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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池子裏綻放的白蓮花,可是心卻是惡毒的,讓她怎麽能不恨。
一件溫暖的西裝披在她的肩上,拉回了她游離崩潰的思緒,也遮住了她外洩的惷光!
“顧染白”,竺錦年艱澀的叫她的名字,卻說不出半句安慰的話,他第一次清晰的感覺到了心髒的疼痛,不是因為其他,單單是為了眼前這個看似堅強得像堡壘一樣的女人。
“別用這種同情的目光看着我。”顧染白攏了攏身上的西裝,“一個故事換你的理智,還是值得的。”
外面的夜色如水,風帶着晚秋的寒意從衣袖、領口吹入,全身的溫度都似乎被這寒意帶走。她沒想到林慕言還沒走,而是倚在車門上抽煙,他站的地方恰巧是燈光照不到的死角,濃重的夜色将他整個人襯得有些沉郁。
那種無言的憂傷就這麽毫無保留的透了出來。
顧染白的腳步停了停,往着與他相反的方向疾步走了,和林慕言之間,這樣的背道而馳似乎已經成了習慣!
他們曾經誰也沒想過,會有一天相顧無言,更沒想過有一天會是這樣相互憎惡。
“顧染白”,一只手有力的拉住她,力道有些重,顧染白甚至能感覺到那塊骨頭都被扭的挪了位,“你不能和竺錦年在一起。”
顧染白回過頭看她,疏離的看着他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
被她用這種眼神看着,林慕言的手握得更緊了些,似乎一松手就真的再也握不住了一般。他俊逸出塵的臉繃得很緊,努力壓制着左胸翻湧的疼痛。
“林總,你還是管好你的許靜婉吧。”她的視線看向他的身後,惡意的挑眉,許靜婉在酒店門口燈火闌珊處默然的哭泣,“林慕言,矯情的詩人把女人的眼淚比作珍珠,你寶貝的白蓮花落下的一定是價值連城的黑珍珠。”
林慕言的身子一僵,顧染白用力的想将手從他的禁锢中抽出,可惜試了好幾次都沒成,反而被林慕言握得更緊。
“小染。”喉結滾動了一下,似乎很艱難,“靜婉那雙腿--是因為我殘廢的。”
他的眼睛微閉,如果可以,當年的事情他永遠不想去回憶!
兩年前的四月十八,他正在林氏做接下來半個月的安排,和顧染白的蜜月旅行已經定下地點了,去她一直夢寐以求卻沒時間去的普吉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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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排工作的時候,他的唇邊都是有着笑意的,原本是讓顧染白一起來的,但是她非說不想以他妻子的身份進他的公司,說要留到以後進行突擊檢查!
他們的婚訊并沒有向媒體公布,只是告訴了幾個要好的朋友,顧染白喜歡低調,她說不喜歡婚禮被人炒得沸沸揚揚。
林慕言接到許靜婉的電話時正準備繞到環湖路帶顧染白最喜歡吃的混沌。
“林先生,小染剛剛接了個電話,說要跟誰一起離開,現在已經去機場了,我聽到是個男人的聲音。”
許靜婉一向溫柔如水的聲音急切的響起,因為激動微微有些顫抖!
‘吱--’
林慕言猛的踩下剎車,整個身體往前方撲去,重重的撞在了方向盤上。胸口大片的地方傳來尖銳的疼痛,喉嚨裏有股腥甜猛的竄了上來。
等他趕到機場的時候許靜婉也趕了過來。
“那裏,小染在那裏。”
許靜婉激動的指着對面快速跑進機場大廳大顧染白大喊,“林先生,小染在那。”
“顧染白。”
那一刻,他完全失了平日裏的冷靜自持,只想着要将已經進了機場大廳的顧染白抓回來。
他要問清楚,為什麽離開,為什麽選在他們結婚頭一天連聲招呼都不打的離開!
“慕言。”
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尖叫,還有輪胎磨着地面的刺耳聲,他還來不及回頭,一股大力便将他推了出去,旁邊一輛車慌忙打了方向盤,所以他只是輕微擦傷。
第八十一節:女人也能對許靜婉生出同情
更新時間:2013-10-29 14:18:29 本章字數:4996
‘砰’的一聲響。
許靜婉的身體被高高的揚起,又重重的落在了車子的引擎蓋上,那是一輛法拉利最新款的跑車,無論是速度還是提速時間都是一流,司機是個年輕男人,一看就是被家裏寵壞的纨绔子弟,居然罔顧交通法規在機場開快車!
