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人形禍亂(七)
APP,“恭喜主人獲得該領域的物質産物「未經鑒定的人偶」x44,任務完成進度(81/60)。”
“已達成目标所需數量,系統正在對人偶屬性進行解析,預計過程需耗費12小時,請耐心等候……”
書房大門合上,于肖肖的腦海中同時響起了系統的提示音。
現階段人偶搜集完畢,任務就只剩下“取得每場游戲的勝利(1/2),還原人偶洋館裏的真相(0/1)”了。
她在心裏大致規劃了一下接下來的節奏,不緊不慢地按照裁判布娃娃的指引沿走廊往右側走,尋找舞廳的紅色大門。
她原本以為舞廳的門會很不好找,結果沒想到才走出十幾步,就在拐角遇上了一個穿着司儀禮服的兔子人偶。
兔子人偶彬彬有禮地朝她脫帽鞠躬,“這位小姐,您也是來參加「月光舞會」的吧?請這邊走。”
居然還有司儀?這麽正式?
于肖肖有些驚訝。
而當她跟随兔子司儀開啓舞廳大門,走入會場,看到滿天花板的白色絲帶,水晶吊燈,燭臺燈火後,才知道自己之前的驚訝有些為時過早了。
舞廳的規模有一個足球場大小,裏面聚集了一百多名穿着貴族服飾扮演參會者的人偶。
人偶穿金戴銀,服裝古典華麗,與金碧輝煌的裝飾交相輝映,其奢華程度比起電視劇裏那些歐洲貴族聚會時的場面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道紅豔豔的身影逆着人潮朝大門這邊擠來,于肖肖認出了這是不知何時換上了晚禮服的蕭萌。
蕭萌提着厚重的裙子艱難走來,哭喪着臉和于肖肖說道,“這個比賽好像要跳舞,我、我不會跳舞啊……”
“是嗎……”于肖肖倒是依舊很冷靜。
“各位先生女士們請安靜——”響徹舞廳的喇叭聲自舞臺中央傳來。
伴随着這道聲音的出現,所有的參會人偶全都圍聚到了橢圓形的舞臺四周,認真聆聽主持人接下來要宣布的每一個字。
于肖肖也準備走過去。
剛邁出一步,她就發現身形比起之前笨重了一些。
低下頭一看,自己竟也不知何時換上了一身黑色的晚禮服。
是從進入舞會現場時就變掉了嗎?
真不愧是五星後期的裏世界啊……
她倒是很輕松地接受了形象改變這一設定,熟稔地打開了手裏的羽扇,領着蕭萌一起走到了舞臺外圍一處不那麽擁擠的角落。
“首先,感謝各位先生女士願意抽空前來參加「月光舞會」,安娜小姐非常開心——”
“「月光舞會」的規則很簡單——”
之前一度出現在電視屏幕裏的兔子人偶主持人正拿着個話筒站在舞臺中央,抻出左側胳膊指向舞臺外圍的某個方向。
衆人的視線随着它的指引看去,舞臺的聚光燈立刻将視線盡頭的角落照亮。
聚光燈下,擺着一排看起來像是評委席的桌子,桌子後面分別坐着一只兔子人偶,一只裁判布娃娃,一只普通布娃娃,一只巨型人偶和一只泰迪熊。
“選手抽簽選擇配樂,在音樂響起的這段時間內可以自由選擇舞蹈風格,即興編排也可以。”
“舞蹈結束後由我們在場的各位裁判進行打分,去掉一個最高分,去掉一個最低分——所以絕對公平!”
“比賽要求為雙人舞曲,各位有意參加的選手請主動到評委桌前抽簽——”
“啊啊啊,抽簽抽簽!”蕭萌提起裙子就想往評委桌前擠。
于肖肖再一次拉住了她,勸她冷靜,“你不是不會跳舞麽?”
