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捕捉進度60%

于肖肖找了個借口請假,奔向了和林雪鸮約定的碰頭地點,工棚南區。

這裏是整座礦場的核心區域,老板與監工們的辦公地點。

她趕到的時候,附近沒有什麽人在,所有人都上工去了。

林雪鸮從大樓後面探出半個身子,沖她招了招手。

于肖肖走了過去。

林雪鸮領着她沿大樓一側的外置鐵架式安全通道悄然上了三樓。

三樓是老板辦公室所在的樓層,此刻辦公室裏沒有人在,門扉卻半掩着。

林雪鸮帶于肖肖做賊一樣溜了進去,合上大門。

确保說話聲不會外洩後,林雪鸮這才釋然地舒了一口氣。

于肖肖按照林雪鸮在電話中的描述的那樣站在了房間中央,環顧着這方空間內的裝潢布局與細節。

房間很大,也很空曠,靠窗擺着一張2m6 x 3m6的高級辦公桌和一把真皮靠椅。桌面上空蕩蕩的,只擺着一個煙灰缸,除此之外連臺辦公用的電腦都沒準備。

靠牆位置擺着四張大號的檔案櫃,櫃子的格子全部被拉開,裏面也是除了空白的A4紙外沒有任何的文字材料。

既然舍得下本錢置辦如此高級的桌椅,卻不舍得購置辦公用具,這顯然不符合常理。

一瞬間,于肖肖體會到了林雪鸮所說的“棘手”是什麽意思了。

“我按你的吩咐把整棟樓裏的所有房間都找遍了,每一把鎖、每一個櫃子,能撬的全撬了,能找的也都找了......”

“......只找到了這些。”

林雪鸮将五沓藍色的文件夾一字排開擺在了辦公桌上。

顯然,這個數量對于一個規模龐大的礦場來說是絕對不正常的。

老板和監工一定是在試圖隐瞞某些東西。

林雪鸮端詳着于肖肖的面色,在她停止對周圍環境的打量後,開口解釋道,“礦場的老板現在不在礦上,我聽礦工們說他平時都是待在城裏,只有發工資的日子或者和人有約才會自己開車過來。”

說完,他從桌面上拿取了一本文件夾,翻開其中一頁遞給了于肖肖,“搜刮整棟樓的成果都在這了,4沓工人的花名冊和1本關于董莉的資料。”

資料上寫有董莉的手機號碼。

“我按你所說的給她打了電話。”林雪鸮回憶着這一個多小時裏自己所做的努力,“告訴她我是一名學生,在其它地方找到了一種更為珍奇的動物,甚至還給她現場錄了一段我本體的叫聲。”

“但她一聽就認出了這是雪鸮的聲音,拒絕前往那個地點。”

“之後我又連續打了幾個電話,她讓我別糾纏不休,就把我給拉黑了。”

“啊......真是麻煩,我還是覺得直接殺了這些人最省事......”林雪鸮雙手捧臉,從指縫露出的眼睛裏充斥着大片的陰霾和殺意,“如果不是你說過不能随便動手的話,我早就把他們都殺了......”

于肖肖很能理解林雪鸮的感受,殺了兇手看起來确實是最便捷的通關方式了。

但事實上,殺人時生出的兇性是會通過識海傳遞給董莉的。

就現狀來看,董莉的人性本就不剩多少了,如果這些兇性蓋過了她的最後一點人性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的話,識海或許也會因為失去人性的支撐而崩塌。

更重要的是這十年來,她将老板和監工們分屍後關在晶礦裏每日折磨,到頭來不僅沒能化解心中的怨恨,反而還變成了4星。

她已經用親身經歷證實了殺戮無法使邪祟得到救贖這一點。

“那還有別的辦法嗎?”林雪鸮幹脆盤腿坐到了辦公桌上,“畢竟你知道蕭雨的消息,我都聽你的。”

于肖肖擡頭看了一眼挂在門上的鐘表,時間指向13點58分。

有些緊迫啊......

“殺不行,董莉勸不動,礦主和監工的資料也沒有......”

于肖肖用右手抵着下颚開始思考起來。

“到底怎麽做才能逆轉這個形式......”

一定還會有別的辦法的,只是自己暫時還沒有想到。

“沒辦法中止的話......”

“......”

不如......順勢而為?

于肖肖本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态将思維進行逆推,但在腦海中經過一系列的推演後,她驚人地發現這樣做居然也有不小的可能性。

豁然開朗,她下意識用右手打了一個響指,“實在不行的話,還是動手吧。”

“咦?”林雪鸮沒有見證于肖肖腦海中的推演,被她反複無常的态度弄得有些混亂,“你之前不是還說不能動手的嗎?會傳遞兇性。”

“不弄死就好了。”于肖肖思如泉湧,一面思考一面比劃了一個用手刀剌脖子的動作,“既然他們一點書面線索都不給我們留,那麽換一個角度思考,其實他們不就是行走的人形資料嗎?”

