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好色小叔子

薛老娘被打出去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反應過來後,立馬指着薛四娘子大叫,“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我不僅敢打你,我還敢砍了你兩個兒子!”薛四娘子又往她身上打了幾下,任由她躲都躲不開,“讓他們還沒進軍營就把命丢了!”

薛老娘被打了回去,即便她罵得厲害,可也怕莫丞回來幫着他妹妹砍自己兒子,再也不敢上門說這些,而是跟着村裏一小部分人跑去肖家借錢。

肖父肖母不借,薛老娘就罵他們沒有心肝。

可把二老氣得夠嗆。

肖二嫂拿着一把菜刀就沖了出來,擋在二老身前,面對那些村民高聲道。

“我們家建房,就向別人借了三十兩銀子!要是有多餘的銀錢,還不擺席面?還不把家裏的家具換一換?誰住着新房子,還用着舊家具的!”

“是啊,”肖母也紅了眼,哽咽道,“我為啥要借錢建房?還不是老房子實在是太舊了!老三還沒成家,就想着把房子建起來,好給他娶一個好姑娘進門。”

肖二嫂又道。

“你們都向我們借銀子,說句好聽的,我借給你是因為我們交情好,你的為人讓我相信,我将銀子借給你,你有能力且在規定的日子裏還給我,而不是逼着我做善事!誰家有那麽多的銀子往外借啊?”

衆人啞了。

薛老娘卻不甘心,站了出來,“那你們還有銀子找那麽多人繡這個,弄那個的?”

“你說的好,”肖二嫂冷着臉看向人群中那些,幫着做東西的人,看得她們都紅了臉,“我還把話放這了,我們請不起你們這些大佛,以後你們就別來了,跟着薛家這老嬸子繼續鬧吧!”

說完便把衆人趕了出去。

最後關院門時,摸着自己的肚子道,“我們家還不知道怎麽辦呢,你們都知道想着自己,我們難道不會嗎?借銀子,頂多可以借幾兩,而且還得簽借據,否則就別上門來了。”

說完,便把院門給關上了。

那些怕不能在做工的人,紛紛指責起薛老娘,在院門外吵得不可開交,後面還打起來了。

可肖家的院門一直沒打開。

“該來的總會來,”肖樂的手指戳着莫丞的下巴,“那些梨樹……”

“等時機到了,會有人去挖的。”

莫丞任由他戳着。

“你在衙門有朋友吧。”

“有。”

莫丞垂下頭,吻住他。

鋪子交給趙掌櫃的夥計代為管理,肖二哥和肖樂他們回了村子。

他們怕的就是有人逼着肖父肖母借銀子。

回家後,聽肖母說,肖二嫂把人趕走了,肖二哥抿了抿唇道,“我去。”

肖二嫂紅着眼看着他,“我和孩子等你回來。”

肖父一直在抽旱煙,肖母想說什麽,卻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東西也不用收拾了,那地方拿去也沒什麽用。”

肖二哥看向在院子裏用木棍在地上不知道玩什麽的肖樂,“老三,我不在家的日子,你可得好好照顧家裏。”

肖樂丢掉木棍,起身走了過來,“你去不了了,我的名字記上去了。”

“什麽?!”

肖母眼前一黑,肖父手裏的旱煙杆掉在了地上。

“什麽時候的事兒?”肖二哥厲聲問道。

“回來之前就請人記上去了,”肖樂走過去扶住肖母,“我知道,手心手背都是肉,可你們呢,确實覺得二哥去,活着回來的機會大一些是嗎?”

肖母捂住嘴哭了起來,肖父也背過了身。

“我沒有你們想的那麽弱,”肖樂嘆氣,看向哭了的肖二嫂,“我和莫丞哥哥一塊兒去,他會護着我的。”

肖二嫂頓時明白為什麽他會做這個決定了,也哭得更厲害了。

“胡鬧!”

肖二哥一把将他拉過來,擡起手就要打人,被肖母一把拉住,“做什麽啊!他還不知道能不能回來呢!你還打他!”

