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這婚紗,你不配
莫無言挑眉,唇邊的一抹笑容,顯得狡黠不已。
“可惜……你沒有資格。”
安年到底是在精神病院裏呆了三年,對于如此程度的嘲諷早已不以為然,反而是看了看自己始終被莫無言鉗住的那只手,手腕開始發紅,随即沖着莫無言使了個眼色,示意其松開。
“你再不松開,我就叫非禮了!”哼,看誰扭得過誰!
“你随意!”莫無言無謂的聳聳肩,即便如此,也還是放開了安年。
殊不知,莫無言剛松開,就被安年反手抓住。緊接着,莫無言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安年仰起頭來沖着四周直嚷嚷,“親愛的,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是,我很愛你啊,真的很愛你……”
聲情并茂,言語動容。
一番表白下來,安年已經泫然欲泣。
莫無言這下有些不懂了,眼前的女人,容貌分明還是記憶中的樣子,卻又……完全不一樣了!無奈的看了看四周,經她這麽一叫喚,周圍已經聚集了很多來看熱鬧的人。
安年偷偷的撇了莫無言一眼,卻見其面色略白,有些緊張。
而周圍,已經是議論聲起。
“這不是莫少嗎?看樣子是來參加安雅和沈澤的婚禮的吧?這安沈兩家不愧是北海城的大家……”
“可是他旁邊穿着病服的女人是誰?”
“這女人不是安家的大小姐嗎?聽說三年前因為母親去世,受了不小的刺激,後來就被安晟天給送到精神病院了,難道是出院了?”
衆人的注意力,成功的從莫無言轉移到了安年身上。
眼前的女人,一身病服,赤裸着雙腳,瘦削的身子,看起來幹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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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無言深沉了一下,心知若是再讓安年鬧下去,怕是明日的頭版頭條,便是自己的了,屆時會徒增很多麻煩。
“你到底要做什麽?”莫無言小心的湊到了安年的耳邊,刻意壓低的聲音,在安年聽來,卻是低沉暗啞,魅惑力十足。
如此暧昧的姿勢,引得衆人唏噓不已。
安年嫣然一笑,修長的雙手,很不客氣的搭上了莫無言的雙肩,仍是語帶哭腔的道,“我就知道你不會輕易丢下我的,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所以我乖乖的聽你的話,去把孩子給做掉了。真的,我不奢望會為你生孩子,我只希望能夠安心的待在你身邊就行了,哪怕是個仆人也行……”
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周圍的人都聽清。
不消想,也該知道此時這些看熱鬧的人腦海裏,已經有一番瞎想。堂堂莫大少爺,玩弄了人家的感情,結果惹火燒身。
而這,正是安年的目的。
“這就是你的目的?”
莫無言掃了一眼四周,只見一些個看似記者的人,正拿着相機不停的拍。
安年順勢摟得更緊了一些,用旁人聽不見的聲音回道,“我的目的只是想讓你帶我進去參加訂婚典禮,昨晚也是,你不會當真以為我想勾引你吧?恩,自戀是種病,得治!”
安年煞有介事的言語,惹惱了莫無言。這個女人竟如此不識好歹!
“可是你惹上我的!”言語中,透着一股濃重的火藥味。
安年卻是無謂的聳聳肩,“哼,你這麽小氣!我只能借助媒體的力量,相信明日一早,你就能夠在各大新聞網站上面占據一方之地,你覺得呢?”
威脅意味十足。
“好,我同意!”莫無言出奇地應了下來。
安年聞言,立時松開了莫無言,并一把推開,精致的臉龐上,露出了驚異而誇張的神色,瞪大的眼睛難以置信的望着莫無言。
“張大年,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我已經沒了孩子,現在你也不要我了?”
一時間內,委屈轉變成憤恨。
莫無言不由感嘆,這個女人的演技卻是不錯的。
張大年?如此惡俗的名字,她竟然也敢用?
“我說,這位小姐,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是莫無言!”
莫無言雙眉一挑,好看的眼睛彎成月牙兒的弧度,她這麽愛演,那就陪她演一出好戲!
安年半信半疑,看了看四周,卻見周遭的人無一不是點頭認可,接着目光回落到莫無言的身上,才神叨叨的問,“那你告訴我,張大年在哪兒?”