蕭萌面露苦色,“我也不想跳啊,但是時間不夠了。”
不僅先前游戲掙來的時間不夠了,剛才那個兔子人偶站在舞臺上亂七八糟說了一堆,還不知道平白浪費了多少時間。
而且這個舞會的比賽機制還是全體跳完後才根據分數比出第一第二的那種。
如果是大家一起跳的話就還好。
但如果是一組一組跳的話,恐怕等全體成績出來,手術室裏的天師們早就涼透了。
蕭萌崩潰地揪住自己的頭發。
于肖肖察覺到了蕭萌的顧慮,特意掏出手機來示意她,“現在還是淩晨2點30分。”
“咦?”蕭萌難以置信地看了一眼于肖肖的手機,又連忙掏出自己的手機來确認,真的還是2點30分,“怎麽會……”
“這個游戲的時間是靜止的。”于肖肖解釋道。
得知了時間靜止的前提,蕭萌終于松了一口氣。
她一松懈下來,失血症的負面症狀就一齊湧了上來。
她的臉色幾乎是在一眨眼的功夫就從粉嫩變成了蒼白。
頭暈目眩之際,于肖肖攙了她一把。
蕭萌連忙掏出一瓶回血藥劑飲下。
但是這一次的效果顯然沒有第一次服用時好了。
這副樣子,真的能上場跳舞嗎?
于肖肖無奈地看着這名後輩,決定先帶着她到會場外圍坐下緩緩。
蕭萌坐在大門邊的椅子上,因為缺血的緣故,她一直在頭疼外加犯惡心,連站起來走去評委席抽簽都變得異常艱難。
可是難道要就這樣放棄嗎?
如果就這樣退出游戲的話,距離「專家會診」只剩下30分鐘時間,是肯定沒有辦法找到手術室的。
蕭萌糾結、痛苦,卻受制于失血症什麽都做不到。
這一刻,在五星的領域裏,她比此前任何時候都更加清晰地認識到了自己的無力與渺小。
于肖肖和蕭萌一直沒有去抽簽,其他想要參賽的選手已經陸續抽到了要跳的曲目。
第一名選手上場之前,兔子人偶慣例讓巨型人偶搬來一臺老式電視機,給衆人放起了游戲的示範片。
示範片即真人紀錄片。
紀錄片裏,背景也是這間富麗堂皇的歐式舞廳,一名頭部被黑霧擋住的女孩不情不願、一步三回頭地走上了舞臺。
舞臺中央有一名面色慘白的男生在等着她,男生渾身抖個不停,幾次想要從舞臺一側跳下,又被一把鏡頭邊緣的菜刀給逼着退了回去。
女生絕望地牽住男生的手。
此時畫面定格,上面浮現出四個血淋淋的大字:月光舞會。
音樂聲響起,舞臺上突然冒出一大片比釘子要小,比針還要尖的地刺。
女生和男生吓得直接躲開,完全忘記了自己原來的舞蹈動作。
接下來的五分鐘視頻,就是這對參賽者在完全随機的地刺上被迫跳舞,最後跳得鮮血淋漓,雙腿廢掉。
“如各位所見,為了讓選手更好的身臨其境,不同的曲目是會衍生出不同的舞臺場景的,希望各位選手能夠沉浸其中,全身心投入。”
“評委會根據大家的舞蹈完成度進行打分哦——”
“還要跳?”于肖肖打量了一番蕭萌的臉色。
自從看了紀錄片後,她的狀态變得更差了。
可以看出她理智上是想要繼續參加比賽的,但是身體和感情都選擇了逃避。
在蕭萌的糾結中,第一組選手已經上場。
這是一對穿着伯爵裝和貴婦禮服的巨型人偶。
于肖肖眼尖地注意到這對人偶的身上有X記號。
這對選手選中的曲目叫作《割舍》。
音樂響起後,舞臺場景立刻被一片片鋸齒狀的刀刃所取代。
它們在刀刃上起舞,布料與棉花組合而成的柔軟肢體很快就被鋸齒切割得千瘡百孔。
與此同時,擺放在評委席附近的老式電視機裏正在播放着手術室那邊的狀況。
手術室裏被X記號連接的兩名天師已經體無完膚,身上每隔一個指節的距離就能看到一處傷口,像極了蒸魚時在魚身上開的花刀,說是淩遲也不為過。
巨型人偶不管不顧地繼續跳舞,電視屏幕上外放着天師的凄慘哀嚎,會場上的觀衆們一邊鼓掌一邊歡笑。
蕭萌想要沖去評委席,結果才剛站起來,就因為貧血直接撲倒在地。
她臉朝下狠狠捏緊握拳,自責聲裏帶上了一抹哭腔,“為什麽、為什麽……”
“與其讓他們受苦,不如直接殺了他們算了!”