“想要知道什麽,直接綁過來問就是了。”

“偷襲悶人的事,怎麽能說是傳遞兇性呢。”

“而且我只知道在識海裏殺人會破壞識海,但是能否動手,可以動到哪種程度,都是需要試出來的。”

林雪鸮醍醐灌頂,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你的意思是......”

“你認人的本事怎麽樣?”于肖肖沒有給林雪鸮把話說完的機會,直接問道。

“我可是鷹。”林雪鸮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眼睛好、記性也很好。”

“可以,那你去礦上将監工一個個引過來,我負責在門後動手。”于肖肖着手分配兩人的任務,“如果他們附近有其他人在,你就告訴他們‘我有樣東西想給您看,不方便讓其他人知道’。”

“等他們落單了,你就告訴他們‘老板來礦場了,找您,讓您去辦公室見他,這件事不希望其他人知道’......”

“如果還有其它狀況的話,你可以随機應變。”

林雪鸮稍微記了一下于肖肖的話術,有些不太能理解她的角色安排,“為什麽不是你去找人我來動手?”

“我認人的本事不如你。”于肖肖解釋道,“而且我怕你動手的時候收不住力,把他們打死。”

林雪鸮不得不承認于肖肖說得好像有點道理,只好撇了撇嘴,離開了辦公室。

20多分鐘後,下午14點31分,林雪鸮引來了第一位監工。

隔着門縫,于肖肖可以觀察到對方那骨瘦如柴的身形和病殃殃的面孔,這應該是孫監工。

“老板單獨找我做什麽......”孫監工嘟嘟囔囔推開門,前腳剛踏進屋子,于肖肖就一個快準狠的手刀敲了下去。

孫監工兩眼一翻倒地不起,于肖肖就地取材,把孫監工的衣服撕了撕,充當麻繩将他綁了。

林雪鸮拿着煙灰缸去走廊盡頭取了些水,直接潑到了孫監工臉上。

“咳咳。”孫監工轉醒,意識到當下情況後,眼珠子轉了轉,開口就想喊人。

林雪鸮一腳踹去,将孫監工連人帶椅子踹得向後一摔。

眼看椅背即将撞地,他又立刻伸手托住,讓椅子保持着兩腳着地重心不穩的狀态。

孫監工吓得兩眼暴突,胸膛劇烈起伏,似乎是心髒有什麽問題。

“勸你老實一點。”于肖肖渾身散發着陰沉且危險的氣場,似深淵一般緩緩逼近了孫監工,“我們是警察,你接下來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将被錄入證言,這決定了你之後的量刑。”

說着,她掏出手機,将錄音界面調出來拿到孫監工面前晃了晃,“把你知道的都交待了吧,否則我們有無數種方法讓你開口。”

“我......我什麽都不知道......”孫監工雖然身子骨差,但性子警惕的很。

他試探道,“你們指的是哪件事?”

“還有好幾件事?”于肖肖冷眉一橫,特意強調了後面幾個字,吓得孫監工又将脖子縮了回去。

但老狐貍畢竟是老狐貍,無論于肖肖怎麽恐吓,就是咬定了什麽都不知道。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于肖肖也不好在他一人身上繼續浪費時間,就讓林雪鸮把他的嘴堵上眼蒙上扔去了隔壁房間。

“為了防止他一個人在這弄出幺蛾子......”林雪鸮伸出手,廊外落下一只麻雀,停在了他的手指尖。

他向于肖肖解釋道,“我有一個能力,可以和鳥類共享視野,可以讓小麻盯着他。”

小麻?

于肖肖看向了“喳喳”叫的麻雀,猜測這可能是這只麻雀的名字吧。

麻雀叫小麻,雪鸮叫林雪鸮......

鳥類的取名果然不是一般的簡單粗暴呢。

15點05分,林雪鸮引來了趙監工。将他綁住後,審問結果與孫監工的并沒有什麽出入。

這些監工似乎就是咬定了于肖肖他們不能把自己怎樣,打死了不說。

于肖肖只好把趙監工安排關去了另一個房間,分配了一只新的麻雀監視。

15點47分,李監工至,綁,盤問,結果同上。

16點26分,錢監工至,結果仍然同上。

16點49分,周監工至,結果還是同上。

“啊......”二樓三樓房間各塞了一名監工,回到老板辦公室後,林雪鸮翹着二郎腿重新坐回了辦公桌上,洩氣道,“殺又不能殺,問又問不出,這破個錘子的局?”

于肖肖低頭看了一眼時間,距離董莉身亡還有1小時11分鐘。

“一個小時嗎?足夠了......”