莫無言想也沒想,便擡手指着盛世皇城的大門。
安年回了莫無言一個會意的眼神,反問,“真的嗎?”
莫無言點點頭。
安年便頭也不回的朝着盛世皇城奔去了。
看着安年漸行漸遠的身影,莫無言原本皺緊的眉頭,漸漸的舒緩開來。
人群未散,交頭接耳的似乎在等着莫無言先走。
莫無言卻是拿起了手機,接聽了電話,聽筒裏立時傳來了助理焦慮的聲音,“老板,董事們都在等您!”擡頭看了一眼手表,會議已然開始,既是如此,就進去再看看熱鬧吧!
“我在看好戲!”
說罷,挂了電話,邁開長腿随着安年而去,恩,謎一樣的好奇心!
奢華的大廳,優美的鋼琴聲伴随着人們的歡聲笑語,這一切歡樂,在莫無言到來之時,達到了鼎沸。
許是因着莫無言的關系,安年很順利的到達了宴會廳。
“安年,你怎麽會在這裏?”
率先開口的是沈澤,他一改平日的溫和,現出猙獰的面色。
相比之下,安雅則難得的很淡定,早在前一天晚上,她就知道安年已經從醫院裏逃出來了,也料到她肯定會來宴會場,只是她沒有想到,安年竟然穿着病服就來了。
這樣也好,安年越是不堪,就越能夠凸顯出自己的美好。
安雅淺笑盈盈,很是熱情的迎了上去,“姐姐,你怎麽自己就出來了呢?也不通知爸爸一聲,那樣的話,我們也好去接你呀!”
好一聲姐姐!好一副姐妹親熱的模樣!
久別重逢之際,安年只恨不得撕破了安雅的臉。
與此同時,兩家的父母都還在後面熱情的招呼客人,多麽和諧的一幕啊!
“我來找沈澤,跟你沒關系!”
安年一把甩開安雅試圖牽住自己的手,粗魯的動作,生冷的言語,直接讓安雅楞在了當場。
沈澤見狀,立時上前,将安雅擁入懷中,剛剛還視若仇敵,此番卻是寵溺不已,只是這種寵溺,是對安雅的!視若仇敵,才是對自己的。
“安年,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正對上安年那焦灼的目光,沈澤只覺得心下不由得微微一顫。
“我有話問你!”安年不卑不亢的道。
沈澤緊緊摟着安雅的肩,臉上很明顯因為安年的到來多了些愠怒,“我沒什麽好跟你說的!”
“哦,那我們就在這兒談?”安年頓了頓,然後不假思索的回道。
安雅見沈澤有所遲疑,僞善的笑裏透出一絲擔憂來,纖纖玉手警惕性的伸向沈澤的腰際,狀似無事般,“姐姐,我知道你以前和沈澤在一起過,你對我們也有一些誤會,可是不管怎麽說,今天沈澤就要和我結婚了,以後他就是你的妹夫,你……”
“你都要和他結婚了,還怕我會幾句話把他勾走了不成?”
安年不由分說打斷了安雅的話,直接讓她所有僞裝的楚楚可憐,都如魚刺似的,梗在了喉嚨裏。冷凜的目光,掃過安雅身上的白婚紗,唇角倏然上揚,冷冽的笑容給人一種異樣的美感。
“這婚紗很漂亮,只是,你不配!”安年透亮的眸中,閃出妖冶的光,那般鋒利,那般淩厲,帶着徹骨的恨意。
她當然不配!這婚紗是當年沈澤找人專門為安年訂做的!
安雅氣的牙癢癢,卻不知何以應對。本想穿這身婚紗刺激安年,卻不料,被她反打了臉!
安年笑了笑,轉而看向沈澤,逼問道,“如何?”短短兩字充斥着威脅和冷意。
“好,我和你談!”沈澤終于做出了讓步,小心翼翼的在安雅的眉心落下安撫的一吻後,才随着安年朝人少的長廊走去。
直到沈澤和安年走遠,安雅平緩了情緒,這才将目光轉而落到莫無言身上,“無言哥哥,這是我姐姐,她在精神病院裏呆了三年,腦子有點不清楚,您別介意!”
莫無言與沈澤是遠親同輩,因年長幾歲,遂為兄長。
安雅之所以這麽稱呼莫無言,擺明了是在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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