肖二哥赤紅着一雙眼,緊盯着肖樂,“即便你們……也不能胡鬧啊!”

“這不是胡鬧,”肖樂上前拍了拍肖二哥的肩膀,“莫丞哥哥在,我不會出事的,再有,你可得好好照看家中,等我回來的時候,我希望看見活蹦亂跳的侄兒或者侄女,還有健健康康的爹娘,已經開開心心的二嫂和大姐他們。”

肖樂從軍的事兒,就這麽定了。

莫丞是自願去的,這種也能行。

薛四娘子一夜未眠,第二天找到莫丞,悄聲道,“肖三叔有大本領,你只要跟着他,就不會出事。”

就能平安回來。

她雖然不知道肖樂用了什麽法子,讓薛四郎沾酒就癱,可這本事确實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這房子不住人也會潮,”莫丞摸了摸她的腦袋,“今日我就幫你們搬家。”

“我不,”薛四娘子紅着眼,“我要等你們回來。”

這裏就是他們的家。

“你幫我們守着,我們才會安心。”

莫丞又道。

最後,他逼着薛四娘子搬了過來,薛四郎那房子多處受損,早就可以重建了。

在走的前一天,莫丞被肖二哥親自邀請去肖家吃飯。

大姐和大姐夫也回來了。

他們給了銀子,所以大姐夫不用去了。

可飯桌上卻沒人說笑,除了肖樂和莫丞,每人的眼睛都有些發紅。

肖母暗罵肖樂沒良心。

可又哭他太有良心。

莫丞被寄予重任,希望他能護着點肖樂,二人能平安回來。

肖樂端起酒碗,拉着莫丞起來。

在肖母和肖父等人的震驚下,二人跪在他們面前,磕頭,敬酒。

“你們拜把子?”

肖父問。

“不,我們結為夫夫。”

肖樂露齒一笑。

這個時候出櫃,确實有些不地道,可到底讓肖父和肖母舍不得打罵。

又想着有了這層關系後,莫丞鐵定能護着肖樂。

于是除了肖二哥夫婦,其餘人扯着笑,接受了這個事實。

并且還不敢對莫丞打罵,都扯着笑臉,讓他能多護着點肖樂。

把肖樂樂得直笑,于是不敢罵莫丞的肖母等人,把開始數落起他來。

當天晚上,肖父和肖母半點睡意都沒有,也不讓肖樂睡,就這麽圍着他看。

肖樂被看得毛骨悚然。

“爹,娘,你們饒了我吧,我肯定能活着回來的。”

他舉手發誓。

“這是當然了!”肖母瞪了他一眼,“老實說,什麽時候和莫丞開始的?”

“我見他第一面,就覺得這個男人是我的,于是我動手了,各種勾搭,終于到手了,”肖樂說得十分放蕩,差點挨了肖母的打。

接着肖母又跟他說,打仗的時候,躲在莫丞後面一點。

反正就是各種避開被砍死的小技巧,好像肖母自己上過戰場一般。

“這是內戰,打不打起來,還不知道呢。”

肖樂說完這句話,便阖眼睡覺。

肖父和肖母一驚,二人對視一眼後,也不再說話,而是繼續看着肖樂。

“一定要回來。”

肖樂和莫丞走的時候,肖二哥拍了拍他們的肩膀。

“趙掌櫃那邊,我已經交了三年的衣稿了,銀票我還沒拿,你去幫我取了,”肖樂很大方的樣子,“分你一半。”

“誰稀罕你的,”肖二哥作勢又要打他,被莫丞攔住。

見到這一幕,肖二哥笑道,“莫丞,你們若能平安回來,我就認你這個弟弟了。”

“好的,二哥。”