“許小姐。”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看了眼身後人來人往的大廳,終于将已經完全沒有意識的許靜婉抱起放在了那輛肇事法拉利的副駕駛車位上。将吓傻的司機扯出來扔給已經趕上來的保安,順手丢給他們的還有一張燙金的名片,“看好他,如果跑了,你們就等着替他坐牢。”
原本還顧忌着這人開的豪車,如果真的逼急了會報複他們,一看名片上林慕言的名字,頓時将那個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想跑的青年男子狠狠拽住。
“是,林總。”
醫院一直充斥着陰冷的氣息,就算是再燦爛的陽光也無法驅散的寒意,林慕言穿着那件染血的襯衣,神色冷沉的守在急診室門口。
已經三個小時了,還沒有一點消息!
他一遍一遍的撥打着顧染白的電話,都是關機。
醫生出來的時候,他正靠在走廊上抽煙,陽光金燦燦的灑了一地,他卻覺得心裏結出了冰,連捏着煙蒂的手都凍得僵硬。
“林總,已經度過危險期了,但是病人的雙腿粉碎性骨折,就算醒來,再站起來的機會都不大。”
醫生盡量注意措詞,生怕惹得他不高興。有顯而易見的冷意從他身體裏散發出來,那一刻,他對顧染白的愛全部轉換成了恨,那種深切的恨意讓他幾乎連站立都不穩!
他想不明白有什麽事能讓她在結婚前一天匆匆離開,甚至還瞞着他,是不是真的如同許靜婉說的,她其實是跟另一個男人走了。
的揚法拉響。回憶讓他的眸色染上了點點的紅,雖然不堪重負,手還是緊緊的握着顧染白的手臂,哪怕弄疼了她,也絲毫不敢松。
因為一旦放開,就意味着失去,因為太了解才會那麽痛苦絕望。
“小染,放下你心中的恨,就當是替我還了靜婉的那雙腿。”
他從來不是一個會讓女人替他承受過責的人,可是,除了這個他竟想不出任何能和她心裏的恨對等的條件。或許,他還想試探一下顧染白是否還像當初那般将他當成唯一。
顧染白的心在劇烈的疼,笑卻是豔麗無雙的,沒有絲毫猶豫的将林慕言緊握的手拂開,看似沒有用多大力氣,卻是用盡了全力。
“不,我對許靜婉的恨傾盡黃河之水也無法洗盡,林慕言,我不從不輕易恨人,但若是恨了那就必須要有個結果。”
她說這話時擲地有聲,每一個字都似乎敲在了林慕言的心裏,他眸子微眯,被她拂下的手僵硬的停留在半空。半晌,竟然是笑了,第一次看到林慕言這麽璀璨奪目的笑,顧染白心裏一慌,轉身快步離開!
顧染白是從夢中驚醒的,猛然間睜開眼睛從柔軟的床上坐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從臻品寶膳離開後,她就直接回了家,确切的說應該是竺錦年的家,原本以為會睡不着,沒想到連洗澡的時候都帶着困意。被噩夢一吓,還殘餘的睡意便如風一般散去了,她披了件外套下床走到窗外,順手将空調的溫度調高了幾度。
鼻息間還能聞到夢裏濃濃的血腥味,推開窗戶,冷風頓時灌進來刮了她滿頭滿臉,也吹散了房間裏好不容易凝聚的溫暖。和林慕言不同,顧染白喜歡的是溫暖,就算是夏天空調溫度也不會低于23度。
房間門突然被敲響,顧染白拉開門,毫不意外的看到穿着一身居家服飾的竺錦年。寬松的淺灰色針織衫、深湛藍的休閑長褲、帆布鞋,和白日裏的張揚豔麗全然不同!
他手裏拿了瓶全是法文的紅酒,顧染白對酒完全屬于入門級別,自然也一眼看不出什麽好。
“竺錦年,半夜擾人清夢是要下地獄的。”
下意識的攏了攏身上的睡衣,雖然是保守的款式,但是和竺錦年這種禽獸一起,難保不會突然發情。對于他随時随地不分場合的性子,她是不敢再挑戰了,而且,她對竺錦年也沒有那方面的欲望。
“你這不是剛醒嗎?既然睡不着,我們喝點酒如何?”
