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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由覺得,自己一定是最近廣播劇排練久了,才會做夢夢到奇怪的東西。
但是夢境裏出現被綁在凳子上的藍染這種事情,怎麽看都該是當初看到藍染的結局之後怒摔漫畫書的時候,而不是他睡前還在排練夏油傑劇本的時候啊。
不過夏由低頭瞅了瞅自己。
袈裟加身,寬松的衣服上用亮閃閃的金線繡成紋路,柔軟的布料從袖口和腳踝鑽進來,吹得人有點涼。
不過這并不是冷,而是一種讓人神清氣爽,思緒清明的舒暢。
他擡頭,看向那邊的藍染惣右介。
怎麽講呢,有句話說得好。
人不裝逼枉少年。
還有一句話說得好,男人至死是少年。
這裏可是夢境啊,做夢的時候還不許他裝一把逼嗎?
夏由雙手抄在袖筒之中,緩步向着那人的方向走了過去。
聲音輕緩,帶着奇異的韻律。
“我本以為,這無間地獄,不過只我一個,沒想到居然還有旁人。”
他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是個一般人概念裏的笑容。
面前混身都被繃帶包裹,只一只左眼留在外界的男人擡起頭。
他并不開口,只彎了彎眼睛。
渾然天成的溫和包容,能讓人下意識的放下心防。
夏由在心裏感慨了一句,果然不愧是藍染。
不過大概是他并不能想到藍染會說什麽,夢境裏的藍染也并不開口。
夏由并不介意這點,起身走到他的面前,伸手撩起了那人落在繃帶之外的一縷垂發,随手松開,看着其自然垂落,露出個笑容。
“追逐不該屬于自己地位的人,擁有了足夠動搖上層能力的人,以及讓上層畏懼的家夥,才會被打成萬劫不複的反叛者,你是哪種?”
他俯身,與那只僅剩的琥珀色眼睛對視,“還是說,你是和我一樣,打算掀翻這就舊天地,讓高高在上的家夥都跌落塵埃,所以才被禁锢在這裏?”
棕色的眼睛微微睜大,似乎是想要表達出自己的訝異,但是這訝異不入心,不過是表現出來的情緒,用以附和回應夏由的言語。
藍染沒有開口。
是了,這畢竟是連言語的能力都被一并剝奪的家夥,再說了,如果能被輕易的說動,那也不會是他這個向來都只關注主角的人唯一一個為之動容的反派了。
夏由後退一步,看着面前的人,嘆了口氣,“無趣。”
他收斂起面上的表情,轉回身。
雙手收回在寬大的衣袖之中,他仰頭,看向那無人的深空。
上下,左右,前後。
這個地方,如果不是有藍染的存在,那他也不過是一個連自己身處何方,是否真正存在都存疑的點。
他微微眯起眼,“那些畏懼我的存在,害怕我這個變數的家夥,拿走我的身體,連只剩下這少的可憐力量的靈魂都要丢到這裏才安心……”
這麽說着,夏由的臉上多出了一抹笑。
不過片刻的時間,他肩膀顫抖,笑聲從低到高,直到響徹整個空茫的無間地獄。
夏由覺得自己裝的這個逼簡直無人能及。
怪不得社長會沉迷二次元設定,中二的無法自拔。
這種感覺,也是真的不是一般的爽。
就在他笑夠了,準備繼續睡覺的時候。
身後,傳來了速水那低沉而磁性的聲音。
“你……不是死神。”
夏由轉過身。
他沒有絲毫的畏懼,反而因為對方的回應而微微感到了些許的興趣。
對着不知道回應的物品說話,說到底不過是一種自嗨,能和人對戲,對方還能發出這麽還原的聲音——
他剛剛平複下去的神經再次活躍了起來。
他轉身,看向那邊被束縛在凳子上的那個人。
“哦?死神——”
這幾個字符被他含在嘴裏,咀嚼了片刻,吐出的話語帶着些許興趣。
“失禮了,竟然是掌管人類生死的的家夥。”
他低頭,再擡頭時面上帶着毫無瑕疵的笑意。
“是了,人類只需要對生死抱着絕大的畏懼就可以,何須太多的了解。”
說着他收住原本準備離開的腳步,轉回身,走到對方的面前。
“抱歉,這麽說話,是不是不大舒服?我幫你解決一下。”
這麽說着,他伸出了手。
那是為了禁锢藍染而特制的拘束,按道理講,不該有絲毫的變化。
但是在夏由的之間觸碰到之時,那些即便藍染惣右介本人都不得不束手無策的東西驟然盤卷,收束在夏由的掌心。
他低頭瞅了一眼那黑黢黢,散發着力量的團子,随手丢到了一邊,看着面前一身黑色死霸裝坐在凳子上的人,雙手抄回袖子裏。
他後退一步,“既然開口,那你是有什麽想說的?”
