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好色小叔子

肖樂剛洗了澡，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半幹的頭發披散在腦後，加上剛喝了兩碗酒，小臉此時帶着點紅暈，卻還在不知死活的拉着莫丞喝酒。

“再喝，就出事了。”

莫丞沉聲提醒着。

肖樂聞言不樂意了，一仰頭就把酒碗裏的酒喝得幹幹淨淨。

接着“啪”地一聲将酒碗放在桌上，站起身走到莫丞身旁，擡起左腳踩在莫丞所坐的長凳上，一手放在莫丞的肩膀上，一手指着莫丞面前的那碗酒。

“喝幹淨！”

聲音超大，表情超級兇。

莫丞也沒被他吓住，而是反手将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握在手心，細細摩挲了幾下後，才用另一只手端起桌上的酒。

見他喝完後，肖樂将手從他手裏抽出，流氓一般勾起他的下巴，那雙醉眼裏帶着滿意，“你可真好看。”

莫丞的喉結滑動了兩下。

“你更好看。”

“那是，”肖樂可不知道謙虛是什麽，他垂下頭吻了吻莫丞的唇，“我不好看，你就去看別人了。”

“不會的。”

莫丞扣住他想要離開的頭，往自己的方向壓，久到肖樂踩在凳子上的腿發抖時，才松開手。

“快回房休息了。”

這是讓肖樂回自己的房間。

肖樂眨了眨眼，忽然捧起他的臉，定定地看了半晌後，才皺眉道，“你是不是不行？”

“什麽？”

莫丞眯起眼。

“那為什麽，我勾。引了你好幾次，你都沒下手？”

肖樂說着，便伸出一只手順着莫丞的下巴往下，直到“逮”住後，才瞪圓臉，“你行啊…”

“我、當、然、行，”莫丞忍無可忍，一把拉開他的手，直接把肖樂踩在凳子上的腿拉到自己腰上，迫使肖樂的另一條腿也伸了過去。

這下，肖樂就真的挂在他身上了。

二人緊緊相貼，肖樂也清醒了不少。

“再給你一次機會。”

莫丞啞聲道。

肖樂環住他的脖子，不怕死地親了親他的嘴角，“我也再給你一次機會。”

莫丞揚眉，“這個機會，我抓住了。”

房門被他用腳帶上，院子外松樹上的兩只麻雀，聽了一晚上的咿咿呀呀，直到天大亮，麻雀才被開門聲驚飛。

莫丞光着上身出來，他先去打了冷水，在院子裏，直接把冷水從頭頂澆在自己身上，換了衣服後，接着又去竈房燒了熱水。

等他提着熱水進房門時，背上的抓痕格外明顯。

“別鬧了。”

被擺弄着手腳的肖樂費力地睜開一只眼。

“不鬧，擦擦。”

莫丞溫柔地吻了吻他。

肖樂擡手捏了捏他的鼻子，“十天不能來了。”

“好。”

知道自己鬧得厲害，莫丞看着有氣無力的肖樂，也覺得自己過分了。

擦洗幹淨後，肖樂抱着被子又繼續睡了。

而莫丞卻還要去肖家搬石頭，扛木料。

肖母問起肖樂時，莫丞面不改色，“昨夜喝了些酒，這會兒還沒起。”

“真是個貪嘴娃。”

肖母笑罵了一聲，又與柳嬸兒忙着做飯去了。

這麽多人的飯菜，她們兩人吃了早飯就得開始準備的。

入冬前，房子建好了。

屋子十分漂亮，院子裏還有肖二嫂和肖母喜歡的花草，柴房還是在原來的位置，但是外圍都是用石塊砌出來的，好看又實用。

豬圈和雞圈則是被放在了後院，另外在後院牆的腳下開了一個洞，這樣雞可以放出去走動，到了晚上自己就會從洞口回來進雞圈。

當然這個洞，肖父每天早上都會打開，每天晚上都會堵上。

近兩個多月沒回來的肖二哥和肖二嫂難得一起回來了，他們買了不少吃食，還有衣服，都是肖二嫂抽空做的。

肖母雖嘴上說他們浪費，可轉眼就和肖父穿着新衣服出去了。

“房子建得很好，”肖二哥非常喜歡，肖二嫂更是喜歡他們夫婦的房間。

都是肖樂設計的。

“多謝誇獎。”