竺錦年慵懶的靠在一旁的護欄上,眸色如水墨山水畫一般氤氲,這樣的他無疑更美得像只妖精。1cst4。
顧染白直覺的去看天花板,真懷疑竺錦年是不是在她房間裏裝了監視器,要不怎麽會那麽清楚她的行蹤,連她剛睡醒都知道。
“顧染白,管理學第一課就是心理學,你看你,身上穿着貼身的睡衣,外套顯然是醒來的時候加的,房間裏的溫暖還沒散去,說明剛開窗不久,你臉上的睡意還沒褪去也不濃,說明剛醒,你腳上......”
“竺錦年,你不去當警察,簡直太浪費人才了。”
顧染白打斷他的滔滔不絕,轉身進了房間,有個人一起呆着,也好,至少不用胡思亂想。
竺錦年從房間的酒櫃中取了兩只杯子,清脆的碰擊聲悅耳動聽,顧染白回頭,他正在倒酒。暗紅色的酒液在杯子裏晃蕩,那是一種瑰麗的色彩,房間裏,有淳淳的酒香在浮動。
“竺錦年,我酒品差,你自己喝就好。”
“我又沒失戀,沒興致借酒澆愁,酒,還是兩個人喝才好。”
竺錦年晃動着杯子裏的酒液,頗為沉醉的深吸了口氣,動作慵懶的斜倚在沙發上,“顧染白,你真是個不懂風情的女人,也難怪林慕言會選擇那個殘廢的女人,雖然雙腿不能動,不過看起來可比你知情趣多了。”
“竺錦年,你腦子裏能不能別想這麽風花雪月的事情。”
顧染白厭惡的皺眉,“不過,如果你覺得許靜婉好的話,也可以試試,不是要和林慕言争個高下嗎?她是林慕言護在心裏的寶,可比我這廢棋有用多了。”
她的言語中有種自嘲的低諷,擡起手放在眼前,穿過指縫看外面黑沉沉的天色。
“那麽柔弱的女人,別說是男人,就是女人也會對她生出幾分同情呢。”
言語中有幾分嘆息的意味。
那是第一次見許靜婉吧,天空中還飄着細碎的雪花,剛一落在人身上就化了的那種。她剛剛從舞蹈教師出來便看到一個穿的單薄的女生在賣力的擦護欄,雙手被凍得通紅,有幾處高高的腫起!
這裏是藝術培訓中心,衛生有專門的清潔工打掃,那個女生看起來也不過十幾歲而已。
“這裏有專門的人打掃的。”
冰冷的風從衣領灌入,冷得顧染白直打哆嗦,她還穿着羽絨服,而那個擦護欄的女生卻只穿了一件單薄的針織套頭毛衣,領子圍着一條起球的毛線圍巾。
女生聽見有人說話,擡起頭來時也露出了柔柔的笑容,因為冷,有些僵硬。
“我就是打掃清潔的。”
就那一瞬間,顧染白感覺自己的心被什麽狠狠撞了一下,她一直被林慕言和父母護得極好,所以根本不知道世上還有人過的這麽清寒。
也是那一次,她對這個擦護欄的女生格外用了心,熟識後,她才知道,她叫許靜婉,很柔美的名字,但是她卻已經堅強到要挑起全家生活的重擔。
父親重病、母親要守在床邊照顧,所以一家的生活就落在了她的頭上,大學費用是學校的獎學金,空餘時間,她一個人兼了三份工。
而就是這樣一個讓人忍不住心疼的女生,最後将她推進了萬劫不複的深淵!
竺錦年突然放下酒杯站起身來,驚得顧染白急忙退後了幾步,但卻還是被他擁在了懷裏。
“可惜,我還是對你有興趣一些,林慕言能給你的,我一樣不少的給你,顧染白,要不試試做我的女人。”
醇香的酒随着他的氣息撲灑在她的臉上,顧染白蹙眉,對竺錦年她只有一個評價,‘會行走的生值器’,腦子裏一天到晚離不開那些事兒。
“竺錦年......”
