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安臨王
沒了靈珠的守護,想要走出結界非常的容易,三人很快找到出口,一路上,歐陽天茶也就是所謂的二人的師父,嘻嘻笑笑,完全沒有一個長輩該有的風範,不知道為什麽,漆墨總覺得他看着他們兩人的眼神都頗有深意。
他下意識瞟向身旁的人的側臉,莫離似乎毫無察覺到,只是緊抿着嘴,目光依舊的不帶任何溫度,看來是已經習慣了。
不知道莫離何時能恢複他以前的樣子,剛才忘了問了,再封魔氣要怎麽做?漆墨兀自思考着。
前面的人發現他在神游,明明在走路,眼睛卻不由自主的盯着自己看,不知怎麽就突然想起了幻境裏,分明兩個人在知道他竟有着魔氣後完全是兩種表現,可他竟輕易的受了蠱惑,那真實的感覺至今令他心悸,雖然幻境都是虛假的,若幻境裏的事真的發生了……他怕自己這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
終于,前面就是洞外,令人安心的陽光照射進來,明明只在洞內帶了不過幾個時辰,外面卻已經是正午。
“老頭我還有事,就不陪你們了,好徒兒,你記住,為師雖能封住你體內的魔氣,但心結終究還是要靠自己解開。”歐陽天茶語重心長道。
漆墨驚訝他現在就要走,不是才剛和莫離相聚嗎?反而是莫離沒有多說,看了幾眼漆墨,轉頭問:“師父這次要去哪裏?”
“随緣吧!”歐陽天茶笑眯眯對着漆墨道:“還有你這只小貓妖,要幫我好好看着我的乖徒兒啊。”
漆墨語塞,誰要跟你看徒兒。
歐陽天茶走後,兩人也出了山洞,陽光透過竹葉投射下來,暖洋洋的,照在莫離發寒的臉上,他看着漆墨,目光雖然同樣的冰冷,但漆墨卻似乎看見了那個溫潤如玉的他。
他突然覺得,莫離就是莫離,魔化後雖然比起以前變了性情,不似那樣溫和,卻沒有失去本性,依舊是他。
“對了,剛才師父說的你的心結,是什麽?”漆墨想起歐陽天茶臨走前說的話好奇道。
“沒事,只不過每個人都會有些煩惱而已,不過對我來說,這些煩惱已經不重要了。”莫離笑了笑。
他笑起來比此刻的陽光更加溫暖,揚起唇角的樣子不由令漆墨看癡了,暗暗感嘆,自己是越來越舍不得他了,過了一會才感到不對勁。
嗯?漆墨反應過來猛地看向莫離,發現他竟然在笑?他的确在笑,目光沒有一絲一毫的陰沉,身上的詭異氣息也不見了。
“怎麽了?”莫離好笑的問道,他封住魔氣後有這麽驚訝麽?
“我,我以為魔氣永遠都要圍在你身上了。”漆墨甚至有點激動,又可以看見莫離笑了呢。
“不會,其實……”莫離遲疑了下,道:“只要我想,随時都可以封住魔氣。”
漆墨睜大眼,叫道:“什麽?!”也就是說其實他早就能收回魔氣,可是卻等到現在!害他擔心了這麽久,還在為莫離永遠都要變成那個不開心的樣子而難過!
對上他依舊溫和的眸子,漆墨氣憤的冷哼一聲,決定暫時冷落他一陣子,然後轉身自己朝着林外走去。
莫離自然無奈的跟上,身後的山洞已經不能再消失,或許這個山洞在千年前,在結界還未出現之時,本就在這裏,只是被借用做了封印,現在封印已破,山洞自然再現出來。
而且這裏與昨晚進去的已經不是同一個地方,不過想要出去也難不倒他們。就在兩人快要走出紫竹林之時,卻意外的看見了在洞中不見的十幾個發瘋的士兵。
他們全都死了,竟是在外面,死的沒有痛苦,只是每個人都像是被人吸幹了鮮血而亡。
“難道是逃出來的那只狐貍?她又在害人?”