肖樂笑道。

“這是你墊的建房銀子，”肖二哥還了肖樂三十兩，又拿出二十兩，“這是上個月的分銀。”

“不錯不錯，”肖樂笑眯眯地收了。

晚上大姐夫和大姐也來了，一家人高高興興地吃飯，吃過飯後，肖樂拿了一份飯菜，大搖大擺地出了院子。

肖二哥一見到這一幕，頓時覺得不對勁兒，他連忙追上前，“老三！你去哪兒！”

“你猜！”

肖樂回頭大聲說了兩個字後，便跑得沒影了。

“你回來！”

肖二哥氣得跺腳，剛要追上去，就被肖二嫂拉住，“你幹什麽呢。”

“他、他肯定是去找那個了！”

“哪個啊？”

肖大姐不解地從堂屋出來。

“你也知道他和莫大郎交好啊，”肖母笑眯眯地從肖大姐身後走出，“說起來，咱們家建房，莫大郎是出了不少力的，而且人家不要工錢，死活不要。”

“這不，房子拆完後，老三沒地兒住，還是莫大郎讓他過去借住的呢，眼看着咱們家房子也建好了，本來今晚上請了莫大郎，可他說咋們這是家宴，就不來了。”

“他敢來……”

肖二哥磨牙。

“這是什麽話？”

肖父瞪了他一眼，“就因為十文錢，你記恨到現在？而且都說了，那十文錢不是莫大郎撿走的。”

大姐夫是聽得一臉懵逼。

肖二哥是委屈又不能解釋。

“現在房子都建好了，老三咋還去啊？”

“這不是今晚上莫大郎沒來嗎？”肖母讓他們進屋，這天越來越冷了，“所以我讓老三送點飯菜過去，今兒晚上老三還住那邊，明天就回來住了。”

“今晚上也能回來住！”

肖二哥氣得很。

肖二嫂拉了他一下，肖二哥深深吸了口氣。

第二天一早，肖二哥又和那日一般，一大早就過去抓人，肖樂早就有所防備，在半路上與肖二哥遇了個正着。

“哎喲，二哥起得這麽早啊？”

“少廢話，”肖二哥見他沒拿包袱，頓時皺眉，“房子都建好了，還不回去住去？”

“當然要回去的，”肖樂背着手，“我下午來拿包袱。”

“下午，下午我都走了！”

肖二哥頓時明白他的意思了。

“爹娘不是在嗎？”肖樂越過他往前走，“他們不會讓我在莫丞哥哥家久住的。”

這倒是。

“快帶點啊二哥，我餓了。”

肖二哥回頭瞪了眼莫家方向，“小氣鬼，連早飯都不讓你吃！”

肖樂：……

吃過早飯後，肖二哥夫婦和肖大夫婦便一起坐牛車走了。

路上肖大姐見肖二嫂眉頭緊皺，撫着心口似乎有些難受，便握住她的手低聲道，“你以往坐牛車，可不會難受的。”

“是啊，也不知道這兩回是怎麽了。”肖二哥嘆氣。

肖大姐卻瞪了他一眼，轉頭對不解的肖二嫂道，“到鎮上咱們找大夫看看。”

“鋪子忙得很，還得早點回去。”

肖二嫂有些猶豫。

“哎喲傻妹子，”肖大姐輕拍了一下她的手，“我瞧着你這像是有喜事兒了，不得瞧瞧啊？”

于是兩個時辰後，正快快樂樂在莫丞家享受按摩的肖樂，便聽見院門外忽然傳來肖二哥的聲音。

“我是不是幻聽了？”

肖樂掏了掏耳朵。

“不是，”莫丞讓他穿好衣服，這才出去打開院門。

門外是臉色發黑的肖二哥。

見到衣衫完整的肖樂後，臉色稍微好了一點，“你早上是怎麽跟我說的？”

肖父可是說，他們一走，肖樂就跑了。

“我只是說晚上不在這住，又沒說白天不能過來玩兒。”

肖樂強詞奪理，又疑惑地看了看他，“咋回來了？”

這才肖二哥的臉色簡直不能再好了，“天大的喜事兒！你嫂子有了！”