她一臉冷靜的看着他,眸子裏的清冷瞬間澆熄了他心裏的一點點想弄假成真的想法,讪讪的癟嘴,松開了顧染白,“真是個不解風情的女人,顧染白,你不會是男人吧。”
要不,他一直引以為傲的魅力怎麽在她這裏就完全打折了呢。
林慕言從那天走後就再也沒出現過,關于他和許靜婉的婚事報紙上一直炒得沸沸揚揚,許靜婉曾經凄慘的身世被媒體挖掘出來,加上她推開原本被車撞的林慕言,導致自己雙腿粉碎性骨折,只能一輩子坐在輪椅上的事更讓她一下子成了衆人口中有情有義的女人。
男人心目中的聖女,女人心目中的偶像。
大街小巷的飾品店又開始賣王子和灰姑娘的玩偶,被人哄搶而光,成了年輕女子華麗的夢想,期待平凡的自己有一天也能有這種機遇,遇到一個像林慕言這樣的男人。
第八十二節:白玫瑰變成黑玫瑰了該怎麽辦
更新時間:2013-10-29 17:49:49 本章字數:3463
想起曾經他們那個低調的婚禮,顧染白挑眉,重重的吐出一口氣:“還真是有差距啊。”
“如果你喜歡,我也可以給你一個這麽盛大的婚禮。”
耳後突然傳來一道戲谑的聲音,吓到顧染白手一抖,一回頭便看見竺錦年雙手環胸斜倚着辦公桌看她。還有一件事值得特別說明的就是,最近竺錦年不知道是不是腦子犯糊塗,完全不分場合的和顧染白套近乎,所以,公司裏關于她和竺錦年的流言蜚語早就傳遍了每個角落。
連掃地的大嬸都知道,她和竺錦年有一腿!
顧染白無奈的翻白眼,吸了一口氣,“總裁,能不能請你避避嫌,跟你沾上關系的女人都沒一個好下場的,我還指望着嫁人。”
竺錦年聳肩,視線在周圍環顧了一圈,剛剛還豎着耳朵偷聽的人立刻識趣的起身走了,整個辦公室就剩下他們兩個大眼瞪小眼。
“不如我娶你好了,我對你挺好奇的,湊合着過幾年算了。”
對他這種說話方式,顧染白早就已經習慣了,他這屬于典型的男人性格,得不到的才是好的,言辭間總要帶上幾分暧昧。1cshv。
“我對離婚沒興趣。”
“我們不離婚,喪偶”,竺錦年用手撐着下巴很認證的思考着,眉頭甚至還微微蹙起,“我死之前,再給你找個好的歸宿,可能沒我帥、沒我有錢,但是一定會對你好。”
顧染白無法理解,為什麽對根本不可能的事他會那麽認真思考,只能說是太閑。
“顧染白,想不想搶回林慕言。”
他跳躍的思想讓她有時候會跟不上,比如現在,她頓時就沉默了。
似乎知道她的反應,竺錦年也不惱,反而是突然俯身看着她,“你陪我一夜,我幫你搶回林慕言。”
“不想。”
顧染白低頭,有些不敢看竺錦年的表情,明明只是玩笑話,他卻用着一種絕望的眼神看着她。那絲絲縷縷的痛讓她無法承受,她不了解竺錦年,可是她知道在這副玩世不恭下藏着一段毀滅的故事。
那個司機曾告訴她,別在竺錦年面前提他的母親,一個字都不要!
走出竺氏大樓看到外面站着的人時,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還沒等到她嘴角的笑意揚起,卓之然已經紅着眼睛沖了過來,一把将顧染白抱住,哭得聲嘶力竭。
“染白,軟修其那個王八蛋在外面有女人了,我該怎麽辦。”
人來人往的公司門口,顧染白有些頭疼的拍着卓之然顫抖的背脊,好不容易才将她連哄帶騙的弄回了竺錦年的別墅。
“你先坐一下,我去倒杯水你慢慢說。”
對卓之然每次遇事都誇大其詞的性子,她也是了解的,事情應該沒有她說的那麽嚴重,要不然她就不來找她了,而是直接跳河了。
顧染白去廚房倒水,客廳裏突然傳來卓之然的尖叫聲,吓得顧染白急忙端起杯子就往外沖!只見卓之然顫抖着手指着剛打開門的竺錦年,哆哆嗦嗦了半天後,從喉嚨裏蹦出兩個字,“男人。”
她回頭看着從廚房裏出來的顧染白,不可置信的咽了咽口水,“染白,你家有男人。”
顧染白在接觸到竺錦年投遞過來的目光時,拍着額頭有些無可奈何的解釋,“你應該說,這是男人他家。”
竺錦年換下腳上的鞋子,無視卓之然見鬼的表情,徑直走到顧染白身邊接過她手裏的杯子喝了一口水:“你打哪兒帶回來的神經病。”
“你才神經病呢,你全家都是神經病。”