蕭萌雙手撐地,用盡意志站了起來,淩空攤開一堆符咒。
在極度缺血的狀态下,大量消耗法力顯然很損精神,蕭萌的瞳孔逐漸失去焦距,但眼神中仍不失一抹狠決。
她是真的被逼到要和這些邪祟同歸于盡了。
“算了,你先休息吧……”于肖肖擡手捂住蕭萌的眼睛,另一只手攙着她坐回到椅子上。
待于肖肖抽手,蕭萌已經因為缺血和精神力衰弱暫時昏了過去。
于肖肖将蕭萌留在原地,走去評委席前抽簽。
抽簽箱裏還有很多個折成兔子形狀的荷包簽。
她随手抽了一個,抽到的曲目是《黑天鵝》。
“這位選手,你的舞伴似乎已經昏過去了。”兔子人偶看向蕭萌所在的方向,「好意」提醒于肖肖,并向她建議,“如果要繼續參加比賽的話,可以考慮在在場的觀衆中挑選一位呢。大家都是優秀的舞者,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期待的。”
要和人偶一起跳?
這些家夥真的不會搗亂嗎?
如果同樣是要和不省心的家夥跳舞,比起外貌猙獰的人偶,于肖肖覺得自己還不如選擇那個家夥,至少看起來賞心悅目。
“我帶了舞伴。”在評委們困惑的目光中,于肖肖在心裏告訴APP,“A,幫我撥一下林雪鸮的電話。”
她将手機舉至耳畔,對面「嘟」聲一停,剛傳來一聲輕快的“喂?”,她就立刻說道,“你過來一下。”
電話挂斷,評委們目光中的疑惑更重了。
他們的裏世界裏,居然有手機信號嗎?
不待他們細想這個問題,舞廳的大門上就裂開了一道口子。
這道口子不是從大門本身裂開的,而是在距離大門很近的半空中。就像是有人從另一側撕開了虛空。
“啪——”裂縫碎片率先掉入舞廳。
縫隙那邊的人将踹開裂縫的長腿收了回去。
不一會兒,林雪鸮就從縫隙對面跳了進來。
他身上的染血風衣在進入舞廳的過程中被逐漸替換成了一身白色的晚禮服,禮服上的裝飾是鑽石與白色的天鵝羽毛。
這些細節正好與于肖肖身上的黑曜石和黑天鵝羽襯。
“喊我過來,是準備把這些家夥一塊端了嗎?”
林雪鸮殺性不改,露出瘋狂的笑意,狩獵的眼神自在場的所有人偶身上掃過。
有些人偶認出了他的身份,破音大喊起來,“他、他、他殺了好多我們的同伴!”
“是「人偶開膛手」!”
“安靜——安靜——”兔子人偶依靠話筒的音量暫時奪回了布娃娃們的注意力,努力地維持着場內秩序,“選手,這位突然造訪的客人是你的舞伴嗎?請讓你的舞伴保持安靜好嗎?不要無故恐吓其他客人。”
林雪鸮一臉莫名,“舞伴?”