“真的？恭喜恭喜！”

肖樂拱手。

“恭喜。”

莫丞也抱拳。

肖二哥原本還比較好的臉色，看到這一幕後，裂了。

不過還是把肖樂拐回了家。

肖二嫂身孕兩個月左右，大夫說有些不穩，所以肖二哥果斷把人送回來安胎。

鋪子那邊的事兒，就暫時讓她別管了。

以為這樣就完了嗎？不是的，肖樂還被他硬拉去了縣城幫忙。

至于村裏收貨這塊，就交給肖二嫂和薛四娘子了。

“大哥，肖三叔可是別帶走了。”

薛四娘子找到莫丞。

莫丞并不驚訝，他只是對薛四娘子說，“別叫肖三叔，輩分不對。”

薛四娘子嘴角一抽，“我是跟着大丫小丫的稱呼叫的。”

“還留着薛四郎？”

“大丫小丫還小，現在薛四郎對她們和顏悅色的，等再過幾年，她們幼時的記憶會越來越模糊，到時候，那幾年的日子就不會影響她們一輩子了。”

薛四娘子笑道，“我希望我的女兒們，能幸福安生一輩子，而不是帶着噩夢過日子。”

“他聽話就好，”莫丞擦了擦手裏的柴刀，“不聽話，我剁了他。”

肖樂不願意跟肖二哥住一間屋子，晚上正因為這個事兒争執的時候，莫丞來了。

“莫丞哥哥！”

看着肖樂快快樂樂地跑過去，心情好了半天的肖二哥頓時怒了。

“你給我回來！”

莫丞上前，拱手道，“二哥，這是你與二嫂的房間，肖樂住不合适。”

“那我就給他找別的住所！”

肖二哥道。

“我也正有此意，”莫丞點頭，“正好我一朋友在這附近有一小院子，肖樂過去住正好。”

“那我們走了。”

肖樂沒心沒肺地沖他揮了揮手，便與莫丞膩膩歪歪地走了。

肖二哥倒是想追過去，可他又不放心鋪子裏的東西。

只能在鋪子門口把莫丞罵了個遍。

莫丞說的小院子還真存在，而且已經很久沒人住了，灰塵多得很。

“你先坐着吃燒雞，我去收拾。”

莫丞把燒雞給肖樂，自己打了水，開始收拾裏裏外外。

肖樂坐在院子裏，吃得津津有味，時不時還和莫丞搭話。

可以說很悠哉了。

可晚上也做了不少“苦力。”

累得第二天差點沒起來。

“我今天去買新被褥，中午給你和二哥送飯。”

出門前，莫丞為肖樂揉着腰。

“好呀，我要吃排骨。”

“好。”

肖二哥老早就開門了，幸好肖樂過去的不算晚，還給肖二哥帶了包子。

他一邊吃，一邊打量着肖樂，“昨晚睡得好嗎？”

“不好，”肖樂扭了扭脖子，“被褥太久沒人用，有黴味。”

“那今晚別去了。”

“莫丞哥哥說他今兒就去買，”肖樂扭頭笑道，“中午還會給咱們送飯，他做飯挺好吃的。”

“一個男人，整日圍着竈房轉。”

“二哥，你以往幫嫂子忙的時候，可沒人這樣說你。”

“那不一樣。”

肖樂嘆氣，認真地看着肖二哥，“二哥，我與他一輩子都不可能分開的，你就認了這個弟弟吧。”

“我……我……”

肖二哥差點把手裏的包子給扔了。

中午“弟弟”送來了飯菜，肖二哥一邊吃，一邊罵他。

莫丞老老實實地聽着，晚上又送了飯過來，接下來的幾天裏，一直是他送飯過來。

而且頓頓都是肉。

肖二哥的罵聲也一天比一天少了。

最後拉着莫丞喝酒喝醉了，一邊罵他一邊哭，說自己好好的弟弟，被他給拐走了。

還說爹娘那邊也不知道怎麽交代，自己苦得很。

第二天酒醒後，肖樂也沒揭他老底，倒是肖二哥慢慢回想起前一天自己醉酒後的點點滴滴。

好在有句話說得好，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別人。

不過也是從那天開始，肖二哥開始慢慢接受了莫丞成了自己“弟弟”的事實。

家裏的活兒也不能丢，所以每隔幾天，莫丞都會回村，正好也給肖二嫂帶東西回去。

肖母得知他長去縣城後，也時不時讓他帶點雞蛋啥的下來，讓肖二哥兄弟補補身體。

“娘和二嫂相處得怎麽樣？”