卓之然就是個不分青紅皂白的任性小女人,完全不懂得在什麽時候要顧及別人的面子,這也是讓軟修其寵出來的。
比如現在,竺錦年的臉色立刻便沉了,十足的壓迫感從他身上蔓延開來。卓之然後怕的咽了咽口水,卻已經倔強的與他對視,不肯有分毫服輸。
“竺錦年,這是我給之然倒的水。”
顧染白搶過他手裏的杯子,也打破了客廳裏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她不知道竺錦年真的發起火來是什麽樣的,當然,她也沒有要挑戰的意思。
起禮差眉如。“染白,你真的跟他同居了?”卓之然狠狠的瞪了一眼一旁慵懶的疊着雙腿看電視的竺錦年,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坐在她身旁的顧染白,手下意識的握緊了腿上的手包。
竺錦年也因為她的這句話轉過頭來,看着卓之然的動作微微挑了挑眉。
顧染白低頭,對卓之然,她是真的當成朋友,尤其是在經歷了那些毀滅性的事情後,她更加羨慕卓之然沒有絲毫做作的天真善良。
“之然,你向來不會說謊,你是真的跟修其吵架了嗎?”她的目光落在她雙手緊握的東西上,嘆了口氣,伸手去拿她的手包。
卓之然縮了一下,終于還是松了手,由着顧染白将手包拿了過去。
在顧染白面前,她永遠是藏不住心事的那一個!
從手包裏拿出來的是一支小巧精致的粉紅色女性手機,屏幕上顯示着林慕言的名字,通話時間是三分二十秒,應該是她剛坐下來時她就撥通了。
“喂。”顧染白接起電話,清冷的聲音沒有一點起伏。
“嗯。”
林慕言淡淡的應了一聲,剛接到卓之然的電話時他也有些驚訝,之後聽到顧染白的聲音他才明白卓之然的意思。強烈的好奇心和不甘讓他原本要挂斷的動作僵住,端了杯現煮的咖啡站在落地窗前靜靜的凝聽,他也想知道,顧染白是不是真的和竺錦年在一起了。
“恭喜你。”顧染白笑的豔麗,修剪精致的指甲在真皮的沙發上劃過一道道的痕跡,竺錦年只是縱容的看着,沒有任何要阻止的意思。
顧染白是個讓人心疼的女人,尤其是她笑得豔麗的時候。
她的話像一把利刃戳進林慕言的心裏,痛得他微微眯眼,手上用力,‘啪’的一聲,精致的骨瓷杯就在他手裏碎成了無數瓣。尖利的碎片紮進他的掌心,瘋狂湧出的鮮血落在白色的羊毛地毯上,一滴滴紅得妖嬈。
他不言,卻沒不挂電話,只是靜靜的聽着她發洩心中堆積的怨氣!
“呵——”顧染白低着頭笑,“可是我記得林氏旗下沒有生産漂白粉的工廠,如果有一天白玫瑰成了黑玫瑰,那可怎麽辦啊?”
‘撲哧’,竺錦年笑得風華絕代,那雙微挑的丹鳳眼裏閃動着瑩瑩的水光,“顧染白,你可真惡毒,這年頭,黑玫瑰比白玫瑰搶手。”
血順着林慕言的手滴落,已經将他地上的地毯染出了一塊小圓,他卻恍然未覺一般看着外面的夜色,臉上有着平和溫緩的笑意。
“消氣了嗎?”等了許久不見顧染白再看口,林慕言才接過話題,“小染,你曾經是個善良的女子,無論靜婉做過什麽,她也已經受到懲罰了,你就不能得饒人處且饒人嗎?你也知道,現在的靜婉根本沒有獨自生存的能力。”
“是嗎?”顧染白挑眉,“那你告訴她,讓她先提早實習着,遲早有一天,我會讓她做回以前的灰姑娘。”
許靜婉躲在林慕言房間外的陰影處,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能從他溫柔縱容的聲線裏聽出他在跟誰講電話。除了顧染白,再不可能有人牽動着他的情緒,在自己面前,他每一樣溫潤都恰到好處,不遠不近,就像事先做好的模版一樣。
她以為經過那天顧染白的拒絕後,林慕言是打算要和她結婚的,所以才沒有阻止她向媒體大肆宣揚他們結婚的事。原來不是,他縱容她只是為了逼顧染白給她打電話。
那頭電話挂斷了很久,直到再也無法從電話裏感知到顧染白的氣息,林慕言才頹然的放下了手。
其實,他知道卓之然會去找她,那個女人被軟修其保護得完全隐藏不了情緒,從他告訴她顧染白的地址時,他就知道顧染白一定會給他打電話。
他像是一個技術高超的棋手,将每個人都算計的恰到好處,卻始終得不到自己要的結果!
