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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怎麽做?如果李晏骜把你給了莫達罕呢?”

“如果他真的可以讓別人占有我,那大燕的一切,就真的不該我再管了。”

如果他們之間的恩義就此一刀兩斷,那他也可以徹底放下心中的羁絆,遠離大燕,再也不要看到李晏骜。

王逸重重跺了跺腳,火大地說:“你別傻了,難道你真的願意去被那莫達罕占有,去烏回當只籠中鳥?”

這怎麽想都不符合言蘇的個性,這天下能□□言蘇的,除了李晏骜,哪裏還會有第二個人?

言蘇卻突然微笑了起來,他拉住了王逸,擡眼看着他說:“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你就來救我,然後帶我走。從此以後,天高海闊,我們去浪跡天涯,就像你當初向先帝承諾的那樣。”

王逸一下子愣住了,當初在先帝面前說過的話,他自己都不記得了,原來言蘇還記着。

言蘇看他怔愣的表情,扯了扯他的衣袖,笑道:“王逸,你不會已經把自己說過的話忘了個一幹二淨吧?你當日在先帝面前保證時認真的樣子,我可是還記得很清楚呢。”

“我……”王逸咬着牙,好半天沒能答上話來,最後只能嘆着氣說:“也好,這樣的話,我們都能卸下肩上的重擔,再也不要來管這些閑事。”

言蘇慢慢點了點頭,疲憊地把頭靠在王逸的肩上,好像自從三年前那一場天翻地覆的變故之後,就只有像他哥哥一般的王逸可以讓他安心了。

烏回使者團到燕京的第三日,根據行程,李晏骜會在下午帶着使團去皇家獵場圍獵。皇家獵場在燕京郊外的燕山上,如今正是秋獵的好時節,烏回人擅騎射,每次來訪,這個活動都必不可少。

言蘇在傍晚到達了燕山腳下,遠遠的就看到皇家衛隊将獵場的入口圍得密不透風。他徑自走了過去,很快便有侍衛發現了他。

“言大人,您怎麽來了?”侍衛看到他很是驚訝,而在驚訝之餘,目光中還有藏也藏不住的驚豔。

言蘇今日穿了一套水銀色的錦袍,那錦袍做工精細,衣襟和袖口都紋着好看的流水雲紋,腰帶中央還鑲着一顆明珠,長發也不像平時那樣束冠,而是披散在背後,只随意地束了一下。

這樣的打扮愈加顯得他眉目如畫,漂亮得仿佛不食人間煙火。

幾乎是他一出現,獵場入口的侍衛就全都盯着他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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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蘇卻似乎并沒有注意到這些,只淡淡地問:“我有急奏要呈給皇上,他們什麽時候下來?”

“就快了,應該已經在下山路上了。”

“好,那我就在這裏等一會。”

“是。”侍衛說完,和兩邊的其他人一起往邊上退了一些,好讓言蘇看得清山道。不一會兒,大批人馬就出現在了山道上,随後一起向着這邊走來。

言蘇一眼看到了走在人群最前頭的李晏骜,他騎在一匹高壯的黑馬上,一身明黃色的箭袖騎裝,長發束冠,看起來英姿飒爽。

他的面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正和身側并駕而騎的莫達罕說着什麽,言蘇就這麽看着他,總覺得已經有好久沒有見過李晏骜這樣平淡的笑容了。

只可惜,那笑容在李晏骜看到他的一瞬間徹底凝結了,轉眼之間,那雙深邃的黑眸中就湧起了滔天的驚怒。

“皇上,地方上傳來急奏,臣不能進宮,只能到這裏來等皇上了。”言蘇迎上了李晏骜,恭敬地欠了欠身,從袖中抽出了一份奏折。

李晏骜的臉色難看得很,沉默了半晌才接過了奏折,言蘇朝他微微笑了笑,那笑容清麗絕塵,剎那之間,似乎連天地都為之失色。

言蘇看到跟在李晏骜身後的裕親王眼中浮現起一絲微妙的神色,而另一邊的王逸則冷着臉,一副不想看到他的樣子。

莫達罕從言蘇出現開始就一直在盯着他看,此刻,雙目中已然浮現了濃濃的興趣,他甚至覺得喉間有些幹渴,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

“皇上,這位是?”莫達罕轉頭看向李晏骜,野性粗犷的臉上浮起了一絲急切。

李晏骜陰郁的眸子直落在言蘇的身上,并未轉向莫達罕,聲音低沉地答了話,“他是我們大燕朝的禦史大夫,名叫言蘇。”

言蘇聞言,轉頭朝莫達罕笑了笑,微微欠了欠身,又轉向李晏骜,淡淡地說:“皇上,那這份奏折您記得處理,臣就先告退了。”

說完,他轉身想走,莫達罕卻在這時開了口:“言大人,晚上皇上為我們使團準備了宴會,言大人若無事,就一起參加吧。”

言蘇聞言停下了步子,微側過身,淡笑道:“多謝王子邀請,不過言蘇還有事在身,便不去了。”

他那半露側面微笑的樣子看起來特別漂亮,王逸就站在莫達罕身後,不由得暗暗咬緊了牙關,心裏惱火地想着:言蘇,你這是在玩火!

言蘇在說完之後就轉身走了,夕陽的餘晖下,那道水銀色的單薄身影就仿佛是一只翩然遠去的蝴蝶,叫在場的所有人看了都不覺怦然心動。

從燕山回皇宮的一路上,莫達罕的神色一直很興奮,他的雙目閃動着異樣的光彩,時不時輕舔嘴唇的樣子更是讓和他同坐一輛馬車的李晏骜心中警鈴大作。

這是非常危險的表情,同樣身為男人,身為王者,李晏骜知道莫達罕找到了他的目标,那神色是盯上了志在必得的獵物的獵人才會表現出來的。

果然,一回到宮裏,莫達罕就迫不及待地問李晏骜:“皇上,莫達罕來大燕也有三日了,為何到今日才有幸見到那位言大人呢?”

看着他一臉欣喜加着急的神色,李晏骜心中甚是不快,面上卻還得維持不動聲色的樣子,只淡淡笑道:“言大人近日政事繁多,确實比較忙。”

莫達罕聞言咧着嘴角笑了起來,感慨地說:“都說大燕人傑地靈,看來果真如此,莫達罕雖然見過無數美人,可還真沒有一個能和那位言大人相比。”

這話讓李晏骜禁不住想要冷笑,心裏想着言蘇那家夥不知道又在搞什麽鬼,下午這樣突然出現,他一定是故意的。

可他為什麽要這樣做?以為莫達罕看上了他自己就會放他走嗎?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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