這天，三人吃晚飯時，肖樂問道。

肖二哥趕忙看向莫丞。

“挺好的，”莫丞仔細回想了一番，“娘不讓二嫂幹活兒，二嫂又閑不住，因為這個吵架算不算？”

“是娘一直罵二嫂，二嫂沒回話吧？”

莫丞點頭。

肖二哥聽着聽着覺得不對了，“你咋也一口一聲娘呢？”

“那不是我娘嗎？二哥。”

莫丞靜靜地看着肖二哥。

肖二哥很想罵他厚臉皮，可在瞅見肖樂繃起來的小臉後，頓時慫了，“是，當然是，一家人嘛。”

這話讓肖樂頓時笑了。

而在家被肖母一直盯着的肖二嫂，過得又甜又難。

甜的是公婆對她的愛護，難的是自己提桶水，都會被二老說一頓。

這日，肚子已經能瞧見的柳燕和柳嬸兒來串門。

柳燕與肖二嫂在房裏說悄悄話。

“知道我怎麽讓他表妹走的嗎？”

“怎麽做的？”

肖二嫂還真好奇。

柳燕勾起唇，“我那口子，就愛哭哭啼啼的女人，越依靠他，越好，表妹裝柔弱，我比她更能裝，再說了，當初是他……”

話差點說漏了，柳燕換了句，“是他求娶我的，又不是我非要嫁給他，他表妹可是自己求着他的。”

說起二人的勾搭，還真是表妹自己送上去的，楊三郎原本對她沒那意思，可血氣方剛的青年，抵不過軟香溫玉。

“而且，”柳燕壓低聲音，“三郎不是她第一個男人。”

肖二嫂倒吸一口涼氣。

面對她震驚的樣子，柳燕又說了一件讓肖二嫂震驚的事，“她第一個人，是我那個好大伯。”

“我的天。”

肖二嫂捂住嘴，滿眼不可置信。

一是震驚楊家的事兒，二是震驚柳燕居然跟她說這個，一點都不避諱。

“我信你，不是那種拿出去說的人。”

說實話，這些事兒也把柳燕憋壞了，都沒人可以分享。

肖二嫂消化了許久，才把這事兒壓在心裏不再想起。

“你知道我娘來是做什麽嗎？”

“不是串門嗎？”

柳燕掩嘴一笑，“當然不是，是給你小叔相看人呢。”

“啊？”

肖二嫂嘴角一抽。

腦子裏已經浮現出肖樂得知後，開始和肖母他們鬧的樣子了。

正想着下次肖樂回來拿貨的時候提醒提醒他時，另一個消息讓所有人都驚住了。

“我的天啊！我只有兩個兒子，還要送一個去參軍，我可怎麽活啊！”

“你還有兩個兒子，我一個兒子都得送進去啊！”

“家裏只有一個兒子的，可以拿銀子抵了！”

“說得輕巧，十兩銀子啊！我哪裏去借這麽多銀子啊！”

肖二嫂和肖母等人也吓住了。

“這可怎麽辦？這可怎麽辦啊！”

肖母渾身都是軟的。

老二媳婦剛有了身子，這個時候送老二進軍營，那不是讓老二媳婦守寡了嗎？

再說老三，老三打小就被他們嬌慣慣了，平日幹點農活都要躲在陰涼的地兒，要是送他進軍營，那還不如老二能撐呢！還不是去送死！

除此之外，上門借銀子的人也不少。

都是鄉裏鄉親的，不借，想着那些孩子都是自己看着長大的，也難受，可借，一個人十兩，哪有那麽多的銀子借出去啊！

這個時候，無數人都想和薛四郎那樣，半死不活的，家裏也不用給銀子，人家也不會要。

薛老娘也在鬧呢，還勸薛四娘子讓莫大郎去幫他們老宅那邊抵了名額，把薛四娘子氣得破口大罵。

“做你的鬼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