顧染白,是個無法掌控的棋子,卻也是嵌在他心上的棋子。有時候他甚至在想,如果他愛的女人溫婉些,不像顧染白那麽驕傲固執,是不是要少很多痛。
可是,如果對方不是顧染白,他又怎麽會愛呢。就像溫婉的靜婉,無論他做的多過分她都從來是包容,可是兩年了,他始終無法愛她。
他知道顧染白有事瞞着他,也是他一直好奇的,為什麽曾經那麽要好的朋友會變成現在彼此憎恨到恨不得對方去死。靜婉他可以理解,畢竟一輩子只能靠輪椅過日子,是多麽讓人絕望的事!
“慕言。”
婉轉委屈的聲音從門口怯怯的傳來,林慕言蹙眉,再轉過身去的時候臉上已經換上了始終如一的溫潤。
“怎麽出來了,夜裏涼,我讓管家給你拿件衣服。”
對許靜婉,幾乎是想不用想便能說出關心的話,只是,少了些正常的溫暖。
“慕言”,許靜婉垂着頭低聲哭泣,忍不住絕望的嘶吼:“這些事,以前都是你在做,為什麽現在要叫管家?”
第八十三節:
更新時間:2013-10-30 22:22:26 本章字數:11176
林慕言默然的走到衣帽間,拿出一件外套披在許靜婉肩頭,剛準備縮手,許靜婉已經握上了他的手。她的手不像顧染白那麽柔嫩,有淡薄的繭子,林慕言微愣了一下,将手從她掌心裏抽出來。
“靜婉,我可以照顧你一輩子。”
他擲地有聲的保證,凝重的看着她絕望哭泣的臉,手指習慣性的擡起想逝去她臉上的淚水,卻在中途停住垂下了手。既然無法說服自己和她在一起,那就不該給她任何的希望!
在他收回的那一瞬間,許靜婉迅速的握上了他的手,緊緊的握住,“林慕言,我不要你的照顧,我要跟你結婚,你答應過一定會和我結婚的,你答應過的林太太的位置永遠是我的。”
許靜婉歇斯底裏的吼,她已經不知道還有什麽辦法能留住林慕言了,“我到底哪裏不好?你愛顧染白,我忍;你跟顧染白發生了關系,我也忍;你不愛我,我不介意,不,我介意,我該死的介意可是我沒辦法,我除了忍沒有任何辦法,林慕言,我這麽委曲求全,你為什麽還是不願意娶我?我要嫁給你,我要做你的妻子。”
她的雙手一攬,直接環住了他的脖子,強硬的吻上了他的唇。
林慕言頭一偏,許靜婉的吻就落在了他的耳垂上,有溫熱的東西沾了他滿臉,那是許靜婉的眼淚。她抱着他,不停的顫抖着。
林慕言嘆了口氣,将她扶坐在輪椅上,“這對你不公平。”
“我不要公平,我要你,林慕言,你欠我一雙腿,你欠我一輩子的幸福,你怎麽可以不要我。顧染白有什麽好,她當年跟別的男人跑了,現在回來身邊還有個韓景初,現在又多了個竺錦年,林慕言,她有什麽好,不過是被許多男人玩剩下的。”
林慕言一直安靜的等她說完才開口,“靜婉。”
他的聲音冷沉如鐵,每個字都像是重重的敲在許靜婉的心上,她滿臉慌亂的想道歉,剛才一急竟然說了那些話,現在她是滿心的後悔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林慕言将她緊握着他手的手拂落。
“靜婉,最後一次,這是我最後一次容忍你用這種話語诋毀顧染白。”
“诋毀,呵——”
許靜婉冷笑,一臉悲涼的看着他被燈光模糊的五官,眼裏的淚成串成串的落下,如今再看到他眼中露出的心疼竟然是這麽諷刺。
林慕言自然聽出了她話音裏冷哼的嘲弄,這次他沒有斥責,甚至連他自己都露出了嘲諷的笑。
“如果,她真的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了,那只能證明我讓她愛的不夠深。靜婉,我愛她,從那一年在顧家看到她穿着公主裙卻一副大咧咧爬樹的時候我就愛她,我也預想到我會在她手上跌的很慘。我曾想過跟你結婚,平淡的過一輩子,可是她回來了,我低估了她對我的影響力,我無法看到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無論什麽身份。所以,我只能拔掉我身上的刺來擁抱滿身是刺的她,哪怕是鮮血淋漓也好。”