于肖肖示意林雪鸮跟自己到邊上來。
她帶着林雪鸮到大門附近看了一下蕭萌的狀況,和他解釋道,“原本我的舞伴應該是她,但她昏過去了,為了不和那些人偶跳舞,所以只能請你過來幫忙。”
林雪鸮不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聽得似懂非懂,但他明白了自己是被喊來幫忙的,“雖然不知道你們在玩什麽,但是既然是喊我來幫忙的話……”
他豎起一根手指,向于肖肖示意。
于肖肖明白了,這是要自己拿蕭雨的信息來和他一換一。
“行,老規矩,任務完成後回答你。”她答應道。
“好……”林雪鸮得了允諾,摩拳擦掌充滿幹勁,只是看起來不像是要去跳舞,更像是準備去找人幹架。
……
場上,選手比賽的平均基本都維持在5-6分鐘左右。
于肖肖坐在一旁仔細觀察,發現這個游戲确實算不上難。
雖然規則相較于鯊魚牙齒來說複雜了一些,但是唯一能夠算得上難點的,就只有在不同曲目下可能出現的不同場景。
如果不是和蕭萌而是和林雪鸮配合的話,當成正常跳舞來看待就好了。
就是不知道林雪鸮這家夥會不會跳舞。
如果跳得太難看的話,自己要不要放慢速度帶帶他呢?
“最後一組選手——”
“曲目《黑天鵝》——”
于肖肖聽到主持人在喊自己上場,就直接走過去牽住了林雪鸮的手。
手突然被抓住,林雪鸮愣了一下,“你幹嘛?”
“跳舞啊。”于肖肖不明白林雪鸮這是什麽反應。
林雪鸮沒能反應過來,“跳舞?人類跳舞需要牽手?”
“是的,人類跳舞和鳥類不一樣,需要牽手。”于肖肖察覺到林雪鸮躲閃的眼神,不明白這家夥究竟在心虛什麽。
但是既然之前已經談好了,她也不準備給林雪鸮反悔的機會,直接拉着他穿過圍觀人群走上了舞臺中央。
“首先擺好舞姿。”于肖肖看着林雪鸮無處安放的另一只手,指點着他将手搭在自己的腰部,“一會音樂聲響起來,你配合着我的節奏就好,我退你進,我進你退。”
“好。”林雪鸮覺得于肖肖說的一點都不難,甚至不如說是十分的淺顯易懂,自己照葫蘆畫瓢的話應該不至于會跟不上。
可當《黑天鵝》的音樂聲真正響起來的時候,一切就不是那麽回事了。
《黑天鵝》是一首曲調寧靜的鋼琴樂。
透過曲聲,能夠看見午夜的湖畔上有一只黑天鵝正在月光下梳洗羽毛。
一只白天鵝翻山越嶺而來,落在她的身邊,撥開陣陣漣漪。
兩只鳥兒互相觀察,揣測,時而接近,時而疏遠……
于肖肖享受着音樂給予的美好幻想,腳下踩着輕盈的節奏,已經完全忘記了身下并非地面,而是一片邪祟幻化的真正的湖水。
和她的全身心投入不同,此時的林雪鸮腳下的步調已經開始有些亂了。
好幾次,兩個人的鼻尖離的很近,吐息也很近。
似有若無,夾帶幽香。
月光下,湖水泛起粼粼波光,兩只天鵝的羽毛都有着全世間獨一無二的光澤。
這是神明的賜予,使得他們看起來比世間的其他生物都要來得迷人。
他們彼此吸引,互相試探着最舒适的距離。
等到月光落下,兩只天鵝終沉溺于對方,互相摩挲脖頸,在湖面上相伴睡去。
至此,音樂結束——
于肖肖放下定格在空中的右手,向後退開一步,走去評委席前查看打分情況。
林雪鸮則默默地站在水面上,垂頭不知在思索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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