在林雪鸮駭然的目光中,于肖肖又一次走向了關押孫監工的房間。

“還去啊?”林雪鸮累得不輕。

于肖肖頭也不回道,“你可以不用跟來。”

林雪鸮望着于肖肖離開的背影,整個腦海已然被困惑填滿。

他想不通。

無論是于肖肖現在的所作所為還是她在礦道裏的所作所為,他統統想不通。

邪祟不就該弱肉強食嗎?不就該你死我活嗎?所以她現在究竟是在幹什麽?

為了保護一個4星邪祟的人性不徹底泯滅而不辭辛勞?

對那些作死的學生也是,正常的邪祟都會選擇看着他們一個個在裏世界中痛苦地死去吧?為什麽她要救他們?

他實在是想不通,但是看在她掌握着蕭雨信息的份上,只好選擇了幫忙。

“行吧,最後一個小時,就看你能折騰出什麽花樣......”

最後,林雪鸮放棄了思考,從辦公桌上跳下來,走去了關押孫監工的房間。

他站在門口,還沒來得及推門,房間裏的對話聲就幽幽的飄進了他的耳朵。

“呵,孫監,你是覺得自己很有義氣嗎?”房間內,于肖肖取下了堵住孫監工嘴的布料,但是并沒有把蒙眼的布拿掉。

黑暗能夠予人以未知,加深人的恐懼。

她的語氣就像是魔鬼的絮語,聽起來輕輕柔柔,但是每一個字都布下了陷阱,“你這麽有義氣,他們倒是什麽都說了......”

“珍稀野生動物,安全資質缺失......聽說你們今晚還有個不錯的聚會?”

一旦無人說話,空蕩蕩的房間裏就只剩下了滴滴答答的鐘表音。

孫監工越聽呼吸越發急促,可以看出來他這一次是真的緊張了,“他、他們還說了什麽......”

“關于董莉和今晚聚會的事你不準備主動交代嗎?”于肖肖的尾音裏帶上了一抹不易覺察的笑意,“如果全都由我說了,這個證詞可就不算是你的了。”

“根據我國刑法,犯故意殺人罪的,處死刑......”

“......”孫監工咬緊牙關。

“他們還說這些事其實都是你在背後策劃,要知道,如果他們成功指認了你是主犯,他們就是态度良好可以減刑,而你很可能就成為了他們的替罪羊和墊腳石......”

孫監工把本就幹裂的嘴唇咬出了血。

“看來你心意已決要替他們保密到底了?可惜啊,他們要是也有你這樣的骨氣就好了。現在他們都說了,就只剩你一個人還在堅持......”

孫監工忍了又忍,終于徹底繃不住了,破口吼道,“那群王八崽子竟敢賣了老子!老子也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于肖肖立刻掏出手機,将錄音孔對準了孫監工被鮮血染紅的嘴唇,“請說。”

孫監工用了大概15分鐘交待了整件事的原委。

身為動物學家的董莉不知從哪得知了西山礦場挖出了紅鱗蛇的消息,她推測這座礦山可能就是全世界僅剩下的紅鱗蛇栖息地,所以與礦主交涉,希望礦場能夠停工讓他們進行研究。

礦主覺得如果真的讓研究人員得出這裏是紅鱗蛇栖息地的結論的話,礦場可能就要癱瘓了,于是将董莉的要求都搪塞了過去。

但是董莉不僅沒有放棄,還開始着手調查起礦主與監工們的信息,想通過拿捏他們的軟肋來逼迫礦場停工。

董莉想得天真,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這一舉動會挖掘出多麽血腥的內幕。

為了不讓自己的肮髒過往公之于衆,老板與監工們一合計,這才決定今晚假意請董莉來礦場商量紅鱗蛇的事,借機把她給做了。

孫監工說完,于肖肖收起錄音手機走去了下一個房間。

開門時,她在門口撞見了聽完全程的林雪鸮,後者已經聽懵了。

于肖肖意味深長地笑着,與他擦肩而過。

20分鐘後,她用相同的方法配合孫監工的錄音,從周監工的嘴裏得到了想要的證詞。

再往後去,只要将手頭已有的錄音外放給剩下的監工們聽,讓他們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已經被同伴背叛,那麽撬開他們的嘴也就變得更加簡單起來。

17點23分,于肖肖回到了礦主的辦公室。

她看着手機內存裏接近3個小時的錄音內容,滿意地勾起了嘴角。

“接下來,就只剩最後一位證人了......”于肖肖期待地擡起頭,凝視着辦公室的大門。

門縫外,黃昏時分的西山上懸着血紅的日輪,殘陽的餘晖灑滿走廊、牆壁、屋檐、地縫,乃至西山礦場的每一個角落,就像是為今夜血腥劇目提前渲染氛圍。

辦公桌上,與麻雀共享視野的林雪鸮忽然開口提醒道,“有人來了......”

于肖肖側耳細聽,可以聽到一陣一陣的腳步聲正從安全樓梯的方向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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