肖樂和莫丞走了。

肖母和肖父各自病了一場。

還是肖二嫂勸解下,才放開了心,開始吃喝。

大姐和大姐夫也經常回來陪着他們。

六個月後,肖二嫂生下一個小姑娘。

模樣長得極好,挑着爹娘好的地方長,可把一家人稀罕得很。

又是一年,小姑娘能走路,會叫爹娘,爺奶還有大姑了。

肖二嫂也收拾去了縣城。

至于村裏的活兒,已經停了。

肖二哥在縣城招人做活兒。

鋪子已經在周邊各個縣城開了分店。

第三年開頭,肖二哥去了府城,半年後坐着自己買的馬車回來了。

府城那邊也開了鋪子,并且交給了信任的人掌管。

第三年年過了,也不見人回來。

肖父和肖母想得不行。

看着逗弄孩子的肖二哥,肖二嫂低聲道,“這次回去,我發現莫丞種梨花的那片荒地,地被人翻過了。”

梨花倒是沒死。

“什麽時候的事兒?”

“我也是無意中發現的,看那草,應該是去年翻的。”

肖二哥沉默了一陣,難得清閑,肖二嫂把孩子接到縣城小住,他們已經在縣城買了宅子,一共兩處,緊挨着,另外一處是肖樂和莫丞的。

“他們快回來了。”

“是啊,快回來了。”

第四年夏天,肖母過生辰的時候,他們夜夜想,日日思的二人總算回來了。

其餘從軍的人能回來的都回來了。

看着莫丞臉上又添了新疤痕後,肖家人又是哭又是笑。

肖樂道,“這是為我添的疤。”

他不驕傲,甚至很想再把旁邊的男人臭罵一頓。

但如今即便他想罵,肖家人也不同意了。

薛四娘子哭得不行,大丫和小丫已經忘記他們了,不過兩個小丫頭成長得很好。

再說薛四郎已經去世,他是得了痨病去世的。

莫丞和肖樂住進了肖二哥為他們買的宅子,趙掌櫃第一時間找到肖樂,求着他快些給衣稿。

日子一天天過着,小侄女開始念書學琴了,小侄兒也剛落地。

肖父肖母不願意去縣城生活,所以隔一段時間,兄弟二人便帶着家人回去住上一些日子。

“我有沒有說過,”肖樂窩在莫丞懷裏看星星,“我愛你。”

“有。”

莫丞在他耳邊低語,“在床上,經常說。”

“那我現在不在那上面,”肖樂扭過頭吻他,“我愛你。”

“我也愛你。”

莫丞加深了這個吻。

夜還很長,生活還很美好,愛人也會永遠在一起。

——————————————————

“砰!”

身後忽然傳來門被大力推開的聲音。

肖樂眯起眼,适應着從外而穿進來、十分刺眼的陽光。

“你在做什麽?”

女人冰冷的聲音響起。

肖樂轉過身,便見一瘦高的女人,站在木門中間,陽光布滿她的身軀,卻也溫暖不了她冰冷的眼神。

“我……”

“出去!”

女人側身,指着門外。

一個小女孩趴在門口瞅着他們。

見肖樂看過來,小女孩連忙把頭縮了回去。

“英英,進來。”