莫離搖了搖頭,看着他們的樣子,似乎也是經歷過幻境,才會瘋的瘋狂的狂,若不是師父預感到自己的危險,可能自己現在也同他們一樣:“應該是另一個妖類。何蝶已經被我打散元神,最多還殘留一些意識,害人的事是絕做不出來了。”
“那是什麽?”漆墨唏噓道,他們的臉只剩蠟黃的一層皮,皺的極其厲害,真是一滴不剩啊,怎麽皇宮死人不是白骨就是幹屍?
“這就要去問問那個鄭祁雲了……”莫離看了眼漆墨,那個人,或是說他身後的人物,可說是現在最為神秘的“人”了。
※※※
皇宮中,晟知陵此刻興奮不已,因為剛才收到了他的皇叔即将回宮的消息。由于先帝的兄弟只有一個,又駕崩的早,這個皇叔便是他唯一的親人了,從小極為疼愛他,兩人只相差五歲,關系極好,也正因為這個原因,自古以來,“生于皇家必絕情”的俗語并未在兩人身上體現。
晟言宵喜歡游歷,在五年前出宮,并被冊封安臨王,現在聽說皇兄突然駕崩,自然要會來,只是還是遲了好些步。
“許久不見皇叔不知道他如何了,對了,皇叔在外五年,一定見多識廣,結交到很多能人,到時候再讓皇叔想辦法滅了那些妖怪!”晟知陵無不開心的想,兩天後安臨王便抵達京內,他連忙召人來,準備好宴會接納皇叔。
一切都準備就緒後,他放下心來,想起那天晚上被落曲焰帶走之後,突然換了個地方,還以為那個妖怪要把自己帶到一個地方吃了,結果他只是嘲笑着看他害怕的樣子,說了句:“放心,吃了你我還怕髒了我的嘴巴。”然後把他晾在那個地方就走了。
想他一國之君,是當今皇帝,居然被一只妖蔑視,光是想了想他就氣得咬牙。
不過氣歸氣,他還是很慶幸能離開紫竹林,于是趕緊回了皇宮,召集了無數士兵守夜,安心的睡去了。
“皇上!有事禀報!”
晟知陵在門內應了一聲,是他派去紫竹林的人,自那晚以後一直沒了動靜,所以他安排了幾個人輪流守着,倒是發現了逃出來的鄭祁雲。還好沒出什麽事,不然可惜了這麽個美人。
“林子裏又什麽動靜嗎?”他開口問道。
“回皇上,的确又發現了兩個人,一個穿着白衣,看着挺和睦的,另一個穿着長衫,在他們的指引下,屬下幾人找到了那晚上失蹤的十幾名侍衛。”
晟知陵聽着禁軍頭領的報告,頓時想起了莫離,連忙問道:“還有呢?還有沒有其他的?”關鍵是那個女妖死了沒有。
“沒有其他的了,那十幾個人死狀詭異,估計……也是妖類幹的。”
他們的死活晟知陵倒不是很關心,不過既然莫離出來了,是不是說明女妖死了,已經沒事了?
“好了,繼續監視那片林子,下去吧。”
“是。”轉身的人走了幾步又回來,遲疑道:“那……那十幾名士兵,怎麽處置?”
晟知陵不耐道:“這也要問朕?好好安葬便是,給他們的家裏各送去一百兩就當是安撫吧。”
“是是。”那人趕緊點頭離去。
漆墨兩人出來後找到落曲焰,對方正在紫竹林附近,當他帶走晟知陵後再回去時,那所謂的結界入口已經消失了。
“也就是說那個何蝶想要的東西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最後誰也沒落得個好處?”落曲焰聽完後無趣的說道。
“也不一定……”漆墨與莫離對視一眼,說道。
就像是一個沒有結果的結局,落曲焰打了個哈欠,眼裏露出一些期待:“對了,這幾天聽說那個皇帝的皇叔要回來,準備了宴席,本來我是決定等你們出來了就離開的,那就再等等吧!”