“林慕言,你真殘忍。”
沒有什麽比自己愛的男人向你述說他的愛情更讓人覺得殘忍的事,可是,林慕言偏偏對誰都殘忍,就是無法對顧染白心狠。
無論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那個人都是他心裏最柔軟的存在。
她親眼看見他用自殘的方式傷害自己,雖然他視而不見但是每一次他都關注着顧染白在精神病院的情況,每次聽到她受傷,林慕言都會将自己關在房間裏整整一天不吃不喝,再出來時,身上就會出現一個和顧染白同樣位置同樣大小的傷。
那些傷,都是他親手弄的,大小一樣,傷卻是重之百倍,甚至好幾次因失血過多進急診室。
“在外人眼裏,我是你捧在手心裏怕摔,含在嘴裏怕化的寶,可是你一直對我都很殘忍,兩年了,你不管顧染白是在替你死去的父親報仇,卻将她的傷加諸在自己身上,你為她報了仇,可是卻在拿鈍刀戳我的心。林慕言,我何其無辜,要白白承受你所加諸的痛。”
許靜婉什麽時候走的他并不知道,胸口上的傷還在隐隐作痛,這是他身上的第一道傷,也是傷的最重的。當年,他知道顧染白受了傷在醫院裏急救的時候,氣憤的差點拆了那家醫院,可是不行,父親的死容不得他對顧染白有半分的憐惜。
父親--
那一年的記憶,每一次想起都是痛徹心扉的。慕出手縮套。
“滾,滾出去。”
林慕言剛提着保溫桶走到許靜婉的病房前就聽到裏面撕心裂肺的大叫伴随着‘乒乒乓乓’砸東西的聲音,他眉頭一蹙,急忙走了進去。
許靜婉自從知道自己的雙腿再也站不起來後就一直情緒不穩,好幾次都嚷着要放棄治療,家裏的傭人每天變着花樣送營養湯水,但都原封不動的拿了回來,有的甚至是直接摔了。林慕言不得已,只能自己送,好在許靜婉每次都将他送來的吃食吃的一點不剩!
“出去吧。”
看着一地的狼藉,林慕言将食盒放在床頭櫃上,冷淡的沖着幾個護士吩咐。
“林先生,你不用管我,我只不過是個廢人,吃的再多再好也只是個不能走的廢人。”
許靜婉雙手捂着臉痛哭,悲戚得讓一旁收拾的傭人都忍不住有些眼紅,這麽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孩子,一輩子就這麽毀了。
她一把扯掉手上的吊針,因為太急,鮮紅的血甚至蘸到了她臉上。
“你們都別管我,讓我去死了算了。”
許靜婉的哭鬧讓林慕言疲倦的捏緊了眉心,這些天公司、醫院兩邊跑,加上顧染白的事讓他幾乎心力交瘁,如今他竟然沒有要去阻止許靜婉自殘的動作!
眼見林慕言不理她,許靜婉一咬牙,直接從床上滾落了下來。
“啊--”尖銳的痛呼聲驚醒了正在走神的林慕言,心裏一凜,急忙快步走出了房間。許靜婉的輪椅側翻在樓梯上,而她的人順着階梯滾落了下去,痛苦的蜷縮着,地上鋪着厚厚的羊毛地毯,但也摔得不清,額頭撞上護欄,拉出了一條長長的口子。
皮肉翻卷,竟有些猙獰!
傭人聽到動靜匆匆跑出來,紛紛被眼前一幕駭得站在原地忘了動彈,還是管家匆匆上前去扶她:“靜婉小姐。”
“別碰我。”微弱的聲音傳出,許靜婉細微的縮了縮身子,“痛。”
林慕言從樓上下來,在她身邊蹲下,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找不到着力點,“我送你去醫院,告訴我哪裏痛?”
許靜婉艱難的擡起頭,半邊臉被血染紅,配上那個猙獰的傷口,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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