了。
這種安全感強的企業,只有兩種可能。
要麽,就是企業裏什麽東西沒有,不怕小偷。
要麽,就是什麽都不怕的那種,權力和地位很大。
憑借經驗,江困覺得這裏屬于第二種。
她不費吹灰之力進入了總裁的辦公室,用提前準備的鐵絲打開保險箱,找到了所謂的非法實驗——
居然是煉金。
這個企業通過對走私的金沙進行冶煉提純,就是靠那些大學生,不出意外的話,日産3.2公斤的黃金。
江困讀完之後心涼了大半截。
這幫大學生以為自己是幫老師做了實驗,漲了知識和實踐……誰知道是過來幹這種非法的勾當?
可當她看到那實驗室的地址,心又沉沉地落了下。
居然和許恣的物理實驗室。
在一個樓裏。
難怪當時在新聞裏看照片,覺得跟她們學校後操場很像。
能不像麽。
那就是!
Sleepy再次破了例,直接把警告書下到了派出所裏。
警官閑了三天,看到嵌在牆上的警告書,還以為是哪個同事為了哄他玩準備的把戲。
但摘下那截紙,警官看到那花體寫的一串字母,死去的靈魂好像活了過來。
“S——Sleepy下警告書了!!!”
無聊至極的警官感覺自己收到的是升職通知,一激動字都不認識了,争先恐後,一人一個字才把信的內容念了出來。
【敬愛的先生:
我太好奇IY的金銀財寶如何而來,或是偷見天光?
假如蒼天有束光可偷,我也偷來,予他做個冠帶。】
警局安靜片刻。
有個警員忍不住問道:“她這是什麽意思?什麽金銀財寶?”
警官撫了撫下巴,“光……IY?那家私企?”
“這Sleepy真是越來越牛逼了,”有個人揶揄,“先是偷珠寶,然後又是偷人,給許家那少爺弄得瘋瘋癫癫的,現在又要偷光???還沒寫日期,難道要我們天天守着麽,趕緊給她找個班上吧!”
“哎唷,你說什麽吶?許家少爺哪瘋瘋癫癫,就那天說……咳,被偷了心而已嘛。”
“他們讀書人真夠土的。”
“我也覺得。”
……
一群大老爺們議論紛紛,每次一收到警告信,就多多少少吐槽一兩句,成了習慣。
Sleepy雖然每一封寫得文鄒鄒的,但事情結束後,又發現字字都有意義。
警官不知不覺真的着了Sleepy得那句話——跟她辦了這麽久的事兒,也該懂點規矩了。
“給我調查一下IY最近在搞什麽名堂。”他雙手交叉,抵在額頭,補充道,“诶,暗中調查。”
許久沒聽到警官這麽嚴肅了,所有人不由得正了身子。
“是!”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那嵌着信的刀片比尋常粗大一截,因為裏面藏了一個竊聽器。
這回真的有點颠倒了。
往常都是Sleepy在警告信裏告訴警察什麽時候行動,這回徹底變化——Sleepy等着他們動身。
等了半個月,那邊似乎終于有了着落,決定派一些警察來學校看看。
也就是十一月三日那天。
江困提前做好準備,請了一天的假,喬裝成了一個打掃衛生的阿姨潛入了實驗樓。
她不忘通知許恣一聲,說自己身體不适,回家休息一天。
許恣的實驗進行到最後一步,沒有那麽多時間理她,但還是回複了一句“好好休息,記得吃藥,有時間去看看你。”
不過江困也沒太放在心上,許恣不在意才好,她行動也能放得開一點。
她通知倒班的阿姨提前回家,頂替了她的工作。
江困推着清掃車走過去,先找到了那家非法實驗室的位置,在一樓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
但若從外面看,就能看到這個位置其實有很大的空地,還連接着後門,做什麽行動都比別處方便。
但他們有自己的打掃阿姨,就算是江困想進去,也沒有機會。
大概是下午一點鐘左右。
警察默默地遣散了其他實驗室地人員,連帶江困所喬裝的“打掃阿姨”,轉移到了安全地方。
跟她一起“從事”的阿姨是個碎嘴,被安置出來後她就一直在問“為啥啊為啥啊”“為什麽不讓我們幹活啊”,終于有個年輕警員受不了這般唠叨,直言告訴她。
“檢測到裏面有炸.彈。”
聲音不大,卻吸引了一圈人的注意力,“什麽?炸.彈???”
“那快快快,站遠點。”
“我去,這麽牛的嗎?”
一位研究生一把拎起說話的那位警察:“啊?炸你媽的彈?我們做了小半年的實驗就在那裏面,現在你說要炸就炸了?”
警察攥住他的手:“這位同學,你、你冷靜一下,不一定會爆,只是有一定幾率——”
話音未落,實驗樓的一角“轟——”地一聲,炸成了一個黑窟窿。
這回是一定爆了。
黑色的煙霧朝着空中蔓延,滾紅地火焰從下向上以極快的速度蔓延。
江困心突然空了一下。
許恣……
許恣呢?
警察剛才說全樓的人員都分散到這邊了,可江困卻沒看到許恣的身影。
那到身影很好認,就像當時她在人群中一眼看出來,就像那個大雨中給她無言撐傘,那個許恣。
江困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這些天她了解到許恣成天呆在實驗室,不眠不休地守着實驗的最後一步……不會現在還在吧。
據她對許恣的了解——
……
百分之一百二在裏面!