女人發現了小女孩,對其柔柔一笑,小女孩沖過來抱住她的腿,女人彎下腰将人抱起。

一眼都沒給肖樂。

肖樂什麽也沒說,便出去了。

他剛出房門,後面便傳來大力地關門聲。

肖樂抖了一下。

眯着眼适應了陽光後,才擡手拍了拍額頭。

接受了亂糟糟的記憶,肖樂走進了屬于自己的房間。

躺在木板床上,閉上眼讓自己的靈魂與這身體迅速地融合。

等他再次睜眼時,記憶已經理順了。

召喚出白屏後,上面顯示他上一個世界的評分為8.0,有個地方扣了1.5分。

是他動用了異術,讓薛四郎中招。

肖樂翻了個白眼,手一翻,白屏上出現了一個轉盤,只有盤針,還有無數格子,但格子上沒有字。

他伸出手在白屏上打了個圈兒。

那轉盤開始運轉,肖樂手一揚,轉盤便停了,盤針停在某一格,接着那格子便出現一個字:力。

肖樂起身,看了眼旁邊破爛的櫃子,伸出手握住櫃子角輕輕一掰,那角便被他掰了下來。

還不錯。

肖樂點了點頭。

繼續往下翻,顯示的是資料:這個時空是一本架空的年代種田文世界。

剛才那個女人,是他的大嫂。

那個小女孩,是他大哥大嫂的女兒,英英,今年四歲。

女主,也就是原身的大嫂,而她和原身的大哥結婚,是為了拿那一百五十塊的彩禮錢,給妹妹治病。

可妹妹還是不幸身亡。

而女主也如約嫁到了原主家。

原身的大哥是軍人,結婚的前一天才趕回來,結婚後的第二天便走了。

女主和丈夫簡直就是最陌生的陌生人。

丈夫一年回來一次,公婆雖然不是苛待人的,可一直盼着她能為兒子傳宗接代,結婚三年,好不容易有了身孕,結果因為是個姑娘,被略帶嫌棄。

這也算了,最讓女主難以忍受的是,家裏還有個十分好賭的小叔子!

這個小叔子就是原主。

原主打小就愛與人打賭,小時候賭一些小玩具,比如木頭做的小彈弓,或者是半邊馍馍,大一些後,就和人賭錢,一分兩分。

再大些後,就賭得大了,有時候一塊兩塊。

這年頭,五角錢可以買一斤碎糖果,一塊錢可以買一斤肉了。

可見原主賭得有多大。

這錢從哪裏來呢?當然是從家裏搜刮。

爸媽不給了,就偷女主房裏的。

大哥每個月都會兌錢或者是票回來,雖說不是全給女主,可公婆也知道留一些給她,可這些都被小叔子給偷了!

剛開始公婆還護着,直到女主忍無可忍,直接小叔賭錢的地兒舉報後,小叔坐了牢,卻遭來公婆的不滿。

就在這個時候丈夫因為受傷回家務農,雖然每個月有幾塊錢的補助,可這也是斷了家裏的最大的經濟來源了。

好在丈夫回來後,一直護着女主,偏偏沒多久小叔子被放了出來,可笑的是他只有六根手指了,兩只手因為在牢裏賭,結果輸掉了四根。

他把一切怨恨都放在女主身上,居然趁其不備,把英英給偷去賣了!

這下全家都恨上了他,最後被逮捕再次進了大牢,最後因為和人賭命,被弄死了。

而英英卻一直沒找到。

女主因此和大哥離了婚,趕上下海,就去做生意,後來成了女企業家,與同樣成為企業家的大哥再次相遇,而英英也被找到,一家人又重新在一起生活。

而現在正是原主第一次進女主房間偷錢的時候。

在書中,女主将他趕了出去,原主心有不甘,又找了機會進屋偷東西,結果女主把重要的錢和票都放身上去上工了。

所以原主再一次沒有收獲,不甘心的他偷了女主的背心,拿去和人賭……

肖樂嘴角猛抽,一手揮散白屏。

現在是春末,地兒的活兒剛好忙完一陣,所以女主才得空在家,至于肖爹和肖媽,則是去知青所那邊看新來的知青去了。

肖樂打開房門,讓陽光灑進屋子,接着把房間裏邋裏邋遢的衣服全給收進籃子了,去河邊洗衣服去了。

一共也才三件衣服。

加上身上這件一共四件,外加冬天的棉襖有一件,已經被縫縫補補多次,結果被肖樂一搓,成了兩半。

他有些心虛地把那兩半塞到一旁。

這也不能怪他啊,力氣咋這麽大呢?

看着水裏的石頭,他撿起一塊,輕輕一捏,得,碎成渣。

這可咋整。

肖樂的臉都皺成一團了。

水面上倒映着他的模樣,與上個世界一模一樣。

膚色甚至還要白一些。

這也是屁話了,畢竟原主除了在陰涼偏僻的地兒賭錢,也沒去幹活,當然白了。

最後,肖樂帶着成功洗得七零八落的衣服回到了家。

而肖爹和肖媽也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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