即便面對着緩緩站起的男神,夏由的表情也一如既往的輕松。
面前的藍染惣右介拍了拍自己的手臂,仿佛是要拍散纏繞在身上的灰塵,擡起頭,看向夏由的眼神裏不辨情緒。
“唔,沒什麽,只是對你的過去……有些興趣。”他微微一笑,對着面前同樣身高優秀的夏由伸出手,“要成為我的同伴嗎?我很看好你。”
——
這是一個宴會。
宴會廳的門微微敞開,流暢而古典的管弦樂從門內傳來,帶着低沉的談笑聲,從門縫之中流淌而出。
從外面走廊上經過的兩個黑衣少年身材高大,一個雙手插兜,一個則是雙手背在腦後,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就這種程度的咒靈……也不知道夜蛾老師那麽不放心讓我們兩個過來是個什麽意思,明明一只手就能搞定的東西。”
一邊的白發少年碎碎念,嘆口氣,将自己額前垂落的發絲吹的飛起。
沒聽到身邊人的回應,他扭頭看了一眼,就看到身邊人轉過身,看向門縫之內,表情有些怔怔的出神。
五條悟嘆了口氣,頭也懶得探一下,伸手去抓夏油傑的手臂,“不要理他們啦,不就是宴會嘛,沒什麽好看的,就一群人穿的人模狗樣在那邊交換利益而已。”
夏油傑卻沒有如同五條悟所想一般收回腦袋,反而怔怔的看着門內,小聲回應,“你先別說話,我看一下……”
說着,他又向着門的方向走了兩步。
“哎,你去那邊做……什麽……”
五條悟的動作一頓,眼睛微微睜大。
他也側過身,順着門縫的方向看進去。
裏面的人确實如同他所說的一般,與尋常的宴會沒有絲毫的區別,衣香鬓影,談笑低聲,不論平時如何,每個人都在其中保證了自己的高質量表現。
而讓他也忍不住停頓下來的,則是其中一個,似乎隐隐約約有些熟悉的波動。
五條悟的六眼,可以三位一體的看清整個世界。從皮相到骨骼,從咒力到一切。
但是,面前的這個,實在太過特別。
他微微睜大了眼睛,看着裏面那個一身五條袈裟,頭發披散而下,正與對面的一個女人談笑的家夥,扭回頭确認一般的看了一眼身邊的人。
“夏油,你不講義氣诶,有哥哥都不告訴我。”五條悟小聲抱怨,對着身邊的夏油傑。
只是即便他這麽說了,也還是帶着隐隐約約的別扭感覺,覺得這個理由壓根無法說服自己。
而下一秒,夏油傑反手握住了五條悟的手腕。
他手臂的青筋微微凸起,本來就經常練拳的臂力捏的五條悟幾乎要發出丢臉的痛呼,但是五條悟難得的保持了安靜。
他一雙冰藍色的眼睛安靜的看着面前的夏油傑,等待着他的一個後續。
而他這個已經相識兩個學期的同學前所未有的事态。
他嗓音幹啞,對着五條悟出聲。
“我從來都沒有哥哥。”
扭回頭,與五條悟對視,“從來沒有。”
兩人視線相交,已經看出了這位向來冷靜的同學狀态不對的五條悟還在手忙腳亂的想着安慰話語,異常的聲音已經從裏面傳來。
有談笑聲和告別聲從門內傳來。
顧不得那麽多,五條悟拉着夏油傑轉身躲到了走廊的角落。
僧鞋從門內踏出。
穿着寬大的五條袈裟的男人如同家常一般,對着門內的人開口。
“不必相送,大家還有各自的事情吧,請不必将我這無關之人的離開放在心上。”
他露出個溫和的,令人信服的笑容,對着門內的人點了下頭,伸手合攏了門。
宴會廳裏的熙熙攘攘徹底被隔絕在了門內。
他起身,向着五條悟和夏油傑走來的方向而去。
面色平靜,步履從容。
五條悟看向夏油傑。
這個比自己小一歲,向來都十分有主意的同學此刻絲毫沒有回應他的打算,扶在牆邊的手微微合攏。
從剛才起就顯得格外緊繃的聲帶絲毫沒有放松的打算。
“抱歉,悟,你先回學校,我要看下情況。”
“你說什麽呢啊。”五條悟小聲反駁,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先一步拉住夏油傑,“啊,人要上樓了,快快快,跟上去跟上去!”
夏油傑頓了一下,他面色遲疑。
不等他說什麽,一邊的五條悟已經起身跟了上去,甚至還在前面的拐角處對着他揮手了。
夏油傑咬牙跟了上來。
然而,兩人剛剛上去,跟到那人進去的房間,就聽到了并未合攏的門內一聲嘆息。
“原來如此。”低沉的聲音,與夏油傑的有七分相似。
如果說有什麽不同,那就是夏油傑現在還在尴尬的變聲期,而對方已經是成年人的聲線這一點。
“既如此,那麽,我原諒你。”
門內傳來了一聲哭號。
“謝謝教祖,謝謝教祖,感謝教祖赦免我的罪過。”
門內的人轉身,在門口微微停頓了片刻。
“但你當明白,世間因果,皆有定數,你做下這些事,就該知道果報已經不遠。”
屋裏的另一個人哽咽了一聲,似乎是梗住了。
“就不打擾你了。”
說着,他推開門,離開了房間。
五條悟和夏油傑兩個人探頭看了下,面露疑惑。
五條悟低聲問,“這不是之前的時候被咒靈纏上的那個家夥嗎?”
夏油傑低聲回應,“我們跟上去。”
兩人一句話的時間,那人已經走過了樓梯拐角。
他拿出個手機,聲音一如既往的平和,“都記錄下來了麽?高木警官。”
“是,非常感謝。”
男聲伴随着細微的電流聲,一并傳入了兩位耳聰目明的咒術師高專生耳中。
“我已經做到了自己該做的,給予他的心靈平靜,那麽,也請高木警官能以這份證據,給予他應有的果報。”
“ 知道了,非常感謝您的配合,夏油教主,請務必保重好自身。”
“是,多謝關心。”
這邊的人嘆了口氣,幾乎要消失在走廊之中。
兩個高專生聽到他開門的聲音,徹底坐不住,沖了出來。
夏由看着面前出現的兩人,面色如常,單手扶着門,“找我何事?”
夏油傑的氣息難得的散亂。
他大口的呼吸,看着面前一身五條袈裟,不論氣息還是咒力,容貌還是聲音,幾乎都和自己有着絕大相似之處,卻又截然不同的人,咽了口口水。
“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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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cp藍染,前幾章出現比較少
預告:本文非常放飛自我,不論是作者本人還是主角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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