言外之意非常明顯,漆墨鄙視的看着他,可惜被完全無視。
莫離笑道:“那我們也在宴席後走吧。聽說鄭祁雲仍然在宮中,正好可以去看一下他。”
漆墨贊同的點頭,而落曲焰則意外的看了莫離一眼,雖然他懶得管別人的事,不過既然漆墨在乎這人,也不能看着他不明不白的死了。
“還記得我說過的鄭祁雲身後的東西麽?後來在鄭祁雲出來之後我又去觀察了一番,沒有發現任何問題,若不是我親身經歷過,我還真以為是自己弄錯了,所以,對于這種連一一絲一毫都了解不到的東西,你還是你要去招惹的好。”
莫離聽罷,既不完全否認,也不完全認同,不過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道:“多謝你的提醒。”
落曲焰聳聳肩,看向自己的好友,似乎兩人自結界出來之後不太一樣了,仔細看又沒有哪裏不一樣,所以說,妖和人在一起真是麻煩。
兩天後,安臨王回宮。
宴席舉辦的尤其隆重,畢竟是皇上唯一的親人。宴會舉辦在景蕭殿,金碧輝煌的大殿下,紅毯鋪地,玉磚鑲嵌,晟知陵甚至親自去接人,他被一衆下人簇擁着,遠遠就看見一個衣着不算華麗,卻透出一身不凡的男人。
大概二十六七左右,看向晟知陵的目光極其有神,頗有威嚴的臉龐微微帶着笑容,步履沉穩,風華具斂。
“參見皇上。”晟言宵雖是他的皇叔,但君臣之禮絕不會少,待走近後便單膝跪下。
“皇叔這是幹什麽,快随朕進去,朕想死皇叔了。”晟知陵連忙想要扶起,卻被阻止了,晟言宵笑道:“禮數可不能廢,想不到當初我那個只是玩耍的皇侄兒如今也長大,做了皇帝了。”說到這裏,他頗有些傷感:“只是我連皇兄的殡禮都未來得及參加……唉……”
“皇叔千萬別這麽說,父皇可不曾怪你,來,今日皇叔歸來,朕準備了不少好東西。”
酒宴開始,一排排宮女端着金潘琉璃壺給衆人倒酒,音鼓齊鳴,長長的桌上擺着各種山珍海味,更令人食欲大增的是中間那只一看就知非常美味的全羊。朝中多半是老臣,所以這裏的人晟言宵認識多半,依次笑過後,也與晟知陵一起坐下,叔侄兩邊喝邊談。
“皇叔,你這些年在外有沒有結識會除妖的人?”晟知陵說道:“皇叔不知道,在皇叔回來之前這些日子,宮裏被妖怪搞得雞犬不寧,一個個的死了人,就連我也……”
晟知陵說的激動,差點就把自己被何蝶那個女人美□□惑引來妖怪的事說出來,還好及時止住了嘴。
“哦?妖怪?”晟言宵似乎不以為意,以他對晟知陵的了解,只要有人搞鬼一番,再聽信他人的讒言,本是人為的事,到頭來就落到了那些不存在的妖鬼神怪之類上去了。
“皇叔不信?是真的,朕親眼見過了!”晟知陵一看他根本不相信,把那些發生過的事,還有找人來作法捉妖,并在紫竹林被妖怪抓走一并全說了出來。晟言宵看他不像是在誇大其詞,低頭沉思起來。
“不然這樣,皇上,臣來幫忙來查一查到底是誰在背後搞鬼。”
“不行皇叔,那真的是妖怪,你一個人對付不來的!”晟知陵連忙道,“若皇叔真的不信,朕可以叫朕的愛妃來,他也可以為朕作證,真是妖怪作祟。”
“來人,快去把雲妃召來!”說完他立即派人去叫。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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