江困趁着人群的注意力分散在那個炸彈的來源上,摘了打掃衛生的綠外套。
耳邊充斥着哭聲、喊聲、喧鬧聲、嘈雜聲……
江困跑得越來越快,她幾乎是瞬間換上了Sleepy的裝備,跑進了裏實驗樓最近的教學樓。
她爬上臺階,拿出提前準備在花盆底下的工具。
繩索通過弓.弩固定在樓頂上,江困試了一下,騰空把自己蕩了出去。
不再穿長袍,那件雖然能裝不少東西,但很容易引火上身。
江困只是在唇前挂了件不透明的黑紗。
底下有警員看到了天上滑去一道黑影,急忙在頻道裏告訴衆人:“是Sleepy!Sleepy進了實驗樓!她要幹什麽???”
“隊長我也看到了,什麽時候下命令?”
然而警官只是安靜了一瞬,淡淡道:“太危險了,等119來了再說。我們這回的目的是剿滅他們的煉金團夥,注意點不在Sleepy身上,給我看好疏散的人群,聽懂沒有?”
耳機裏傳來各個小隊的“聽懂了!”
空地上,警官卻擡頭張望了一會兒,方向是那道黑影落進樓裏的點。
他臉被寫上了憂愁,還有一絲不易察覺到的擔憂。
Sleepy……
你到底再搞什麽。
這個問題,估計Sleepy本尊來了都不知道怎麽回答。
她穩穩地落在了實驗樓四樓的窗戶上,煙霧已經彌漫上來了。她飛快地在走廊裏奔跑,黑色靴子在地面上發出沉重地敲擊聲。
四樓沒有……
江困又爬上了五樓。
火勢蔓延的越來越快,饒是江困帶着可以抵擋一些的面紗,此刻都感覺到了呼吸困難。
五樓還是沒有。
就剩下頂樓了。
江困不開大口呼吸,又迫不得已地挪着步子……從西邊的樓梯口找到了東邊。
終于在牆的角落裏看到了許恣的身影。
好在這個屋子裏情況稍微好一點,江困大口地呼吸,緩了緩,大步地朝許恣跑了過去。
“你他媽瘋了?”
江困第一句話就是控制不住的情緒。
許恣卻一臉淡然,但其實額頭上已經浮上了一層細細的汗珠。
他看了眼來人,有一瞬間的錯愕,“你怎麽來了?”
桌上的實驗工具發出來了“滴”地一聲響,許恣立刻在手裏的筆記上劃了一筆,盡可能保持平靜地跟江困說:“噓。”
“……”
都這個時候了,噓個屁啊。
江困不管三七二十一,拽住許恣的手臂就要走。怎料一下沒拽住,許恣的目光依舊緊緊的盯着實驗設備。
“……”
江困發了瘋,嘶喊都帶上了哽咽。
“你不要命了啊。”
然而就在這時,樓裏裏溫度過高,不知道引爆了哪一出的設備,又是“轟——”地一聲!
江困和許恣朝着一側猛地一跌。
肉眼可見,走廊裏迅速蔓延地火焰,一間屋子一間屋子地覆蓋,吞沒這間小實驗室不過幾秒鐘的事。
門口已經被跳動的火花堵住。
江困不能再跟他耗下去,呵道:“你給我走!”
“再等……”
“再等全都沒了,傻逼。”
許恣:“……”
江困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的力氣,一股勁地把許恣朝窗口去。
許恣也不掙紮,亦步亦趨,但眼神出賣自己,還是盯在了實驗臺上。
江困管不了那麽多了,把鈎子挂上樓頂,繩子在許恣身上捆了兩圈。她熟練,自己先上去,在上面接應許恣。
許恣終于配合了一次。
他扯緊繩索,蹬着牆皮向上攀岩。
幾乎就是在許恣落在天臺的下一秒,一股濃濃的黑煙從剛才他們的窗口噴出。
短短幾秒。
下午的天氣格外晴朗,一片湛藍,看不到盡頭。
許恣身上還捆着繩子,他拖着疲憊不堪的身體,垂着頭,冷不防地笑了一聲。
緊接着,他就被腰上一個力道摁在了地上。
江困喘了口氣,跪在地上,硬撐着拎起了許恣的領口。
白色的襯衫上留下了幾道黑色爪印。
江困急壞了嗓子,被血卡住了,咳嗽了半天,“你不要命了……我他媽還要呢!我年紀輕輕不想活守寡!”
“江學妹。”許恣叫了她一聲。
“……”
這時候就沒必要瞞下去,身份可以有很多,但情感僅此一個。
江困眼睛有些酸澀,然後,就聽到許恣微弱地說:“實驗,成……成了。”
火焰覆上屋子的最後一秒,他聽到了最後的一聲“滴”。
這證明他的想法是正确的,是有理有據的,能剩下不少資源,解決不小的環境問題。
“可你差點丢了命……”
大顆大顆的眼淚從江困的眼睛裏湧出來,壓着許恣的身體話不成話,調不成調。
“你也知道死到臨頭,還進來?”
許恣反問她,說的話很輕,很緩,壓到了最低。
“我——”
“好了好了,”許恣小聲又無力地說,摘下了江困的臉上的面紗,“我知道錯了。”
樓裏煙霧四起,滾滾熱流把空氣燒到模糊一片。消防車到來的聲音響個不聽,呼吸聲交錯。
樓下是被帶走的非法團夥。
數不清的警察維持着人群秩序。
許恣壓下江困的頭,混亂中,堵上了她的唇。
作者有話要說:
假如蒼天有束光可偷,我也偷來,予他做個冠帶。
——書海蒼生《昭奚舊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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